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過後的霍格沃茨的城堡沉浸在黑夜裏,學生仍在放假中,城堡少了人氣,也越顯陰森。夜色陰沉,這座屹立於夜空下的城堡尤其可怖,即使是冷臉的斯內普,偶爾也會生起一絲悚然,畢竟如果有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背後,誰也不會太淡然。


    猛地回身,斯內普伸到袖中抽魔杖的手縮回去,淡淡地瞧著前方一把銀須。


    鄧不利多從陰暗處走出來,深沉地喊了一聲:“西弗勒斯。”


    “校長,你也染上了夜遊的惡習嗎?”斯內普淡漠地回應一句,眼睛卻往周邊掃去一眼,似乎在確認是否有人偷聽。


    鄧不利多輕歎:“西弗勒斯,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人。”


    “校長抬舉了。”斯內普蹙眉,因為他從來搞不清楚鄧不利多的真正想法,就如同鄧不利多一邊親熱地喊著他的名字,同時又不知在策劃著什麽陰謀一般……不值得信任,但又不得不信任。


    鄧不利多以任重而道遠的深沉目光睇向廊外夜色,感慨:“這種時候總要來臨。”


    “……”


    “隨著那個男孩長大,嗯,他就像正在倒計時的沙漏。”


    “校長是不希望看到他長大?”


    “西弗勒斯,我很欣賞你難得的幽默感。”鄧不利多發出兩聲短促的笑,而後撫著胡子:“沒有什麽能阻止那個孩子長大,而且他的兄弟,必定也這樣想。”


    “維拉?他隻是個成事不足,思想詭異的壞分子,有他在一天,霍格沃茲永無寧日,更何競還有韋斯萊那對兄弟。”斯內普越說越順溜,幾乎連梅林的褲衩都要出口了:“梅林保佑,希望霍格沃茲不會迎來它最混亂的一個學年。”


    “西弗勒斯,你跟維拉的感情不錯。”鄧不利多微笑著,仿佛在說今天天氣真好,頭頂上都要生花了。


    但斯內普一點也不欣賞這個玩笑,臉刷一聲僵了幾分,冷冷地哼出鼻腔裏的熱氣,在冰冷氣溫下霧化是一陣白煙。


    “我看維拉也很喜歡你,不過西弗勒斯,我們搞教育業的還是不要太出格,這個師生戀嘛……校董會不會坐視不理。”


    “校長!”冷喝。


    “嗯嗯,好吧,你自己懂得調劑就好,這個約會還是不要到公眾地方,破釜酒吧不是個好地方,我可以介紹幾個好地方……”


    “校長……”磨牙。


    “唉,好了,我不多話了,畢竟你們還年輕,不過維拉還太小,你要有點耐性。”


    “校長……”斯內普想吐血。


    鄧不利多作態地輕咳兩聲,捶捶後背:“人老了,骨架子敲起來嗵嗵作響。”


    “……校長,年紀不能成為你為老不尊的借口。”


    “哦,西弗勒斯,你太嚴格了,你的態度讓一位老人家很傷心。”鄧不利多支了支眼鏡,摁了摁眼角的水氣。


    斯內普的唇角一陣抽搐:“校長,到底你找我有什麽事,長話短說,我還要巡夜。”


    鄧不利多放下摁著眼睛的手指,一臉醒覺:“哦,我忘記了正事。”


    “說吧。”


    “那是,我有一個疑問需要你解惑。”


    “疑問?你確認弗立維教授不是最適合的?”


    “哦,雖然拉文特勞的確博學,不過這個問題還是需要你解答,我總不好在聖誕期間打擾那些麻瓜友人。”


    “但你打擾了我。”


    “作為校長,相信我擁有與教師之間交流的特別權……嗯,隨時。”後話作為重點補充。


    “說吧。”斯內普永遠不相信自己能在口舌之爭上頭贏過鄧不利多,他很快就投降了。


    鄧不利多滿意地露出慈祥的微笑,他挨近斯內普,探過身將自己的拳頭舉到二人中間,十分神秘的模樣。


    斯內普瞪著那隻手,用心注意看,猜測這拳頭裏握著什麽。


    鄧不利多霍地豎起中指,神秘地低聲問:“這是什麽意思?”


    “……”


    “西弗勒斯?”


