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徒弟,你去那邊看看宮裏的娘娘,師父我去那邊看看得病的侍衛。”


    “師傅,你自己小心,等診過了脈象之後再商量出有針對性的藥方子。”師徒倆煞有介事的對話著。


    “娘娘,娘娘你倒是說話呀。來人,貴妃娘娘上不來氣兒了。”就在這時冷宮裏傳來宮女的叫喊聲。


    其實她叫也是白叫,偌大的冷宮裏除了被寒風吹得嘩嘩作響的荒草,就再沒有一個人了。玉清來不及多想邁步就走進了冷宮的院子,衝著宮女叫喊的那個方向小跑著過去。


    冷宮裏真的很冷,冷的不是環境是人心。躺在床上的貴妃娘娘身邊隻有一個同樣生病的宮女。別的屋子裏的人連出來看一眼的都沒有。


    “你是誰?叫禦醫過來。”看來這個宮女還是蠻忠心的,看著玉清進來警覺的問了一嘴。


    “我是誰不重要,想要你家娘娘活命就別囉裏八嗦的。禦醫要是有那個本事,你家娘娘也不會住進冷宮。”玉清推開擋在床前的宮女說到。


    病床上的不知道什麽貴妃胸口起伏著呼吸很是困難,讓人覺得她哪一口氣上不來,立刻就掛掉的樣子。果然,玉清剛從空間裏拿出針包,床上的貴妃呼出了最後一口氣。


    “娘娘,娘娘……”


    “別嚎了,有本小姐在你家娘娘不會死。有哭嚎的力氣去給你主子燒些熱水,給擦擦身體物理退燒。”玉清果斷的給死過去的貴妃娘娘紮了幾針,然後手指點在貴妃娘娘的額頭中間,一點點向下描畫著。


    “你不是禦醫,你會給人診病嗎?你在娘娘的臉上畫什麽,這可是貴妃娘娘,你的一條賤命都賠不起。”那個忠心的宮女並沒走的質問著。


    “閉嘴!再囉嗦就叫你變成啞巴。你忠於主子很好,但你沒有一點判斷力就蠢笨的很。比命你才是賤命一條,沒有了主子的寵愛你就是地上的螻蟻。出去等著!”玉清神情威嚴的斥責到。


    宮女被玉清的氣勢給震懾住了,想了想娘娘自從到了冷宮還從來沒洗過澡,真是該擦擦身子了。正想轉身出去又被玉清給叫住了。


    “等等,你也被傳上了溫病。先把這粒藥丸子吃下去你的精神頭就會好一些。”玉清說著拿出一粒藥丸子遞到宮女的手中,看著她猶猶豫豫的樣子又說到:“信本小姐的就把藥吃了,不信你就挺著。”


    “我信,早死晚死都一樣,這冷宮裏每天都往外抬死人。隻要你能救活娘娘,奴婢就算死了也報答了娘娘的恩情。”


    “杏兒,你胡說些什麽呢?本妃大仇未報,怎麽能死在仇人的前麵?”就在這時,剛才已經死過去的貴妃娘娘說話了。


    “娘娘 ,你是燒糊塗了吧?”宮女大驚失色的說著,奔到床前捂住了貴妃的嘴巴。


    “杏兒,我都是在閻王殿走一遭的人了,還有什麽可怕的。這位小姐 ,就在剛才本妃看見你給我紮針灸了,還看見你在我的額頭上畫圈圈。就在閻王殿的鬼差拿著鐵鏈子來的時候,一股很大的力量把我拉了回來。本妃知道我剛才已經死了,是小姐你救了我。杏兒,跪下替本妃謝謝這位小姐的救命之恩。”


    “貴妃娘娘,我是葉氏山莊的莊主,也是已經出宮了的禦醫聖手的徒弟。娘娘你離魂歸體,但身上的瘟疫並沒有治愈。這是根據我師傅的藥方子製作的藥丸子,娘娘要是信得過本小姐就吃下去。”


    “當然信得過,葉氏山莊已經改姓齊了,那個山莊的莊主不好當,小姐你這份勇氣就值得本妃信任。我是錦貴妃,也請小姐留下姓名,隻要本妃這一次大難不死,以後你就是我的異性妹妹。”


    “錦貴妃娘娘的厚愛,玉清銘記在心。我跟我師傅是奉旨進宮治愈這一次的瘟疫。等這一次的事情了了…”玉清話剛說到這裏就被錦貴妃給打斷了。


    “玉清妹妹,你想的太天真了。你們心中的皇上翻臉比翻書還快,進來容易出去難。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本貴妃就是豁出去身家性命也要送你走出皇宮。”


