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諍友,交益友


    寬恕不僅是愛心的體現,而且是極高思想境界的升華,寬恕是一種博大的交友境界。表麵上看,它隻是一種放棄報複的決定,這種觀點似乎有些消極,但真正的寬恕卻是一種需要巨大精神力量支持的積極行為。寬恕更是一種必不可少的品質,一種正確的自我意識的體現。一個人隻有正確地認識自己,才會有寬容的胸懷。寬容得到的收益是人際關係的協調和適應。我國有一位著名心理學家曾經說過:“人類心理的適應,最主要的就是人際關係的適應,人類心理的病態,也主要由人際關係的失調而得來。”而人際關係的失調對身體健康有極大的損害,所以必須學會寬容。


    中國有這句成語“寬則得眾”,交友雖然多多益善,但要交諍友、交益友,不能交狐朋狗友。同時,不能讓朋友下不來台,丟朋友的麵子,這也是交友之重要原則。曾國藩主張對己要嚴,對友要寬,尤其主張交友要有雅量,這樣如果一時有意見相左,也會最終不傷和氣。這一原則在他在《答歐陽勳》的信中充分地表現出來:春季承蒙惠賜,收到您寄來的信劄及一首詩,情意深厚而且期許很高,有的不是我這淺陋之人所敢承當的。然而鑒於您教導我的一片心意,不敢不恭敬從命。由於我天資愚鈍,無法憑自身求得振作、進步,常常借助外界的幫助來使自己不斷向上、完善,因此一生對友誼一向珍視,謹慎而不敷衍。我曾經思慮自己如果心胸不夠寬宏、器量狹小的話就不能博取天下的美德,因此不敢拿一個標準來強求他人。哪怕是一點長處、一點善行,如果它有益於我,都廣泛汲取以求培養自己的德行;那些以正大之詞、勸勉之論前來告知我的人,即使不一定投合我的心意,也從來都沒有不深深感念他的厚意,認為他對我的關心,和其他人的泛泛之詞迥乎不同。去年秋天和陳家二位兄弟見麵,我們一起討論爭辯,其中有十分之六七的觀點和我不一致,但我心裏還是十分器重他們,認為他們確實是當今出類拔萃的人物,其見解雖不完全合乎大道,然而關鍵在於這些是他們自己悟到的,不像是一般讀書人僅從讀書、道聽途說中得到的;其觀點雖然不一定臻至爐火純青毫無雜質,然而他們所批評的切合實際,完全可以匡正我的不足、欠缺。至於說到我們彼此之間的情投意合,又別有微妙難言的默契。離別之後惟獨經常思念他們,覺得像這樣的人實在是朋友中不可缺少的,絲毫不敢以私心偏見摻雜其中。平時我之所以不斷勉勵自己,並且大體上還能相信自己,原因就在於此。要做到交諍友,頌雅量。這是曾國藩的看法。


    “恩怨盡時方論定,封疆危日見才難。”昔人之以詠張居正者,亦可以此詩來論定曾國藩。當時他的朋僚歌功頌德的話,我們不需一一征引,隻看左宗棠對他如何論定吧!曾國藩死後,左宗棠寄其子孝威書雲:“念曾侯之喪,吾甚悲之,不但時局可慮,且交遊情誼,亦難恝然也。挽聯雲:‘知人之明,謀國之忠,自愧不如元輔;同心若金,攻錯若石,相期無負平生!’蓋亦道實語。君臣友朋之間,居心宜直,用情宜厚,後前彼此爭論,每拜疏後,即錄稿谘送,可謂往去陵穀,絕無城府。至茲感傷不暇之時,乃複負氣耶。‘知人之明,謀國之忠’兩語亦久見章奏,非始毀今譽。兒當知吾心也。吾與侯有爭者國事兵略,非爭權競勢也。同時纖儒,妄生揣疑之詞,何值一哂耶。”曾國藩對左宗棠始終有讚揚,無貶詞,甚至說:“橫覽七十二州,更無才出其右者。”左宗棠之進用,亦由曾國藩所薦,但二人性情不同,“有爭者國事兵略”,不是私人的權力之爭,故皆能持大體。


