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沉重且繁忙發氛圍中時,某一個地方,卻與外界全然隔絕。


    風行拍賣行!


    緊閉的大門上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被濺到,哪怕身處在混亂當中,也是耀眼得讓人難以挪開目光。


    並非它有多好看。


    而是它實在太過離譜。


    在拍賣行兩邊多房屋都已經塌地不能太塌的時候,它安然無恙,在這一整條街道都隨處可見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時,它猶如自帶避世效果不染一絲塵埃,連裝飾在屋頂的水晶都還保持著一如往日的閃耀。


    它在這裏就是格格不入,完全不是一個世界。


    連路人經過時都下意識的開始避開了些,同時心中忍不住的驚歎不已,不明白風行拍賣行的人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就算有錢能使鬼推磨,可那些都是怪物吧?


    那就隻有一種解釋了,風行拍賣行裏麵應該是有什麽,讓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怪物們避之不及的!


    此時外人如何揣測風行拍賣行,風蕭不在意,風逍遙也不在意。


    “哥,腿麻了!”


    跪在地上被罰沉默懺悔,不反思清楚自己錯在哪,就不許起來的白逍遙第無數次開始他的絞盡腦汁逃避懲罰,這一次更是不惜可憐巴巴的裝委屈,企圖喚起當哥的一絲憐憫與良知。


    原本應該在自己的豪華房間裏處理公事的風蕭,此時卻在大廳裏埋頭苦幹,聞言甚至連頭都沒有抬起來無動於衷甚至冰冷至極的冷冷一笑。


    這意思就是——不信!跪著吧你!


    第無數次喚醒良知和憐憫失敗的風逍遙下一秒開始了。


    “你怎麽可以不相信你的弟弟!我可是你親弟,我會騙你嗎?全家上下隻有我對你最一片赤誠,他們都會忽悠你,隻有我!隻有我不會忽悠你!”


    風蕭無動於衷:“就你那點腦子,我都擔心你想太複雜了把自己繞進去。”


    “喂喂喂!風蕭!說歸說,你別上來就攻擊我行嗎?什麽叫我就那點腦子,我這叫不屑算計!不像你,心肝黑到底……”


    兩人的視線離奇的對視上了,風逍遙一秒慫。


    “我是說,大哥不愧是大哥,機智英勇,善額……那什麽,超厲害的!”


    風蕭:“……”


    “我真的錯了,這次就饒了我,行不?”風逍遙繼續賣可憐。


    風蕭繼續無動於衷:“不行,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那是什麽地方?你就這麽進去了!有沒想過自己很有可能有去無回,就你這點實力你還能撐到我找到你,我都覺得是老天睜眼不忍心讓你這麽倒黴下去!”


    “那我不還是……”


    “還說?!”


    “不說……不說就不說。”


    風逍遙懨懨的低下頭,他當時也沒想那麽多,反正人那麽多他跟著走就是了哪知道中間就蹦出了聖域,最後還什麽都沒撈著轉角遇上親哥。


    當時他人都被嚇麻了,差點以為自己掉到什麽幻境裏,直麵自己的恐懼的那個人。


    再然後……


    沒有再然後了。


    再然後就是被拎出來,從早跪到晚,除了水連口飯都不給吃,隻是這樣也就算了反正靈修到後麵也可以不靠吃飯活著,問題是風蕭這個混球,不給他吃,居然還要他看著他吃!!


    知道這對於一個原本不餓,結果卻看餓了的少年來說有多殘酷嗎?


    混球風蕭,他就不做人事!


    啊啊啊啊!太可惡了!


    這筆帳他一定要算,等他……咳,等他站起來再算……


    “還沒好啊?也夠久了吧。”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風逍遙沒有心情卻打量,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大哥的那些朋友。


    風蕭這家夥,嘴上是這麽解釋給他聽的,真當他傻看不出來嗎?


    這些人一看就不正常!


    所以風蕭被他們帶著也不正常!


