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麵向慧能道:“方丈大師,戴某鬥膽,為方丈拔除此針。此事雖與本門無關,這賊人使得卻是本門的暗器,實在是慚愧,隻好以此來表歉意,莫非,方丈大師的封穴針,也已經逼出了……”


    “那就有勞戴壇主。”慧能轉過身去,背朝戴天恩。


    隻見戴天恩往起一戰,順勢撩起右掌,凝眉聚氣之時,右手掌心生出灰白氣暈。他斜著身子竄入,朝慧能躍來,慧能身後幾名少林弟子欲上前阻攔,皆被廣慈、廣德抬臂攔下。


    戴天恩身子飄到了慧能後背,右手這一掌搭在慧能脊柱,變掌為爪,紫唇一抿,真氣忽忽而起。


    這幾下動作兔起鶻落,瀟灑幹脆,看得在場之人無不變色。大夥兒也在心底默默歎服慧能方丈的膽量,如此展露背部骨紋給這戴天恩,竟絲毫不懼,戴天恩這幾下出手,皆是帶著極重的殺意,他雖在治傷,卻掩藏不住鋒芒之氣,眾人分明覺得他隨時都有可能對著慧能方丈下手,可又遲遲沒有動作。


    見這戴天恩以五指虛空,從慧能骨紋中吸出一根銀白細長的針來,這針漸漸從衣服透出,剛一出現,隨即幻化為氣,消散不見了。果真和那玄通說得一樣,封穴針一經取出,便化為了蒸汽。


    戴天恩往外吸著封穴針,臉上終於雲淡風輕,他道:“慧能方丈佛法高深,你們看著封穴針,也是出骨即化,片刻也不存留。”


    不念心驚道:我師兄弟六人,方才為師尊拔除此針,耗費了多少真氣、時間。這其中,還要加上師尊自己的功力損耗,看著戴天恩在短短半刻之內,便取出了慧能方丈骨紋中的封穴針,臉上更是默不變色,似乎是毫不吃力。此人功力修為,當真可怕。他又尋思:我師尊和這廣慈、廣德幾位大師皆是增羽紋骨紋,按理說,這幾位前輩宗師的功力應當是一般無二的,雖各有所長,但其內勁修為,所差無幾,我這麽高看這戴天恩,豈不是長了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這封穴針本來就是詭府門的東西,戴天恩能輕鬆解開這針法,也在情理之中。


    不念想到此處,心中才不致鬱鬱不歡,他望著戴天恩將慧能身上封穴針拔了,看他又躍回了那把椅子。


    “如此一來,少林寺又欠下本壇一樁交情,本壇為慧能方丈解了此針,又為武林立下大功一件啊。”


    有不少弟子心中暗罵此賊無恥,但均低了頭,偷偷地在心裏罵。戴天恩目光掃過之時,這些人不禁心中打顫,仿佛他能看穿每個人的心思一般。大夥兒斜眼剽他,又時時假笑敷衍,生怕給這惡賊看出了端倪。這惡賊笑麵應人,出手抬掌之間便能殺人,誰又敢去惹他。


    戴天恩繼續道:“既然貴派又欠下本壇一件人情,本壇倒有一事想請問慧能大師,不知可否賜教?方才我給過幾位大師時間,想必你們已經大略地都知道了一些事……”


    慧能道:“還請戴壇主明言。”


    戴天恩輕拍椅子扶手,點頭道:“好。本壇門下有三大總壇,數十位舵主,上百個堂口。我聞江湖上也有一些朋友知道我詭府門的事,比較聞名的,要數在下定下的這些門規。本派弟子辦事不力者,當自行廢去武功,自斷雙腿。我詭府門泰安黃風堂堂主是個叫作覃瞳的小子,想必方丈已經見過了吧?”


    羌靡、唐歸虎皆是一驚,原來這戴天恩問了半天,說得這人竟是覃瞳。難不成,詭府門真的要趕盡殺絕。當時在少林寺時,與覃瞳同寢一室的小和尚給人殺了,當真是詭府門的人錯殺了人。今日這等情勢,戴天恩竟不放過此事,究竟是多大的幹係,要他非殺覃瞳不可。


    慧能點頭道:“不錯,去年年底,群豪於寺中商議赴邊關抗蠻一事,這位覃施主確實來過寺中。還是同羌大俠、唐大俠還有汴攸城那兩位將軍一起來的。”


    戴天恩道:“各壇都有各壇的事,黃風堂堂主受了他上司的什麽命令,我可是一概不知,不過,詭府門中,凡辦事不力者,應當按門規處置。那覃瞳事情沒辦完,教那姓孫的進了少林寺,也正是因此,這一場武林浩劫才徐徐展開,本壇也是後來才知曉此事,這下命令的壇主,或是顧平鷹、又或是黃秋鶴,總之,困了那孫赫,我等也不會赴邊關去了,也就不會被李啟明利用,到最後過河拆橋,反咬一口,將諸位宗門弟子困在汴攸城中。本壇實在痛心疾首,全怪這個叫覃瞳的辦事不力,才釀下今日的大禍,本壇一心為武林著想,既出於信守門規,又出於為武林同道出口惡氣,想著勢必要殺了此人。”