    “……”


    斯內普迅速扳正腰身,轉身以競走選手的速度極速飆離,鄧不利多輕鬆邁動長腿跟了上去,不屈不撓地追問。


    [the end]


    我深呼吸,透過隱形衣看外頭夜空,月色淒冷中帶著柔媚。


    皚皚白雪瑩起潔白光華,猶豫貞潔的處女般聖潔,卻與夜色相接,二者如同無緣的怨侶般讓人揪心,是多麽的淒迷雪裏月夜啊。


    摁摁眼角,濕潤了。我帶著明媚而憂傷的表情,感慨……鄧不利多你個為老不尊的混賬。


    “你跟斯內普教授師生戀?!”羅恩的聲音很尖銳,在寧靜的城堡裏回蕩。


    我揉揉趨向麵癱的臉頰,正直地提醒:“羅恩,不要太激動,我們會被發現。”


    “哦。”羅恩壓低聲音:“是真的嗎?天啊,你為什麽會喜歡斯內普?雖然他是長得不錯,但你不認為他像便秘一樣的表情和那種茅坑裏石頭一樣的性格很討人厭嗎?而且他是個大男人?!還有!上一回他差點殺死哈利,他肯定是在利用你,騙你!”


    “孩子,你想太多了,那根本不是真的。”我咬牙:“你們不了解鄧不利多,他說話一直添加太多藝術成分,去除那些多餘的修飾以後,就根本不是這麽一回事。”


    “真的嗎?”羅恩困惑,大概他也不認為斯內普教授具備吸引十一歲小男孩的條件,當下就相信了:“那就好,千萬不要被斯內普騙了。如果他是威脅你就犯,那就跟赫敏說吧,她一直很有辦法。”


    赫敏?小子,你有眼光。


    “是嗎?真是誤會嗎?”一直沉默的哈利突然直視著我,那兩泓翡翠綠的秋眸盯得我心尖一陣顫抖,其實校長是說得暖昧了一些些,但裏頭的確有破釜酒吧的誤會。


    然而我清楚哈利對斯內普很反感,而且他們一直以斯內普為假想敵,我想盡量避開關於斯內普的話題。


    “當然是誤會,不可能的事,斯內普教授不是我的菜。”


    “菜?”羅恩一臉懵懂。


    一把推開這張呆臉,我拍拍哈利的肩膀提醒:“不是要找那麵鏡子嗎?別再拖延了,不然被費爾奇發現就壞事了。”


    鏡子的誘惑征服了哈利,我們繼續在隱影衣下貓行。


    好不容易找到鏡子,羅恩都要嚇死了,因為費爾奇多次從他身邊晃過,有一次他還差點撞進費爾奇懷裏,對此他一直十分的反感,仿佛那將是要了他命的接觸。


    走進哈利所說的房間,站在鏡子前,我隻看到他,什麽也看不到。


    “看,維拉,是爸爸和媽媽!”哈利的聲音裏充滿著愛,剛才的插曲已經完全影響不了他。


    但我什麽也沒瞧見,於是我沒說話。


    羅恩就比我直接:“哈利!我隻看見你。”


    “什麽?!”哈利驚訝,但他立即就想到一個可能:“到這邊來,肯定因為你沒有站在中間。”


    哈利將羅恩推到鏡子前,羅恩猛地睜開眼睛:“哦!怎麽回事?!我看見自己長大一點的時候,哦,我戴著級長的胸章,而且還捧著魁地奇學院杯!哦,我是魁地奇的隊長。哈利,這是能看見未來的鏡子嗎?”


    我想那是能看見夢的鏡子,不忙翻他一記白眼。


    哈利似乎意識到了,他呢喃:“不可能,因為我的父母已經死了,未來不可能有他們。”


    “哈利,我想這隻是一麵有特別魔法的鏡子,讓你看見最想要的東西罷了。”魔法世界總有些千奇百怪的東西。


    羅恩垮著肩歎了口氣,戀戀不舍地盯著鏡子:“對啊,我想我的成績和能力,怎麽可能當級長和魁地奇隊長?”


    “別瞧不起自己。”我聳肩:“這些都不是天生改變不了的,你願意努力,還不至於太糟。”


    “不太糟嗎?”


    “你知道,即使我再努力,我的飛天掃帚也沒有服從過我,所以我不能跟你說得太過勵誌。”


    “維拉,祝你好運。”


    哈利突然伸手摸了鏡子一把,然後拉著我:“那麽,維拉,你和我應該能看見一樣的事物,說不定你也能看見爸爸和媽媽。”


    我想我跟哈利是不一樣的,畢竟我對這個世界的爸爸和媽媽沒有慨念。被推到鏡子前,我隻能看了,這一瞧,沒事還好,我隻是瞧見21世紀的人,李玄,父母,還有……死前在街上看到的漂亮男生,還有一堆二維漫畫和我存在電腦裏的動漫特輯。


    “看見了嗎?”