    “無涯?怎麽又是你。”風蕭表示古怪,他看著孤身一人從上麵走下來的來人,非常謹慎的雙手抱臂,連手上的公事都不處理了就隻緊盯著對方。


    被喚無涯的男人一臉的無奈,他歎了口氣:“不就是上次一個下手沒輕重嗎,你至於這麽防備嗎?莫非,這就是你們人類說的,一朝被蛇咬……”


    話沒有說完。


    風逍遙耳尖微微一動,有點懵逼的抬頭,他剛剛是不是聽見什麽不該聽的東西了?


    你們人類?!


    這是玄靈大陸最新流傳的稱呼嗎?為什麽他都沒聽說過。


    所以——


    他就知道,這些人果然不正常!


    “注意你的言辭。”風蕭不悅的皺起眉頭,他掃了眼風逍遙。


    那位名喚無涯的男子頓時了然,非常配合的點了點頭。


    “你起來,回房間不要到處亂跑。”風蕭微眯起眸子:“現在這種時候,如果你再給我胡亂生事,就不是罰你跪一天這麽簡單的了,如果還不聽話,我該考慮把你送回去,回到家呢總該聽話了!”


    風逍遙還沒來得及高興的臉上頓時垮了下去,他控訴道:“你這些威脅!而且還是慘無人道的威脅!”


    果然非常可惡,居然想把他送回家?


    那是家嗎?那分明就是能讓自由的小鳥喪失飛翔的牢籠,他不會回去的,打死他也不會回去!


    回去肯定又要逼著他學這學那,美曰其名他現在已經長大了需要為風蕭分憂,開玩笑,風蕭一個人可以拆開當兩個人來用,為什麽需要他來多此一舉?


    而且風逍遙嚴重懷疑,真讓他插手,風蕭說不定會拿掃把一下把他掃出去還會附贈一句憤怒,讓他有多遠滾多遠別來礙眼!


    嗬,成熟如他風逍遙,已經完美的預判了混球風蕭的所有反應。


    “威脅?”


    風蕭對這個詞很是覺得有趣,他笑了,隻是這笑聲中多少有些薄涼:“我還沒有威脅你,風逍遙,如果你想見識真正的慘無人道的威脅,可以繼續挑釁我的底線,到那時你就知道這是多麽蠢的決定!”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樣的風蕭給唬住了,風逍遙回頭愣愣的看著自己大哥好一會兒都沒回過神來。


    陌生的眼神,熟悉的麵容上,還有同樣陌生的表情。


    風逍遙眼裏泛起一絲意味不明的微光,他什麽也沒有說,隻是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像在重新打量風蕭這個人。


    說起來也很可笑。


    他和風蕭是親兄弟,風蕭是哥哥,他是弟弟,同父同母,然而實際上見麵的次數去屈指可數。


    氣氛很僵硬,風蕭對此並不是特別在意,目光重新落在桌上如山高的公事上。


    伴隨著沙沙的書寫聲音。


    無涯低笑了聲。


    貌似是為了緩和氣氛一樣,難得好心的說道:“風蕭你也是,平時看你挺緊張自己這個弟弟的,發現他在秘境也第一時間就過去把人帶回來,怎麽現在人回到身邊你反而不會好好說話了?”


    風蕭輕嘖了聲,書寫的沙沙聲戛然而止。


    風逍遙沒有多做停留,他淡淡是道:“我知道了。”


    無涯看著少年消失在拐角處道身影,然後回頭。


    “這是你想看見的?他還隻是個半大的孩子,頑皮一些,這沒什麽,在魔族聽話可不會換來優待,最後能活下去的往往是不聽話的那些人。”


    風蕭麵無表情的垂眸:“你說了,那是在魔族,他是人,不一樣。”


    “沒什麽。”


    “遲早要明白的事實,與其讓他幾乎一無所知,現在這樣也挺好。”


    無涯一臉無藥可救的搖搖頭:“行吧,我不插足你們的家事,剛才我上去了,感覺……尊主的心情,不是特別好。”


    “嗯?”風蕭還沒從剛才發生的事情走出來,開始還沒跟上,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


    “因為,那個流言?”


    風蕭頓時也擔心了起來,最後非常想不明白:“尊主是在意的,為什麽不去找白小姐?”


