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國從去年開始,就已經出現了一些比較厲害的阿飄,都市傳說都出現了好幾個。


    而這些阿飄,鬧出來不少事情,很多哪怕被控製住了,最終也沒死。


    一方麵是有不止一方,都惦記著收其為己用,另一方麵,他們找到的方法,沒法徹底殺掉這些特別的阿飄,殺不掉的話,最終還會讓其徹底瘋狂,不死不休。


    閻送出去的這個阿飄,就是其中之一。


    去年的時候,最出名的戰績,就是宰了這邊的一個高層,後麵又把一個想要將其收服的職業者給反噬死,神州知道的消息,是這個阿飄最終也沒死。


    實際上,是這個阿飄被封印了,但不到一天,就破封而出,緊跟著,本地的一個議員就死在家中。


    最終被壓製住,還是靠著大荒來的妖怪,帶來了一點大荒的特產,以一種奇特的材料製成的盒子,將其鎮壓在裏麵。


    最後還是閻趁著超大規模百鬼夜行的時候,借助當時的變化,給這個瘋狂的阿飄,灌注了點額外的東西,讓其多了理智,這才有了溝通的可能。


    東西被送出去,閻其實不抱什麽希望,隻希望能拖延點時間而已。


    讓島國這邊官方的人,或者是社團的人出手,他們根本不敢。


    不夠實力的,上了也是憑白給人家借口。


    夠實力的,那也是給一個更大的借口。


    撈錢可以,口嗨也可以,但玩真的,那是一個比一個精明。


    去年的時候,被阿飄幹死個高層,剛有人要帶節奏,這邊立馬就辟謠,說跟神州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現在也一樣,關西的妖怪們,異口同聲,有視頻有真相,都沒人敢提溫言這倆字。


    盒子被送出去,一路來到了有人常住的區域之外,將其放在一個十字路口。


    盒子孤零零地放在這裏,過了半個小時之後,才忽然自動打開。


    一縷縷輕煙飄出來,一個齊劉海,長頭發,麵無血色,一身白色長裙的女阿飄,出現在原地。


    阿飄站在十字路口,環顧四方,向著西麵望去,她走出幾步,落在了地上,一步一步走出,向著遠方走去。


    她順著路前行,身邊車來車往,一個小時之後,一輛家用小轎車停了下來,車窗落下,司機看著一身白裙,臉色蒼白的女阿飄,眼中閃爍著一點奇異的光彩。


    “想要去哪?我可以送你。”


    “天轉涼了,你這麽走下去,會感冒的,不如上車暖和一下吧。”


    “不要擔心,我不是什麽壞人。”


    女阿飄看了一眼司機,忽然露出一絲笑容,跟著上了車。


    上了車之後,司機便開始有意無意的詢問一些事情。


    “你這是失戀了?還是失業了?還是既失戀又失業?”


    女阿飄隻是應了一聲,看起來興致不高。


    “很正常了,女人想要在事業上精進,是很困難的,要是結婚了的話,又要比別人多交很多稅,對了,你還沒結婚吧?”


    女阿飄繼續應了一聲。


    “你們這種年輕的姑娘,是有些艱難,當然的話,要是你願意,我可以給予你一些幫助。”


    司機一邊開著車,一隻手便悄悄摸了過來,放在了女阿飄的大腿上。


    女阿飄緩緩地轉頭看了一眼,那表情就像是事業感情雙重打擊之下,有些茫然絕望的少女,糾結著要不要稍稍邁出一步。


    “每個月可以資助你六萬円,你要是覺得少,最多十萬。”


    女阿飄依然不會說別的,隻會應一聲。


    司機大喜過望,慢慢停下車,將車停在荒野的路邊。


    陰氣溢出,漸漸地將整輛車籠罩。


    司機慢慢的昏睡過去,女阿飄伸出手指,點在了司機的眉心。


    “你的地獄在召喚你。”


    一瞬間,司機便消失不見。


    司機再次睜開眼睛,在車上醒了過來,他看到天色已經黑了,也看到了一旁衣衫不整的女阿飄。


    一些回憶浮上心頭,他心滿意足地拍了拍女阿飄的大腿。


    “放心,我會資助你的,你要是喜歡開店的話,我可以幫你開一家店鋪。”


