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陳禦史能使勁渾身解數,將瑜妃摘出去,那麽差使太監奸辱先皇後致死,絕不能開罪!


    何況先皇後母族從未謀反,瑜妃更是罪加一等。


    祁文覺聽完此事,臉色猛變:“陳頌安,陳芙,你們父女二人其罪滔天!”


    天子大怒,在場所有人,全部瑟瑟下跪!


    先皇後作為天子嫡妻,莫說沒有造反,就算母族造反,那也絕不能被太監奸辱,畢竟那是皇帝的女人。


    “將瑜妃拖下去,即刻杖斃!真該死啊!你竟敢使出這樣的毒計!”祁文覺指著瑜妃怒罵,“查封陳頌安全族,按律當斬!江行危!”


    “微臣在!”江行危上前一步,跪地道。


    “朕命你即刻捉拿所有參與此案之人!一個也不準漏!”祁文覺又看向祁承翊,微聲歎息,眸眼流露悲憫,“將此事昭告天下,恢複先皇後母族清名,追封其為懿德皇後。”


    如今先皇後母族無罪,而祁承翊在母族沒被陷害造反時,便已經按照嫡出順位製,立為太子。


    眾臣一聽祁文覺這話,都在暗中思忖,先皇後恢複清名,那麽祁承翊也會按照舊律,恢複太子之位嗎?畢竟當今皇後黎書禾,尚且無子。


    瑜妃忽然放聲大哭,跪行過去,搖晃祁文覺袍擺:“陛下!您就看在臣妾對您這麽多的情分上,原諒臣妾吧!臣妾以後再也不會犯錯!”


    “滾!”祁文覺一腳踹開瑜妃,冷漠無情道,“蛇蠍毒婦!律法不能容你,皇室更不能容你!朕,也絕不可能容忍你!”


    瑜妃被一腳踹散發髻,嘴角出血,像個發癲的瘋婆子,緊緊抱住祁文覺雙腿,被踹開又抱住,直到再被踹開,瑜妃已是鼻青臉腫。


    祁文覺耗完所有耐心,煩躁道:“滾!還不把她拖下去?”


    幾個侍衛上前摁住瑜妃。


    瑜妃又哭又笑,妝容全亂:“陛下,臣妾是阿芙啊,臣妾愛了您二十年,年少進宮伴您二十年,足足二十年,二十個春夏秋冬,臣妾一心都掛在您身上!臣妾比黎書禾愛你、比先皇後愛你,比這後宮所有妃子都要愛你!”


    “你為何!”瑜妃錐心刺骨地尖叫,痛哭質問,“你為何對我沒有半分心軟!?”


    祁文覺冷硬如石的麵上,不曾閃過一絲動容,摔袖轉身,背對著瑜妃道:“你們父女謀害先皇後母族、滅殺幾百口人命時,又何曾有過半分心軟?朕,絕不可能對毒婦仁慈!”


    他閉上眼,戴著龍扳指的手掌在微微顫抖:“終是朕誤判,害了先皇後母族。”


    “承翊,你想要什麽補償?告訴朕。”


    祁承翊道:“兒臣無需補償。”


    他越不要補償,祁文覺越覺得虧欠他。


    祁文覺囁嚅了下嘴唇,歎息一聲後,又看向扶雲卿,問道:“扶家女,你撥亂反正有功,可想要什麽賞賜?”


    賞賜不要白不要,扶雲卿思索了下,說道:“臣女現在還沒想好,可以欠著嗎?”


    祁文覺覺得有意思極了:“敢讓朕先欠著的,你還是第一人。君無戲言,朕便先欠著,等你想好討什麽賞賜再開口。”


    “陛下隆恩浩蕩,臣女感念在心。”扶雲卿雙手重疊於額心,叩首。


    眾人也沒想過,今日三司會審,會審出這樣一個驚天大案。


    祁文覺心情極為沉重,一聲不吭地離開鎮撫司。


    黎書禾猶豫了下,還是跟了上去。


    陳禦史與瑜妃被拖下去杖斃,空曠的行刑台響起一道道尖利慘叫聲……


    扶雲卿與祁承翊離開時,恰好路過。


    瑜妃滿身是血,衣衫破裂,指著扶雲卿怒然叫罵:“扶雲卿!你別得意!陛下不會殺昱兒,昱兒一定會替本宮報仇!有朝一日,我兒子必殺了你!”


    “祁昱?”祁承翊緩步走去,屏退旁人,猶如閻羅冷笑,“他已經死了。”


    祁承翊對陳禦史父女說了幾句話。


    瑜妃忽然泣出血淚,瘋了似地撲過去,卻因重傷摔倒,滿眼仇恨地向前匍匐,叫喊著:“祁承翊……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你竟敢害昱兒這般慘死……啊啊啊!昱兒本宮的昱兒,怎能受此大辱……”


    “來人啊!瑜妃已瘋,說要殺死本皇子。”祁承翊負手而立,冷漠旁觀。


    聞訊趕來的士兵急忙捆住瑜妃,幾鞭子抽去:“八皇子萬金之軀,豈容你這毒婦謾罵!你這毒婦,敢害先皇後、又想傷八皇子,當真該死!”


    沒多久,陳禦史父女便沒了氣。


    真是大快人心!


    此案塵埃落定,消息不脛而走,祁承翊與扶雲卿沿路離開鎮撫司,立刻有不少臣民對祁承翊恭敬行禮。


    一個背負母族謀反的八皇子,和一個母族恢複清譽的八皇子,名位全然不同。


    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如今太子之位空懸,德妃之子大皇子祁君遙、嫻妃之子三皇子祁嵩,早就眼饞許久,祁承翊母族恢複名譽,極有可能與他們形成三足鼎立的爭儲局麵。


    或者,祁文覺會因對先皇後的愧疚,沿襲舊律,按照嫡出順位製,直接打破爭儲平衡,恢複祁承翊太子之位。


    扶雲卿心中盤算一番後,說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祁承翊麵色平靜,沒有太大情緒變化,嘴角微翹:“卿卿,你心裏是否在想爭儲之事?”


    被道破心思的扶雲卿,繼續道:“殿下人中龍傑,自當劍指儲位。”


    祁承翊勾唇:“知我者,莫若卿卿。若我要爭儲,卿卿會站在我這一邊嗎?”


    扶雲卿思索了下。


    前世瑜妃母子知曉她血可解百毒,將她當做禮物,送給神秘人;神秘人將她砍成人彘,困於大缸內日日放血煉製丹藥。


    可這一世,瑜妃母子不知道她血解百毒,故而神秘人這條線索,算是在這裏中斷了……


    那神秘人,是瑜妃與祁昱都要討好的對象,必然更加位高權重,若她勢單力薄,隻怕不敵。


    不如繼續與祁承翊捆綁,權勢自然水漲船漲,待她揪出前世害死她的神秘人時,才不至於無法對抗。


    耳邊一道疏朗輕笑,將她思緒拉回。


    “卿卿,可權衡好利弊了?”祁承翊問。


    扶雲卿摸了摸鼻尖,笑意明亮:“能與殿下同行,實乃臣女之幸。”


    “可惜……”祁承翊搖頭歎道。


    “可惜什麽?”扶雲卿皺眉。


    “可惜欽定的太子妃是何純如。”不是你。


    祁承翊剛說完,一身花色束腰漸變裙的何純如,慢步走來,悠悠道:“怎麽?我是欽定的太子妃,好像八殿下很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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