晡時,大家一邊品嚐著吳婉瑜親自下廚做的幾個小菜,一邊商量接下來的行動。


    殷天殤首先道:“鬆濤兄的琴,也該想辦法取回來才是。”


    鶴鬆濤苦笑道:“目前刑天琴多半落在唐芷蕊手中,取回來絕非易事。”


    即墨孤嵐目中泛現一絲愧疚,淡淡道:“琴是被我帶走的,我有責任拿回。”


    鶴鬆濤搖了搖頭,“孤嵐,你暫時還是不要前往冰宮,取琴的事交給我們就好。”


    即墨孤嵐看著鶴鬆濤,不言。


    鶴鬆濤在即墨孤嵐耳畔悄悄道:“孤嵐,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真的不想讓你再涉險境,這段時間你就留下來保護吳姑娘吧,我總感覺嫻箐一舍已被冰宮之人盯上,必須要有人駐守。”


    即墨孤嵐腦海裏頓時出現了唐芷蕊床下那兩間密室的畫麵,再結合唐芷蕊自詡天衣無縫的情報網,不禁憂患在心,當下點了點頭。


    “楚老弟,想不到你這麽有本事,以後老哥可要向你多學學!”楚一諾見鶴鬆濤三兩下就將我行我素的即墨孤嵐說服,不禁開玩笑道。


    “落魄的浪子,不具備令人信服的潛質。”聶青崖在一旁寒聲道。


    “聶老弟,你就知道跟我做對,也說說你的看法吧!”楚一諾看向聶青崖,無奈道。


    “鬆濤無琴,如仙鶴折翼,生命將因失了寄望而黯然無光,若四顆耀目的天星同綻於冰宮的穹頂之上,森寒的白雪將被浸染成為淒豔的紅霞,折翼的仙鶴亦將得到神佛的寬恕,翱翔於九霄雲上。”聶青崖緩緩吟道。


    “四顆耀目的天星代表的是什麽?”楚一諾眉頭直皺道。


    “應該是指楚兄、聶兄、鬆濤兄以及在下吧!”殷天殤緩緩道。


    “解讀出讖言的慧根之殷,便是四星龍頭,亦即為四傑龍頭。”聶青崖點頭讚許道。


    “四傑龍頭?”鶴鬆濤不解道。


    “聶兄應該是想把我們合稱為‘冰原四傑’,不知我猜測的對不對?”殷天殤笑看著聶青崖。


    “解讀出讖言的慧根之殷,便是四星龍頭,亦即為四傑龍頭。”聶青崖說出了相同的話。


    “哈,天殤兄,看來你就是我們冰原四傑的老大了!”鶴鬆濤笑道。


    “對,殷老弟,你就做我們四傑的老大好了,我覺得你當之無愧!”楚一諾也附和道。


    “這,在下何德何能……”殷天殤尷尬道。


    “天殤,人家都讓你做老大了,你也就不要再推辭了!”一旁的吳婉瑜看著殷天殤,微笑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殷天殤猶豫良久,終於下定決心道。


    “太好了,以後我們的行動就聽你指揮了,天殤兄!”鶴鬆濤欣喜道。


    殷天殤點了點頭,他看著即墨孤嵐,緩緩問道:“即墨姑娘,我想要一張冰宮的地形圖,以及冰宮的戰力分布情況。”


    即墨孤嵐淡淡道:“地形圖我一會畫給你,冰宮目前的聖女約有千餘眾,所修皆為寒冰屬性的‘寒玉冰心玄功’,但是火候較淺,對上你們連近身都困難。”


    鶴鬆濤點頭道:“這些聖女倒是不難應付,我們隻要防範她們趁機偷襲即可。”


    即墨孤嵐接著道:“然後便是冰虹十八劍婢,她們的寒玉冰虹劍陣能鎖住比她們強十倍的勁敵,但是也有一個明顯的缺點,就是隻要在生門的陽土位或陰土位擊破一處,再以攻擊群體的招式讓她們每個人都應接不暇以減弱劍陣威力,然後自擊破的一處衝出便可,這個鬆濤應該很清楚。”


    鶴鬆濤苦笑道:“何止清楚,簡直就是曆曆在目,就連現在我的後背還隱隱作痛呢!”


    即墨孤嵐略帶愧疚地看了一眼鶴鬆濤,鶴鬆濤對她微微一笑,意思是:很快就好了,不用擔心!