    車輛開回到城市裏,司機以自己的名義,給女阿飄租了一套公寓。


    他回到家中,剛打開門,就聽到了裏麵的喘息聲,還聽到了他老婆說話的聲音。


    “社長,你比利夫厲害多了……”


    司機站在門口,麵色鐵青,但是聽到另外那個男人說話的聲音,正是他的社長之後,他麵色變幻了良久,最終還是咬著牙悄悄退去。


    他在外麵的街角等了很久,等到一個人走出來,離去之後,他才沉默著回到家裏。


    回到家裏,看著他老婆麵帶腮紅,剛想說什麽,他老婆立刻先開口對著他厲喝。


    “回到家裏,也不會跟人打招呼了,拉長著臉給誰臉色看呢?


    你知不知道,現在的工作環境有多糟糕,很多人都失業了。


    要不是我跟你們社長夫人認識,我花錢買禮物,請她幫忙說情,你早就被辭退了。


    你這個年紀,被辭退之後,能去幹什麽?


    到時候你連庶務課的老婦女都競爭不過。


    還是我替你說情,才給你了機會,讓你有出差做業務的機會。”


    “你知道什麽!”司機有些忍不住,他剛說了一句,他的老婆立刻炸了。


    “我知道什麽?大女兒馬上要上大學了,你知道要花多少錢嗎?


    小兒子要學習的很多課程,你知道每周要花多少錢嗎?


    還有每個月的貸款,要交的稅款,各種費用。


    你的母親在住院,要花多少錢,你知道嗎?


    這些你全部都沒有管過,都是我在打理。


    我已經足足一年沒有買過新衣服了。


    我還得去打零工補貼家用,為了你我連工作都沒有了。”


    一通狂風暴雨,將司機說的麵紅耳赤,一股窒息的感覺撲麵而來。


    原本他還想再說什麽,就看到大女兒躲在遠處,猶猶豫豫地走過來,告訴他。


    “我已經通過大學麵試了……”


    司機長出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仿佛看到了希望。


    第二天,繼續去公司上班。


    他看到了他的社長,還對他的部門部長誇讚他有能力能吃苦,然後他的工作量開始越來越多。


    進入公司,從龐雜的工作裏抬起頭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同事也早都離開。


    他渾渾噩噩地離開公司,不知不覺,來到了那間公寓裏。


    麵對著溫柔體貼的女阿飄,他仿佛覺得工作了十幾個小時,也是可以忍受的。


    回到家,又是永無休止的喋喋不休,仿佛要讓他窒息。


    隻睡了幾個小時,再次上班,越來越多的工作,仿佛永遠做不完。


    從天亮工作到天黑,再次抬起頭,已經晚上十一點。


    他渾渾噩噩地回到家,仿佛剛躺在床上,就再次睜開眼,繼續上班,繼續被重複且枯燥的工作一點一點壓垮。


    但幸好,他還有個要去京都上大學的女兒,還有個一時衝動,碰到的體貼情人。


    連續加班到窒息,半個月之後,他終於能抽出時間,去醫院看一看他的母親。


    但是當他來到醫院之後,才看到他的母親已經枯瘦如柴,躺在病床上,微笑著告訴他,是她不讓別人告訴他的,他已經很累了,不想給他添加負擔。


    然後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母親便再也沒說出任何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他渾渾噩噩,腦袋一片空白的時候,他的公司又給他打電話,對著他就是一頓狂噴,說他做的資料完全是錯的,明天就要談判了,要是出問題,就要辭退他。


