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上一次上山的時日還在上一次,彼時他尚且無有這般的“大咒力”,上下山便還是借助了“老君真形”逃了出來,遇見了“仙人”,此刻再想著那過去的“仙人”,陸峰卻知覺這等“仙人”,脫去了“皮囊”,似是止剩下來了“法性”。


    但是又不用。


    “屍解仙”的過程之中,脫去了皮囊為一,升仙見到了“不死藥官”為二,服藥授“籙”為三。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學習了這一部分的手段,亦對自己有好處。


    止陸峰現在卻都無敢於說自己已經修持得修無可修的地步。


    便是以“延壽”為例,便是他亦知道“八悉地”之中,自然是有“延壽悉地”。


    甚至於在“紮舉本寺”之中,一定一定有不為人知的“延壽之法”。可是“主持法王”依舊傳出來要在今年“圓寂轉世”的消息——便是在他(陸峰)學習的大圓滿法之中,就有成佛之法,可以叫他在“中陰”之中,破除恐怖,即身成佛。止這樣的成佛,是陸峰所不願意的,是陸峰在能夠選擇的時候,不會選擇的。


    所以,“主持法王”應如是。


    他無會選擇這樣的方法,而是會選擇繼續轉世輪回,弘揚佛法。


    且在陸峰繼續往上修行的時候,根器還是分為上中下。便是這上中下和普通人所說的上中下,並非相同說法,應下等的根器,是修持不到“大圓滿法”的這最後心,“隆”,乃至於更上的教授部。


    隆是法性廣大的意思,更上的教授部則就是“即身成佛”,成就菩薩。


    這裏麵說的上中下,說的是在這樣可以成佛的根器之中,最好的,一般的。陸峰或者說是紮薩的根器,是算不得好的,是陸峰和“人皮古卷”帶著“紮薩”原本的根器往前,便是到了此時,陸峰的根器亦算不得是上上佳,可是陸峰已經完成了“生起次第”——亦就是說,他無須得在自己最後圓寂的時候,法性落入了本尊的法性界之中。


    而是可以選擇自己成為佛的“圓滿次第”。


    但能在此生得“即身成佛”,入菩薩初地。


    那麽未來一定成佛。


    陸峰此刻便是在衡量,以他這位“地上菩薩”,他和這些“仙人”比,如何?


    是他勝,還是這些“仙人”勝?


    最後得以結論,那便是須得小心,起碼那山洞之中“粘稠”之物,仿若業力,粘連不斷。


    就算是有了這“大咒力”,上山亦須得小心謹慎,不可落入了陷阱之中。


    陸峰打了一卦。


    無須得多麽的麻煩,便是從地上找到三塊石子,詢問菩薩,“我這一番上去,是否會得到您的保佑”


    隨後丟出去,丟出去之後,並非要看看這三個石子落在地上。


    出手的一刹那,陸峰便知道,自己一定能夠會得到了菩薩的保佑。


    “菩薩保佑永真。”


    陸峰虔誠的說道,隨即準備上山了。


    “走罷。”


    此間的時日已經到了下午,日短夜長,再過兩個多時辰,不到三個時辰,大日就會從山間落下。


    黑夜就會像是放羊的阿媽一樣,揮舞著鞭子叫日頭回到羊圈裏麵去,將這黑夜都撕扯過來,蓋在了此間。


    彼時就是“厲詭”的樂園了。


    陸峰這樣的僧人在這樣的晚上不亂跑的話,是不會有事的。


    可是要是去“陰山”,那就是另外的事端了。


    一頭闖入了別人的地盤上。


    誰也不知道這麽多年,“陰山”之中到底有甚麽。


    好在若是行路方便的話,不須得黑夜過來,陸峰就可以回來了。


    挑選了一條路上去,在他身後的兩位“道人”卻互相不說話。


    “陸道人”上山,便是先朝著自己的身上貼上了諸多的“符籙”。


    這些“符籙”都並非是他自己所畫。


    都是他從別人“家裏”帶走的,但是也都可用。


    至於那“念頭道人”,對於“陸道人”,都無有對於陸峰的“親切”。


    畢竟相比較於陸峰這個“僧人”——就認為他是僧人罷,這個僧人的確是有些手段的。


    他看這“陸道人”,仿若是“六天故氣之舊詭”。


    便是以前,他是要起來和“陸道人”這樣的“六天故氣之詭”鬥上那麽一鬥的。


    止現在顧不得罷了。


    陸峰可不在意這些。


    他往上幾步,就已經找到了往下蔓延的“血河道路”,站在了山下,就可以看到了那青天白日裏頭都十分明亮的紅燈籠,這些紅燈籠之下,就是一棵一棵的枯樹,裏頭就是“僵屍”了。