    戴天恩朝慧能身後幾名僧人臉上看去,這幾人剛一遇戴天恩目光,隨即低頭避開。戴天恩道:“我此番上得少林寺中,詢問了幾位大師那覃瞳小兒的去向,大師們為我指點迷津,我才知道,是方丈把這小子送去了踏雲峰,飛空寺中。”


    慧能合十道:“戴壇主何必趕盡殺絕,此子年紀尚小,又非窮凶極惡之徒。我罰他去飛空寺出家,為磨他心性,命他此生不得下山,已經懲戒過他了……”


    戴天恩麵色一凜,粗聲道:“誒!方丈此言差矣。我還聽聞這覃瞳害死了寺中一名弟子,他犯下殺人的大事。怎麽能罰他麵壁清修,豈不是大大的便宜了他?應當砍斷他雙腿,廢了他武功才對。大師把他送去飛空寺,可真難住了我左右兩位護法……”


    戴天恩指著那門口立侍的二人道:“我命這二人上得飛空寺去,是去殺那覃瞳。沒想到——”戴天恩側臉轉向慧能,嘴角露出陰冷的笑容,“沒想到這飛空寺中,竟有絕世高手……本壇當真是對這泰山北鬥般的少林寺了解太少啊,想不到這踏雲峰之上還有一座飛空寺,飛空寺之中更有一位老前輩,戴某竟聞所未聞……”


    慧能道:“老衲這位師兄已閉關清修多年,早不聞江湖世事,因此,外人自然不知。就算是寺中的一些弟子,也未必知道他。他叫作一眉,五十年前歸隱踏雲峰,孤身在那飛空寺中,已經是很久的事了。老衲擔保,覃瞳上了踏雲峰,便再也不會入中原半步,戴壇主何必派人追殺他,放他在寺中麵壁清修,反思過錯,豈不甚好。”


    戴天恩沉吟半晌,往堂內其餘人臉上看去。見群豪皆有驚喜之色,仿佛這位一眉大師正是大夥兒期盼的救星,聞此人行跡,似乎深不可測……戴天恩問道:“這麽說,方丈這位師兄——也是絕不肯再下山的了?”


    慧能道:“不錯,我那師兄在數十年前去往踏雲峰飛空寺中清修,立誓此生不再下山。恐怕他不會再離開飛空寺一步,這幾十年來,江湖上沒有他的絲毫訊息,世人不知一眉大師這號人物,便是這個原因……師兄佛法高深,在眾弟子之中,最為開慧,深得那時的方丈師叔喜愛,原本這寺中大小事宜,都望寄托與他,隻是一眉大師一心坐禪修悟,不願擔此大任。老衲這才做了少林寺現任方丈,比之一眉大師,實實慚愧。”


    “阿彌陀佛。”廣濟道:“方丈為本寺殫精竭慮,勞苦功高,又怎能你如此妄自菲薄……”


    那廣知、廣德、廣慈等人也一並勸導。說一眉大師不願留連塵世,為得是遠離喧擾,這才離開寺中,少林大小的事務,還是多多仰仗慧能,教他不必過謙自責。


    慧能道:“老衲多謝諸位師弟,今日戴壇主在此,又提起了陳年往事,老衲不禁感懷……”


    眾人見慧能大師這樣的神色,顯然是懷念起了故人,一些同那位飛空寺中一眉大師的過往。慧能此刻顯得比任何時候都要蒼老,他似乎已經很疲憊了,但他不得不振作精神,去麵對這從天而降的災禍。少林派立派百年,江湖地位不言而喻,五湖四海的豪傑慕名而往。如今這少林寺中,竟然成了囚禁武林各派的牢籠,這戴天恩如笑麵虎一樣蛇壓強龍,他將此地盡悉掌控在手中,少林寺卻沒有反抗的餘地。


    大家心中都清楚,戴天恩心平氣和地與他們商議,其實就是為了正自己武林盟主之名,若他稍有不快,就要強行威逼。各派弟子已被詭府門人控製,現下各派掌門初曆大戰,元氣未複,難以和詭府門這群養精蓄銳已久的人作鬥,如今是戴天恩逼著大夥兒和他談,還必須得對他言聽計從,否則他狗急跳牆,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慧能自思對此人無可奈何,自己又無退敵高功,心中略悲。若那一眉大師在此,定能力退強敵。當日詭府門派去天羅地網二人上踏雲峰追殺覃瞳,定是敗在了這位一眉大師手中。這二人才趕往汴攸城虎牢處,向戴天恩匯報了踏雲峰的遭遇,言說這覃瞳被人保下,飛空寺中還有少林高手。


