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中樞之地,在什麽地方呢?”


    莫千與肅然起敬,鄭重詢問。


    旋即。


    白隙劍聖便以劍意畫出了一麵地圖,錦瑟湖下的地圖。


    在徹底成型後,便飛進了蘇幕幾人的腦海之中。


    莫千與行禮道:“師叔公但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將之摧毀,隻是即便摧毀了這樣一個地方,恐怕角魔族之後還會建立第二個地點。”


    “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白隙劍聖道:“這樣的地點建造出一地就已然耗費角魔族極大的資源,他們想要再建第二個不是那麽容易的,"


    "況且你們將情報送出去後,角魔族即便想要再建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確實。


    隻要將此事大白於天下。


    即便說角魔族隻是針對人族下手,但角魔族如此逆天之舉,還傷及天地根本,其它各族必然也會反對。


    而且屆時人族強者自然也會密切觀察雪國動向。


    這等大工程,也非一朝一夕之事。


    蘇幕微笑說道:“角魔族兩百多年也未曾有太大的成就,從他們在無麵城內的防衛力量就可以猜測,雪國應該已經對這個地方逐漸失去了期待。”


    “若是這個地方沒了,他們應該極有可能舍不得耗費大量資源再去建造這樣一個地方。”


    檀如蘇讚同道:“確實,若雪國對這個地方還足夠重視,蘇幕怎麽可能在那麽多雙眼睛之下逃走。”


    “逃走?”


    蘇幕挑眉,“我那叫戰略轉移。”


    “大師兄說得對!”


    溫道言握緊拳頭,道:“若不是大師兄的戰略轉移,我們怎麽可能遇見劍聖前輩。”


    檀如蘇白了溫道言一眼。


    “師叔公,不知是否還有其餘叮囑?”


    莫千與行禮道:“若是沒有,我們便去了。”


    “還有一事,”白隙劍聖虛幻的身體這一刻顯現出凝重。


    四人認真看向他。


    “在其中樞之地,五盲或許還活著。”


    “什麽?活著?”


    檀如蘇驚道:“前輩不是說被您斬了麽?”


    “他畢竟也是古神所創造而出的生命,連我都還能留下些許劍意與你們相見,他也不是不可能做到,”


    白隙劍聖道:“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你們總之要小心謹慎。”


    像五盲這種並非神明所生,而是由神明所創造出賦予生命的神。


    他們既非古神,也非新神,更非半神。


    他們受神明需求而被創造出來賦予生命,故而被稱之為神仆,神之仆從也。


    準確意義上說。


    饕餮檮杌都是神之仆從。


    那麽。


    五盲又是因為什麽需求而被馛埏創造出來的呢?


    既然對方有可能活著。


    便需要有所了解。


    而且檀如蘇也想要了解。


    所以問出了這個疑惑。


    白隙劍聖沒有立刻回答,似乎是在極力的回憶。


    ......


    ......


    不知不覺間。


    白隙劍聖的身體已經愈發虛幻,不過狀態很穩定。


    “五盲,是因西王母和共工之戰而被創造出來的,”回憶許久後的白隙劍聖,終於從回憶之中走了出來。


    “西王母和共工?”


    蘇幕驚道:“他們之間還鬥過?”


    莫千與也感到很是意外。


    便是惡補過許多神明之間知識的溫道言,這一次也很茫然。


    “此事我也是在尋得五盲蹤跡之後方才知曉的,”


    白隙劍聖說道:“此事發生的時間極其久遠,那時候的西王母還不叫做西王母,而被尊稱為沃野之神。”


    “沃野?”


    莫千與猛地想起了當初在自在山聽見的一個關於西神尊稱,後來溫師弟告訴她西神就是西王母。


    西神之稱便是西王母從沃野搬遷到西昆侖山上的由來。


    溫道言自然也想起了曾經自己在古籍上看見的,想起了西王母和共工之間確實有衝突,道:“難道是因為共工搬走了西王母的兩座大山?”


