康熙一怔:“年紀?那個……”康熙想了一會兒才道:“四十出頭吧?怎麽了?”


    瞅見昭嫆那飛快掩下的酸勁兒,康熙頓時無語凝噎了!怪不得好端端的問年紀!就算她年輕,朕至於覬覦臣妻嗎?!康熙不由惱火,狠狠瞪了昭嫆一眼。


    昭嫆一臉訕笑:“額……這個……”


    康熙深深吸了一口氣:“隻是有一點隻怕你不樂意,伊桑阿之妻,姓赫舍裏氏,名烏雲珠,是索額圖的長女!”


    納尼?!索額圖那老家夥的閨女?!昭嫆瞪圓了眼珠子。


    麻蛋,她才不想要赫舍裏家的女人給自己閨女當老師呢!


    康熙看到昭嫆一臉氣鼓鼓的樣子,隻得耐心勸慰道:“你也犯不著如此芥蒂,赫舍裏烏雲珠如今是伊爾根覺羅家的宗婦,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還能向著娘家不成?”


    “你若實在不放心,就叫她先進宮教導幾日試試看,若好便留下,不好,朕再另擇!”康熙好聲好氣跟昭嫆商量著。


    昭嫆點了點頭,試用一下?這個倒是可以試試,若那赫舍裏烏雲珠是真心來教濡兒的,留著也無妨,畢竟是個大才女,難得的女性教育人才。若是有歪歪心思,在她眼皮子底下教導,也別想逃過她的眼睛!倒時候抓著證據,趕走就是了,也不虧本。


    “好,那就試試吧。”昭嫆輕飄飄道。


    康熙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李德全慌慌張張跑了進來,“皇上,不好了!西北傳來急奏,說是葛爾丹突然南下,漠南蒙古告急!”


    康熙臉色一寒:“這個老賊,果然又卷土重來來了!”


    這幾年,康熙雖然寵著身邊幾個答應,但朝政一點都沒耽誤,尤其是西北的布局,著實費了不少心思。尤其在張家口、大同兩地布下了重兵,還聯絡蒙古各部,聯合防備,因此葛爾丹一有動靜,立刻便要消息傳回京城。


    看著架勢,康熙又要親征了?


    “你早點歇息,別等朕了。”康熙輕聲對昭嫆道。


    昭嫆咬了咬嘴唇:“你……是不是又要……”


    沒等昭嫆把話問完,康熙鄭重點了點頭,“這一次,朕一定會永絕後患的!”


    隻怕是難啊,就算絕了葛爾丹這個後患,葛爾丹還有侄兒,準格爾部在你有生之年是不會消停了。昭嫆苦笑,隻得目送康熙,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沉沉黑夜中。


    唉,去吧去吧,反正這種事情她想攔也攔不住。


    除了葛爾丹,康熙起碼能清閑幾年。


    “娘娘,禦花園那邊的眼線回稟,說高答應手指頭都腫了,回去的時候還直打噴嚏呢。”白檀幸災樂禍來稟報。


    昭嫆哼了一聲:“自作自受!”


    翌日,那高氏果然病倒了,風寒入侵,發了高熱,多虧長春宮的尹貴人在太醫院有幾分薄麵,才請了個太醫去。


    而康熙一整天都呆在乾清宮,與朝臣商議西北戰事。


    昭嫆知道他忙得不可開交,隻怕連一日三餐都未能好生享用,便叫小廚房煎烤了兩盤分量十足的肉丸子,插上竹簽,叫人給送去了乾清宮。


    七日後,那高答應總算病愈了,但很可惜,康熙也要禦駕親征了。


    臨行前,康熙來她的鍾粹宮陪她睡了一晚,當然還是純睡覺。


    第二天天蒙蒙亮,康熙便起了,昭嫆也難得不睡懶覺,也起身服侍她更衣洗漱,那樣熟稔的一顆顆為他係好扣子,就像是尋常人家的妻子一樣。


    康熙眸光堅定,握緊了昭嫆的手:“嫆兒,等朕回來。”


    昭嫆咬了咬嘴唇,墊著腳湊到他耳畔道:“等你回來,我便應了你最想要的。”——和好至今,康熙還未曾把她吃到嘴裏呢。


    康熙心頭一熱,不禁小腹癢癢難耐,他低聲啐道:“你呀,就是要勾著朕的魂兒!”