    “嗬,你看,這就是單身多年沒女伴的下場,你這就不動了吧。”無涯笑的非常不懷好意,直到被風蕭的死亡目光直勾勾的注視了幾秒後,才不動聲色實則退縮讓步的老實解釋道:“還能因為什麽,別扭了唄。”


    “我看那位白小姐可不知道尊主的小心思,所以,這缸醋得白喝了!”


    “唉,我原本以為尊主已經是夠木頭的那類了,當年那麽多美人送上他麵前,他愣是一眼沒看,險些我就要以為尊主這輩子都要沒希望,我也不能在有生之年看見小主子出生,還失望了好一陣呢。”


    風蕭開始還在饒有興趣的聽,然而聽著聽著他的表情開始逐漸僵硬,他不自覺的開始坐直了身子,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個字。


    無涯還沒反應過來,繼續惆悵道:“哪知道,原來最木頭的不是我們尊主,白小姐有過之無不及!”


    “慘啊~!”


    “魔生第一次……唉?你這是什麽表情,就算聽到這些也不用一副活見鬼,怕成這幅樣子吧,這裏隻有我和你,連孤城那家夥都不在。”


    風蕭嘴角狠狠的抽了幾下,默默的低下目光,沒有直視。


    就在此時。


    無涯終於發現不對勁了。


    他由衷的感受到後背發涼,如果能回頭,他一定能從樓梯上,也就是他的正上方看見一張俊美的容顏上一雙紅眸緩緩泛起森冷恐怖的光澤,然而,無涯不敢回頭。


    他第一次覺得距離他祖宗這麽近,好像看見他死去幾千年的血親了!!


    ……


    另一邊。


    回到自己的房間,哦不,這裏應該是風逍遙臨時的房間,雖然布置看起來和在家中一模一樣……


    實在難以置信,怎麽可能會有兩個一模一樣,連他最後走時隨意丟在桌上的筆滾動的角度都一樣,如果不是知道這裏不是風家,這裏是東陵國的都城,他險些就要以為自己被打暈帶回去了。


    風逍遙來這邊後總共也就住在這裏一晚,就是剛來這裏的第一夜。


    當時沒有多想,剛好聽到風蕭那個混球也在這裏,於是非常理直氣壯的就上門投宿了。


    如今正眼認真看一遍這裏,風逍遙才意識到布置這個房間的人可能很早就預料過他會來東陵國,為什麽會布置得和在家中一模一樣,甚至連這麽細微的地方都沒有變化?


    需要很恐怖的記憶力才能做到吧,正常人哪裏會在意這些。


    “風蕭……”風逍遙眼裏複雜的情緒越來越多,越來越沉重。


    好吧。


    他承認風蕭說的對,就他這點腦子想太複雜了就容易把自己繞進去然後出不來,他不如風蕭聰明,這點他從來都心知肚明,整個風家都是仰賴風蕭得到如今的地位。


    過去風家敗弱過。


    不過老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風家在如何落魄也隻是和曾經相比,實際上所謂的落魄還是衣食無憂,隻是沒法做到向曾經一樣在一方叱吒風雲了而已。


    “越來越不了解這個人了,話說回來,他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風家的?”風逍遙躺在床上,抬起手臂捂著自己的眼睛,忽然自言自語著想起一點,整個人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對啊!”


    風逍遙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可他就是記不起來:“風蕭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他怎麽可能會忘記,還記得那一天風家所有人都對風蕭的到來十分震驚,因為一個失蹤了二十多年的人突然出現自己麵前,換做是誰都會錯愕不已。


    風蕭回來的毫無預兆,他一出現,就明說他可以帶給風家什麽,到底誰什麽……風逍遙不記得了,當時他被支開,好像也是風蕭故意讓人帶他離開這裏說是隻與風家長老家主商討此事,其餘人不能在場。


    借著這個緣由……以及,離開前,風蕭看他的那一眼。


    “為什麽那時候我都沒有覺得有什麽……風蕭?好像是一次風家麵臨前所未有的大危機,娘親也說過,如果當時沒有風蕭出手的話,風家說不定真的已經不存在了。”


    傳言是沒錯的,那些聽起來非常離譜的傳說其實就是真相。


    “又為什麽,風家那些人對風蕭這麽懼怕,長老們甚至有的還喊他是惡魔……惡魔?以前不覺得是,剛才那一會兒倒是有模有樣。”風逍遙緊抿著唇,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腦子裏亂糟糟的一堆想法可隻要他想要從中得到一些什麽時,卻什麽都想不起來。