    嗩呐的聲音就在這一條“血河道路”之中不斷的刺出來。


    見到了這般的場景,陸峰說道:“卻是無有帶上了我的教師,叫我的教師也看看這場麵,他最喜此道。”


    便是到了這個時候,陸峰也無有忘記“劉六觀”。止不可得知“劉六觀”知道“永真”這般記掛著他,是甚麽想法。


    那“道人”看到了眼前這“蔓延下來”的“道路”,神色鄭重的很。


    他說道:“你上去試試,便是攔在了這道路前頭,看看是否有甚麽詭韻殺招——”


    他倒是從來都不擔心那隱藏起來的三隻“厲詭”害了眼前的僧人。


    這個僧人如何那樣容易就被害哩?


    陸峰無有立刻就上去,陸峰此刻,便是額頭之上,徐徐出現了第三隻眼睛。


    他說道:“無須得如此麻煩。須得在意的還在後頭哩。


    攔住了這裏簡單,可是若是真個止是一個前兆——這山下過來的地脈,不過是一個開端。


    那後麵的這些場麵,須得我如何處理?總不得我一隻手擒住了這寺廟,轉身就走罷。”


    陸峰並非是為了處置這幾隻“厲詭”上山的。


    便是那幾隻“厲詭”,對他又有甚麽關隘哩?


    陸峰便是想起來了“明理長老”的話,“明理長老”是不喜叫陸峰將自己帶入了“主持法王”的身上的,應如此這般思考過去的,止是另外一個自己,現在陸峰亦是如此,“真識”有“真識”的煩惱,“永真”有“永真”的煩惱,“主持法王”有“主持法王”的煩惱。


    一個人無有長著另外一個人的眼睛。


    所以一個人是看不得另外一個人眼睛裏麵的世界的。


    陸峰在意的是這“地底下的地脈”。


    這些中原來的高人們想的方法是“堵不如疏”。


    如同是“大禹治水”一般,將這“水庫”之中的“洪水”先泄洪了。


    將這些“地脈”之中的“詭韻”從樞紐處引導出來,隨後逸散在了風水大陣上。


    可是陸峰無有此中造詣。


    他對於“風水”上的造詣,遠遠不如他在佛學之上的造詣,所以他現在還須得仔細的思索,他是要將這一股子“詭韻”,送到了甚麽地方去?


    要是無處可去,那麽他是否可以將其以“切割大術”切開,選取了其中的一部分,看看“人皮古卷”吃是不吃,另外一部分放入了“佛輪”之中?


    這亦是一種辦法。


    止是放到了自己的哪一個“佛輪”之中?


    便是在這想象之中,陸峰便如此站在了此間。


    那高亢的“嗩呐”聲音,便在此刻源源不斷的過來,鑽入了陸峰的“性意”之中,隨即便像是大江大河之中倒了一滴水。


    陸峰的“性意”了無波瀾,陸峰止感覺隨著自己站在了這“道路”的前麵,自己腳下的土地就像是河流一樣,開始不斷的流轉了起來。


    連帶著在這土地之上的他,亦開始隨著這樣的“河流動蕩”而移動。


    “地氣在動。”


    陸峰站在了此間,佛心之上,萬物印照,隨即此處的一切。隨即陸峰微微搖頭,“性力大河”滾滾而去,順著陸峰的“海底輪”流淌出來,刹那之間就如同是天河一般,如同是“乳海”一樣,浸沒了此處。


    那“性力大河”便是縈繞在了這裏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上頭,就宛若是真的“河水”一樣,將所有的不諧都衝刷了出來,漂浮在了這“性力大河”之中,這血色的“河流”,頃刻之間就變成了陸峰的性河。


    在這些“性河”之中,還有金剛母的名字在上麵飄動。


    便是那後麵的“道人”,都為之吃驚——應他見到了“天河倒灌”。那大河從下而上,將這“道路”覆蓋,至於兩邊的“樹木僵屍”,此刻都老老實實的在河流之中漂流。


    自始至終,那位“僧人”似乎都無有施展甚麽大的神通手段,便是陸峰如此的站著,可是“性力大河”無孔不入,灌注在了山間,又有甚麽是他看不到的?


