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尼克·加蘭是【路人燒烤攤】的老板,這個燒烤攤,他開了二十年,見過太多的人和事。


    那位每個月都會來他的燒烤攤醉生夢死的家夥,賈尼克·加蘭最開始並不認識,但等來的次數多了,他也和醉酒後的對方聊過。


    同情那家夥的同時,每次在對方喝醉之後,他都會給對方多上一些烤串。


    至於為什麽不在酒醒的時候送串,賈尼克·加蘭隻能說,男人那該死的麵子。


    不過讓賈尼克·加蘭有些驚訝的是,今天竟然會有一個外州人要在他的燒烤攤前唱歌?


    他的燒烤攤接待的外州人雖然不多,但也不是說有多希罕。


    唱歌之類的,也有那麽一兩回。


    現在想起來,賈尼克·加蘭也還記憶猶新。


    “不知道要唱什麽大夏歌曲。”


    在賈尼克·加蘭的想法中,外州人要唱,肯定也是唱大夏語的歌曲。


    當然,他也設想過有外州的人入鄉隨俗,獻唱一曲異語歌。


    如果真的如此,那他肯定會免了對方的單。


    可惜,從開店以來,從來沒有一個外州人唱異語歌。


    就在賈尼克·加蘭感歎的時候,那外州人也終於背起了吉他。


    沒有多餘的話,吉他聲就響了起來。


    從那異州人彈吉他的動作來看,應該是一個會唱歌的。


    再加上那標準又俊俏的臉,賈尼克·加蘭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其他州的藝人?


    就在這時,那異州人的歌聲終於響了起來。


    可當第一句歌詞出來後,賈尼克·加蘭愣了,在場原本還在麵露笑容的其他客人也愣了。


    原本嘈雜的燒烤攤,忽然就寂靜無聲了。


    ……


    firstthingsfirst(最初的最初)


    i''masayallthewordsinsidemyhead(我會坦然相告我心底所有真實的想法)


    i''mfiredupandtiredofthewaythatthingshavebeenohooh(厭倦了周遭一成不變的一切,我早已滿腔怒火,唔喔~)


    thewaythatthingshavebeenohooh(一成不變的一切,唔喔~)


    ……


    “異語?他竟然唱的是異語!”


    賈尼克·加蘭猛地從自己的老板躺椅中坐起,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種驚訝,堪比他老婆一胎給他生了三個女兒。


    而此時,燒烤攤上的所有人也都反應了過來。


    嘩啦啦的聲音響起,正在吃燒烤的異州人,竟然全都站了起來。


    甚至有坐在後麵的人,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拿著燒烤就擠到了前麵。


    等石磊發現的時候,身後已經站的滿滿當當了。


    “臥槽,樹哥這是不是又將事情搞大了?”


    石磊小聲說道。


    “隻要是他要搞事,我就不覺得會是小事。”


    湯應成一邊用手機錄著屏,一邊對石磊說道。


    “嘖,不過我哥這異語歌,唱的還挺不錯的。”


    陳天然忽然道。


    湯應成聞言臉色有些古怪。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這小子高中沒畢業就出去創業了?


    那麽,他到底聽不聽得懂異語?


    陳天然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戳穿了。


    但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怕,因為他說的是這首歌的旋律。


    誰說聽歌就一定要聽懂歌詞了?


    ……


    secondthingsecond(然後的然後)


    don''tyoutellmewhatyouthinkthaticouldbe(不必教導我該成為你所期待的誰)


    i''mtheoneatthesaili''mthemasterofmyseaohooh(我的命運由我主宰,靈魂之海掌舵,唔喔~)


    themasterofmyseaohooh(自由我的海闊天空,唔喔~)


    ……


    當陳樹人接下來的歌詞出現時,燒烤攤上的所有人已經摸到了一點規律。


    於是,“唔喔”聲一浪比一浪高。


    一些在原本沒有發現【路人燒烤攤】情況的其他店麵的客人,也在一聲聲的“唔喔”中,被吸引了目光。


    等他們看到那唱歌的人是一個純正的外州人後,紛紛抱著腦袋說著不可能。


    可不論他們怎麽看,都看不出那張臉上有著任何動過刀子的痕跡。


    於是,有人坐不住了,噔噔噔跑過去拉住燒烤攤裏的客人詢問。


    “嗨,哥們,這人是外州人?”


    “這不是廢話嗎?你看那一桌子的,他們都是一起的!”


