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前眾門派齊聚北境邊緣,為的是討伐朝歌吳氏,而今日再次重聚於蠻人領域,為的卻是一個以假亂真的謊言。


    最懵的可能就是薑鈺瑾了,有沒有那所謂的大能之墓,她本來最清楚,可如今各宗聲勢浩蕩,搞的她也以為孫梓凱真瞞了什麽事,直到孫梓凱暗地給了她一個玩味的眼神,她才鬆了口氣,也不得不於心裏感慨,這個家夥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又幹成了個這麽大的事。


    五大宗主又齊聚在一起了,不僅如此,連北境的二把手,也是吳氏宗主吳堡的親弟弟吳昌,也帶著一群吳氏之人,千裏迢迢地從北境趕來。


    崔清睿十分不滿,死守在湖邊,不讓其他人靠近半步,大罵其他宗主不要臉麵,同時,心裏也苦惱燕明宗已經被滲透到了如此地步,昨天剛剛發生的,還是隻有幾個高層知曉的事,沒想到一夜的功夫,連千裏之外的北境都來人了。


    孫梓凱帶回去的藥真的有效,不僅挽救了富哲的修為,還使其因禍得福,金丹恢複雛形之後,並沒有完全長成,也就是說,富哲擁有了第二次凝聚金丹的機會,隻要資源夠,以原本的金丹保底,突破到二品金丹都有希望,且那些藥才用了不到四分之一,吳嵐沐若是回來,也可以用此重塑金丹。


    就算是耍流氓,四個宗門外加一個北境一起耍,也就沒有流氓一說了,崔清睿不僅隻能幹瞪眼,還礙於自己這邊沒了馬岱然、馬關正、曲漢榮和富哲,甚至智偉慈得留守宗門,身邊唯有一個虎新城撐場麵,因此不便爭,也不便開口了。


    虎新城作為暗地裏的鬼幽妖人一派,其實也挺無奈的,因為這麽多年了,鬼幽居然沒有發現這麽個地方,而且明明他們可以先一步奪得結界中的東西,奈何昨天被那些妖人給搞砸了。


    各宗派出不少高手跳入湖底探查,均帶回了湖底確實有結界的消息。而動塵宗一長老出來後,對廣盛吳文說道:“這結界不可硬闖,應該是有入界之道的。”


    眾人紛紛看向了崔清睿身側的孫梓凱,這下子,本來蔫吧的崔清睿頓時挺起了胸膛,嘁了一聲,輕蔑地背起了雙手。


    各宗主都是明白人,本來他們耍流氓之時就沒有廢話,現在也就不廢話了,廣盛吳文一擺手,便有長老向天空發了某種術,約莫幾十息時間後,一艘被金丹境高手用靈氣托起的大船,從天側出現,沉甸甸地飛向了燕明宗。


    廣盛吳文笑道:“崔宗主,都是好東西,值了。”


    其它宗主見狀,也不願廢話,很快,天北側飛來了持溪宗的大船,五嗔宗的大船有三艘,歸忽三季也真懂事,幾天前剛使了個陰招,廢了崔清睿三員大將,今天帶來了三倍的好物,也真是爽快。而北境的好東西,也不少,吳昌一招手,也讓崔清睿滿意地說不出話來。


    天藥宗的欒索卻遲遲沒有行動,看來是想空手套白狼,他對孫梓凱的恨意絲毫未減,其實心裏也很不滿,為什麽這臭小子還活著?那家夥還沒得手?但看到孫梓凱那病怏怏的模樣,他立即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


    眾人都等著欒索的表現,歸忽三季甚至有些不耐煩了,欒索得意地望著孫梓凱,接著一擺手,而其身後的長老們,也鬆了口氣,趕緊招呼人,將好物用大船送進了燕明宗。


    他們不廢話,崔清睿也不廢話了,更何況他早知道孫梓凱要說什麽。


    孫梓凱早做好了準備,站出來,先忍不住咳了幾聲,然後說道:“這個結界,是我多年前發現的,本來是在湖中潛水嬉戲,無意間發現了湖底刻著一行字,‘馬起西山寺,龍踏鐵門橋’,晚輩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之後爬上了湖麵,站在湖麵高聲喊出了這句話,這湖麵便出現了一個漩渦,晚輩跳進漩渦之中,便進入了結界。”


    孫梓凱接著說道:“那結界中是高人屍骨,並留有遺書,他身負重傷隕落至此,留下些身外之物,願三次贈予有緣人,晚輩開始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後來才曉得,晚輩隻能進入此結界三次,昨日剛剛用了最後一次,今天無論怎樣呼喊,都無濟於事了。”


    持溪宗宗主溫若海問道:“你這三次取了什麽東西。”


    孫梓凱沒有避諱,因為後兩樣東西早就被各宗臥底得知了,他們如此問,隻是想知道第一件東西是什麽,孫梓凱回道:“是一套輕功步法。”


    “使來瞧瞧。”


    孫梓凱身子虛,卻還得硬撐著展示,他使出來的正是風行步,以前展露於他人麵前的,是遊於地麵的迷蹤鬼步,現在是踏輕而上,竟可於空中淩波踏行數十步而不落,宛若飛行,但身法更為飄逸瀟灑,來回六十丈,隻落地兩次。


    這技法對於達到金丹境可飛天的人自然不稀奇,可對於下麵的人,可就有著巨大的魅惑力了,要知道大多數人窮其一生也無法凝聚金丹,若能學會此身法,豈不也可過過飛行的癮?