    孔子說:“切切,怡怡如也,可謂士矣。”朋友之間相互批評,和睦共處,就可以叫作士了。


    1843年2月的一天,曾國藩的好朋友邵蕙西當著曾國藩的麵數落了他幾件事:一是怠慢,說他結交朋友不能長久,不能恭敬;二是自以為是,說他看詩文多固執己見;三是虛偽,說他對人能做出幾副麵孔。


    蕙西的話雖少,但件件是實,句句屬真,直截了當,鋒芒所向,直指曾國藩的病處。曾國藩在日記中寫道:直率啊,我的朋友!我每天沉溺在大惡之中而不能自知!


    這事給曾國藩很大的刺激,他在另一篇日記中寫道:我對客人有怠慢的樣子。而對這樣的良友,不能產生嚴憚的心情,拿什麽吸收別人的長處!這是拒友人於千裏之外啊!接待賓客尚且如此,不必再問閑後的時候了。偃息煙火,靜修容顏又怎麽說呢?小人啊!


    朋友有了過錯,蕙西不指出來,那是蕙西的過錯;朋友指出了過錯,曾國藩不改正,那是曾國藩的過錯。現在是一個直言不諱,一個表示痛改前非,正如朱熹《四書集注》中所說的:“責善朋友之道也。”


    在曾國藩的師友中,李鴻章也可以算是他的一個諍友。這在曾國藩彈劾李元度事件中就可看出。


    1860年,曾國藩為杜絕王有齡分裂湘係的企圖,在進至祁門以後,遂奏請鹹豐皇帝將李元度由溫處道調往皖南道,並派他率軍3000,進駐兵家必爭之徽州。至徽州不滿十日,李世賢即攻克徽州,李元度不逃往祁門大營,卻敗退至浙江開化,這是李元度明顯傾向王有齡的跡象。及至祁門大營,絲毫沒有閉門思過的跡象,竟然擅自向糧台索餉,並擅自回到了湖南。這使得曾國藩悔恨交加,決心彈劾其失徽州之罪,以申軍紀。曾國藩此舉,本無可厚非,但文武參佐卻群起反對,指責曾國藩忘恩負義。李鴻章“乃率一幕人往爭”,聲稱“果必奏劾,門生不敢擬稿”。曾國藩說:“我自屬稿。”李鴻章表示:“若此則門生亦將告辭,不能留侍矣。”曾國藩氣憤地說:“聽君之便。”


    後來,李鴻章負氣離開祁門,輾轉波折,欲複歸至曾的門下,曾國藩則大度相容,並寫信懇請李鴻章回營相助。


    一次,李鴻章在與曾國藩暢談時,直率地指出他的弱點是懦緩,即膽子小與效率差,這兩個字入木三分地刻畫出曾國藩的致命缺點。


    曾國藩既有邵蕙西、李鴻章這樣的諍友,也有吳竹如那樣的摯友,這也是曾國藩德業能夠不斷長進的一個重要原因。


    還是1843年2月的一天,吳竹如與曾國藩促膝談心,談到他平生的交道,把曾國藩以知己相許,他說:“凡是閣下您所有的以期望許諾下的古語,信了它就足以滋長您自以為是的私念,不信它又恐怕辜負了您相知相許的真情,我隻好自始至終懷著恐懼的心理。”幾句話,不慍不火,不惱不怒,字字力若千斤。曾國藩當即記下了他的感受:


    “聽了吳竹如的幾句話,我悚然汗下,竹如對我的敬重,簡直是將神明收斂在內心。我有什麽道德能擔當得起呢?連日來安逸放肆,怎麽能成為竹如的知己?實在是玷汙竹如啊!”因曾國藩處世交友貴雅量,所以他從不苛求於人,而是待人以誠。


    一個人的成功與失敗,關鍵在於他能否把與自己交往密切的人力資源轉化為自己的資源,把他人的能力,轉化為自己的能力。曾國藩就是一個善於把別人能力化為為己用的人。


    曾國藩早在辦團練伊始,就發布《招某紳耆書》,招人入局:


    “我奉命協助幫理團練,稽查捉拿賊匪,接受任務以來,日夜憂心忡忡,唯恐有誤,擔心自己見識不廣,考慮不周,因此孜孜以求,希望家鄉的賢人不要嫌棄我,肯慷慨前來相助,借此來廣泛地采納眾議,周密地聽取意見,以求補救我的疏漏。所以我經常或是寄信請人出山,或是熱情歡迎來賓,廣招英雄豪傑,谘詢高見妙法,這一片耿耿之心,想來能得到大家的體諒。……大廈非一木所能支撐,大業憑眾人的智慧而完成。如果能使眾多的賢士都匯集而來,肝膽相照,那麽,即使是堅固的金石也能穿透,又有什麽艱難不能克服呢?”


    曾國藩對他的弟弟說:求別人輔佐自己,時時刻刻不能忘記這些道理。獲得人才是最困難的,過去有些人做我的幕僚,我也隻是平等對待,對他們不是很欽敬,但今天看來,這些人是多麽的不可多得。你應該常常把求才作為重要的任務,至於那些無能的人,即使是至親密友,也不應久留,這主要是擔心有才的人不願與他們共事。


    後來,曾國藩領兵出征,官至督撫、欽差,更加注意時時網羅人才。不僅自己如此,對他弟弟也發出如此忠告。他在《致沅弟》信中說,成大事的人,以多選助手為第一要義。滿意的人選擇不到,姑且選差一點,慢慢教育他就可以了。就是說要時時注意籠人,不能因為沒有十分可意的就不去用人。


    而對於那些才華出眾之人,曾國藩不論何時,一旦得知便千方百計籠絡過來,為己所用,如對郭意誠就是這樣。


    郭意誠,字昆燾,湘中名儒。因頗具文才,鹹豐、同治年間,中興諸老無不與他交往友好,各自都想將他羅致自己幕下。但郭意誠極愛其婦,日不遠離,故總是力辭不就。


    曾國藩也最賞識郭意誠其才。為了把他引出來幫助自己,曾寄書戲謔郭。書中雲:“知公麋鹿之性,不堪束縛,請屈尊暫臨,奉商一切。並偕仙眷同行,當飭人掃榻以俟。”郭意誠出自對曾國藩的信服,接書後立即趕至湘軍營幕見曾國藩,但並未偕仙眷同行。故曾國藩又命他速歸,並作書曰:“燕雁有待飛之候,鴛鴦無獨宿之時,此亦事之可行者也。”郭意誠得書,一笑置之。但接受了曾國藩的邀請,決心出來供職。


    據說,郭意誠在曾國藩幕下是幹得很好的,成為曾的得力助手,不少奏折函件都出自郭之手。曾亦對他關懷備至,或準他的假,讓其多回家,或命他將夫人接來,不影響他們的夫妻生活。1858年,郭意誠有一段時間告假居家,因故未及時歸營,曾國藩連續發過幾次信催其速歸。曾國藩於1858年6月4日,在《致澄弟信》中說:“公牘私函意誠均可料理”,足見曾國藩對郭意誠的信任。


    曾國藩就是這樣,時時不忘求人自輔。隻有時時不忘,才能抓住時機,籠人有術,把別人招納不來的人才吸引過來,以佐事業之輝煌。


    有很多人,遇到挫折後,不是去尋求方法克服困難,而是把一切原因都歸結到別人身上,喜歡遷怒別人。


    遷怒別人隻能給自己的人際交往帶來障礙,對排除困難沒有好處。因此,克服挫折應該首先想到善待別人。


    社會逆境引起的挫折,其根源都是人為的。對於有意為自己設置障礙的人,受挫者該如何對待呢?是耿耿於懷,視為永遠的敵人?還是寬容大度,化幹戈為玉帛呢?應該是後者。


    寬容不是對原則問題的一種讓步,而是對他人的一些非原則性的缺點和過失的一種寬容和諒解。寬恕看起來是一件很矛盾的事,但如果不寬容而去傷害隻能導致冤冤相報的惡性循環,那麽就會出現“冤冤相報何時了”的後果。同時,不肯寬恕別人的人往往使自己吃苦,他們會因此失眠、腸胃不適,甚至還會引起高血壓。然而一旦寬恕別人之後,他們就會超越一次巨大的挫折——一種可以稱為再生的心靈淨化過程。當然,受到傷害的人必須有時間處理自己的憤怒,認清自己對整個事件所負的責任以及拒絕寬恕會帶來的後果,然後寬恕才能發揮最好的功效。