    來人扭頭一看,果然,在一個桌子上還坐著三個有著純正外州樣貌的年輕人。


    如果說一個人可能是動了刀,但四個就不可能了。


    哪家醫美中心要是有了這種技術,那早就衝出異州了。


    於是,其他店鋪裏的人開始揮手將自己的朋友都叫了過來。


    一傳十,十傳百,不一會,湯應成等人就被包圍了。


    如果不是這些異州人給麵子,沒有擋住他們的視線,恐怕他們三個都看不到陳樹人了。


    就在這時,陳樹人的歌,也終於來到了副歌高潮部分。


    ……


    pain(錐心痛苦)


    youmademeayoumademeabelieverbeliever(你讓我重拾信念,我成了虔誠的信徒)


    pain(錐心痛苦)


    youbreakmedownandbuildmeupbelieverbeliever(你讓我萬念俱灰,卻又甘願淪為你的虔誠信徒)


    ……


    陳樹人的唱功,別說在異州,整個大夏都難以尋到多少對手。


    再加上某種原因,陳樹人開啟了情緒感染天賦。


    這一下就不得了了。


    周圍所有圍著的異州人,熱血都衝上了腦門。


    他們從來沒有聽過這麽震撼的異語歌聲,沒有聽過這麽震撼的異語歌詞。


    在這首歌麵前,他們以前聽的那些異語歌,又憑什麽衝出異州,讓其他州的人認可。


    但這種失落隻持續了一瞬間。


    如果以前沒有,那現在,就在今天,絕對會有!


    所有圍觀的異州人都像是在見證著一件曆史事件一般,滿臉通紅且興奮。


    可盡管如此,所有人都沒有發出尖叫或者其他任何雜音。


    他們生怕這神聖的時刻被他們破壞。


    但不打擾,不代表不做其他事情。


    有異州人已經顫抖著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錄像。


    而此時,歌曲也已經到了最後收尾的高潮。


    ……


    pain(錐心痛苦)


    youmademeayoumademeabelieverbeliever(你讓我重拾信念,我成了虔誠的信徒)


    pain(錐心痛苦)


    youbreakmedownandbuildmeupbelieverbeliever(你讓我萬念俱灰,卻又甘願淪為你的虔誠信徒)


    pain(錐心痛苦)


    ohletthebulletsflyohletthemrain(哪怕槍林彈雨,縱然是狂風驟雨)


    mylifemylovemydriveitcamefrom(我的人生,我的摯愛,我的動力依舊源於)


    pain(錐心痛苦)


    youmademeayoumademeabelieverbeliever(你讓我重拾信念,我成了虔誠的信徒)


    ……


    因為歌詞的重複,很多異州人在陳樹人唱到最後時,也終於敢出聲附和了。


    等到了最後一句,在場數百人,大半都跟著吼了出來。


    這個場麵,讓遠處不明所以的人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陳樹人平複了氣息,將吉他卸下來,交給了那個滿眼都是陳樹人的年輕人。


    年輕人一邊接過吉他,一邊掏出了自己兜裏所有的錢。


    “哥,你教我唱歌好嗎?”


    陳樹人失笑的拍了拍的他的肩膀,沒說話。


    可當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走不了。


    周圍那一圈圈,一層層的異州人,全都盯著他。


    陳樹人毫不懷疑,此時要是有人敢帶頭撲上來,那他可能就要成為第一個被粉絲踩踏住院的人了。


    好在,有警笛聲響起。


    當達倫·史密斯撥開人群,看到四個異州人被圍住的時候,腦門就滲出了汗珠。


    “都在幹什麽,給我讓開!都想進局子不成?”


    正值合州之際,如果被爆出異州人圍毆外州人的新聞,那不僅是他,他的領導,他領導的領導等等,全都會被扒去這一身製服。


    殊不知,這個合州,異州高層們到底等了多久!


    若是因為這事影響到了,誰都別想好過。


    在達倫·史密斯和同事的疏散下,雖然有人還想激動的拉著陳樹人喝酒,但卻不得不讓開了。


    等帶著陳樹人四人從人群裏走出來後,達倫·史密斯這才發現,似乎這些人圍著陳樹人四人,不是為了打架。


    但這麽多人,不論幹什麽都不行。


    眼見那些人還跟在陳樹人四人身後,達倫·史密斯直接就準備將四人塞進他那隻能再裝兩個人的警車裏。


    “警官,你讓他進去就可以了,我們三個沒事。”


    湯應成看著那警車內的空間,對達倫·史密斯解釋道。


    “那你們?”