    我聽到哈利的聲音,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那些在另一個世界還讓我放不下的人們。最後我隻能編:“哦,我看見了,爸爸媽媽和你,還有一些不認識的祖先們吧?都在揉我的腦袋。”


    李玄突然比劃起來,不斷地做著洗澡的動作,然後指著我前世的老爸,又比了好大一個心型。我十分困惑,難道李玄想當我爸的小三嗎?但老爸絕對沒有那種魅力讓同為外貌協會的李玄動心啊。


    哈利的眼睛發亮了:“對吧!我也看見了。”


    就猜是這樣,戀戀不舍地再看一眼,李玄已經整個趴貼在鏡上,一臉擠得扭曲起來,像塊煎壞了的油餅。


    我想我有點思想混亂,就撇開臉。


    “哈利,這個東西絕對會讓人著魔,我們還是不要再來了。”再看也不可能撞破鏡子回到過去,我脫離鏡子的作用範圍,勸道。


    哈利一臉落寞。


    那一夜我們應該誰都沒有睡好,羅恩翻了好幾回,有幾回我看見夜色中那棕色的眸子反映的微光,他可能在想怎麽樣才能釋懷,對鏡子裏的‘未來’放手。


    哈利也一直在輾轉反側,我知道父母是這名十一歲小孩的欲望中心,他太缺愛了。


    而我?我滿心裏就是想打鄧不利多小人,今天的事,我絕對不單純地以為校長隻是多話,他那家夥說不定注意到我們了,絕對有可能,那狐狸……


    心心念念著,最後還是入睡了。


    又是一個夢,不過不是昨天的噩夢,而是關於李玄的夢,他在夢裏掐著我的脖子,聲音依舊不太清楚,就是吼:[洗澡,爸爸……盧修斯啊……]


    不明白,李玄莫明其妙。


    [斯內普絕對是好菜!!!!吃了他!]


    我靠,我肯定中了李玄的詛咒,怎麽像她一直了解我的行蹤似的。


    接著第二天我發現哈利神情古怪,一問之下原來他又去看那鏡子了,勸他,他也不聽。甚至質問我:“你不想看到爸爸媽媽嗎?”


    “我想看,不過看見了,也不是真實的。”


    話是有道理,但不代表一個小孩願意懂道理。


    又或者在誘惑麵前連成年人都無法抵擋,我知道自己並不是理智地不去看那鏡子,而是不敢去,怕再去就會跟哈利一樣,離不開那麵鏡子了。


    這邊和那邊,不是同一個世界。


    勸不聽的哈利,晚上又有所行動,我見他要披上隱形衣,就拉住了他。


    “不要去。”


    “不,維拉,我要去。”


    行了,再多的話,再發展下去就會矯情了。我深呼吸,微微一笑:“那好吧,我陪你去。”


    “真的?”哈利一雙眼睛在發亮,就像床鋪上盯著我們看的鷹眼一樣,瑩著光。


    我真摯地笑:“讓我披件衣服,哈利你也是,夜裏涼。”


    哈利聽了,很溫馨地笑,然後轉身去取衣服。我乘機從床底下抽出一隻鋃頭,藏在衣服裏麵。


    問我從哪裏得來的?今天找海格借的唄。既然鏡子奪走哈利,那我就砸了它吧。


    而且月黑風高,絕對是幹壞事的不二時機。


    懷著壯烈的心情,我跟哈利一起貓行往那房間,哈利已經輕車熟路,我們不一會就找到那麵鏡子。


    對我來說,它的存在就是罪。


    乘哈利盯著鏡子的時候,我扯開他,揚起我正義的鐵錘:“受審判吧,邪惡的鏡子!”


    一聲輕咳讓我住手,哈利拉扯的動作也停住,我們一起回頭。


    鄧不利多微笑著說:“嗯,那麽說,哈利你又來了?哦維拉,放下你的審判之錘,這不能成為你破壞公物的借口。”


    “赫!”哈利嚇得寒毛都豎起來了。


    “切!”我悻悻然住手,不想讓鄧不利多捉到我破壞公物的把柄。


    “那麽你們都似乎了解到厄裏斯魔鏡的奧秘。”


    哦,原來它叫厄裏斯魔鏡呐?我知道該給它的墓碑刻什麽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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