    大人有大量


    俗話說“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說的是胸懷和氣度。人的職位越高,氣度應該越大,二者是正比關係。曾國藩最愛讀《資治通鑒》,他十分欽佩唐代宰相,認為他們都有胸襟,所以國家氣運旺盛。他總結了開國宰相與中興宰相的不同,認為前者必須見識遠,有大胸襟、大氣度。中興宰相則側重於具體事務,一步一個腳印,穩紮穩打。曾國藩還特別注意到:古往今來的大失敗者包括那些英雄們,也都敗在不能“降龍伏虎”上,即不能自我控製,沒有氣度。


    人生中總有些不順心的事情時常發生;但是,要想獲取成功性格,必須克服為這些小事所累的心理,做到以大事為重,處處呈現英雄氣概。曾國藩對自己的密友說:獲取成功性格全在英雄大氣;否則就會毀於細小之事的纏繞。那麽什麽是“成大器須靠英雄氣”呢?當然,“成大器”就是獲取成功性格。


    下麵我們將用比較的方法來談這個問題。


    曾國藩主張三種“英雄氣”。一是在應戰之剛毅:曾國藩的剛毅性格,在他兵困祁門時有充分的表現。1860年,曾國藩駐紮在祁門。當時安徽南北十室九空,從金陵到徽州八百餘裏,遍地都是太平軍,沒有哪一天沒有戰鬥。徽州剛失陷時,休、祁一帶大為震驚。有的人勸曾國藩將軍營移到別的地方,他說:“我初次進兵,遇到危險就退卻,以後的事情怎麽說呢?我離開這裏一步,就沒有死的地方了?”何等的倔強!敵軍到後,四麵圍攻。他親筆寫下遺囑,營帳上懸掛佩刀,從容布置迎敵,沒有改變平常的態度。死守了二十來天後,征召鮑超一起大戰一場,將敵軍驅趕到嶺外。他的幕僚曾總結說:以十餘年來共同誅殺未果的狂妄“敵軍”,曾國藩領軍4年,就依次予以蕩平,都是因為在祁門剛開始時的倔強和不膽怯,才能夠使敵軍膽寒而使我軍振作士氣。


    二是做事忍耐:曾國藩對曾國荃缺乏忍耐性格,說:“難禁風浪”四字條幅已完好歸還,我很高興。古來豪傑皆以這四個字為大禁戒。我們家祖父教人,也以懦弱無剛四字當作大的羞恥。因此男兒立身行事,必須有倔強的大丈夫氣概,僅幾萬人被困於城下,士氣最容易消沉,弟能鼓舞起數萬人的剛氣而長久不使它消沉下去,這正是你比別人高明之處,更應當在這些地方下些功夫。曾國藩又以“忍耐”勉勵他的好友馮樹堂等,在他得知馮樹堂因參加考試被大雨困於場屋之事後,寫詩道:卻笑群兒薄心膽,瑟縮啾唧良足哀。


    丈夫守身要倔強,雖有艱厄無愁猜。


    我今高臥舒兩膝,深簷大棟何恢恢!