    昭嫆嗤嗤笑了,沒錯,就是要把康熙的神魂都勾住才成!否則他這種地位身份的男人,永遠用無數年輕漂亮的女人前赴後繼撲上去!


    康熙三十五年十月,值此孟冬之季、凜冽之天,康熙再一次禦駕親征葛爾丹,此去往北,必定愈發寒冷,這一戰,必定要飽受苦寒了。


    那玄狐皮,昭嫆一股腦全都用上,給康熙做了一件玄狐大氅,臨行前親手為他穿上了。


    漠南蒙古天寒地凍,而這玄狐是最能禦寒的了。而她和濡兒,一人做一件白狐鬥篷,似乎也蠻不錯的。


    康熙此行,帶上了直郡王胤褆和四阿哥胤禛這兩個兒子,主要是因為滿人尚武,帶著兒子一塊出去,也好叫他們見識沙場。至於比四阿哥還大些的三阿哥……康熙估計也是瞧著這個兒子體質文弱,所以出於慈父之心就沒帶三阿哥胤祉。


    康熙一走,這宮裏也安靜了,不管陳答應還是高答應全都消停了。


    是了,要勾引目標都走了,還忙活個什麽勁兒?


    而後,赫舍裏烏雲珠也進宮來了,就是康熙之前給濡兒指定的女師。那是個四十出頭的婦人,但保養得不錯,觀之不過三十許的模樣,穿著也很得體,旗髻上不用金銀,皆著玉飾,的確雅致。氣度也是極好,怪不得有句話叫做“腹有詩書氣自華”,說得便是眼前這種人了。


    哪怕韶華不在,那股子魅力隻會越沉澱越香。


    因此一見赫舍裏烏雲珠,昭嫆就先生了三分滿意,“本宮聽聞過夫人的才名,教導一個小女孩,自是綽綽有餘的。”——甚至可以說,都有些浪費了。


    赫舍裏烏雲珠屈膝道:“皇貴妃娘娘謬讚了,娘娘才是一等一的才女。”


    “隻是孬話本宮要說在前頭!”昭嫆頓時板起臉來,“你教導九公主讀書識字,本宮不會過多幹預。隻是你教書便教書,和書本無關的東西,譬如你娘家,斷斷不許在九公主麵前不許提及一言半語!”


    赫舍裏烏雲珠生生吃了這麽一通下馬威,不禁暗歎這位皇貴妃的手腕,隻得連忙道:“是,臣婦謹記。”


    昭嫆這才和緩了臉色:“之前本宮已經為九公主開蒙了,如今已經學到論語了,你接著教導便是。還有女德女訓這些由本宮來教導九公主,你就不必費心了。”——她可是曉得,教導良嬪那兩個公主女師,平日裏就會叫公主女德女訓這些糟粕,像樣的東西一點都沒教導!她的女兒,絕對不能如此!


    “是,臣婦明白了。”皇貴妃的強勢著實出乎赫舍裏烏雲珠的意料。


    昭嫆終於露出了和藹的微笑:“本宮知道,夫人頗擅詩詞,在添詩作詞上,可以多教導一下九公主。公主若是調皮,你也盡管訓斥。”


    訓斥可以,打就別想了,老娘的閨女,老娘都不舍得打一下呢!


    赫舍裏烏雲珠略鬆緩幾分,嘴上忙道:“不敢。”——借她仨膽也不敢訓斥皇貴妃的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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