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書看著剛默寫完的一篇儒家文章,但腦子裏卻在思考別的事情。


    白秋玉既然設下了圈套,那肯定不會簡單,此人謀劃了如此之久,絕對會有後手,隻不過現在還沒有施展出來而已,或許就在後麵等著自己。


    宋知書明白,接下來的一舉一動都要謹小慎微,防止白秋玉把事情擴大。


    現在明月長老已經過問了,想來李刀等人之後的處境會好一些。


    “如果能洗清所謂偷盜長老靈藥的罪名,隻要讓執法堂秉公處理,那就最好,無非就是受點罪,然後多罰點靈石就可以,這一點還是可以承受的。”


    對於三人擅闖天叢山脈的罪名,宋知書不會去求情,相反覺得這是宗門規矩,必須執行,也算是給李刀三人的教訓,因為本就是他們的錯。


    “接下來,就是等明月長老的消息了。”


    宋知書心思快速流轉,隻希望不會有別的問題出現。


    很快他靜下心神,走回到床榻上打坐修行,吸收天地靈氣穩固自身境界。


    而此時在門外,數道人影見宋知書回到家中沒有出來,再三確認不會再離開。


    選擇讓一人留下繼續盯著,另外幾人則悄然離開。


    約莫半個時辰後。


    青山城內,一處奢華的靈院府宅內。


    白秋玉端坐在庭院當中,抬手不時飲下一杯杯靈酒,麵前則站著幾個外門弟子。


    “回白師兄,今日宋知書去了明月書院,找到陸明,又通過陸明的關係讓文淵先生出麵,最後在明月長老帶領下,見到了李刀那幾個人。”


    “白師兄,明月長老很有可能會插手此事,我們的計劃雖無遺漏,但到底是陷害,我怕會出問題。”


    幾個外門弟子相繼開口,言語中有些擔憂,明月長老主管一城,實力強、權力大。


    如果他出手幫助宋知書的話,前後所有的計劃都有可能會暴露出來。


    這樣一來,那所有的努力和功夫都會白費。


    “這宋知書的麵子倒是真大,居然能讓文淵先生出麵。”


    “不過你們放心,明月長老何等人物,怎麽會一些雜役弟子而選擇出手,他帶宋知書去執法堂牢獄,無非是看在文淵先生的麵子上。”


    白秋玉微微眯起眼睛,對於宋知書能請動文淵先生,略感震驚,但也僅此而已,隨之繼續道:“而且就算明月長老過問,也擾亂不了我們的計劃,當然,該注意還是要注意一點的,現在計劃中的唯一漏洞,就是劉青那幾個人了。”


    文淵先生是儒家正儒,又是明月書院院長,加上如今聖人坐化,氣運分,致使儒道昌盛,他的威望也更勝以往,放在太昊劍宗也屬大人物。


    在白秋玉看來,宋知書能找到文淵先生出麵,也是因為文淵先生心善,才選擇幫忙。


    可周文淵到底是外人,屬於儒家,管不了太昊劍宗內部的事情。


    明月長老則不同,分量不是一般長老能比的,即便那片靈田的主人也是另一位內門長老。


    故而該防的一定要防,否則萬一明月長老真的在預料之外出手,以至於計劃沒有達到預期,那就得不償失了。


    “白師兄放心,劉青那幾人肯定什麽都不會說。”


    “沒錯,全安排妥當了,他們幾人都有把柄在我們手上,而且還有親人在外,一定會咬死李刀的。”


    幾個外門弟子開口,表示對劉青幾個人可以完全放心,不然當時他們也不會讓劉青作為這個餌,引誘李刀他們上鉤了。


    “是嗎?”


    白秋玉卻不置可否,飲下一杯靈酒後繼續道:“我倒覺得還不夠,有時候隻有讓人徹底絕望認命,才真正值得我們去信任,你們認為呢?”


    劉青等人是自己的人那又如何,這樣的雜役弟子他要多少有多少。


    隻要一開口,會有一大批人求著來為白秋玉做事,所以犧牲掉根本沒什麽可惜的。


    此話一出,下麵的幾個外門弟子頓時心中一驚,聽白師兄的意思,是對劉青等人也要下手?


    “對對,白師兄說的對。”


    很快一名弟子就反應了過來,點頭稱是。


    其他幾個外門弟子也沒有猶豫,紛紛認為白師兄所言有理,思慮周全。


    “好了,先不說這個,我交代你們的事情開始做了嗎?”