    白日鼾聲答雷雨,殘滴初歇清夢回。


    甘眠美食豈非慶,又聞逸樂生禍胎。


    數君健強齒尚未,正可磨煉筋與骨。


    三是為人之坦蕩:曾國藩強調為人不可剛愎,他說:至於強毅之氣,決不可無,但強毅與剛愎不同。古人說:自勝強。曰強製,曰強恕,曰強好,皆自勝之意。如不習慣早起,而強製天未亮即起;不習慣莊重尊敬,而強製參與祭祀儀式;不習慣勞苦,而強製與士兵同甘共苦,勤勞不倦,這就是強。不習慣有恒,而強製自己堅定地持之以恒,這就是毅。不這樣做卻以氣勢勝人,是剛愎。二者表麵相似,其實有天壤之別,不可不察,不可不謹。曾國藩在處世中把大度與戒怒、寬容與倔強糅合得如此貼切,而又把強毅與剛愎區分得如此明晰,真可謂處世之楷模。


    曾國藩還把度量的大小列為區分君子小人的又一重要標尺。他說:所謂小人者,識見小耳,度量小耳。“致使君臣、朋友、父子、兄弟、夫婦之間”此皆量褊而易以滋疑者也。君子則不然,廣其識,則天下之大,棄若敝屐;堯舜之業,視若浮雲。宏其度,則行有不得,反求諸己。曾國藩以此作為處理人際關係的重要指導思想。


    不顧是非的掣肘,是常見並最易引起相互報複而結仇的現象。曾氏在麵對這類情況時,正是秉著宏其度、反求諸己的精神去處理的。1862年,他同江西巡撫沈葆楨因厘金分配問題發生爭執,沈要扣下應解湘軍的厘金自用。除了雙方上報朝廷裁定外,曾國藩這樣解剖自己:日內因江西藩司有意掣肘,心為忿恚。然細思古人辦事,掣肘之處,拂逆之端,世世有之。人人不免惡其拂逆,而必欲誅鋤異己者,權臣之行徑也;聽其拂逆而動心忍性,委曲求全,且以無敵國外患而己為慮者,聖賢之用心也。吾正可借人之拂逆以磨石厲我之德性,其庶幾乎!當時,曾國藩正以欽差大臣、兩江總督的身份統轄包括江西在內的四省軍務,巡撫也歸其“節製”之列。此事雖最後由朝廷裁決,但其嚴於責己的精神無疑是可貴的。隻有具備了這種精神,才能更易於與人精誠合作,共成天下大事。


    中國古代曆來推崇那些胸懷寬廣、大度容物的品格,所謂“宰相肚裏能撐船”即言此情。曾國藩在講求“廣其識”、“宏其度”的同時,又不忽略倔強與骨氣的成功性格素質的作用,則是一種深層次的修養。


    不善用人者為庸人


    交人要交那些心地坦誠、肝膽相照的人,選將選兵自然也要選那些“忠義血性”之輩,至於樸實耐勞、智略才識當然亦是斷不可少。從曾國藩所規定的選將標準來看,湘軍的選將製度較為嚴格,大致可以概括為五個方麵:一是忠義血性;二是廉明為用;三是簡默樸實;四是智略才識;五是堅忍耐勞。


    曾國藩在選將中,將“忠義血性”放在第一位。所謂“忠義血性”,就是要求湘軍將領誓死效忠清王朝,自覺維護以三綱五常為根本的封建統治秩序,具有誓死與起義農民頑抗到底的意誌。他說:“帶勇之人,第一要才堪治民,第二要不怕死,第三要不急名利,第四要耐受辛苦。治民之才,不外公明勤三字。不公不明,則請勇必不悅服;不勤則營務巨細,皆廢弛不治。故第一要務在此。不怕死則臨陣當先,士卒仍可效命,故次之。身體羸弱者,過勞則疾;精神乏短者,久用則散,故又次之。四者似過於求備,而苟闕其一,萬不可帶勇,大抵有忠義血性,則四者相從以俱至,無忠義血性,則貌似四者,終不可恃。”選用具有“忠義血性”者為將領,可以為整個軍隊起到表率作用,“以類相求,以氣相引,庶幾得一而可及其餘”,這樣便可以帶動全軍效忠封建的統治,從而能夠使這支新興的軍隊——湘軍,不但具有鎮壓農民起義的能力,同時還具有“轉移世風”的政治功能。