    大河衝垮了那些腐朽的“神廟”,裏頭的所有東西,都被陸峰輕易的帶走,融合進入了陸峰的性力大河之中。陸峰心中無善惡,所以善惡影響不得陸峰,反倒是從此處,陸峰倒是察覺到了些甚麽——他微微側身,徐徐點頭。


    是“陸道人”在和他說話哩。


    便是陸峰在上麵放出來了自己的“性力長河”,“陸道人”此刻卻無有跟上去。


    他甚至於在傳音之後,悄無聲息的暫時離開了此處,就隻剩下來了“念頭道人”跟了上去。


    陸峰聽到了聲音之後,微微頷首點頭示意,示意“陸道人”可以先行離開,隨後便在他的頭頂,一隻“白骨大手”從他的“顱頂輪”之中冒了出來,化作了一柄大傘,支撐在了此間。此物卻並非是在“遮曜佛土”,而是“猛力除障”!


    陸峰行“化咒”,便是在他的頭頂,再度升起來了憤怒的“毒火”,化作了“護持主”的模樣。“護持主”朝著周圍狠狠地踐踏下去,震動的那些“河流”之中的屍骨,俱都自己飛了起來,被“護持主”一口吞下。


    這“護持主”的大口之後,便是陸峰的“地獄道”佛輪。


    “六道佛輪”,暫時有菩薩停駐的便是“地獄道”,“畜生道”。


    “天人”,“修羅”,“餓鬼”,“人”之中,都極其空蕩。


    其中,雖然“天人道”之中落入兩道“念頭”,但是其中還是止一個空白的“屋舍”。


    “屋舍”之中的梁柱,一個都無。


    此間卻都為空白。


    在這護持主吞吃的時候,這些“僵屍”嗓子眼裏麵的那一口“不化殃氣”都消散了,化作了平凡屍骨的模樣,無有了一口殃氣,都無須得陸峰再做如何,這些屍首落在了大日之下曝曬,便好似是風化的砂石一樣,快速的消失了,便是在陸峰這樣的尋找之間,陸峰傳來了聲音,說道:“你們之中,是否有一位道人,頭發花白,有桃木劍,圓臉,鳳目羊鼻,身長六尺二寸左右?”


    那道人聽聞之後,立即回應道:“是有此人。


    他便是懷著丹火之人。


    ——他如何了?”


    “火幹,藥滅,人死,道消。


    但是尚且活著,應可從他的言語之中問出來了一些甚麽。


    卻將他的姓名告知於我,我來喚醒他。”


    人死道消,如何還能喚醒?


    都這般了,如何還是活著?


    但是都到了如此,那“道人”還是相信陸峰,說道:“你便叫他虞長壽。”


    到了此刻,再留下來了姓名,害怕喚醒他成為“厲詭”。


    卻是徒勞枉然。


    都已經見到了,何怕喚醒?


    陸峰點頭,無叫這“道人”上來。


    這一次,陸峰身邊還出現了兩尊“起屍瑜伽母”手持了寶傘,護持在了他左右。


    叫他小心的朝著遠處過去。


    在陸峰所見,一座腐朽的山洞之中,那位叫做“虞長壽”的高人,赫然在其中。


    他修煉的是“丹道”。


    以自己身體為“藥鼎”,煉製一味“大藥”。


    “長生不死大藥”。


    但是此刻,他那本是用來當做最後保險的“丹火”,卻早就燒幹了。


    連帶著他這一口“藥鼎”之中的“精氣神”,俱都燒的幹淨。


    成的“龍虎丹”,卻是可能用了甚麽招式,亦燒成了灰燼。


    所做一切,都是為了眼前的這“藥鼎”。


    這卻不是他“身子”所化作的“藥鼎”了。


    這是一個真正的“藥鼎”,應是“方士”的“藥鼎”。黑石所做,上麵被盤的圓潤光滑,還能看到光彩照人,在這“藥鼎”之中,滴溜溜的轉著一個白色的丸子,永不停歇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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