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零此話一出,李婭這瘋婆娘果真被震住了。


    “鬼手降的人?”


    李婭瞥了一眼楊彪,楊彪也毫不避諱,直接做出了鬼手降的手勢。


    “行了,都放下槍吧,左右也打不起來,舉著怪累挺的。”


    司徒零朝左右擺了擺手,隨後看向李婭。


    “李小姐,咱們都打開天窗說亮話,炸藥數量有限,盲目炸洞不可取。且炸藥劑量必須嚴格把控,若掌握不好程度,即便炸開了洞也有可能得不償失,你們需要我們,就別再硬裝了!”


    “誰跟你說我們沒有熟悉精準起爆的人?”


    李婭頂了一嘴,不過語氣卻並不實在。


    “要是有就算怪了,誰不清楚四大派裏頂數鬼手降最會玩火?再者說你們祖玄門向來不和其餘三大派摻和,這習慣江湖上早就知曉,當然了,若你們當真有那種人才,你還會跟我們在這兒磨嘰這麽多?”


    司徒零可謂字字珠璣,每句話都直戳李婭的心思。


    張守魚一直在觀察李婭的臉色,很顯然司徒零這番言論,已經完全戳到了李婭的痛處!


    “早就聽說二道白河出了人才,以往沒來北邊,還尋思著是道上人胡亂吹噓,今日得見司徒副官果真是名不虛傳!”


    李婭緩緩收起了槍,雖說這是一句恭維,可張守魚能聽出並不由衷,每一個字似乎都是從這婆娘牙縫裏擠出來的。


    不過好在是場麵可控,一直單獨走活兒的祖玄門,這下子也不得不與司徒零一方合作了。


    張守魚心裏不太舒坦,雖止戈罷鬥,可這根本不是個好消息。


    畢竟剛剛司徒零已經把他給賣了,李婭表麵上不追究,可絕不代表她已經忘了上八門這茬子。


    一行人匯聚一處,隊伍也壯大到十一人。


    隻不過,這十一人究竟有多少異心,張守魚一時間也數不清楚。


    “先帶我們去瞧瞧那個有墓碑的溶洞吧,炸藥暫且先留著,畢竟下麵還未探,萬一有更好的,別浪費了。”


    司徒零的確很會做領頭人,時時刻刻都想掌控隊伍的主導方向。隻不過李婭很顯然不是乾二爺,祖玄門的家夥想完全擺布是不可能的。


    “去倒是可以去,不過醜話可得說在前頭,那裏麵的東西都是我們祖玄門的,跟你們沒半毛錢關係!”


    李婭這話說得斬釘截鐵,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乾二爺等人聞言皆表情不喜,張守魚完全能理解,畢竟李婭的意思表露很明顯了,那個發現墓碑的溶洞裏有“東西”!


    且看李婭等人的行李,很明顯那洞裏的好東西應該不少,一時半會無法全部帶走,祖玄門又貪心不足不願割讓一分!


    這也完全能理解,畢竟盜墓賊出來做事就是圖這個,隻是眼下形勢不同了,祖玄門吃肉卻連湯都不準備讓一口的作風,在張守魚這個門外漢看來都有些不地道了。


    “看看再說。”


    麵對李婭的強勢,司徒零隻是微微一笑。


    “什麽叫看看?先來後到懂不懂?那洞可是我們先發現的!”


    拐子常吹著胡子吼了一嘴,漢陽造見狀就要發火,被司徒零一把按住了。


    “先來後到當然可以,既然你們都想要,那幹脆那墓碑也給你們算了,道不同不相為謀,二爺,咱們走!”


    司徒零說走就走,轉身給了漢陽造一個眼神。


    張守魚見狀瞬間明白其意,一邊心裏暗暗罵著司徒零滑頭,一邊腳步跟上。


    “且慢!”


    果不其然,眾人沒走出幾步,李婭便滿臉陰沉的將他們叫住了。


    “還有事嗎,李小姐?”


    “剛剛......你說這位小道長懂得辨別那墓碑碑文,可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司徒零得到了想要的結果,一時間笑得如沐春風。


    張守魚心裏默默無語,這種被人當做籌碼的感覺很不好受。


    現在看來,剛剛司徒零說出他是上八門人,絕對不是嘴瓢說漏話,從那時起他便謀劃到了眼前這一步!


    李婭等人不可能不想知道墓碑內容,可恰恰隊伍裏卻沒有通曉夫餘龍城古文字的能手,不然她也不可能冒著被司徒零發現洞內儲藏的風險,告知司徒零等人墓碑溶洞的消息。


    眼下話都挑明了,李婭一方很顯然不再占理,不管他們是不是先發現者,眼下既然有求於司徒零一方,那洞裏的明器就不可能再全部獨吞。


    步步為營,工於心計!


    張守魚對司徒零的認知又提升了一個層次,雖說他每次都能讀懂司徒零所想,可往往每次也都是後知後覺。


    這個混跡於黑白兩道的奇男子......著實是可怕!