    果然還是太笨了。


    難怪家族裏的那些事都不讓他參加。


    “不行!”風逍遙咬牙,他把腦子裏堆積的那些念頭全部都拋開丟在一邊,起身快步走到窗戶邊。


    回想著風蕭注視著他時冰冷的目光。


    風逍遙觸碰到窗戶的手指頓時縮了回來。


    他有點害怕那個眼神。


    混球風蕭從來都不會那樣看他,明明不管他怎麽做,風蕭除了凶他責備他,最後都會老老實實的當好他的哥哥這個角色幫他收拾殘局擦屁股,但不論那次,都沒有用那樣的眼神注視著他。


    “他肯定隱瞞了什麽,還有風家裏的其他人也是,所有人的都不說都把我悶在鼓裏……我也是風家的一份子不是嗎,我也姓風,憑什麽就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不告訴我是吧。”


    風逍遙眼裏重新燃燒起火焰,身上頹廢麻木的氣息徹底消失一空,他不屑的笑了聲,眼裏充滿了不屈服的鬥誌:“你才笨,我隻是不想動腦子而已,別搞得全天下就你風蕭最聰明!”


    既然都不告訴他,那他就主動去找答案!


    隻要在這個世上存在過,風逍遙不信真的能做到無跡可循。


    “風蕭,你等著吧!當年你不想讓我知道的那些事,遲早有一天我要把它全部翻個底朝天!就算……就算……”風逍遙嘴角的笑意收斂了幾分,但卻沒有完全消失。


    他推開了窗戶,足有一人高的窗戶甚至可以踩上去,隻要輕輕一躍,他就能離開這個地方。


    “……”


    出乎意料。


    風逍遙隻是試一試,沒想到窗戶真的沒有鎖上!


    這不正常。


    一般來說風蕭那家夥隻要說了,就肯定是做足了準備,之前也有過,每次窗戶都是被鎖死的那種讓他想破腦袋也出不去,回回都隻能讓那家夥主動打開門了他的禁閉黑暗的經曆才終於告一段落。


    “沒有鎖,所以你果然是……”


    風逍遙抿唇,他不清楚風蕭的過去,但相處這麽多年風家也隻有他敢親近他,所以在清楚不過風蕭不喜歡超出他預料之外的事發生,說了卻不做,不像風蕭的風格。


    所以,果然是故意的!


    “你是想讓我自己做選擇是吧,這還是你頭一次這麽尊重我的選擇。”以往都要他軟磨硬泡,有時候還不奏效,氣死人。


    帶著滿心的複雜,風逍遙最終沒有任何猶豫的從窗戶一躍而下!


    身影很快消失在前方搬運房屋殘骸的人群中。


    他清楚的,他不是聽不懂,隻是那一刻他實在想不明白風蕭為什麽要這麽做,要說那樣讓他誤解的話。


    最後的那句話還有那個目光就像是在說——如果他選擇離開,那麽,今後再無兄弟之情!


    ……


    又是一日過去。


    在東陵都城的災禍恢複平靜後的不久,幻月帝國派往東陵國的使者在第二日才姍姍來遲。


    今早的場麵實在稱不上有多壯觀。


    大陸三大霸主之一派來的使者,上次來還是幾十年前的事,但在東陵國屈指可數的幾回次數中每一次都是拿出最大的誠意和準備充分,規格甚至高過新皇登基!


    然而這一次的迎接隻能說,完全把敷衍了事四個大字糊人臉上,並且還理直氣壯完全不覺得這麽做有什麽不對!


    現在都還能回想起,幻月帝國的使者一張張難看陰沉到極點的臉色,麵對當下東陵國唯一能做主的七皇子容子清派出的兩名侍衛,想要發作又不好發作,街上那麽多人盯著,想要在這堆廢墟裏布置得光鮮亮麗也確實強人所難。


    “如今東陵處於多事之秋,事務繁雜無力抽身親自前來迎接,多有失禮之處七皇子殿下希望幾位使者大人多擔待。”負責傳話的侍衛全程說話都是麵不改色心不跳,大氣都不帶喘一下。


    冷淡到極點的態度也看得出來,不論是他們還是背後的那位七皇子殿下,對於這些事情結束人都死了差不多才終於出現的什麽狗屁使者沒有一點期待已久的感覺。


    仿佛現在能派來兩個人過來,都已經是給了莫大的麵子!