    他都沒來得及做什麽,在父親的提醒下,開車離開。


    一路渾渾噩噩,快速開車離開,快到家的時候,嘭的一聲撞到了什麽東西,他才終於清醒過來。


    他坐在車上,麵色發白,渾身發抖,一想到要麵對的情況,再看看周圍,沒見到人,路燈都沒有,而且還下著雨,他立刻一咬牙,踩油門離開,假裝不知道撞到什麽東西了。


    原本還打算回家一趟,現在也忘記了,一路開到了公司,在公司通宵加班,做好資料,第二天渾渾噩噩上班的時候,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他的女兒昨天晚上被車撞了,肇事司機逃跑了,他女兒躺在雨夜裏半晚上才被人發現,現在被路過的好心人送到了醫院。


    他來到醫院,這才聽說,他女兒被撞的地方,就是他昨天晚上撞到什麽東西的地方。


    他的麵色煞白,渾身顫抖,大概猜到了什麽。


    手術室的燈熄滅,醫生出來,告訴他,命保住了,但是高位截癱。


    他的女兒流著淚告訴他,沒看清被什麽車撞到的,隻知道開得很快。


    他渾身發抖,越來越感覺到窒息,可是他不能倒下。


    他需要錢,需要工作。


    他回到家,看著他的老婆趴在窗戶上,也隻是自己悶頭找了個牆角蹲著。


    回到家,又是一通責罵。


    他沒敢還嘴,因為他們的公司,最近的確裁員了,他的社長親自開口,才沒有裁掉他。


    沒有了休息時間,無休止的加班,甚至為了不回家,他連周末都在加班。


    他需要錢來當做醫藥費。


    他的白頭發開始慢慢變多,越來越大的壓力,幾乎要壓垮他,可是他不敢停下。


    醫生說,他的女兒,還是有一點點恢複的希望,前提是不能放棄。


    他越來越麻木,越來越渾渾噩噩,麵容越來越憔悴,甚至都忘了那個女阿飄。


    然後就在他開始適應了一點的時候,公司裏開始流傳傳言,網絡上流傳出了一些小視頻。


    周圍人的眼神越來越怪異,竊竊私語化作窸窸窣窣的聲音,無孔不入,一直在他耳邊響起。


    跟著,一份賬單,寄到了他的公司,他給女阿飄租的公寓,拖欠房租了。


    女阿飄找上了他的單位,依偎在他社長的懷裏,帶著燦爛的微笑,望著他,仿佛看一個小醜。


    他失業了。


    終於被壓垮。


    然後,一切又仿佛重新開始,他又重新再來了一次。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他才想起來,這已經經曆過一次,帶著滿腔絕望,他再次重新開始。


    籠罩著陰氣的車輛,行駛在道路上,麵色呆滯的司機開著車,將女阿飄送到了關西地區。


    麵色都變得紅潤的女阿飄飄然離去。


    麵色呆滯,頭發都已經變白了不少的司機,自己找到個火車軌道,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滿臉死灰,靜候著火車通過。


    他已經在他的地獄裏,重複了十遍,結局一次比一次慘烈。


    而每一次,都有他的母親含笑告訴他要好好加油,都有他的女兒,滿臉複雜,流著淚告訴他,沒看清什麽車。


    火車駛過,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隻有工人在抱怨著,清理起來很麻煩。


    女阿飄穿著小白鞋,一步步前往約定的地方。


    擁有了理智的好處,就是她知道要麵對的人是什麽人,心裏也清楚,想要殺掉對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甚至於,殺掉對方之後,她也必定是那個被推出去擋槍的棄子。


    不過,她已經拿到了她要的東西,一份許可,這就代表著她不會被驅逐。


    擁有了理智,腦子就派上用場了,她隻打算借助她的能力,拖延一點時間,就算是完成了約定。


    她按照情報,接近到了溫言所在的地方,但這裏的防護實在是太過嚴密。


    至少有十幾個妖怪,在這裏充當護衛,各種能力的妖怪,警惕著要靠近的任何東西。


    隻是稍稍靠近,感受到這裏自然而然散發出的陽氣,她就明白,她的任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入夜,陰氣最盛的時間,女阿飄搖身一晃,附身到一個運送食材的工人身上。