    “謝謝貴妃姐姐。杏兒,你和娘娘都剛服了藥丸子,最好就是躺下休息。我還要去別的屋子看看,然後和我師傅推敲出一個藥方子來。”


    “莊主小姐,你不用一個屋子一個屋子的去看了。冷宮裏現在還活著的主子和宮女有28人,所有人的病症都是一樣的。皇上並不在乎我們的死活,他在乎的是我們別把病傳給他。”


    “謝謝杏兒,哦,你們隻帶麵巾是不行的,這是本莊主做的口罩,比麵巾更能隔絕病氣。”


    玉清站在了冷宮的院子裏,院子裏死一般的寂靜。放開神識能感到一間間屋子裏病痛的哼哼聲,她屏氣凝神竟然看到了遊蕩在冷宮裏的魂魄。那是幾張絕望的臉龐,這些虛幻的人影偶爾飄出屋子,很快的又飄了進去。


    “主人,這裏的人求生欲望很強很強,而且都是心中有恨。現在耽誤不得,要盡快的給他們服下藥丸子。要不然一旦魂魄離開這個院子,再召回來就會增加難度。”玉玉這一次不是八卦也不是叨叨,語氣焦急的跟玉清說著。


    “玉玉,求生是人與生俱來的本能,恨又是多方麵的原因。如果魂魄可以感染瘟疫,皇宮早就是一座死宮了。”


    “主人,這也是人性的另一麵。不過屋子裏的那個錦貴妃你倒是可以信任的。主人,你覺得她的仇人是不是皇上?”玉玉開始八卦了。


    “莊主徒弟,我這邊差不多有30個人,特別重的有三個。師傅我已經用銀針穩住了心脈,徒弟你過來看看。”就在這時老郎中從那麵的一間屋子裏出來也走進了院子裏。


    “師傅,這些病患已經來不及等待熬煮藥湯了,先直接服用藥丸子把他們救回來。”玉清說著向那一麵走去。


    “徒弟,師傅我也是這麽想的。”


    “幸虧徒弟我把藥丸子帶過來了一部分。師傅你去給他們分發藥丸子,我去看看那三個嚴重的,絕不能叫再從冷宮裏往外抬死屍的事情發生。”玉清從懷裏掏出幾包藥丸子交到老郎中的手裏。


    師徒倆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出了堅定的信念和無畏的勇氣。


    沒用老郎中指引,玉清直奔剛才看見魂魄徘徊的屋子走去。裏麵已經處於死亡狀態的是一個侍衛和兩個太監,那個侍衛清認識,就是當初到山莊裏搜查的統領。


    覆蓋在三個人臉上的麵巾已經看不出來絲毫的起伏,顯然呼吸已經停止了。這一次玉清描魂的手法更加熟練,隻是在每個死人的額頭中間不停的畫圈圈。很快被畫圈圈的統領魂魄回來了。


    “小莊主,怎麽是你?”統領睜開眼睛詫異的問出來。


    “統領大人難道不知本莊主還是老郎中的徒弟。這次奉詔進宮治愈瘟疫,你命不該絕遇到了本莊主。”玉清又開始給那個太監畫圈圈的說到。


    “小莊主,你這樣畫圈圈就是治病?剛才我竟然看見你在給我的額頭上畫圈圈,然後就把我從房梁上拉下來。”


    “統領大人你是病糊塗了,我郎中師傅先前已經用針灸術給你治過,在腦袋上畫圈圈,隻是喚醒昏迷人的一種方法。你忘了在山莊的時候,你體力太差把鬼都招出來了。”


    “小莊主,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就是在你們山莊本統領辦差不力,不但沒有抓住員外山莊跑掉的那幾個女人,還讓朝廷兵自相殘殺有死有傷。”


    “那也怨不得別人呀,還不是因為你的官職太大,女鬼覺得跟著你才能進宮。那麽多眼睛都看著呢,怎麽會是你辦差不力?”