    戴天恩一番詢問,終是確認了這一眉大師不會下山來得。但盡管慧能如此說,戴天恩還是不能肯定,若這一眉大師知道少林寺有難,會不會破戒下山,依照那日虎牢前天羅地網二人的講述,這老僧武功奇高,不可不防。如今走到這一步,差一招就可以登上武林盟主的寶座,可不能讓人壞了好事。


    戴天恩再三詢問,意在此處。慧能直言一眉大師不會下得山來,卻又因想起故人傷感,群豪聽聞此言,亦察覺了戴天恩的意圖。他就是在告訴群豪:如今你等皆栽到了我手中,武林之中,沒了那練過玄門道宗天卷的羅念成、沒了少林寺的這位一眉大師,你們就隻能乖乖聽我的話,這盟主我坐不坐都取決於我戴天恩的心情。


    高周鄴道:“這位一眉大師雖然身在飛空寺清修,但這少林寺始終是這位老前輩的出處。若少林寺發生什麽大事,我不相信他會坐視不理。”高周鄴往那門口二人看去,“既然戴壇主已經知道覃瞳身在何處,也就是說,詭府門已經去過飛空寺了,甚至見過了這位一眉大師。這位前輩究竟是怎麽樣的人,還請黃、顧二位使者同我們講一講,也好讓大夥兒對這位名不見經傳的老前輩,多多瞻仰一些,多多知道一些。這樣的武林高人,群豪定是傾慕不已,二位既然得見,何不說來聽聽。”


    黃秋鶴、顧平鷹二人神色冷漠,並不去理會高周鄴的話,這二人靜立不動,就像兩尊雕塑。戴天恩笑道:“高先生好厲害!先生怎麽知道我門下派了這二人去那飛空寺?我詭府門堂主香主不計其數,門下弟子數以千計,你卻說這二人去過飛空寺,奇了。奇了。”


    高周鄴微微笑道:“在下雖不知這山上有寺,更不知寺中有位武林前輩。但我卻見過這踏雲峰,踏雲峰天險,世上僅有兩處能與之比擬。一處是這位齊大俠的居所——摩雲崖。”高周鄴說著,目光轉到齊天翼身上,又微微一笑,“恐怕,摩雲崖也不及這踏雲峰險峻……齊大俠輕功蓋世無雙,他那摩雲崖沒有幾個人能上得去,不知齊先生可否到過踏雲峰,高某這一比,可全無冒犯之意。恐是高某眼拙,看得有錯也說不準……”


    齊天翼起身回禮道:“齊某孤陋寡聞,不如高先生博學,尚不知踏雲峰在何處。”


    高周鄴笑道:“齊大俠不必過謙,踏雲峰一處,我想在座十有八九皆不知道。既然這踏雲峰如此天險,那麽當世便沒幾人可以上得去,這寺廟不建在半壁,定是在峰頂之上,要上峰頂,又是一難。戴壇主詭府門弟子雖多,卻不都是絕頂好手。高某自忖上不得這踏雲峰,要登臨此峰,非骨羽紋階之人不成。”


    在場之人皆發出低沉的呼聲,當今世上,成就骨羽階骨紋的人,屈指可數,若真如高周鄴所言,要上踏雲峰,非得有骨羽階骨紋不可,這一路的凶險,可想而知,那寺中之人的實力,更是高深莫測。


    戴天恩笑道:“高先生怎麽說起大話來了。你說這踏雲峰非骨羽階骨紋者不可上,本壇卻知道有一人上了這踏雲峰。”


    高周鄴道:“我知道戴壇主指的此人,就是貴派黃風堂品字流覃瞳。此人與我交過手了,我也知道他大略是小闕骨紋,他如何上得此峰?那定是被慧能方丈,或者一眉大師接去的。他自己斷然上不去這險峰,但若有這二位高手相助,他便輕而易舉上了踏雲峰。”


    慧能、廣慈、廣德幾人心中清楚,高周鄴這番話其實是在胡謅亂編。那踏雲峰確實險峻,但也倒不是非骨羽階骨紋者不可上,峰巒再險,隻需攀峰之人小心謹慎,做足了準備,雖說花上個十天半月,也能爬上去。高周鄴這一番話,正是說給那些詭府門子弟、或是此地閑雜之人聽的。他極言此峰險峻,教人心生畏懼,又說非骨羽階骨紋者不可攀登。眾人心中一尋思,這世上有幾人身懷骨羽階骨紋?那聯想到自己身上,是無論如何都不敢上得了。加之這位深不可測的少林高僧在飛空寺中清修,又給這踏雲峰蒙上了一層高不可攀的神秘與威嚴。


