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首塵封異域的詩,生老病死,成住壞空,皆已注定。


    如夢,每個瞬間都無比真切。


    如水,每滴回憶都刻骨銘心。


    因緣是注定的,姻緣自然也是注定的。


    落筆的那一刻,相思已浸染了生命……


    煙雨躊躇,足尖黃花一路,暗雲埋下的陰鬱,在不能言道的意識牽引下,播灑出一場載滿情愫的幻夢。


    黃花的盡處,腳步的終點,是一座很小很小的茅屋。


    屋門是開的,如同落筆相思此刻的心門。


    昏光照進了屋裏,照在了屋中人的身上,毫無保留,也不能保留。


    這座茅屋,狹小的容不下一個人,最多也隻能容下這個人的頭顱以及軀幹。


    然而,放眼整個九頭魔界,甚至是在七界群雌當中,單論容貌能接近此人八分者,屈指可數!


    眼前的這個顛倒眾生不可方物的人,到底是誰?


    “我敗了。”落筆相思的聲音沒有任何不甘與無奈,隻有一種淡淡的傷感。


    屋中的人就像個木偶般,一動不動,毫無表情。


    與此同時,一個神秘未知的波動,突然閃現在落筆相思的腦海裏。


    靈能交感,心紋顯像,一種超越五感,比言語景觀更真切的奇妙交流在執筆者內心摩挲著。


    “我說過,你救不了我。”


    “為你,我可以賭上性命!”


    “你的命太廉價,為我珍惜好你自己,這樣就足夠了。”


    “塵月,一定還有辦法的,我絕不可能讓你死!”


    “生死對我而言並無差異,你既能自白沼澤的萬丈寒潭救出我,我便仍有活著的價值。”


    “什麽……價值?”


    “落下因緣,見證造化。”


    “我不想看你被過去羈絆,我隻想和你一起,重新拓寫僅屬於我們的詩章!”


    “你若是了解時間的真相,便不至拘泥於此等膚淺的欲求了……”


    “我不想了解什麽真相,我隻想就這樣一輩子陪在你的身邊,我一定會讓你徹底複原!”


    ‘’你這又是何苦……筆不才!‘”


    不才筆下,美人何歸?


    墨韻散盡,赤忱凝書!


    當心像荒蕪之時,落筆相思因緣鳳舞,煙雨如墨,埋伊青山金盞間。


    屋中人眼看著他落寞的背影,耳聽著他堅定的步伐,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聲響。


    屋門關上的一刻,煙雨瑣碎如鷓鴣啼哭,泣語道:“天筆寫下姤劫癡,絕命因緣絕命詩。殘墨本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禁魔天決第二輪第五場,鬥戰僧魔對陣赫天弓魔。


    除了鑲譽冠,在不遠的兩處高地上,煞魂魔母與玄雷掣電也在觀視著眼前這場對決。


    赫天弓魔手握著雪仇弓,看著眼前的凶惡僧人冷冷道:“每當獵物中箭的時候我總會不自覺想起你,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太仁慈了,比起你用鐵棍將自己一家五口硬生生打死,我這點穿刺藝術實在是不太上道……”


    鬥戰僧魔此時的凶睛裏閃出了駭人的血光,他惡毒地逼視著赫天,一字一頓道:“激怒我,你隻會死的更淒慘。”


    “哦,是嗎?”赫天弓魔突然消失了,“我倒很想看看,你這種跳梁小醜是如何好勇鬥狠的!”


    “殺—天—悅!”


    辟佛棍如暴走遊龍一般,在天地之間恣意咆哮,整個浮屍盆地都快被這股至凶至狠的原始蠻力破裂殆盡了!


    “你這條瘋狗究竟有多憎恨這個天?下地獄吧!”聲音攀附在水晶箭矢上,敲響了死亡的喪鍾。


    鮮血,在怒僧胸膛哭泣,然而堅強的心,卻迫使哭泣噤了聲。


    “葬—神—狂!”


    辟佛釋出腥濁的殺氛,濃鬱的死亡氣息瞬間充滿了整個戰場,隨著鐵棍不斷猛烈錘擊大地,浮屍盆地連同周遭山脈竟然開始劇烈搖顫起來!


    “看你還能瘋狂多久,三星並曜!”


    千百匹燃燒著的烈馬突然自鬥戰僧魔背後奔騰而來!


    辟佛無眼,僧魔有怨,但見烈馬被鐵棍穿過,付作劫灰一片。


    同一時間,冰火共豔,但聞一聲悶哼,一寒一熱兩支箭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鬥戰僧魔的雙腿關節處。


    森寒的冰流,炙熱的火流,流走於僧魔的筋骨血脈,蠶食著他的性命。


    “滾出來吧,謫—仙—傲!”鬥戰僧魔大喝一聲,不顧體內致命的冰火流毒,強催真力朝著足下地麵猛擊一棍。


    “啊!”在大地裂開的瞬間,傳出了一聲歇斯底裏的慘叫。


    “很好,很好!”赫天弓魔嘴角沁著綠色的魔血出現在僧魔麵前,他驚異與興奮並存道,“我還是太小看你了,你順勢而怒,毫無章法的兩招先崩解我可能棲身空間的原有秩序,後將你的殺氣貫進空間縫隙,誘我出箭趁機探尋我的方位,接著給我來個釜底抽薪,妙哉,妙哉啊!”


    “我同樣也小看了你……”鬥戰僧魔歎息道,“中我一棍居然隻傷到這種程度!”


    “你還看走眼了一件事。”赫天弓魔輕輕撫摸著手上銀白色的弓,‘’我的近戰能力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差,尤其是在此刻!”


    雪仇弓轉的一刻,黑色的雪暴隨之在鬥戰僧魔身前炸裂……


    僧魔心知身中此招必死,但整個身軀卻又像被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眼看死劫逼近,唯有閉目待死!


    雙目閉合的一刻,他看到了自己的家人,母親、妻子以及兩兒一女。


    “我這一生無怨無悔,隻是連累了你們……”


    正當他要跟家人一同離去時,一隻手拉住了他。


    鬥戰僧魔睜開眼,看到了煞魂魔母,而赫天弓魔的逆黑雪暴在魔母的護體氣罩麵前也已逐漸散去。


    “煞魂魔母,你不該插手這場對決的!”赫天弓魔冷聲道。


    “勝負已分,本座並不想見到過多的殺戮。”煞魂魔母對著一旁的鑲譽冠,淡淡道。


    “下不為例!”鑲譽冠的聲音冷若冰霜,“這一場,赫天弓魔勝出!”


    赫天弓魔心裏的一絲惋惜依舊還是被得勝的愉悅衝散了。


    “魔母,你……”鬥戰僧魔看著煞魂魔母,內心異常複雜。


    “離開吧,待本座回去再說!”煞魂魔母淡淡道,同時以獨特手法將僧魔體內逆脈亂行的冰火兩氣疏導而出。


    此刻,於遠處高地佇立的掣電瞵視著煞魂魔母,嘴角露出一絲邪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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