    聽到侍衛這番話的眾人沉默得有些詭異。


    他們中有些是不敢相信,區區一個小國居然敢不將幻月帝國放在眼裏。


    還有的則是震驚這位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七皇子到底是何許人也,膽子未免太大,但要細想,又發現其中未必是目中無人的發一通脾氣,將無理二字做得如此冠冕堂皇明目張膽,並且還有理有據沒人敢說他一句不是……也是個奇人!


    “對了,因為城中房屋都沒法住人,宮中也沒能幸免,現在城中幸存者都是靠五大家族接濟所以沒有多餘的住處。”


    侍衛說到這裏,非常巧妙的停頓一下,然後才委婉地恭敬道:“七皇子殿下覺得各位遠道而來便是客,讓客無處可住是為招待不周,但城中發生的情況幾位也都看見了,所以天色也還早,幾位……”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要還不知道這是在趕人走的意思,那在場的幾位就真白活了。


    一時間,場麵分外古怪。


    這種還沒踏進門坐下喝口茶就被趕走的經曆,放在幻月帝國眾多附屬國中都是獨一份!


    “廢話那麽多,有什麽話讓你們七皇子親自來講,敢如此怠慢幻月帝國而來的使者你們東陵國還是頭一個,區區一個小國皇子……嗬,讓他出來,我要見他!”


    為首的男子不滿的情緒已經累積到頂點了,終於再也忍不住,眼裏劃過一絲不屑,抬起下巴那態度如同居高臨下的命令。


    兩名侍衛下意識的皺眉。


    “使者大人,七皇子殿下現在正與朝中大臣商討要事,隻怕是……”其中一名侍衛還是忍著心頭浮起的不悅,盡可能的好聲好氣。


    現在整個東陵的都城都亂糟糟的,一國首都變得如此混亂不堪要是再有人趁機破壞那後果將不堪設想,誰還顧得上什麽使者不使者的,更沒閑工夫坐下陪他們喝茶演戲。


    明眼人都知道什麽為重,都這麽說了也該避開這幾日,偏偏這些人非要趕在最讓人頭疼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出現。


    美曰其名來幫忙?


    哎呦喂謝謝他們,不來,就是幫大忙了!


    “放肆!”


    使者冷喝一聲,耐心也到了極限:“這裏哪輪得上你一個奴才說得上話,帶我們去找你們七皇子,若再說一句廢話,便將你們此舉視為挑釁幻月帝國!”


    “別忘了,附屬國為我幻月帝國的臣子,你們皇帝來了見我都得畢恭畢敬,如此大不敬,反正也死了這麽多人那多死幾個也無所謂。”


    跟隨在他身後的六人冷眼注視著這一幕,周圍破碎的城牆也好,坍塌、遍地的血跡也罷,都未曾入他們眼中哪怕一瞬。


    這裏是存在還是滅亡,其實他們都不看重。


    沒實力,沒地位,不夠重視的國家到最後連消失了都不會有人在意。


    兩名侍衛不能再說什麽了,一旦攤上個大不敬的罪名,那就真的很難收拾了!


    不過……


    兩人最後還是老實給這些人帶路,隻是路上途中交換的眼神裏多少有一絲怪異。


    這情況,這發展……


    七殿下什麽時候學算命了嗎?一點都沒差!


    所以。


    這些人來東陵的目的——


    並不友善!


