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旖旎,曖昧氣息久久不散,狼藉的地板上衣物糾纏。


    付矜的毛衣皺巴巴貼在陸放西服上,映照著兩人如今的處境,猶如落魄的她,居高的他。


    她薄背纖腰,身形看上去高挑又精瘦,但不是幹柴的瘦,腹部有長期健身形成的線條,事業線也毫不輸人,標準的勻稱身材。


    尤為那雙又直又白的大長腿,放眼望過去,是個男人都得打量三分。


    陸放食了三年的齋,也險些在她那沒把控好,不過三兩眼的瞄頭,他說:“聽說你在人和上班?”


    高跟鞋往腳上一兜,付矜回聲很快:“嗯!”


    她就正兒八經見識過兩個男人,一個是陸放,一個是秦闖,在這之前閱男經驗幾乎為零,好在聰慧伶俐,眼力見不錯。


    此時陸放情緒是喜是怒,有多不高興,付矜打一眼就看得出來,她喉嚨哽住,好幾秒發聲:“你想幹什麽?”


    “隨口問問。”


    付矜猜不準他這句隨口問問,有多少是真的隨意,又有多少是偽裝。


    “人和的院長就是知閑繼父,你是真隨口還是故意?”


    “我答應過宋叔不動沈知閑,自然就不會動。”


    不怪人說,陸放天生一張童叟無欺的臉,可付矜清楚,那是麵善心狠,斯文敗類,他咧唇一笑,她都有種刀架脖子的錯覺。


    付矜跟他四目相對,看了幾秒,知道奈何不了他,幹脆道:“陸放,沈付兩家是我最後的底線,你最好別動。”


    陸放撇了煙,從沙發中起身。


    朝她看去時,那眼神說不上是冷還是嘲:“最近陸家有點事要處理,梁家的人會來深城,你請幾天假去外地避避風頭,免得多出是非。”


    “好。”


    ……


    三天後,宋常霖派車送付矜去江州,安排她住在陸放出生的祖屋裏,標準規格的南方大院,算不上多氣派。


    但聽說是當年秦文珊起家的地方,屋內供奉著秦家的先祖。


    宋常霖在西院,她住東院,剩下兩院空著。


    “付小姐,你吃蛋腸還是肉腸?”


    進門時,付矜光顧著觀賞院子,沒注意看宋常霖,他手裏提著箱子,右邊拎了兩大包早點,廣式的經典腸粉。


    “蛋的吧!”


    宋常霖攤開餐盒,又遞來杯豆漿:“先吃早餐別餓著,咱們得在這邊呆上一陣子的,附近風景有得是時間琢磨。”


    付矜晶亮的眼垂下,挑了幾口腸粉入嘴,有些不知所味。


    看似在認真吃飯,其實她心裏想了蠻多,陸放安排宋常霖無非是監視她,唯恐她偷偷溜回深城。


    “他沒說什麽時候好嗎?”


    宋常霖溫聲道:“付小姐別多想,陸先生競選的事處理完了,我們就能回深城。”


    在江州也算安穩平靜,一待便是半個月。


    那日袁蘇禾給她來電話時,付矜正在院裏曬著暖陽,手上的書未翻完,袁蘇禾跟她說:“小熹,你爸他病重了,你快回來。”


    宋常霖不在祖屋,陸放江州的朋友結婚,他代他身份過去隨禮了。


    付矜掛了連線,她邊進屋拿走車鑰匙,連給宋常霖去電話:“宋叔,我爸病重,我得回深城一趟。”


    聽她都嗓音哽咽,宋常霖是個情理之人,也沒為難她:“你先回去,小放那邊我來替你說。”


    沒出事前,付晉誠做過一次心髒搭橋手術,當時手術還不算很成功,長年累月靠藥維持,入監後環境艱苦,對他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付晉誠病情急劇,連夜被轉入市監醫院,重點治療。


    付矜趕到時,袁蘇禾眼圈通紅,儼然是剛哭過一場。


    她至始身子嬌弱,被一身警服的秦闖攙扶著,再往下看,又是他身後半米遠,還站了三名不同職責的獄警。


    “小熹……”袁蘇禾一口氣沒頂上來,臉色驟白:“咳咳。”


    “別急,慢慢說。”付矜雙手拉住她胳膊,將人扶坐在椅子上。


    袁蘇禾哭過一場了,眼下也沒大憋得出眼淚,但麵目明顯的傷痛:“醫生說你爸心髒問題,是由於抑鬱導致的,人在獄裏容易想得多。”


    跟袁蘇禾簡單了解情況,付矜這才抬眸朝外看了一眼。


    秦闖站在門邊,兩人目光高低交匯,她眼圈發紅滾燙,努力擠出抹笑:“秦闖,謝謝你送我小姨過來。”


    但見他唇角繃著,帽簷下的那張臉看不清神情,默了兩秒,說:“付矜,你跟我出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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