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彤耍起潑來,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解衣帶,眼看露出不該露出的身體。


    李剛和閆闖哪見過這樣,傻眼不敢直視,放下劉彤,撒腿就跑,到牤子跟前,拉起牤子一起跑。


    劉彤卻不緊不慢,跟在後頭,一邊係上衣扣,一邊向幸福屯走來。


    牤子被李剛拉著跑了一會兒,放慢腳步,但腳下的步伐有意加快,社員和劉彤已經被他甩出了很遠。


    牤子回到幸福屯,沒敢回家,直奔奶牛場,騎上琪琪格的駿馬,繞到後山奔往大路去迎接小梅。


    劉彤一路尾隨,心無旁騖地來到了幸福屯,她知道牤子家的住處,更何況,走在前麵的社員現在都圍在牤子家的大門口,等著看熱鬧。


    劉彤一到,直奔牤子家。


    戰狼留在了奶牛場,劉彤很容易走進了牤子家的院子。


    大倔子正在院子裏劈柴,剛才有社員特意走進院子開玩笑地為他道喜:“何叔,趕緊準備八抬大轎,準備迎接兒媳婦。”


    大倔子剛才還稀裏糊塗罵社員胡說八道。現在,正如社員所說,突然一位大美女天使般出現在他麵前,他怔住了。


    大倔子不認識劉彤,這姑娘又不是幸福屯的人,聯想剛才社員說的話,讓他莫名其妙。


    “大叔,這是牤子哥家吧?”劉彤很有禮貌,柔聲細語地問道。


    “對,對,你是……”大倔子直起腰板,疑惑地看著劉彤。


    “我是劉彤,大隊劉忠成的女兒,我是來找牤子哥的,他在家嗎?”劉彤簡明扼要,直截了當介紹自己,帶上父親的名號,不信牤子家人敢怠慢她。


    “啊,那你快到屋裏坐,牤子還沒回來。”大倔子隨後向屋裏喊道,“他娘,你快出來,來客人了。”


    李桂香聞聲,紮著圍裙走出房門,看見一位漂亮姑娘站在院子裏,大惑不解。


    “姑娘,快請進屋,外麵冷。”


    李桂香把劉彤讓進屋裏,大倔子也隨後跟進了屋。


    劉彤進了牤子家,畢竟嫁過人,沒有那麽扭捏,為了打消大倔子和李桂香的疑慮,她自圓其說道:“我就是你們屯花姨跟你們提起的那位姑娘,我叫劉彤,大隊書記劉忠成是我爹,我是來找牤子哥的,我們倆是天生的一對,恕我唐突,我不想錯過機會,我要伺候叔叔和嬸一輩子。”


    這樣直截了當的自找上門的節奏,讓保守的大倔子和李桂香聽了,即便是做夢,也不見得有這樣的橋段。


    老兩口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如何應對,這姑娘畢竟是生產大隊劉支書的千金,得罪不起,隻能好生招待,一切等牤子回來再說。


    幸福屯不大,但這新聞足夠爆炸性,有從打石場回來的社員,迅速將這讓人好奇的新鮮事傳遍了全屯。


    很多社員群眾顧不上生火做飯,正吃飯的也將碗筷撂在一旁,三三兩兩趕來打探消息,都想瞧瞧這破天荒女追男的好戲。


    其中,唯獨花喜鵲沒有來,她怕這件事跟她扯上關係,抖落不清。


    聽到這信息,反應最為強烈的非四姑娘莫屬。她不顧父母攔擋,如同準備好的鬥雞一般,直奔牤子家走來。


    社員群眾見四姑娘來者不善,都想不花錢看兩姑娘爭風吃醋。


    牤子家裏,劉彤到來,大倔子和李桂香不知該與姑娘聊些什麽話,彼此都很尷尬。


    牤子沒回來,劉彤已經解下了圍脖,脫掉了大衣,李桂香見這姑娘沒有要走的意思。


    “姑娘,你還沒吃晚飯吧?”李桂香問了一句。


    “還沒呢,我不餓,您不用管我。”劉彤借機反問道,“嬸,你們也沒吃晚飯吧?我幫您做。”