    孫梓凱拋出來的東西足夠證明他所言非虛,這種身法,把困仙廊的老東西們都拉出來,也湊不出一套,而且孫梓凱腳纏輕風,似乎不修體的人,也能夠將其靈活運用。修靈術者,最怕煉體者近身,要是得了這身法,還愁跑不了嗎?


    雖然已經知道後兩樣是什麽東西,但溫若海還是故作不知地問了,孫梓凱也如實回答。


    廣盛吳文就有疑問了,問道:“下麵的結界這麽精細,你每次多帶走一樣東西,他就不讓你走?”


    孫梓凱故意表露出一絲懊惱,沉默了良久後,才說道:“沒有,因為看了那高人的遺言,晚輩覺得他也是位高風亮節的前輩,所以,每次隻帶一樣東西,後來才明白,東西不是重點,有些秘籍什麽的,或許需要在那高人的屍骨旁修煉,才能有所感悟,後兩次取寶都太過急促,我來不及多想....”


    一聽到秘籍,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歸忽三季問道:“什麽秘籍?有關什麽的?”


    孫梓凱聳了聳肩膀,說道:“時間太久了,有些秘籍都爛了,有些都缺了一半,所以我才挑了那個完整的步法出來,而且那步法隻有三頁。”


    眾人的臉上都有惱怒之色,孫梓凱攤手道:“晚輩當時才八、九歲,又沒人教我,我怎麽知道其它東西是好的,後來就遇上了那個外來的神秘人,一直讓我做他徒弟,我也沒敢再到這個結界來。”


    有弟子忍不住小聲議論道:“這小子怎麽這麽好命,天理不公啊!”


    又有人說道:“馬起西山寺,龍踏鐵門橋,到底什麽意思。”


    孫梓凱心裏暗暗得意,光破解這謎語,應該就要耗許多時間,更何況他說的還是錯的。


    萬萬沒想到,五嗔宗走出來一人,此人正是怪派門主石如椎,他一出麵,虎新城立刻展露出了仰慕之色,當今煉體者,此人為天下第一。


    石如椎對歸忽三季說道:“馬首為乾,龍足為震,西門澤生,寺為燥火,鐵門亢金,橋下趟水,這是十六風易陣法,我已知其破解之道,即便此言為假,隻要陣法之根為真,由宗主靈氣幫持,三個時辰,我便能破界。”


    孫梓凱驚了,這是他沒有預料到的,因為他以為這片土地上的人,根本不懂得十六風易之道,殊不知他隻是沒有接觸到這個層麵而已,這裏確實比不上清一門,可也是有數千年底蘊的。


    一聽能夠破陣,眾人也不急了,先要把裏麵的東西歸屬給分清楚。孫梓凱仔細回憶了一番,表示裏麵應該有九樣東西,但都破破爛爛的,最好的,當屬一把劍,炙熱的劍身,將結界裏烤得非常熱,人若進去,待一會兒就受不了了,而且那把劍仿佛自生靈氣,每次孫梓凱要觸摸,都被劍身上爆發出來的熱浪推翻了出去。


    孫梓凱還是低估了那把劍在這片土地上的價值,此話一出,崔清睿都想給自己兩嘴巴子。而孫梓凱不曉得的是,他覺得是破爛,實際上也隻是針對於清一門而言,那把火銅劍放在清一門當年之外的地方,也是赫赫有名的寶物,因為那把劍,是經曆了無數代清一門弟子的淬煉和使用,在無數次的煉術之中,誕生了自我靈智的奇物,是,那把劍確實在清一門一抓一大把,可那些劍,大部分都是從清一門建宗起一直被用到最後時刻的,早就都是寶貝了。


    五大宗主和北境吳昌無法淡定,因為自生靈氣之器,代表器中生靈,也就是古籍中記載著的通靈之物,這器應該還帶著記憶,誰要是得了這寶貝,沒準可以通過器靈,研習到高深法術,就算學不到也沒關係,通靈之器,自打這片土地有了修行者之後,就隻存在於傳說,從來沒有真正出現過,其劍的威力可想而知。


    崔清睿抓住了孫梓凱的肩膀,現在,他殺了這小子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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