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幸福屯回到家,牛大成跟父母打招呼說明情況,大成的父母非常支持大成幫幸福屯做這件好事。


    大成的父母更希望大成和四姑娘抓緊時間把婚事定下來,老兩口著急抱孫子,大成對此滿懷信心。


    當天下午,大成向公社飼養場領導請了三天假,又到供銷社買來汽水、麵包和糖果,另為四姑娘精心準備了一把遮陽傘。


    大成很興奮,能與心愛的四姑娘一起進城,心裏美滋滋的十分期待。


    第二日一早,大成天不亮就起床了,怕四姑娘坐自行車後座不舒服,臨行前,他細心地把自行車後座纏上一個棉墊。


    一切準備停當,吃罷早飯,大成興高采烈地騎著自行車前往幸福屯接四姑娘。


    四姑娘這日也起得很早,她從昨晚就開始為進城做準備。


    大成風風火火地來了,在四姑娘家大門口按響了自行車鈴,四姑娘家的小黃狗“汪汪汪”跑出來。


    四姑娘的母親劉淑芬知道是大成來了,趕忙打開房門迎接,王奎也隨後走出屋子。


    “起得這麽早,大成,快進屋暖和暖和烤烤火。”


    劉淑芬把大成迎進院子,王奎站在門口,招呼道:“這麽冷的天,辛苦你了,請好假了?吃早飯了嗎?”


    大成一邊停放自行車一邊道:“大叔,我請好假了,也吃完早飯了。”


    大成進屋沒有坐下,就站在門邊,四姑娘還在自己房間裏收拾東西,王奎囑咐大成道:“進城路上注意安全,見到你姑父,也不要太勉強,事情好辦就辦,不好辦也不要讓他太為難。”


    “知道了,王叔,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四妹,大姑父那邊,他肯定盡力幫忙。”


    大成一邊說一邊回頭往四姑娘的房間看。


    “四丫頭,你還磨蹭啥呢,”劉淑芬喊道,“人家大成騎了十幾裏路的自行車都來了,你還在磨蹭,又不是讓你上轎,差不多就行了。”


    大成趕忙搭話說:“嬸,不急,不急。”


    四姑娘打扮一新,手裏拿著幾樣東西,開門道:“誰讓他來這麽早了,等著,我還沒去茅房呢。”


    大成趕緊上前接過東西,恭維道:“四妹今天打扮得真好看。”


    “誰讓你看了。”四姑娘瞥了一眼大成,去茅房了。


    “這死丫頭,怎麽說話呢,吃槍藥了?”劉淑芬對大成道,“大成,別跟她一般見識。”


    “嬸,沒啥,我喜歡聽。”


    大成說著,出屋把四姑娘的東西和自己帶的東西放在一個包裹裏。


    四姑娘從茅房回來,回屋洗了洗手,出門看了看自行車,大成的用心和周到讓她心存感激。她咬著嘴唇,感激地看了一眼大成,直接對大成說了一個字:“走。”


    四姑娘的這仿佛深情的一眼讓大成心花怒放,高興地向王奎和劉淑芬告辭,與四姑娘一起踏上征程。


    牤子知道今天大成和四姑娘一起進城為幸福屯老百姓辦事,他也起得很早,沒有到四姑娘家裏,此時,正在轆轤井邊迎候,來為他倆送行。


    見到大成和四姑娘推著自行車走過來,牤子走上前微笑道:“大成好樣的,言而有信,照顧好昭男,辛苦你倆了!”


    “牤子哥是特意來送我倆的吧?謝謝,放心,我肯定照顧好四妹。”大成見到牤子很開心。


    “哼,膽小鬼,你既然來送行,幹嘛不去我家?我家門口掛千刀了咋的?”


    四姑娘的嗔怪,牤子無言以對,隻有微笑麵對:“昭男,五十多裏路,大成騎自行車很辛苦,你應該對他多用點心思。”


    “你的意思,他辛苦我就不辛苦?你再這樣說,怕他辛苦我不去總行了吧?”四姑娘說著賭氣停住了腳步。


    “四妹,牤子哥肯定不是這個意思,”大成圓場道,“牤子哥的言外之意是沒把你當外人。”


    “好了,昭男,別耍小孩子脾氣了,是我錯了,你知道你辛苦,而且還是咱們幸福屯的女中豪傑、巾幗英雄。”牤子道,“快走吧,累了就歇一歇,路上多注意安全。”


    大成推著自行車向前走了幾步,四姑娘站在牤子身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悄聲道:“哼,都是為了你!”


    說完,四姑娘扭扭捏捏地向前挪著步,不住地回頭看著牤子,牤子向大成和四姑娘揮手。


    過了十字路口,大成騎上自行車,四姑娘跟上幾步坐上了車,手裏拿著包裹。


    早起挑水的社員,看著大成和四姑娘乘坐一輛自行車,行走在路上,心裏都默默地送上祝福。


    聽見了牤子剛才與他倆對話,此時來挑水的社員似乎明白,牤子和四姑娘沒戲了,四姑娘和牛大成肯定是板上釘釘了。


    聽說牤子和小梅姑娘已經分手了,如今,四姑娘也有了歸屬,大夥嘴上不說,心裏都可憐牤子。


    且說,大成和四姑娘進城,冬天路滑,平道和下坡自行車好騎,遇到上坡騎行艱難,兩人隻能步行。


    大成是一位愛說愛笑愛逗哏的人,心愛的姑娘在身邊,他更是有說不完的話。


    “四妹,累不累?”