    “不用,不用,我鍋裏燉的酸菜土豆,貼的苞米麵大餅子,快好了,你初次到我家,我也沒啥準備,你坐著,我去看看鍋,再攤兩個雞蛋。”李桂香起身準備去外屋廚房。


    “嬸,不用麻煩,你們吃啥我就吃啥,以後日子長著呢。”劉彤這就把自己當成了家裏人。


    李桂香去廚房,劉彤穿著漂亮的花棉襖,跟著去幫忙。大倔子無話可嘮,提著暖水壺去奶牛場領牛奶,順便去找牤子。


    大倔子走出不遠,迎麵正好遇到氣勢洶洶的四姑娘。


    “大叔,牤子哥在家嗎?”四姑娘見到大倔子就問。


    “不在,我還找他呢。”大倔子回問道,“你從東頭來,沒見到他?”


    四姑娘不回答大倔子的廢話,又問道:“是不是有個女的去你家了?走沒走?”


    “你怎麽知道?是在我家,找牤子的,也不知道這個混小子怎麽招惹到人家了,這姑娘來了就不走了。”大倔子反問道,“你知道是怎麽回事?”


    “你別裝糊塗,前幾天花喜鵲沒到你家提過親呀?”四姑娘沒有好氣懟著大倔子,抬腿直奔牤子家走去。


    一個葫蘆沒按住,這又浮上來一個瓢。


    大倔子回頭看了一眼四姑娘,捉摸不透,心想牤子肯定是在外麵拈花惹草,惹出麻煩來了。


    四姑娘到了牤子家,直接開門而入,李桂香和劉彤都在廚房,發現四姑娘進來,李桂香第一反應是嚇了一跳。


    “四姑娘,你怎麽這麽有空?”李桂香緩過神說道,“正好,你進屋幫嬸陪陪這位劉姑娘。”


    “你好,王昭男,還認識我吧?”劉彤友好地向四姑娘打招呼。


    “扒了你的皮我認識你的瓤,你來幹啥?”四姑娘來就是打仗的,見到劉彤氣就不打一處來,直接開火。


    “昭男,咱倆多年不見,我哪裏得罪你了,你怎麽這樣說話?”劉彤莫名其妙,臉色陰沉下來。


    “這都是好聽的,比你臭不要臉強多了。”四姑娘開板就罵。


    “你說誰臭不要臉,你是來找我打仗的是吧?”劉彤萬萬沒想到,這位當年的針尖對麥芒,今天又來找她的麻煩。


    “還有誰,說的就是你,臭不要臉!”四姑娘又重複一句。


    李桂香一看這陣勢,頓時傻眼,這是中了什麽邪,兩個外來的姑娘,怎麽跑到她家吵架來了。


    “兩位姑娘,你們這是怎麽了?快別這樣,有話好好說,都把我搞糊塗了,快進屋坐下慢慢說,怎麽回事呀?”李桂香將兩位姑娘請進屋裏。


    “嬸,你別裝糊塗,她就是狐狸精,來勾引牤子哥的,牤子哥不理她,她就自己找上門來了。”四姑娘劍拔弩張地說,“你別管,別人在乎她,我不慣著她。”


    “假小子,你啥意思?我找牤子哥礙著你啥事了?你算哪根蔥。”劉彤也不甘示弱。


    “你就礙著我了,牤子哥也是你叫的?臭不要臉!”四姑娘一手掐腰,一手指著劉彤,就要準備動手。


    “許你叫就不許我叫了,我就叫牤子哥,我還要跟他過日子,生孩子,你又不是牤子哥的老婆,你管得著嗎?”劉彤也是躍躍欲試,隨時準備迎戰。


    “牤子哥娶誰也不會娶你這個克星、掃把星、寡婦,你別白日做夢了,識相的,趕緊給我滾!”