    “小莊主,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是一莊之主當然沒有給人當猜的苦處,說實話有時候還不如一條狗。也就是因為那件事,我就被調到了皇宮裏,統領皇宮裏的侍衛。”


    “統領大人,那你可是升官了。”玉清輕笑到。


    “升個狗屁官,他把太後娘娘的差事辦砸了,沒砍了他的腦袋還是皇上的恩典。”一個太監也魂魄回來了,尖細的聲音嚷著。


    “死太監,你敢泄露機密才真會被砍了腦袋。”


    “狗屁統領大人,在閻王殿裏砍了頭還會長出來。你那個腦袋是不是剛長出來的?”這個太監顯然魂魄還沒有和身體融合,玉清也管不了那麽多,轉頭又去召喚另一個太監的魂魄。


    “小莊主,你這種喚醒人的方法有點詭異。”


    “統領大人,那是你見識淺薄。有句話不知道你聽說沒聽說,不管白貓黑貓,抓住耗子就是好貓。”


    “小莊主風趣,本統領懂了,不管老郎中小郎中,能治好病都是神醫。你這種詭異的方法說出去也沒人信,我這個狗屁統領,也不會多那個嘴。”統領大人有些自嘲的說。


    “統領大人的見識提高了。(孺子可教)”玉清半是玩笑的說,也表明領會了他的意思。玉玉在神識裏補了一句。


    這個屋子裏三個瀕臨死亡的人都活過來了,也都被玉清喂了一粒藥丸子。統領大人是完全的清醒了,那兩個太監還是懵懵懂懂,有些懷疑自己已經進了閻王殿。


    “師傅,我們這是在哪裏?剛才徒兒自己把自己掛到了房梁上 ,房梁上的灰老厚了。後來我又飄進了院子,可惜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看到。”那個小太監看著老太監說。


    “徒兒,為師感覺我們沒死,好像還被統領大人給罵了。”


    “都閉嘴!你們想死本統領現在就送你們去見閻王爺。再敢說那些有的沒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


    “統領大人饒命!”兩個太監的魂魄終於是徹底回來了,跌跌撞撞的跪倒在統領的腳下。


    不可思議的事情也發生在皇上那裏。老郎中和玉清剛離開大殿,兩個朝官就從屏風後麵走到前麵跪在了龍案下麵。


    “皇上,老禦醫師徒對做過的事都沒有否認,也跟我們調查來的情況差不多一樣。不知道他們說的那個藥丸子帶沒帶來。”


    “皇上,奴才剛才把馬車和馬匹趕去馬廄的時候。馬車上和馬背上都有袋子,裏麵鼓鼓的應該就是藥草。”一個小太監接過朝官的話說到。


    ”皇上,下官這就過去看看。”


    “嗯…”龍椅上的人拉著長音哼了一句,嚇的那個剛要爬起來的朝官又跪下了。


    “皇上息怒。臣沒有別的意思,現在瘟疫嚴重多耽誤一刻,說不定就會死人。如果能拿到藥丸子給太醫院的院首,他們就能好好地研究分析出裏麵的成分。就算老郎中師徒想整什麽幺蛾子,太醫院裏人才濟濟更有成算在手。”


    “你能這麽想朕很欣慰,帶上幾個人就過馬廄那邊看看吧。”


    “皇上,微臣這就去辦好這件事。”


    馬廄就在大殿一側的角落裏,裏麵停著皇上出行時乘坐的華貴的馬車。玉清的大紅馬就被拴在這裏,旁邊是那輛接老郎中過來的馬車。馬車上的袋子裏是老郎中在山上采的藥草,雖然數量不多蓬蓬鬆鬆的倒顯得滿滿一袋子。馬背上的袋子裏是玉清裝進去的100多粒藥丸子。


    朝官帶著皇上身邊的幾個太監,首先去翻動馬車上的袋子,發現裏麵都是幹枯的藥草。這才轉到大紅馬這裏,解開了袋子就看到裏麵一包一包的藥丸子。


    “大人,還是把這些藥丸子先給皇上過過眼。”一個太監警覺的說著,把朝官心裏那份想要貪墨幾顆的心思徹底的掐滅了。


    “還是公公提醒的對,我們一人拿上幾包回大殿。”


    “何必這麽麻煩,拿著袋子走豈不是更方便。”


    “這匹大紅馬倒是很健壯,好馬!”太監一邊解下袋子拎在手裏一邊誇讚著。


    “死太監,壞了本官的好事你等著。”朝官在心裏腹誹著,幾個人又轉回了大殿。


    等到把一包一包的藥丸子擺到了龍案上,幾個人覺得哪裏不對勁了?


    在馬廄裏解開袋子這時候,雖然沒有一包一包的數,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連10包都不到的樣子。


    “怎麽回事?”朝官和那幾個太監,你看我我看你都有點懵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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