    曾國藩強調“廉明為用”。對於“廉”、“明”二字,他解釋說:“弁勇之於本營將領,他事尚不深求,唯銀錢之潔否,保舉之當否,則眾目眈眈,以此相伺,眾口嘖嘖,以此相譏。唯自處於廉,以私出入款項,使闔營共見共聞,清潔之行,已早有以服弁勇之心,而小款小賞,又常常從寬,使在下者恒得沾潤膏澤,則惠足使人矣。明之一字,第一在臨陣之際,看明某弁係衝鋒陷陣,某弁係隨後助勢,某弁回力合堵,某弁見危先避,一一看明,而又證之以平日辦事之勤惰虛實,逐細考核,久之,雖一勇一夫之長短賢否,皆有以識其大略,則漸幾於明矣。”


    “廉”,對於軍隊來說是極為敏感的問題。綠營將帥克扣軍餉,冒領缺額以自肥的現象,早已是公開的腐敗行徑。這深為士兵所不滿,嚴重影響了部隊的戰鬥力。那麽,曾國藩在新組建的軍隊上,要做到與眾不同,就必須在選將問題上高度重視,因為它直接關係到湘軍的戰鬥力。


    “明”是指將領要做到賞罰分明,是非不淆。“人見其近,吾見其遠”,曰高明;“人見其粗,吾見其細”,曰精明。對於一般將領要求其“精明”,而對於高級將領,則要求其必須高明,這樣才能夠具有遠見卓識。


    曾國藩反複強調將領要具備“廉”、“明”的品質,這對於改善官、兵關係,提高戰鬥力,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


    第三,選取將領,專取“簡默樸實”之人。曾國藩對於綠營軍官氣深重,投機取巧,迎合鑽營的腐敗風氣有著極為深刻的認識,他深感積習難改。“國家養綠營兵五十餘萬,二百年來所費何可勝計。今大難之起,無一兵足供一戰之用,實以官氣太重,心竅太多,漓樸散淳,其意蕩然”,曾國藩從內心裏慨歎:即使“嶽王複生,或可換孱兵之筋骨;孔子複生,難遽變營伍之習氣”。為了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曾國藩規定,一方麵湘軍不用入營已久的綠營兵和守備以上官;另一方麵,他強調挑選將領要側重“純樸”。所謂“純樸”是指腳踏實地,無官氣,不浮誇虛飾。曾國藩經過遴選,將大量“純樸”之人委以重任,這對於提高湘軍戰鬥力和耐力極為有效。


    第四,“智略才識”是曾國藩選將的又一標準。曾國藩認為:“大抵揀選將材,必求智略深遠之人,決不能選用冗冗者。”他指出:“其冗冗者,雖至親密友,不宜久留,恐賢者不願共事一方也。”曾國藩力求從書生中選拔人才。借助於他們知書達理,努力克服綠營將領缺乏韜略的弊病。


    第五,要求湘軍將領還應具備“堅忍耐勞”的特點。


    上述五個方麵,是曾國藩用權考察下屬的五種辦法。


    曾國藩認為,世上怕的不是沒有人才,而是用才的人不能正確使用人才,此論確有振聾發聵之功用。從曆史上來看,往往是那些善於發現人才,又善於運用人才的人最後取得了成功。關於這一方麵的曆史事實是很多很多的。


    戰國時期的魏國執政公叔痤患重病,魏惠王前來探視,對公叔痤說:“萬一你故去,我如何安排國家的事務?”公叔痤回答:“有個叫公孫鞅的,可把國家大事委付與他。但是如不想用,就把他殺了。以免為別國所用,危害我們國家。”惠王在回歸的路上不以為然地說:“公叔痤這樣有才智的人,讓我把軍政大權交給公孫鞅處理,未免太糊塗了。”惠王走後,公孫鞅來服侍公叔痤,公叔痤把他對魏惠王說的話告訴了公孫鞅,公孫鞅未加理會。不久公叔痤死了,惠王並未重用公孫鞅。有人知道公叔痤曾向惠王建議如不重用即除去公孫鞅的事,勸公孫鞅快逃走,但公孫鞅仍專心致誌地處理公叔痤的喪事。有人問他:“難道不怕惠王將你殺了嗎!”他答道:“君王既然不聽公叔痤的話重用我,又怎麽能聽他的話來殺我?”公孫鞅後逃到秦國,為秦國所重用,變法圖強,奠定了後來秦統一六國的基礎,被秦孝公封在商的地方,稱商鞅。


