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兄長所說去做吧!”魏咎沒想過再回大梁。


    私自調兵就是大忌了,他決心學他的父親,學全套的,直接將大軍駐紮在了中衍城中,除了自己,誰也無法再調動這支大軍。


    至於散盡家財,魏咎沒有什麽疑慮,若是魏國都沒了,那些家財也都會被秦國抄沒,也不會再屬於他,還不如殊死一搏。


    老將看著魏咎,鄭重的點了點頭,曾經他也想過跟言晏一起前往並州,但是又舍不下手中的權利和家人,最終言晏看出了他的糾結,讓他留下來輔助魏咎。


    現在,魏咎也終於是得到了他的認可,願意為信陵君兩代人而奉獻。


    新鄭也終於是收到了成皋到中牟一線被魏咎占領的情報,韓宇親自質問魏王午,要求魏國交還五城。


    隻是魏王午也都不知道魏咎到底要做什麽,傳命魏咎將大軍帶回,也沒有收到回信,甚至等他派人去查的時候,才發現魏咎已經將家人全都帶到了中衍,連信陵君府都徹底被賣空了。


    “魏咎謀反?”魏王午遲疑地看著自己的母後和祖父安陵君。


    樂靈太後和安陵君直接搖頭,這斷然不可能,魏咎沒有謀反的理由,若是魏咎想要謀反,直接向秦國投誠即可,不需要做那麽多。


    而且信陵君之名,也讓魏咎不可能去做這種讓信陵君蒙羞之事。


    唯一的解釋就是,魏咎已經不信任他們,或者說對整個魏國都失望了,所以才要傾盡信陵君所有,試圖以一己之力去改變魏國的局勢。


    “那麽我們怎麽回複?”魏午繼續問道。


    “為什麽要回複?”樂靈太後反問道。


    就算魏咎不奪下這些城池,這些城池遲早也會落入秦人手中,進而威逼大梁。


    與其如此,倒不如由他們魏國掌控在手中,拱衛大梁。


    安陵君也是一樣的想法,若是魏咎沒去做之前,他想不出這麽做能拱衛住大梁的安全,或者說想到了,但是也因為害怕得罪秦國而不敢去做。


    現在,魏咎去做了,他也很快就能明白魏咎為何如此。


    隻是安陵君不覺得這會是魏咎能想出來的,所以在魏咎背後必然有高人指點。


    甚至這個人極為了解魏國朝堂,所以才讓魏咎私自調兵。


    這樣一來,他們完全可以說是魏咎的個人行為,但是卻管不了魏咎,讓秦、韓兩國都找不到借口發難。


    “並君啊!”安陵君很快就猜到了在魏咎背後的人是誰。


    隻可惜這樣的人才被他們又一次給得罪死死的,還趕出了魏國。


    以前他們還在想,是他們魏國先祖沒有識人之眼,連續錯過了商君、範雎這等大才,可是他們呢?


    且不說被他們得罪死死的言晏,就是如今的秦國上卿姚賈,原本也是他們魏人啊,姚賈的父親還是大梁的城門令。


    他們不也一樣放走了好幾位大才?


    言晏、公孫怒、典慶、姚賈……


    安陵君深深歎息著,相比於先祖,他們更加不堪啊。


    得不到魏國答複的韓宇終於是明白什麽叫弱國無外交。


    他甚至連大梁王宮都無法走進去,魏王、安陵君這些魏國的掌權者也都對他避而不見。


    他留在大梁也在沒有任何的意義,隻能獨自返回新鄭。


    南陽的內史騰也收到了魏國突然出兵奪取韓國北部黃河一線城池的情報,一開始還有些疑惑,魏國就算奪取了這些城池又有什麽意義,他們還有兵力去鎮守?


    直到收到魏咎在中衍修建大型船塢之時,他才終於想起了一個被所有人都忽略的兵種,水師!


    大梁周邊水係發達,而黃河諸城如今又已經被魏咎占領,一旦魏國大力建造起水師,魏國也不需要太多的大軍駐守在各個城池,隻需要水師封鎖河麵,他們就很難渡過黃河天險來威逼大梁。


    “即刻傳訊鹹陽,不得有誤!”對魏國的態度,內史騰做不了主,此事必須盡快上報鹹陽,由鹹陽那些人來解決。


    “魏咎啊,果然虎父無犬子啊!”內史騰也沒想到一個從未被他們重視過的小人物,如今居然能讓他拿不定主意,要鹹陽專門開啟朝議來應對。


    “無愧於信陵君之名啊!”嬴政同樣讚許不已。


    在魏咎私調大軍之前,魏咎這個名字都沒出現在奏疏之上,甚至他都隻知道信陵君有兩個兒子,一個義子也就是如今的並君,但是對於兩個信陵君親子的名字,他都不知道。


    隻是現在,他們都知道了,並且這個名字也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魏國水師不能建成!”秉著軍人的直覺,王翦直接開口。


    他沒跟水師交過手,甚至內史騰不說,他都沒想過還有水師這個兵種。


    可是,看著輿圖上那狹長的黃河黑線,他很清楚,一旦魏咎將水師建成,那麽他們將再無可能從韓國,從南麵進攻大梁。


    仗著河水之利,魏軍在黃河沿岸的機動性將遠遠高於騎兵,水師一旦封鎖河麵,他們連渡河都成為奢望。


    “他們不會是要建造樓船艨艟吧?”楚係有人開口。


    樓船和艨艟在水上的可怕,沒人比他們楚人更清楚。


    就那巨大的樓船和艨艟,任何船隻在它們麵前,都不值一提,甚至是河上的橋梁,隻要樓船一衝,都極可能直接將橋梁撞塌。


    “如何阻止?”嬴政搖了搖頭,他們可以威脅魏國,是因為魏國被他們打怕了,魏王也被秦國唬住了,但是楚國可不吃這一套。


    更何況魏國已經說了,這是魏咎的個人行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們也管不了魏咎。


    因此,想要阻止魏咎組建水師,很難很難。


    而且就算他們要出兵阻攔,也必須先占領韓國。


    可是占領韓國容易,掌控韓國並不容易,等到他們有能力對黃河一線發動戰爭的時候,恐怕水師也已經建成。


    “終究還是要按既定戰略來走!”嬴政倒也沒有繼續糾結。


    他們本來占領了韓國之後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趙國而不是魏國。


    魏國上下早已被秦國打怕了,魏咎再如何蹦躂,也不過是垂死掙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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