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莉被安排著住下,這個傳聞之中,凶殘狠辣,把那位島國高層折磨到魂飛魄散的阿飄,在正常時候,卻是非常禮貌,完美符合島國好女人刻板印象。


    但是百目族長,還有其他妖怪們,卻都是對愛莉退避三舍。


    那種明顯的保持距離,不單單是因為忌憚,溫言都能感受的非常清楚。


    溫言隨口問了句,才知道跟本地的風氣有很大關係。


    百目族長以為他想要弄清楚根源,當天就給送來了一些愛莉的資料。


    普通的島國家庭長大,自小沒感受過什麽親情,時常遭到打罵,長大了也沒上過大學。


    後來遇到個貼心溫柔的男人,還以為遇到了真命天子,跟著私奔結婚,沒想到折磨才剛剛開始。


    幾乎天天被家暴,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也被打沒了,在這種環境下,變得麻木絕望,最後因為扔垃圾的時候,被鄰居問候了兩句,便被活活打死在家裏。


    而當時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麽,幾天之後,一個幾乎沒有理智,隻會按照特定情況來執行的特殊阿飄誕生了。


    槍打不死,火燒不死,神出鬼沒,還會捕捉到人內心的弱點,封印都沒法徹底封住。


    就算是閻,都得捏著鼻子,想辦法給予其單獨方向的加強,讓其恢複理智,之後才能控製著點。


    就島國這環境,愛莉能死才怪了,都不用方圓百裏,可能方圓一公裏之內,都有可以維持著她不死的血包存在。


    想給愛莉介紹個工作,符合條件的環境不要太多了。


    物盡其用,魔王都能給找到合適的,能發揮其價值的地方,區區一個阿飄,難度低多了。


    “後麵給你找份工作,你自己賺錢,養活自己,誰也不用依賴。


    不用依賴任何人,也不用依附任何人。


    你住的地方,都可以自己花錢買,獨屬於你。


    你甚至可以構建出新的錨點。


    這裏大環境的問題,你把島國高層全殺光了,其實也沒有用。


    你改變不了這裏的整體觀念,不如先追求你自己的價值。


    殺人最簡單,其他的事情反而都難得多。


    換個方向來說,你想要進階,僅靠宰幾個渣滓,沒有任何提升。”


    溫言在等關西本地的妖怪,跟大荒來的異類開戰,等著黑夜裏的戰事,蔓延擴大到關東。


    閑來無事,就沒事了給愛莉畫餅,從個人情感的角度出發,從職業進階的角度出發,來回畫餅。


    中間還能拉出來一些實例,從南海的水鬼,到救死扶傷的魔頭。


    反正是吹的天花亂墜,言語真誠。


    中間甚至還真的跟風遙打過電話,商量了一下,本地的一些工廠、醫院、寫字樓等各種地方,需不需要聘請一個時常來轉一圈的心理顧問。


    溫言之前去禹州的時候,可是真見過,一個西裝革履的大活人,一腔怨氣,滿身負麵氣場,比一些普通阿飄還要強。


    他差點都以為是不是那棟寫字樓裏有什麽厲害的阿飄,後麵多瞅了兩眼,才確定。


    哦,上班上的。


    要是這人哪天想不開真掛了,那保準會出現一個怨氣深重的阿飄。


    以前倒還好說,現在正值阿飄版本,出問題的概率著實有點大。


    溫言畫的餅,愛莉倒是吃的很開心,這要是換個人,畫餅就沒這麽有說服力。


    最主要的,她還是被溫言那句不需要依附任何人給戳中了,別的都不是太重要。


    第三天,午夜時分,陰冷的氣息浮現,愛莉蜷縮成一團,縮在牆角,渾身發抖著,眼神空洞。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她那特殊的能力,不低的進階潛力,包括之前如何都死不了的能力,也都是有代價的。


    代價便是她自己,到了一定時間,也會墜入到獨屬她的地獄裏,承受著折磨。


    曾經遭受的一切,還在變本加厲的在地獄裏浮現,心靈的折磨,還在繼續。


    隻是這一次,她滿身傷痕地倒在地上,恐懼和絕望占據心靈的時候,整個地獄燃燒了起來。


    火焰吞噬掉這裏的一切,她看著燃燒過來的火焰,內心裏忽然生出一種解脫的感覺。


    等到她回過神,重新恢複了意識時,就看到她身上燃燒著火焰,卻沒燒到她,溫言站在她麵前,麵帶微笑。


    “我覺得,你可以考慮我的建議,重新開始了,擁有理智,是很難得的事情。”


    愛莉昂著頭,看著溫言,眼神還有些恍惚。


    “當然,你要是覺得島國會引起不好的回憶,我後麵可以試試幫你弄到一個務工簽證。


    要是你不想離開島國,重新規劃一下新生,也是可以的。


    先好好休息吧。”