    工人身上的麻木和怨氣,漸漸升騰,遮掩住了那一絲陰氣,讓那一絲可能難以掩飾的陰氣,與環境裏升騰的陰氣融為一體。


    一路進入到裏麵,到了天色放亮,一些妖怪,都開始疲倦的時候,女阿飄才飄了出來。


    她邁著步伐,來到了溫言的屋外,然後禮貌地敲了敲門。


    得到了應允之後,她推開門,跪坐在門外。


    裏麵的溫言,正跟小妖怪坐在一起,教小妖怪怎麽吃油條和豆腐腦,給小妖怪的碗裏,滴了一滴辣油。


    女阿飄看到溫言的第一眼,臉色就更白了。


    她勾連不到溫言的過去,看到的隻是一片空白。


    不,隻是一場永無休止的大雨,單純的大雨,沒有任何背景的大雨。


    隻是看了一眼,她便感覺自己的能力,都被大雨衝刷著減弱了一些。


    她要是敢動用她的能力針對溫言,現在說不定已經被拖入其中,徹底湮滅。


    她立刻低下頭,恭恭敬敬地行個大禮。


    “尊敬的閣下,愛莉向您敬以真誠的問候。”


    溫言轉頭看了一眼。


    “愛莉。”


    “名為愛莉的女阿飄,若是完成轉職,便可進化為鬼神之一的地獄引導者。


    她可以引導著他人,墜入獨屬於個人的地獄幻境,在地獄之中永劫沉淪。


    更進一步之後,才可以將人的靈魂,真正的投入到獨屬於個人的地獄之中。


    她以痛苦、麻木、怨氣、絕望為食。


    當周圍擁有這些東西時,她受到任何傷勢,都可以飛速的複原,且幾乎不死。


    她被人以儀式點亮了靈智,擁有了理智。


    這會讓她變得更加難纏和可怕。


    麵對她的時候,任何心靈的破綻,都會不知不覺地墜入到獨屬地獄的幻境裏。”


    “她會勾連人的記憶,以此為基礎,融入到世界的投影裏,構建出一個地獄。


    但是對於被抹掉了前半生的你來說,毫無作用。”


    “臨時能力:無。”


    溫言看了一眼,一瞬間就知道哪個地方,能徹底幹掉這個特殊的女阿飄。


    將其帶到月麵,保準方圓千裏之地,一個活物都沒有,保準能一次打死。


    “你潛入到這裏,是為了刺殺我?還是刺殺阿狸?”


    愛莉伏在地上,非常客氣。


    “閣下誤會了,我之前被控製,不被驅逐的條件之一,便是來殺了您,或者拖住您一段時間。


    我不想淪為送死的棋子,所以隻能如實相告。


    要對付您的那位,就在關東,一座廟宇裏。


    但是具體在哪個位置,我無法確定。”


    “要拖住我多久?”


    “並沒有約定。”


    “嗬,那你現在已經拖住我足足十幾秒鍾的時間了。”


    “您說得對。”女阿飄長出一口氣。


    “你已經做到了,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我想要侍奉在您左右。”


    “你也太想進步了吧?”溫言啞然,這阿飄敢出現在他麵前已經算膽子大了,現在還想抱大腿,哪那麽容易的。


    溫言又不是什麽人都要。


    沒直接打死這家夥,已經是克製了。


    再看了看提示,溫言念頭一轉。


    “被你吸收了痛苦、麻木、怨氣、絕望的人,會怎麽樣?”


    “這些東西會被我吞噬掉。”愛莉沒敢看溫言,稍稍一琢磨,立刻補了句:“我可以控製著,隻進食我想要的東西,隻要控製量,可以不對人造成傷害,我隻是需要進食,其實可以不讓廚師做太多。”


    “哦……”聽到這話,溫言就懂了。


    “你需要的其實是一份工作合同,對吧?”


    “啊?”愛莉一時沒明白,但琢磨了琢磨,好像……似乎是這麽回事,她需要的東西,的確是一種承認,要是有工作合同的話,的確就不會被驅逐了。


    她點了點頭。


    溫言一拍手。


    “好,回頭我給你介紹一份工作,那地方保準有很多麻木的人,還有絕望的人,而且怨氣比鬼都重!


    當然,前提是,你幫我找到送你來的那個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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