    “你說誰克星、掃把星?”劉彤沒等四姑娘出手,她先經受不住侮辱,動手去抓四姑娘。


    李桂香一看陣勢不好,趕緊上前攔擋。


    哪裏攔擋得住,四姑娘本來就想動手的,機會來了,不僅上手,腳下也行動起來。


    女人打仗喜歡上手撓,四姑娘一貫假小子作風,深得男人打仗本領,一手揪住劉彤的頭發,一手大嘴巴,拳腳相加。


    劉彤也是瘋了一般,偶爾得到機會,抓撓四姑娘的臉,一會工夫,兩個姑娘都成了血人。


    李桂香左攔右擋,不僅起不到多少作用,反而自己胡亂中挨了四姑娘一腳,劉彤又抓撓了她的手。


    李桂香控製不住情勢,趕緊跑出去喊人,不少看熱鬧的社員就在院子裏,剛才四姑娘和劉彤的對話,他們都聽見了。


    這時候有李桂香求助,幾名男女社員湧進屋裏,總算把兩個爭風吃醋的姑娘分開。


    這事情鬧得夠大,夠火候,兩姑娘各有所傷,劉彤最為嚴重,鼻青臉腫,小肚子還被四姑娘踹得不輕。四姑娘臉和鼻子被劉彤抓出了血痕。


    倒黴的是李桂香,右小腿被四姑娘當成劉彤狠狠地踢了一腳,雙手無辜地被劉彤抓傷,鮮血直流。


    四姑娘還在叫囂,被女社員拽了出去。劉彤小腹疼痛難忍,蹲在地上,還不甘示弱。


    有女社員將劉彤扶到炕上,有人建議去請大夫,四姑娘吼著不讓。


    牤子家弄出這麽大動靜,驚動了東院的小梅媽。


    小梅媽已經做好了晚飯,正等葉坤和小梅回來,忽聽牤子家爭爭吵吵,鬧哄哄的,出門一看,牤子家院子裏來了這麽多人,不知何故,急忙趕來一看究竟。


    小梅媽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就見四姑娘和劉彤還有李桂香都受了傷,趕緊張羅去找大夫。


    閆闖也趕來了,牤子不在家,他躲在看熱鬧的社員中是想幫牤子掌握情況。


    小梅媽知道閆闖是牤子的兄弟,委托他趕緊去請王大夫來,看劉彤的樣子,傷得不輕,別耽擱了。


    閆闖責無旁貸,跑去奶牛場找托婭借馬,快馬加鞭去請赤腳醫生王大夫。


    牤子此時正和小梅一個騎馬,一個騎車走在路上,閆闖騎馬過來,正好與牤子和小梅相遇。


    閆闖見到牤子和小梅,跳下馬來,慌慌張張地說道:“牤子,四姑娘和劉彤子在你家打起來了,她倆人都打傷了,你娘也受傷了,高嬸讓我去請王大夫。”


    牤子一聽這事,心裏翻騰,不是滋味,小梅不知細節內情,關心四姑娘、劉彤和李桂香傷情,問道:“傷得怎麽樣?要緊不?”


    “四姑娘和大娘受點皮外傷,不要緊,劉彤好像傷到小肚子了,疼得很厲害。”閆闖說道。


    “那你快去請王大夫吧,費心了,”牤子說道,“回來別說遇見我了,我不見他們。你送馬時,告訴托婭和琪琪格,說我騎馬去東山了,不要讓別人知道。”


    閆闖答應著,領會牤子的意思,騎馬奔去。


    牤子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了小梅,小梅唏噓不已,理解牤子煩心。


    牤子送小梅到幸福屯路口,小梅獨自回家,他騎馬繞道,奔往東山,今晚他要和高姥爺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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