    即墨孤嵐歎了口氣,補充道:“當然這隻是十八鎖天無極劍陣,倘若分開成九陽盤龍陣和九陰飛凰陣這兩個劍陣,你們無需針對飛鳳陣,隻要用牽製招數將她們控製在天上就可以了,之後再以至剛至強的招數將盤龍陣的中宮陣眼擊破即可。如若她們再分成三個六合絕情劍陣,你們隻需讓鼠馬,牛羊,虎猴,兔雞,龍狗,蛇豬其中的一組相遇,使之由合轉衝,此陣將會自解。”


    楚一諾此刻撓了撓頭,不禁道:“太深奧了,完全聽不懂,這種動腦子的活還是交給你們吧!”


    殷天殤點頭,繼續問道:“那麽除了十八劍婢,冰宮還有哪些戰力?”


    即墨孤嵐的聲音很沉重,“還有薛瑤、唐芷蕊和幽魂武姬這三個人……”


    “幽魂武姬?我怎麽連聽都沒聽說過!”鶴鬆濤不禁奇道。


    “幽魂武姬一直暗中守護著冰宮,我以前也隻是聽師傅提起過,卻從來都未曾見過,據說她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但長相卻依舊非常年輕貌美,她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測,你們倘若遇見她,就快走吧……”即墨孤嵐沉重道。


    “嗯,即墨姑娘,多謝你的提醒,我們會注意的。”殷天殤緩緩道。


    即墨孤嵐又將自己在唐芷蕊床下的密室遇見端木玥珂的經過悄悄告訴了楚一諾,並表明一定會為師傅報仇的決心,楚一諾也沒說什麽,隻是麵帶哀愁,讓她暫緩一下。


    商議完畢,四傑決定明日啟程,勢必將業火焚天琴追討回來。


    最後,便是道別之時。


    夜涼如水,嫻箐一舍外的草地上,殷天殤和吳婉瑜緩緩而行。


    “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殷天殤見吳婉瑜一直沉默不語,忍不住打破沉默道。


    “實力相差如此懸殊,除了小心,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麽……”吳婉瑜淡淡道。


    “這次,我們不會明目張膽的去,我向你保證,一定不會有事的。”殷天殤沉聲道。


    “你的傷才剛好,我可不想再幫你接一次骨。”吳婉瑜盯著殷天殤的琵琶骨,她的聲音很小。


    “為了不讓你擔心,我一定會很愛惜自己的。”殷天殤對著吳婉瑜,微微一笑。


    “這可是你說的,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可是要算數的!”吳婉瑜的笑容像是一壺清茶,清香如菊,淡雅如蘭。


    “對知己,我從來都不會說謊。”殷天殤緩緩道。


    “知己?”吳婉瑜笑的有些勉強。


    “對啊,不但是知己,而且還是紅顏知己!”殷天殤點頭,鄭重其事道。


    沉月潭,夜色清朗,月光如水。


    鶴鬆濤遙望著天邊的那一輪圓月,癡癡道:“那一天在渾星古拓,我說我有一個心願。”


    即墨孤嵐一襲黑衣,迎風搖曳,她凝視著潭中閃著光的寒水,輕聲道:“同在風雪裏,共賞一盞月。”


    “那一天,你拒絕了。”鶴鬆濤緩緩道。


    “今夜,隻有風,沒有雪。”即墨孤嵐聲音變得溫柔了些。


    “有你,就已足夠!”鶴鬆濤堅定道。


    “現在的我,連自己都無法麵對,何況是你?”即墨孤嵐的聲音充滿了哀傷。


    “在我眼裏,你就是你,即墨孤嵐永遠都是即墨孤嵐。”鶴鬆濤用一隻手握住她冰玉般的素手,另一隻手緩緩揭開了她臉上的麵紗。


    “你……”即墨孤嵐麵色微變,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自我第一次見你,便已愛上了你。”鶴鬆濤深情道。


    “你……當真不介意我的臉?”即墨孤嵐雖有準備,但聽鶴鬆濤親口說出時,心頭仍不免大震。


    “你的臉在我心裏,永遠都不會變,永遠都是天地間最美妙的旋律。”鶴鬆濤動情道。


    “我會等你取回琴,親耳聽你為我彈奏這首未竟之曲!”即墨孤嵐低下頭,柔聲道。


    “這首寒月牽魂曲,便是我們的約定。”鶴鬆濤抱著即墨孤嵐,堅定道。


    “我相信你,鬆濤!”在鶴鬆濤溫暖的懷抱裏,即墨孤嵐流下了幸福的眼淚。


    同在風雪裏,共賞一盞月。月下兩顆心,緊緊相縈繞。


    眷侶難癡纏,天地滿星霜。寒月牽魂曲,隻為一人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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