    所以,曾國藩所說的“雖有賢才,苟不適於用,不逮庸流”,可謂至理名言。


    選擇朋友是人生第一要事


    多一位好朋友,就使你多了一顆智慧的頭腦。一個人獲取成功性格是智慧的較量,因此,要善擇友。曾國藩的擇友目的很明確:既讓自己獲取成功,也讓大家獲取成功。


    人的一生如果結交了好的朋友,就可以患難與共,相互砥礪,不僅可以成為情感的慰藉,也可以成為事業成功的基石。1864年7月20日,曾國藩在寫給他的次子曾紀鴻的信中說:選擇朋友是人生第一要事,必須選擇誌趣遠大的人。


    曾國藩的處世經可以說是他廣交朋友的處世經。他的立功、立言、立德三不朽也可說是在朋友的相互砥礪和影響下取得的。因此,他深刻地領會到了人生擇友的重要性。所以無論是在生活、為學,還是在事業上都時時注意廣交益友。這一點他在京城的13年生活中,就有充分體現。


    他在寫給家裏的書信中,曾介紹過當時所結交的部分朋友:現在朋友愈多,講躬行心得者則有唐鏡海先生、倭仁前輩,以及吳竹如、竇蘭泉、馮樹堂數人;窮經學理者,則有吳子序、邵惠西;講習文字而藝通於道者,則有何子貞;才氣奔放,則有湯海秋;英氣逼人,誌大神靜,則有黃子壽。又有王少鶴、朱廉甫、吳莘佘、龐作人,此四君者,皆聞餘名而先來拜。雖所造有深淺,要結有誌之士不甘居於庸碌者也!京師為人文淵藪,不求則無之,愈求則愈出,近來聞好友甚多,予不欲先去拜人,恐徒標榜虛聲;蓋求反以匡己之不逮,此大益也!標榜以盜虛名是大損也!曾國藩所交之友對他個人的影響和事業的發展產生了重大的作用。


    劉傳瑩,湖北漢陽人,專攻古文經學,精通考據。曾國藩通過與劉傳瑩的交往,大大彌補了自己古文字上的不足。1846年,曾國藩在城南報國寺養病,於是便向他請教古文經學與考據。劉傳瑩也正因為自己隻在古文經學方麵有造詣,遂向曾國藩請教理學。於是,二人互相切磋,取長補短,成為至友。曾國藩通過與劉傳瑩的交往,拓展了學識,在學術領域走上全麵發展的道路。他在給同鄉好友劉蓉的信中,表達自己在學術上的見解和誌向時說:於漢、宋二家“欲兼取二者之長,見道既深且博,為文複臻於無累”。不計門戶,取長補短向來是成功的方向。


    何紹基,字子貞,精通書法,擅長吟詠。曾國藩與其交往中,覺得何紹基所長,正是自己的不足。從此以後,他非常重視寫作和賦詩。


    另外,他還經常與吳廷棟、何桂珍等人討論理學,向邵懿辰請教今文經學。


    這些朋友,在京城都頗有名氣。同他們的交往不僅增長了學識,也大大提高了曾國藩在京城的個人聲望。他在家書中稱自己“昔在京頗著清望”。這也是他在京城迅速發跡的原因。


    曾國藩在交新友的同時,也十分注意聯絡舊時誌向相投的朋友。這一時期的學術觀點和思想上比較相近的人主要有劉蓉、郭嵩燾、江忠源、歐陽兆熊、羅澤南。


    劉蓉,字孟蓉,號霞仙,湖南湘鄉人。郭嵩燾字筠仙,湖南湘陰人。曾國藩在赴京科考途中在長沙認識了“少有誌節”的劉蓉,又通過劉蓉認識了正在長沙參加鄉試的郭嵩燾,於是三人“欣然聯歡為昆弟交”。