    一時間眾人不再廢話,吳鋒在前麵領路,一行人快速穿梭在青銅索橋上,朝著他們之前發現的溶洞進發。


    張守魚身手還算矯健,雖不像漢陽造那般經驗豐富,但輾轉騰挪還算不落下風。


    且越是這般折騰,張守魚心裏越是泛起古怪。


    從前在廟裏每日背屍生活,他倒也沒看出自己究竟有什麽不同。可隨著下墓走到現在,他漸漸覺得自己的身體不一樣了。


    更準確說,他發現自己的身子骨......好得不能再好了!


    早在盜洞裏被豬婆蛇拖拽的滿身傷痕,再到巨型青銅門處遭遇魔鬼藤纏身,再到雙眸泣血瞧見常人無法觀摩的陰兵借道。


    這一路走來可謂是傷痕累累,若換做尋常少年,恐怕十條命也不夠折騰的,但張守魚眼下卻依舊生龍活虎。


    這就他嗎的離譜!


    按理說如此不符合科學常理的現象,司徒零不可能不看在眼裏。不過這位心機深沉的副官卻沒多說什麽,這反倒讓張守魚對他更加提防。


    “師父啊師父,你總說俺不趕赴甲寅之約,就不能活過七七四十九日,可看俺這身子骨,咋覺著再活個一百歲都不在話下哩。”


    張守魚心裏喃喃,若說他現在是個將死之人,恐怕誰都會覺得這是無稽之談。


    張守魚抬眼看了看漢陽造,這位向他托付後事的半身青獸,其身體素質貌似跟自己有的一拚。


    可漢陽造本身就是身經百戰的練家子,他對自己的格外照顧,很顯然也都是別有用心。


    一路胡思亂想,等到乾二爺拍了拍自己肩頭,張守魚才意識到到地方了。


    眼前是一方挑高五米有餘的溶洞,洞口看起來並不規整,內裏黑漆漆的,僅靠地下熔岩並不能照亮細節。


    “這麽多洞口子,咋就想著先來開這一個?”


    司徒零站在洞口處,沒有著急往裏麵鑽。


    李婭聞言看了一眼乾二爺,貌似不太想搭理司徒零。


    乾二爺捋著須子笑笑,轉頭又看向了張守魚。


    “小道長,這方麵你比老朽專業,你來說說吧?”


    “啊?”


    張守魚萬萬沒想到話柄會丟到自己頭上,麵對祖玄門人,說實話他的確不太想出這個風頭。


    “這個......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山是一重關,四下無方遮北鬥,尊崇顯貴落西南嘛。”


    “很好,說下去。”


    乾二爺一臉和煦微笑。


    “我說二爺,這壓根就沒啥子難看的,懂點風水的都清楚,這一層溶洞剛剛俺數了大概,正北約摸十三個,正南十七個,西北西南東北東南各有八個,天地四方出奇非偶,分筋錯骨卻八字祥和,若當初修築者想安置些貴重物事,自然要落陰麵南門,而自秦始以左為尊,那便應當是西南方位了。”


    張守魚言罷指了指那溶洞。


    “喏,西南方位八個溶洞,三者居左,五者居右,居左者二門拱衛一門,自然眼前這門便是賓主了,您說是吧,常先生?”


    張守魚看了一眼拐子常,畢竟根據之前李婭的介紹,能夠辨別出這些的,也唯有拐子常了。


    司徒零不懂風水易理,此刻聽張守魚叨咕完也溫和笑笑。


    “李小姐,我們小道長可還行?”


    李婭瞥了一眼拐子常,拐子常麵帶幾許訝色,一邊猛點腦袋,一邊朝張守魚湊得近了些。


    “還不知曉道長名諱?”


    “啊,俺叫張守魚。”


    “張道長小小年紀能有這般見地,咱家屬實是白活這麽些年啊。”


    “嗨呀呀哪裏話,這明明都是再普通不過的風水嘛。”


    張守魚不明白他為何反應這麽大,司徒零也饒有興致地抱著膀子看戲。


    乾二爺笑嗬嗬的拍了拍張守魚。


    “張道長,你要是再這麽說,這老拐子就得羞臊的找個地縫子鑽進去啦!”


    “啊?”


    張守魚聞言一愣,果見拐子常此刻麵帶窘色,隱隱中還有一股若隱若現的怨毒!


    這是要幹嘛?


    張守魚心裏打鼓,再看李婭等一行人,此刻全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張守魚。


    “到底怎麽了,你們倒是說句話啊。”


    張守魚徹底懵了,他看向司徒零,司徒零卻故意把頭扭向別處。


    “張道長,之前司徒副官說你是上八門人我還不信,現在看來他所言非虛,你還真有可能師出上八門!”


    李婭忽然說了這麽一句話,張守魚心中也立時咯噔一聲,馬上連連擺手否認。


    “李施主你在說啥子啊,俺就是個再尋常不過的遊方小道啊!”


    “尋常不過?張道長,你還嫌把我們拐子爺氣得不輕嗎?你知不知道剛剛你測算的這一番,我們拐子爺足足用了三個小時才算出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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