    本來上此峰也需功底,反椎闕骨小闕骨紋之下者,確實難上此峰,高周鄴將此誇大,就是為了唬住眾人。教這幫詭府門人不敢擅自上踏雲峰去打擾那位一眉大師。好給老前輩少些麻煩。除了詭府門的人,還有一些初聞一眉大師之名的,或是懷著仰慕之心,或是懷著別的心情,想入飛空寺見一見這位前輩廬山真麵的人,都被高周鄴這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心中霎時沒了期盼。


    慧能、廣慈等人聽出高周鄴此計,皆不言語。


    戴天恩自己也沒去過這踏雲峰,那日他到了少林寺,挫敗了留寺的十餘位高手,便動身趕赴汴攸城,去觀曹沛與中原群豪之鬥。他不知高周鄴此話真假,眼神飄向黃秋鶴、顧平鷹。他始終沒有開口問這二人,又點頭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麽說,本壇立下的這門規,卻要因方丈大師的慈悲打破了。這覃瞳必不能饒,如今方丈大師把他送去了飛空寺,保下了他,本壇當真難辦。詭府門這麽多弟子,今日放過一個覃瞳,來日便沒人鳥我這個壇主了!那些因門規被殺、被砍雙腿、廢武功的弟子,又該找誰評理去?方丈大師救了一人,害了一群人啊……”


    戴天恩道:“既然各派之間總有糾葛,依我之見,咱們還是同心協力,立一個盟主,如此一來,各派之間的事務都好解決,以後大家同心協力,什麽你派我派,都是武林子弟,慧能方丈要施慈悲胸懷,救了這覃瞳小子,本壇卻也可以借此時機,改一改門規……總之,萬事都方便。這一次本壇冒險將各位從那虎牢中救出來,也算得小功一件。戴某在江湖上行事,從來都是但做好事,不留姓名,本壇也教導門下弟子不要隻圖虛名,要如春雨潤物般細膩無聲,這江湖上,卻總有奸邪之輩,反倒把一些壞人名聲的事扣在我詭府門頭上,詭府門行事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等不加辯解,卻讓誤會愈深,也難怪,江湖上的英豪們,都對我詭府門人心存偏見。”


    戴天恩站起身來,侃侃而談:“如今汴攸城欲將我中原武林分而滅之,大夥兒已經看在眼中了吧。前些時候,群豪被騙去樓外關抗蠻,得勝回來,卻被這李啟明困在汴攸城。可見這李啟明和那惡賊李翀一樣,眼中容不下我等,既如此,我們何必與汴攸城這幫人為伍,人家要消滅咱們,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依我之見,中原各派定需聯手相抗,才能除此危急。各位掌門、天下群豪今日匯聚在此,我們選立以為盟主,從今往後,聽其調遣,同心協力,將我中原武林凝力一處,退可自守自保,進可與那李啟明鬥上一鬥,再不會受製於人,如此一來,我中原武林危急方能解除。今日是我救了諸位,倘若我等還是一盤散沙,汴攸城的人分而食之,咱們中原武林真是大禍臨頭了啊!”


    項然道:“戴壇主口口聲聲說是自己救了中原各派,隻怕這其中,還有許多事有待考究!”


    百念川跟著道:“我天地刀宗宗門內的好手都哪裏去了?既是要選盟主,各門各派的人不應當都在此地麽?”


    群雄紛紛質問,詭府門究竟把各派的剩餘弟子怎麽樣了,他們是否已遭了詭府門毒手。大夥兒心中都不確定,戴天恩分明是派這黃秋鶴、顧平鷹二人蕩了中原各派,現在門內高手不知去向,定是給詭府門的人抓住了,甚至恐怕已有人慘遭毒手。戴天恩集結這一部分到此,為自己武林盟主的位子侃侃而談,不過是在作秀。


    玄通道:“貴派可上過養壽山,去過玄明觀中?難不成,戴壇主已經和我師兄交過手了?”


    戴天恩微笑道:“玄明觀是去過了,可惜……可惜沒能請到那位玄德道長,你家師兄幹什麽去了,隻留下一座空空的道觀,本壇欲結玄明觀諸位道長之力,共赴汴攸城救你們,可惜這觀中卻空無一人啊……”


    “什麽!”不念、不覺等人聞言大驚,此賊究竟用了什麽樣的手段,師伯等人究竟怎麽樣了。養壽山上還有一眾弟子,玄德師伯還在照料不專道長,這詭府門貿然殺入,又使了什麽詭計陰謀。大夥兒想來,各派淪陷,玄明觀即便有玄德道長坐鎮,恐怕也難逃厄運。少林寺這樣的大派都落在了戴天恩手中,玄明觀失了玄通以及六劍的幫助,恐怕難和這些奸邪惡徒為敵。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權魔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可能是閑的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可能是閑的並收藏權魔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