    江忠源,字岷樵,湖南新寧舉人。在北京,經由郭嵩燾的引見,與曾國藩相識。交談過後,江忠源告辭,曾國藩對郭嵩燾說:“是人必立功名於天下,然當以節義死。”當時承平日久,眾人都十分驚疑。劉蓉稱讚江忠源,“交友有信,與士卒同甘苦,臨陣常居人先,死生患難,實可仗倚”。在與曾國藩的交往中,以有血性、有膽有識,被引為益友。曾國藩稱讚他“儒文俠武”。日後江忠源果真成為湘軍的主要幹將。


    羅澤南,字仲嶽,號羅山,與曾國藩是同縣人。他家境十分貧寒,卻能“溺苦於學,夜無油炷燈,則把卷讀月下,倦即露宿達旦”。他的道德學問,時人稱他為有數的人物。他研究程朱理學,標榜自己為宋儒。年輕時,他連遭不幸,喪母、喪兄嫂相伴而來,繼而長子、次子、三子連喪,其妻連哭三子之喪,雙目失明。羅澤南並未因此沉痛的打擊而一蹶不振,反而“益自刻厲,不憂門庭多故,而憂所學不能拔俗而入聖;不憂無術以資生,而憂無術以濟天下”。因此,曾國藩十分敬重他。常在書信中表示敬慕之意,稱他為家鄉的顏淵。後以儒生的身份帶兵征戰,立勳名於天下。顏淵,即顏回,孔子的學生,家境貧寒,一生沒有做官,住在簡陋的小巷裏,用竹簡吃飯,用瓜瓢喝水,卻自得其樂。


    歐陽兆熊,字曉岑,湖南湘潭人。1840年,曾國藩病在果子巷萬順客店中,病情沉重,臥床不起,幸遇歐陽兆雄,在他的精心護理下,才沒有死去。從此,二人成為好朋友。


    曾國藩所交益友,對他的人生及事業起了重要作用。其中有給他出謀劃策者,有賞識提拔者,有危難之時,兩肋插刀者。從各個角度烘托著他的事業。因此,他比別人更深刻地體會到:“擇友為人生第一要義。”


    當今的社會更說明了這個問題的重要性,當我們每個人開始進入社會開創自己的事業時,他在中學和大學期間所形成的友誼發揮了難以估量的作用。深厚的友情不僅為他打開了不同尋常的機會之門,而且也大大增加了他的知名度。


    換句話說,由於眾多朋友的幫助,他的能力也擴大了許多倍。他似乎擁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能夠在做任何一件事時獲得朋友們無私而熱心的支持,朋友們好像總是全心全意地增進他的利益。


    很少有人對自己事業生涯中朋友的作用做過恰如其分的評價。絕大多數成功人士都認為,他們之所以能夠脫穎而出是因為其自身卓越的才能,是因為他們自身的拚搏努力。他們總是津津樂道於自身的輝煌業績。他們把自己的成功全部歸因於自身的聰明、才智、精明、努力以及積極進取。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眾多的朋友就跟無須報酬而又無處不在的商人一樣,在任何一個時候都會對他們的事業提供服務與幫助。


    科爾登就曾經說過:“真正的友誼就像健康一樣,其價值通常隻有在失去它時才會認識到。”


    此外,你的朋友們的個性和立場將對你的生活產生巨大的影響。


    在此,我們試圖給你開一份防止孤僻性格的處方:在選擇朋友時,必須確立這樣一種原則,那就是盡可能地選擇那些比你優秀、在各方麵領先一步的人做朋友。必須努力地和那些你所仰慕和推崇的人交往,這並不是意味著要結交那些在金錢上更富有的人,而是結交那些有著高深的文化素養、受過良好的教育、並有著更廣泛的信息來源的人。隻有和這樣的人交往,你才能盡可能多地汲取有助於你成長和發展的養料。而且在與他們的接觸過程中,你也逐漸會提升自己的理想,追求更遠大的目標,並付出更大的努力,以便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夠成為一個強者。當然,我們希望你走出孤僻的性格,成為善交朋友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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