    溫言沒再多說,轉身離開,愛莉靠在牆角,坐在那裏,感受著身上燃燒著的火焰,熾熱溫暖,仿佛要將她的地獄徹底付之一炬。


    她被壓製,關押,是抱著逃離的想法離開的,但是後來看到溫言之後,本能的想法,便是重新抱個大腿依附。


    她原本的一些很難改變的想法,都隨著這場大火,開始慢慢轉變。


    她還記得溫言第一天要求她做的事情。


    深夜,她悄悄離開,跟上了交戰的隊伍,她無聲無息的穿梭在深夜交戰的戰場,找到一個躲在暗處,不知是想偷襲,還是在窺視情報的河童。


    等到戰鬥結束,河童快要回到河中的時候,愛莉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河童身後,一隻手搭在了河童的腦殼上。


    愛莉想到了溫言的話,殺了這河童,的確是最簡單的。


    但她這次來,可不是為了殺個河童。


    她想要知道怎麽找到那個閻,早點完成這一步,好試試能不能真的改變,重新開始。


    “聯係你上麵的人,告訴他們,我已經做到了我能做的一切,拖延了好幾天時間,我已經拖延不下去了,答應我的事情,必須要兌現。”


    “好好好,我立刻上報。”矮小的河童都不敢回頭看,隻是感受著頭上冰冷刺骨的手指頭,就知道這是誰。


    等到手消失不見,好半晌之後,河童才急忙跳進水裏,這個時候他才敢回頭看一眼,岸上什麽都沒有。


    河童趕緊離開,前去找他的接線人。


    那位阿飄,在異類裏非常出名,島國從去年開始,出現的凶殘特異阿飄其實有好幾個了,但封印都封印不住,隻能暫時借助特殊的東西控製住的特異阿飄,的確隻有這麽一個。


    河童在河中飛速前行,一個小時之後,來到岸邊的一處廟宇裏,片刻之後,河童出來,廟宇裏一隻人頭鳥身的妖怪,振翅飛起,向著東北方向而去。


    三公裏之外的一棵樹上,愛莉站在那裏,透過樹冠的縫隙,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然後伸出手比劃了一下方向,再次消失不見。


    天亮之後,等到溫言結束了日常修行時,消失不見愛莉重新回來了。


    “閣下,我已經知道了大概在哪裏了。”


    “這麽快啊,你辛苦了,怎麽查到的?”


    “我記得被鎮壓的時候,耗費了多長時間,這次我也看到了信使飛走的方向,大概能算出來,不在關東地區的核心地帶,在長野。”


    “好的,我明白了,辛苦你了。”


    愛莉露出笑容,很恭敬的退了下去。


    然後溫言拿出手機,看了看地圖,才明白愛莉說的是什麽地方。


    那裏不是爭鬥最激烈的地方,本土的妖怪也很少,沒什麽存在感。


    百目族長例行來溫言這裏,說一下今天的戰果如何。


    失去了顧慮,也失去了後退的可能之後,這些在本地經營了很久的土著妖怪們,便爆發出了瘋狂的一麵,推進的速度很快。


    而且隨著他們推進,不滿之前新政策的其他地方的妖怪們,也都站了出來,開始加入到討伐的大軍裏。


    昨天晚上的戰鬥尤為激烈,不止是關西地區在開戰,中部地區也在開戰,甚至關東地區也已經出現了好幾起針對大荒妖怪的襲擊事件。


    大群的妖怪推進著,溫言也覺得差不多了,等到天黑之後,他便出發,一路向著東北的方向前行。


    車輛行駛在公路上,開了倆小時之後,他才感覺到附近有異類戰鬥的氣息。


    這些瘋狂的本土妖怪,士氣爆發起來之後,比那些大荒妖怪還要瘋狂。


    這裏已經是關東地區的邊緣地帶,戰鬥尤為激烈。


    他沒管那些戰鬥,看著地圖上的一條線,一路前行。


    按照愛莉的情報,劃出的一條線,正好坐落在線上的廟宇,隻有一座。


    百目族長的情報,也顯示了,最近幾個月的爭鬥,那座不起眼的廟宇,一直沒有被波及到。


    ……


    閻走出了門外,來到了廟宇外麵,遙望著山穀裏流淌過的河流,他輕吸一口氣。


    “時候到了。”


