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虛名何足掛齒,如趙家兄弟般手底功夫夠硬,那才叫真本事。”


    “害!老三你倆就別捧來捧去的了,正事還商不商量了?再吹會兒天都亮了。”


    “別急啊大哥,萬事謀而後動,齊老太就在隔壁,難道還能跑了不成?”


    “她長的腿呢!咋就不能跑了?”


    “好好好,那道長,在下既然與你托過底了,現在可讚同在下的計劃?”


    “當然讚同,諸位有這般武藝,貧道甚至恨不得現在就殺到隔壁去。”


    “別別!這家酒樓有官家的背景,在此鬧事非明智之舉。”


    “貧道開個玩笑,趙兄弟莫要當真。”


    “那咱們就將事情定下來吧?”何四娘說道:“第一步先在酒樓周圍埋伏,然後搶奪紅玉姑娘,順道殺了齊老太,第二步妾身幾人助趙家倒了鬼頭礁的鬥,等事了之後,再煩勞諸位引薦我們去找鐵線蜮的解藥。”


    趙三水點點頭:“何四娘總結的很詳盡,在下就不說什麽了,隻希望這趟喇嘛咱們可以人順勢順、協力同為,我們青龍八子在此以祖師爺起誓,絕不做背信棄義之事,若有失言,當如此箸。”說著將身前筷子一折兩斷,扔回了桌上。


    趙老金也依著趙三水的模樣起了誓、折了筷子。這折筷子屬於沒有條件現撿現掛的,因為在古時立誓,一般是手執枝條,發完誓就折斷枝條,意思如果違背了誓言,就和枝條一樣攔腰折斷。可包廂之內哪裏去找樹枝,無奈下就隻能拿筷子代替,這樣效果也都差不多,反正意思到了就行。


    鬼臉道士見趙家二人突然立誓,不禁看了看何四娘與孟青遙,臉上的神情似乎在說:這夾趟喇嘛難道還得發誓麽?


    鬼臉道士不太清楚青龍八子的行事規矩,但他之前與發丘天官夾過喇嘛,當時也沒見誰發誓,想來蘑菇門內並無此說道,看來這應該是青龍門內的規矩,那麽自己是該立還是不立呢?


    趙三水看到鬼臉道士無措的神情,於是說道:“此乃本門老祖宗立的規矩,為的是讓我等謹記,行走江湖義字當先,道長切勿多慮。”


    “啊…哦沒事沒事,說到江湖道義,貧道怎能落後?在這裏一樣將誓言立下。”說著依樣畫葫蘆,當著趙家兄弟的麵,撅了筷子,說了段誓言。


    何四娘與孟青遙明白,鬼臉道士這是擔心對方起疑,所以匆匆立下誓言,而自己這邊也並沒有背叛趙家的理由,於是兩人同樣效仿為之,算是為參與這趟喇嘛的眾人,吃下了顆定心丸。


    整理好計劃與心情,接下來就是具體的人員部署了。


    春滿樓有前後兩道門,隻要是在正常的營業時間,兩道門都會為客人而開。這與一般打開正門做生意的正經行業不同,春樓可是供人來消遣的,而客人又大多有家室,若趕上個“特殊情況”,比如家中悍妻前來捉人,那麽隻有一道門就很容易被包了餃子,所以春樓會留下一道後門,以便那些客人能有機會脫身。


    春樓如此設計,是秉著顧客至上的想法,然而卻給鬼臉道士一眾增添了許多麻煩。為了保證能徹底盯住今樂府與摸金門的行蹤,眾人不得不在前後門都留下人手,還得分出一兩個人,負責在東西巷子巡邏,防止對方翻牆出逃。


    兩麵巷子放哨的任務就交給了孟青遙與趙四火,他們二人腳力最佳,到時候若遇到什麽情況,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匯報給眾人。


    正門由鬼臉道士、何四娘還有趙三水來守,後門則是趙老金、趙二木與趙小土。眾人猜測對方要從春樓內擄走位姑娘,正門幾乎不太可能會走,最大的可能便是從後門溜出去,所以直接將武藝最高的趙老大與趙老二擺在後門,身旁還留下一個趙小土。這老五人很機靈,腿腳也十分利索,就算遇到突發情況,他也能留個心眼及時跑出去報信。


    各自安排好任務,趙家兄弟便辭別了眾人,下去給其他三兄弟傳信了。鬼臉道士這邊估摸了下時辰,又看到賞花台上已逐漸接近尾聲,感覺是時候出去撒網了,於是招呼來店小二,結了飯菜錢後,與何四娘、孟青遙二人分頭出了春樓。


    到了街上,孟青遙打過招呼便轉身走向了一旁的窄巷。鬼臉道士與何四娘掃視了圈周圍環境,然後也來到街對麵一排貨架後方,隱在陰影處等魚上鉤。


    是夜朗月當空,明亮的光將群星都映暗了幾分,稀疏的幾朵雲更顯慘淡,好似水中有什麽在上浮,就算激起層層漣漪,也擋不住即將浮出水麵的真相。


    鬼臉道士莫名有些不祥的預感。


    他轉過頭,看到何四娘正在解束腰,似乎又想換上那身鬼戲袍,便說道:“又不下鬥,就不必了吧?”


    何四娘手上不停,口中回道:“妾身倒鬥的本事是在今樂府學的,今夜既然要做個了斷,不如就穿上這身斷個幹淨。”


    “如此也好,那你以後下鬥就別穿這身了。”


    “看心情吧。”


    “行吧,誰能整的了你,不過四娘,你有沒有覺得,今晚的行動不太對勁?”


    “有點。”


    “說來聽聽。”


    “咱們這麽等著,可萬一齊老太他們不出來怎麽辦?”


    “害!合著你就擔心這個了。”


    “怎麽?這還不重要?別忘了紅玉姑娘在她們手裏,若要耗下去,被動的肯定是咱們。”


    “也不能這麽說,再怎麽耗無非就是通宵的功夫,薛四爺競標拍的可是一夜春宵,明天一早春樓就會挨屋查人,所以他們必定會在今夜行動,貧道對此毫不擔心,但卻有另一個問題總也想不通。”


    “是什麽?”


    “你說趙家的武藝咱們不知道,但薛四爺與齊老太混跡江湖這麽久,他們能不知道麽?貧道從包廂內的談話中推斷,那個趙老大還有趙老二,很有可能武藝不在老七之下,這麽兩個棘手的點子,你說薛四爺他們憑什麽有信心,認為能給人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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