    沃野之地有兩座山,名叫做海山和壑山。


    那裏才是西王母最初誕生的地方,也是西王母最初的居住。


    沃野之地有沃野之國,受西王母的庇護,於是她被尊為沃野之神。


    後來。


    西王母平靜的生活被共工打破。


    共工為了保護自己的部落,在治水的過程中,為了阻絕洪水,便搬走了這兩座大山,從而惹怒了西王母。


    “不錯,共工搬山阻絕洪水,”


    白隙劍聖還是有些訝異於溫道言居然連這件事都有所耳聞,說道:“西王母大怒,要取共工性命,共工自知不是西王母的對手,四處奔逃。”


    “西王母在追逐共工的過程之中還遇見了祝融,祝融為向西王母獻好,主動請纓幫西王母尋找共工,祝融和共工之間的仇怨從這時候便產生了。”


    “還有這樣的淵源?”對於這些傳說中耳熟能詳的神明名字,蘇幕也頗為好奇。


    “具體情形我自是不清楚,”


    白隙劍聖說道:“共工應該是不想這般四處疲於逃命,且共工在洪荒之中也並不是沒有幫手,他治水頗有名聲,也有不少神明願意幫他抵擋西王母,也去向西王母調解此事。”


    “可能畢竟是居住數萬年的地方被共工如此摧毀,西王母並未答應調解,雙方之間儼然有一場大戰即將爆發。”


    “共工四處尋找幫手,也尋到了馛埏,請求馛埏幫助他創造出善於戰鬥的神仆。”


    “馛埏難道就這樣幫助共工去對付西王母?”


    溫道言有所質疑,馛埏被尊為善念之神,不是好戰之神,何況共工此事確實理虧。


    “自然沒有那麽簡單,”


    白隙劍聖說道:“共工知曉馛埏性情,所以他隻是說是為治水除一禍患無窮的水怪,馛埏這才答應。”


    據說共工最初並不是水神神祇。


    最初的共工更像是一力神,破壞力極其強大,舉手投足便有毀天滅地之能。


    他之所以能夠成為水神,便是因為早起在洪荒之中治水有功,並且名傳洪荒才登臨水神之位。


    和西王母衝突之時的共工,便還算不得水神。


    共工名聲在外。


    善良單純的馛埏便答應了共工的請求,迅速創造出了五盲。


    也正是因為迅速,所以倉促。


    這位神仆沒有口眼鼻舌耳的功能,故而得名五盲。


    “之後西王母和共工之間還是打了起來?”蘇幕問道。


    “自然,西王母豈會輕易放過共工。”


    “誰贏了?”蘇幕追問。


    “誰輸誰贏我倒是不知,但那場大戰波及的範圍很廣,許多部落都深受其害,”


    白隙劍聖說道:“最後,乃是後土出麵調和,並且為西王母安排了新的居處,也就是西昆侖,此事方才了結。”


    “原來西王母是這麽去到的西昆侖,”溫道言儼然一副學生認真聽課後,感到受用無窮的模樣。


    “所以說最初五盲,跟隨的是水神共工?”


    檀如蘇驚訝,沒有想到這位神仆的來曆居然如此久遠,“他之後又怎麽會追隨五帝,最終來到錦瑟湖呢?”


    白隙劍聖自然不可能什麽事情都知曉。


    他隻能夠猜測道:“或許在共工怒觸不周山後,各方神明覺得五盲尚且大有用處便留了下來,再者共工請馛埏創造五盲之時,便說到是治水,”


    “想必馛埏也使得五盲有了治水的能力,於是在大禹治水的時候派上用場,錦瑟湖內大若海,誰又知曉曾經這裏是否洪水泛濫呢?”


    “若是五盲當真還活著,我們該當如何呢?”莫千與問出疑慮,也是他們必須要麵對的可能。


    聞言。


    白隙劍聖沉默。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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