    白秋玉罷手,問起另外一個問題。


    “已經在進行了。”有外門弟子開口回答。


    “一切都安排妥當,李刀幾人的處境外門通過人宣揚了出去,不久之後人人都會知道,但凡親近宋知書的,哪怕平日裏有一點交集,都不會有好下場。”


    “是的白師兄,所有的計劃都在順利推行,您就等著看好戲就可以了。”


    幾個外門弟子點頭,表示事情都盡在掌握之中。


    白秋玉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明月城所在的方向,眼中帶著調笑和諷刺,輕聲自語:“宋知書啊,這就是得罪我們的下場,這一次不僅要殺人,還要誅心。”


    白秋玉的眼神變得有些狠辣,上一次自己因為宋知書在明月城內丟盡臉麵,所以這一次他要全部都拿回來,要告訴劍宗的人,上層就是上層,永遠不是底層能忤逆的。


    時間慢慢流逝。


    日月交替,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清晨。


    宋知書一夜沒睡,一直都在修煉打坐,書寫文章。


    當然更多的,是在思索昨日發生的事情,如何洗清李刀三人的罪名。


    結束修煉之後,宋知書起身,洗漱過後又將屋子收拾了一下,如往常一樣,並無任何區別。


    宋知書暫時不準備出去,而是在家等待明月長老的消息。


    “宋師兄你在嗎?”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是趙元。


    宋知書走下樓梯,打開門,將趙元引了進來,同時倒下一杯靈茶。


    “宋師兄,李師兄他們的事情如何了?”趙元連忙開口,昨晚他也一夜沒睡,都在想這件事情,越想越著急,同時心裏還有些後悔,不該告訴宋師兄的。


    因為李刀幾人的事真的太麻煩了,一個不好連宋師兄都會牽連。


    所以趙元才會忍不住,天剛亮就來了,想知道情況。


    如果真的無法處理,也會開口勸解宋知書,不要去管了,這是趙元的想法。


    “我通過陸明兄,找到文淵先生,請了明月長老過問,最重要的是洗清偷盜長老靈田的冤屈,應該不是有太大問題。”宋知書出言,讓對方不要過於擔心。


    “明月長老?”


    趙元愣住了,然後心中大驚。


    明月長老是何人物啊,宋師兄居然能找到這等存在。


    不過在短暫的震驚後,趙元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在他心裏宋師兄能找到明月長老,期間不知廢了多少周折,求了多少人。


    思緒至此,趙元不由開口:“真的是辛苦宋師兄了,但現在有明月長老過問,應該不會有問題。”


    在趙元眼裏,明月長老這樣的大人物,稍微一出手,就能洗清李刀他們的罪。


    而隻要偷盜長老靈田的事情可以解釋清楚,就不成問題了。


    “恩。”


    宋知書輕輕點頭:“不過擅入天叢山脈的罪,沒什麽說的,他們是自作自受,現在人也挨了打,我想到時候最多再賠一點靈石就可以了。”


    宋知書知道既然有白秋玉在幕後出手,肯定不能按一般的情況來,靈石肯定得多賠一些。


    當然自己能做的也隻有這些,因為無論怎麽獎,都是李刀他們壞了門規在先。


    “那...那得賠多少,我能不能幫上忙?”趙元認為,本來已經很麻煩了,所以賠靈石的事情不能讓宋師兄一個人來,自己能出點力就出點力。


    “至少一萬、甚至兩萬靈石吧。”


    宋知書稍加思索,便報了一個大概的數字。


    這個數量已經很多了,但心中預估應該差不多,足夠讓執法堂滿意。


    “這麽多?”


    趙元聞言,頓時大驚,雖然前段時間賺了很多,但如此數量的靈石,還是讓他震驚不已,按自己現在的情況,多久才能賺到了。


    “靈石的事情我會想辦法。”


    宋知書出聲,隻是靈石的話自己可以弄到,也不用別人幫忙。


    “這次,確實麻煩宋師兄了。”趙元知道幫不上忙,隻能這樣說,但心裏已經做出決定,等李刀等人出來後,就想辦法把這些靈石還給宋師兄。


    而且擅闖天叢山脈的事情自己也有份,隻是運氣後沒有進去而已,但該擔的責還是得擔的。


    “恩。”


    宋知書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又交代幾句,便讓趙元回去了。


    自己則依舊在家中等待,知道一但明月長老有消息,文淵先生肯定會派人來通知自己的。


    這一等,就是足足四個時辰,一個白天都過去了。


    時間越晚,宋知書的心也愈發沉重。


    因為如果能夠有辦法解決的話,明月長老早就來了,可現在還沒到,一定是出了問題,而且問題也肯定不會簡單。


    “看來這事不會那麽輕易就解決了。”


    宋知書看著逐漸暗下來的天色思索,但心依舊平靜。


    修了這麽久的心,他不可能由於一些東西出乎預料而心亂,不然儒道就白修了。


    終於在夜幕降臨之前,陸明來了,告知明月長老就在書院,請宋知書前往。


    宋知書點頭,出言感謝。


    半個時辰後,二人走入書院,來到了一處庭院外。


    庭院內,周文淵和明月長老相對而坐,正在聊一些閑話。


    而明月長老在看到宋知書後,笑意收斂起來,但並沒有起身,隻是淡然開口:“你的那幾個朋友事情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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