    達倫·史密斯皺眉。


    “嗬嗬,我們沒事,他走了,後麵那些人就不跟了。”


    聽到湯應成這麽說,達倫·史密斯看了陳樹人一眼。


    陳樹人尷尬的笑了笑。


    “那行,你們留下我的電話,如果我們走了他們還敢亂來,我就回來叫增援!”


    “好的,謝謝史密斯警官。”


    達倫·史密斯開車緩緩離開,等從後視鏡中看到那三人真的沒事後,這才問陳樹人:“你到哪裏?”


    “希爾酒店門口就行。”


    達倫·史密斯點了點頭,一時無話。


    但他的同事卻忍不住了。


    “你們剛才怎麽回事,為什麽會被圍住?”


    這個問題,達倫·史密斯也想問。


    按道理外州人在異州,99%都會受到最友善的待遇,像今天這種事情,達倫·史密斯也就從新聞裏看到過。


    但當時那是一個來自扶桑的外州人在地鐵上猥褻異州女孩,這才被打上新聞了。


    可這小夥子,長得這麽帥,不可能猥褻吧?


    “呃,我就唱了一首歌。”


    “唱了一首歌?”


    達倫·史密斯和他的同時都愣住。


    “難不成你唱了什麽少兒不宜的歌?然後被一群父親圍住了?”


    “不是不是,就是唱了一首異語歌,然後大家比較熱情,不想讓我走。”


    陳樹人此話一出,達倫·史密斯二人都愣了。


    異語歌?


    一個外州人,在異州燒烤攤唱異語歌?


    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聽說,不過此時,他們也就能理解了。


    “哈哈,你這麽說,那應該是唱的很好了?”


    “還行吧。”


    沒多久,就到了地方。


    陳樹人下車後感謝了一番兩位警察,這才在原地等待湯應成等人回來。


    “不知道,他會不會有所感觸呢?”


    陳樹人喃喃道。


    ……


    【路人燒烤攤】此時的氣氛依舊熱火朝天。


    所有人都在討論剛才陳樹人唱的歌,而當有人拿出剛才特意錄的視頻時,直接就收獲一堆讚美。


    等收到一桌子烤串和酒後,那視頻也就傳到了其他人的手機中。


    時不時的,就有人開著外音播放剛才那錄了一半的歌曲。


    而與這熱鬧的氣氛相反的一個角落裏,一個桌上擺滿酒瓶,一直趴在桌子上的胡子拉碴的年輕人,在桌子上放上錢,默默起身離開了座位。


    等走出一段距離後,在一個路燈照不到的陰影中,年輕人緩緩蹲在了地上,放聲大哭。


    路過的人,無不躲避著那個透露出撕心裂肺哭聲的角落。


    良久,哭聲漸漸消失。


    年輕人再次出現,已然昂首闊步。


    自此,【路人燒烤攤】少了一個每月買醉的人。


    大夏,多了一個永遠都在努力活著的男人。


    而每當這個男人經受不住生活的苦時,他都會拿出手機,點開曾經在燒烤攤聽到的那首名為《believer》的異語歌,循環播放。


    ……


    陳樹人等到湯應成幾人後就回了酒店休息。


    關於《一起跑·異州篇》的規劃也不急於一時。


    可當陳樹人第二天醒來後,就發現自己的手機多了幾十個未接電話。


    “飛機上靜音,忘記打開了。”


    陳樹人拍了拍額頭,這才給羅麗娟回去了電話。


    電話隻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喂……”


    陳樹人剛起了一個頭,羅麗娟那邊就劈裏啪啦說了一堆。


    “陳顧問,昨天晚上是不是你?我的天哪,那真的是你吧?”


    “陳顧問,現在異州網絡上都傳瘋了,所有人都在尋找昨天晚上在【路人燒烤攤】唱異語歌的那個外州人!”


    “陳顧問,那些拍攝的視頻雖然不穩,你的臉也有些模糊,但我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你啊!”


    “我的天呐,陳顧問,你到底是一個多麽有才華的人呐!那首歌,是你的原創嗎?是吧!”


    陳樹人總算是知道羅麗娟是因為什麽事找他了。


    雖然昨天晚上已經經曆了異州人的熱情。


    可今天聽到羅麗娟如此激動,還是有點不適應。


    想了想,陳樹人還是回了羅麗娟。


    “是的,那是我,不過,羅經理,這事先保密吧,我不想異州之行被關注太多了。”


    陳樹人此時也有些慶幸,還好昨天長了一個心眼,唱歌的時候往後挪了一點,將臉隱入了黑暗。


    否則那摘下的口罩,可能又要戴上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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