    他回到院落裏,這裏已經布置好了儀式法壇,法壇的五個方向,分別放著一顆還在淌血的妖怪頭顱,都是本地的土著妖怪。


    他對著手下點了點頭,同一時間,距離至少百公裏的其他五個地方,也各自有一個儀式法壇被布置好了。


    主持法壇的妖怪,正好都跟閻這裏的五顆妖怪頭顱是同類。


    隨著儀式開始,妖風四起,天空中開始有黑雲匯聚。


    各地的廟宇裏,得到了供奉的大荒妖怪們,那些雕像,也都開始溢出一些神異的力量。


    所有的力量,都向著那五個小的儀式法壇匯聚,之後再匯聚到閻腳下的法壇裏。


    他站在法壇上,拿出一卷黑色的卷軸,將其展開,放在法壇上。


    上麵的文字,還是小篆。


    這是當年巔峰時期的秦皇親自頒發的東西,是當年徐市東渡時,賜予徐市的。


    閻想起當初的事情,他在萬分恐懼之下逃走,加入到了東渡的船隻裏,去尋找長生不老藥的煉製材料。


    他隻見過徐市一麵,時間太過久遠,久遠到他已經記不清楚徐市長什麽樣子。


    隻記得相比威勢極重的秦皇,徐市就像是隱藏在深淵裏,以黑暗的深淵遮掩著自己,不讓人看清楚。


    這份卷軸,是他從徐市那裏竊取來的。


    是一份敕封。


    可惜還沒拿到手兩天,就作為炮灰沉船了。


    他不信徐市死了,可是後來他在島國活躍了很久,也沒再聽說過徐市。


    他知道東渡要去的地方,根本不是島國,其實是大荒。


    但大荒那邊,也沒有人聽說過徐市。


    靈氣複蘇太快,快到他的計劃根本不可能在神州執行,也沒有條件。


    現在他隻能選擇島國,在這裏利用他很久之前就布置的東西,來完成一次躍遷。


    長生不老藥,很不對勁。


    曾經他以為是用人來煉製的,可後來,嚐試過很多次之後,才發現不是這麽回事。


    需要人來維持,隻是一個最直觀的副作用而已。


    他不想繼續下去了,也沒法繼續等了,他要完成進階,洗刷掉這個副作用,打破桎梏。


    忽悠那些大荒的愚蠢異類,也隻是借助他們來完成布局而已。


    島國本土的妖怪,是不可能支持他完成這個晉升儀式。


    隨著閻吟誦著卷軸上的古老文字,儀式開始進行,除了各地被供奉的大荒妖怪給予了支持之外,這幾個月以來,不斷生出矛盾,互相獵殺的妖怪們。


    他們灑在這片大地上的鮮血,還有那些慘死在凶殘妖怪手裏的人們,他們灑在大地上的鮮血,都化作了血霧,順著水脈匯聚而來。


    這些都是獻祭的祭品,用來開啟儀式的祭品。


    他才不在乎會死多少異類,多少妖怪,多少人。


    這些天,關西的妖怪們,發瘋似的反抗,反而讓他的進度加快了不少,到了今天終於滿足了要求。


    要不是之前那些被放逐的愚蠢大荒妖怪,實在是不願意配合,隻想著獵殺血食,隻想著進步,他都不用等到今天。


    儀式的地麵上,血霧蒸騰,最後凝結出血流,匯聚到他的腳下,激活了地麵上銘刻的紋路。


    外麵,金色的光暈,從五個方向匯聚而來,不斷的匯聚到他的體內。


    他那俊俏的麵容,伴隨著痛苦,一層一層的脫落。


    他的身形慢慢飄起,張開雙臂,肆意地吸納那些力量,來完成一次脫胎換骨。


    他遙望遠方,看著一道身影,在山中閑庭信步一般,一步數十米,飛速靠近這裏,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幾秒鍾之後,溫言出現在了廟宇外麵。


    溫言看著若隱若現的廟宇,看著懸在半空中的閻。


    “長生者→敕封神明。”


    “食人來維持長生的長生者之一。


    他竊取了一份長生的信物,得到了詛咒。


    終其一生,都不敢再靠近曾經的帝王的竊賊。


    不斷汲取著人臉的力量,不斷變化著自己的樣貌,讓其永遠能隱藏的住。


    讓其不用陷入到沉睡之中。


    如今,他靠著一份竊取來的空白敕封聖令,再借助被本地人供奉的諸多妖怪的支持。


    竊取了來自本地人的支持,最終有望完成一次轉職。


    褪去長生者的副作用,結合本地的特性,化作一位有意識,有位格,既是地祇,也是神明的特殊存在。”


    “他一方麵看不起你,一方麵卻也真的怕你,確信你一定可以阻止他。


    身體的缺失,早期喘不過氣的恐怖壓力,早讓他的心靈扭曲。


    他喜歡膽大妄為的竊取,那種生死一線,卻對高位者的褻瀆感,讓他著迷。


    他竊取過所謂的長生不老藥,竊取過徐市的卷軸。


    曾經還想作為一位竊國者,卻遇到了神州史上躍遷最大的帝王。


    又想借助島國的力量,依然功虧一簣。


    最終想要借助神話的力量,竊取一部分……


    ……如今,他要竊取到本地一直無人占據的神位。”


    “臨時能力:


    1:密封:密封你所有的東西,包括能力等,防止竊取。


    2:懸賞:你挖掘到了一份古老的懸賞令。”


    溫言裝備上臨時能力之後。


    第一個倒是很簡單,他能感覺到,一層壁障,隻是單純的防偷。


    第二個,隻是一條信息,他腦海中浮現出一條信息,他都認不出上麵的幾個字,但大概能看出來,是一份懸賞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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