    ……


    舊地重遊。


    當初被炸得一塊角都拚湊不起來的通天樓曆經到半月,成了如今都城裏除了五大家族之外,唯二還聳立著大部分完好無損的建築,之所以是兩個,排在第一的還得是風行拍賣行,那才是連點花紋都沒有被刮花的跡象。


    “他們很早就到了,卻一直守在外麵遲遲不進,幻月帝國的這幫人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侍衛口中正忙著打容子清本人現在就站在這裏,同時還有夜君奕和白時纓,三人的注意力無一例外都在城門口僵持了一會兒後,最後朝著城中走來的那隊人身上。


    夜君奕人不在都城,但分布在都城內的情報網還在,也虧他多留了個心眼將人調離部分蹲守在都城外,這才讓情報網還能正常運作甚至探查到意想不到的消息。


    “東陵國還有什麽值得他們親自前來的?”白時纓眼底泛著微光。


    她側目。


    夜君奕也同時抬起頭,臉上浮現一絲冷笑。


    “無盡之森!”


    “靈獸!”


    “血色結界?”


    三個人同時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白時纓和夜君奕的目光始終放在靈獸造成的動靜上,不論是無盡之森內出現大規模靈獸移動聚集到東陵國附近,還是獸潮攻擊地點主要就是攻擊東陵國的都城,以及最後城內也出現不少靈獸的身影。


    單著這麽來看,似乎靈獸才是貫穿故事前後的主角。


    容子清則不同,他看得最多的還是頭頂上這片怪異的天,雖然最後得知那是結界,在城中肆虐的怪物也和結界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險些,東陵國就因為這些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東西覆滅!


    “或許都有。”


    白時纓微微頷首,眼底深處多了幾分深意:“他們自然不敢麵對靈獸,或者質問無盡之森,所以……”


    “他們會試圖從我這裏得到一些線索。”容子清聳肩,無所謂的攤手一笑完全沒有身為皇子殿下的自覺,渾身上下突出的就是一個我什麽都不知道你能奈我何的囂張氣焰:“可惜無盡之森裏的那群靈獸想什麽我怎麽會知道,我隻是一個差點被滅國的弱小而又無助的皇子,他們找錯人了!”


    夜君奕感歎道:“好兄弟,我覺得那些人要是知道你這麽流氓心態,打斷他們的腿都不會往你麵前站。”


    “這就是被人壓被迫無奈的滋味,老實說,我非常不喜歡。”容子清惆悵的歎了口氣。


    不喜歡能怎麽辦呢。


    要麽拚命的反超,來日強壓過對方!


    要麽碌碌無為,繼續當個乖巧本分的附屬國。


    容子清微眯起眸子,他從來不信命中注定這種鬼話,這玄靈大陸的三分之一土地他無心去爭,如果可以他隻想安心當他的閑散王爺,但顯然閑散王爺這個是不可能了,走到這一步他無路可退隻能繼續走下去。


    “他們最好不要太過分。”


    容子清低聲呢喃,凝視著前方移動的人影的同時眼中的風雨也在醞釀成型,他唇角微抿,一時也讓這張平時看著毫無威懾力的容顏多了幾分淩厲之色:“兔子逼急了都會咬人,人若逼急了……幻月不容東陵,那便讓這片天從此易主!”


    夜君奕:“……咳。”


    “還沒到那個地步,你且稍安勿躁。”夜君奕提醒道。


    容子清眨了眨眼,立馬又恢複了原樣:“我說著玩呢。”


    夜君奕:“上次你也是這麽說的!”


    說什麽日後要顛覆東陵成為東陵的王,這樣他偷懶就沒人敢對他指指點點了,當時這家夥也是一臉笑嘻嘻的說自己胡言亂語,那時候的容子清處境岌岌可危,說是皇子可實際上在宮中的日子那叫一個水深火熱。


    “那又如何。”當時提到自己尷尬的處境位置,某人一臉的無所謂。


    對比現在。


    簡直就是翻版的“似曾相識”!


    夜君奕表示很擔心,他已經瘋一回,實在不想再瘋第二回,所以這種該死的念頭最好第一時間扼殺在搖籃裏!


    不明白為什麽這兩人說著說著就爭起來的白時纓:“……”


    不明覺厲的退後一步。


    她覺得她不該站在這裏,有點妨礙這二人的發揮了。


    趁著兩人沒注意,白時纓先溜了。


    然而走到通天樓下,她卻被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攔下了。


    “白小姐。”來者不是別人。


    而是……


    諦息!


    ……


    “人呢?!”


    等了大半小時,還沒見到一個人的玄月帝國使者一掌重重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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