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十幾年沒有這樣君臣對坐了!”韓王安看著大傷初愈的白亦非說道。


    “從百越歸來之後,已經十五年了!”白亦非認真地回答。


    所有人都忘了,當初韓王安還是太子的時候聯合楚國攻打百越,覆滅了百越王國,而當時韓軍的主將就是白亦非!


    所以兩個人當初就是好友,就是君臣。


    “韓宇還年輕,需要你多多敲打!”韓王安繼續說道。


    言晏一旦離開,司隸大軍就會落入韓宇之手,哪怕是兒子,韓王安也不會信任,所以他再次選擇了均衡,用白亦非來製約韓宇。


    整個韓國朝堂也重新回到均衡,隻不過這一次是白亦非和韓宇相互牽製。


    “九公子怎麽辦?”白亦非問道。


    韓非的出現,對於韓王安的均衡之道來看就是一顆老鼠屎,一根攪屎棍,將整個韓國弄得汙穢不堪,渾濁無比。


    “老九……”韓王安深深的歎了口氣,韓非有大才,可是為什麽就看不懂自己的均衡呢?


    韓國想要變法,那可能嗎?


    這已經不是韓國自己的事了,而是整個天下都會關注的事,一旦韓國如火如荼的變法,那麽也就離滅亡不遠了,秦、魏、楚都不可能坐視韓國變法強國!


    並君沒有大才嗎?為什麽沒有留在韓國,不就是因為人家很清楚韓國根本沒有變法圖強的資本,所以才沒有留在韓國!


    “寡人已經告知秦王政,會讓老九入秦為質!”韓王安歎了口氣說道。


    這也是韓國的無奈,他們不想變法強國嗎?


    想,做夢都想!


    但是他們不能啊!


    哪怕他們明知道韓非有這個才幹,但是他們依舊隻能放棄。


    “若是老九也能知兵該多好!”韓王安歎了口氣。


    如果韓國有一位白起、李牧、廉頗這樣的名將,那麽哪怕砸鍋賣鐵,他們也敢支持韓非在韓國再次變法。


    可惜沒有,韓非並沒有這樣的才幹!


    至於衛莊,直接被他們忽略了!


    雖出身名門,但是若是真有才,出師之時會來韓國當一個黑道頭子,去秦國當一個貼身護衛?


    所以在諸子百家和諸侯眼中,這一代的縱橫是廢了!


    “是末將無能!”白亦非急忙行禮,若是自己有廉頗、李牧、白起之才,韓國或許也敢支持韓非變法吧!


    韓王安興致索然,擺了擺手,示意白亦非離開吧。


    韓國交到他手上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角逐天下的資格,他想要改變都無法做到!


    失去了上黨和野王的韓國,甚至比不上黃歇、呂不韋這種大國的封君封侯。


    送走了白亦非之後,韓王安也再次見到了前來交還兵符的言晏。


    “多謝並君!”韓王安是真心的感謝。


    言晏不僅是幫韓奐報了仇,還幫韓國肅清了尾大不掉的張家和夜幕。


    “文正此行是來向韓王辭行的!”言晏將兵符交給了一旁的大長秋後說道。


    “並君不多留幾日?”韓王安開口挽留,


    不過兩個人都知道這隻是客套,若是言晏真的留在韓國,那韓王安可就真是夜不能寐了。


    “並州事務繁忙,文正也不能久離!”言晏搖頭說道。


    韓王安看著言晏,突然眼前一亮,然後開口道,“並州新建,民風彪悍,但是法製不足,並君可想過變法?”


    言晏一愣,看向了韓王安,也立馬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韓非!


    韓非的存在對韓國來說不是什麽好事,反而是禍亂的根源,偏偏他又是韓國的公子,屬實是個燙手的山芋!


    所以,曆史上韓王安才會將韓非丟去秦國為質,一是為了給韓國苟延殘喘拖延時間,也是因為韓國養不起這樣的大才!


    隻是言晏也沒想到韓王安會將主意打到自己頭上!


    不過想想,韓非可是法家的集大成者,法家的代表人物啊,若是能有韓非在並州,並州的法製體係的建立也會更容易吧!


    同樣的,對於韓非,言晏也是有些遺憾的。


    不出意外,韓非很快就會被送到秦國,然後死在秦國的朝堂之爭中,黯然隕落!


    或許自己能將韓非帶到並州,改變掉他原本的命運!


    “做夢都想,隻可惜並州新立,還無法吸引太多法家士子入並州!”言晏裝作可惜和遺憾的說著。


    韓王安也順勢開口,“你看老九如何,師從荀夫子,與並君也算同出一門,而韓非在法家也頗有名聲!”


    “九公子……”言晏裝作遲疑,“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奪人所愛,九公子已經是韓國司寇,文正如何敢覬覦呢?”


    韓王安卻有些急了,我也不想要啊!


    他是大才不假,可是韓國養不起啊。


    現在夜幕和張家都沒了,韓非又跟韓宇混到了一起,若是不變法那才是有假的!


    所以,此事宜快不宜遲!


    “並州新立,寡人也沒什麽好的賀禮,不如將老九送入並州為質,也算增加韓並兩國之誼!”韓王安活生生將自己變成了一個拉皮條的,還是親手將自己兒子送出去那種!


    “這……”言晏故作遲疑地沉吟。


    然而韓王安卻有些迫不及待,直接命人將韓非詔來。


    韓非也不知道自己的父王為什麽突然召見自己,然後也看到了同樣在殿中的言晏,更加詫異。


    “承蒙並君看得起你,老九伱就隨並君一起返回並州吧!”韓王安不容置疑的說著。


    韓非腦中閃過一道雷電,看著自己的父王,然後看著言晏。


    他都想好了在鏟除夜幕和消除張家之後,正是他在韓國變法大展拳腳的最佳時機,結果計劃胎死腹中……


    “我……”韓非腦中極速飛轉想著該怎麽拒絕。


    “就這樣吧,退下吧!”韓王安也怕韓非再想出什麽理由來搪塞,或者說了什麽得罪了言晏,那樣韓非就算去了並州也很難立足了,所以直接揮手,讓韓非退下,不給任何拒絕的機會!


    言晏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也有些歎息,韓魏似乎從來不缺大才,隻是魏國是自己放棄的,而韓國則是被迫放棄的。


    “流沙……真的有毒!”離開王宮後的韓非神情沮喪,早知道他當初就不取這個名了。


    現在何止是一盤散沙啊,自己這個創建者也等於是被流放了啊!


    真·流沙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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