    “我不累,知道你辛苦。”


    四姑娘總是嗆著大成說話。


    “能和四妹在一起,辛苦一點算什麽,再辛苦我也願意。”大成說,“我給你買好吃的了,你打開包裹,裏麵有麵包和糖果,還有汽水。”


    “不用你告訴我,麵包已經被我吃一個了,你吃不吃?”


    “吃一個也行,最好咱倆一人一半,一起吃,要不,你吃一口,我吃一口。”


    大成不放過任何一個與四姑娘調情的機會。


    “你少跟我貧嘴,我嫌你埋汰。”


    四姑娘說著,從包裹裏拿出一個麵包遞給大成,大成沒有接:“不是我耍貧嘴,我雙手推自行車,不方便吃,但還想吃。”


    四姑娘心裏明白大成的意思,是想讓她喂他,但她故意裝糊塗:“我替你推自行車總行了吧。”


    “不用,不用,我就是心裏有點奢望而已。”


    大成繼續推著自行車往前走,四姑娘手拿著麵包,極不情願地讓大成咬了一口,大成開心地咀嚼起來。


    有第一口,就有第二口,四姑娘心情不錯,滿足了大成的奢望。


    “四妹,你也吃呀。”


    “你咬過了,我吃你個球呀?”


    “嘿嘿,四妹嫌棄我,你可以吃另一半。”


    四姑娘看著麵包就眼饞,她沒有客氣,真的吃了起來。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行走,過了一段上坡路,兩人嘴裏含著糖果,又快樂地騎上了自行車。


    大成騎車,故意左拐右拐製造險情,讓四姑娘的手把著他,這種感覺真好。


    這一路,四姑娘對牛大成並不反感,兩人有說有笑,大成趁機向四姑娘表明心跡,四姑娘卻堅守防線,一點不給機會。


    午後,兩人來到到了城裏,到了大成的姑姑家,大成的姑父在礦上,沒有下班。


    大成的姑姑見大成和四姑娘來了,很是高興,以為大成和四姑娘已經訂婚了,迫不及待問道:“大成,昭男,你倆這次來是不是進城辦置嫁妝,準備年前結婚呀?”


    “大姑,我倆不急結婚,”大成看著四姑娘道,“這次進城是求大姑父幫忙,看看能不能在礦上幫幸福屯的社員找點活幹。”


    嘮到正題了,四姑娘趕緊幫腔:“大姑父是礦上領導,肯定有辦法,今年大旱,屯裏人日子不好過,不怕大姑笑話,很多社員家裏現在粥都喝不上了,明年就更揭不開鍋了,所以,牤子哥就想趁著冬閑,讓大姑父幫忙在礦上找點活幹,掙口飯吃,能省一頓飯就省一頓飯。”


    “牤子?我知道,你大姑父沒少提起過他,我還挺佩服他的,他現在怎麽樣了?”


    四姑娘覺得自己失言了,不該提起牤子,沒想到順嘴就說出來了。現在大成的姑姑問起牤子哥,牤子哥正遭遇不幸,她不願意回答。


    四姑娘低頭不語,大成隻好回答姑姑的關心:“牤子哥現在不太好,他家被重新劃為地主了。大姑,不說這個了,你說大姑父能幫忙找到活嗎,我可是向幸福屯的老百姓做過保證了。”


    “這事得等你大姑父回來問問他,我可說不準。”大成的姑姑說,“我還以為你倆要結婚了呢,禮錢我都給你們準備好了。”


    “大姑,好事不怕晚,禮錢你再給我倆多攢點。”


    “多攢點也不給你,我給昭男買好衣服穿。”


    四姑娘聽著,臉熱得滾燙,但不敢現場直掘,隻好忍著,在事情辦成之前,她索性假扮大成的未婚女友,不這樣還能怎樣。


    大成見四姑娘乖乖聽話,也就膽大起來,言語中不停地觸及四姑娘的底線。


    大成的姑姑為兩人簡單做了幾樣好吃的,吃過午飯,兩人又累又乏,在大成姑姑的安排下,兩人隻好一鋪炕上休息,而且挨得很近。


    四姑娘想,身邊要是牤子哥該有多好,可是,眼前這位偏偏是別人,還不能露出破綻。


    傍晚,大成的姑父孫向榮下班回來,聽說幸福屯的年輕社員有心到煤礦幹短工搞點副業,這事還真難住了他。大成的姑姑和大成不停地向他施加壓力,四姑娘更是打感情牌苦求。


    大成的姑父盡管在西安煤礦負責勞動用工管理,是一位處長,有些實權,但以往還沒有遇到過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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