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拎著一個半大的野物回來了,‘二龍’被他留在了山上。


    “大偉兄弟,你本事真不錯,這個時候了還能這麽快打到獵物”,王福利很驚喜。


    “嗬嗬,運氣,這頭笨家夥看到我一著急,一頭撞死在樹上,我都沒費勁。”沒辦法,‘小三’現在有樣學樣喜歡射眼。全身無傷,隻能胡亂編造一個理由。


    王福利嘖嘖稱奇。李大偉弄了一半給了不遠處的一群人。


    “他們是你的朋友?”王福利邊烤著肉邊閑聊。


    “算是吧,一路過來的,待過兩晚上”,李大偉說完拿出酒,打開蓋子聞了聞,一般,度數比自己的果酒應該高一點。


    王福利猶豫了一下,從旁邊的一批瘦馬上拿出一小包鹽來,有些心疼的樣子。李大偉一看,不是那種苦澀的粗鹽,還算是比較白。看王福利那表情,‘市場價’不便宜。


    李大偉有些好笑,“王大哥,我這還有鹽,用我的吧。”,說完往自己的筐子扒拉。


    “沒事,這個我還是請的起的”,以為他受寵若驚,要去找粗鹽,王福利豪氣的道“我就是幹這個的...”


    話未說完,看到李大偉手上的東西,有些呆,“這個,大偉兄弟,你...你用這個烤肉吃”。


    “對呀,我一直用的就是這個,本來有大半袋的,路上跟那群朋友用了不少。”


    “你...你...你,我...我...我”,李大偉舌頭打結,順了好幾回沒成功,隨後征求他的意見,拿過袋子仔細的看出來看,弄了一點點用舌頭嚐了嚐,“這...這是真正的雪花鹽,大偉兄弟,你...你在哪兒弄的”


    “叫雪花鹽嗎?哦~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李大偉認真撒著鹽,頭也沒回。


    看著鹽掉落在外麵,王福利的嘴角直抽抽,他百分百相信,這個大偉兄弟一直用的就是這種。


    “這種雪花鹽,有價無市,非達官貴人富賈豪商不能用,一般人家別說用,見都沒見過。”


    “是嗎?這玩意很一般啊”


    “你...你,我曾經手過一點雪花鹽,也有這麽白,但味道不如這個,別人都恨不得搶啊”王福利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你有這方麵的門路嗎?一般人弄不到,量太少了”


    “這個容易,咱邊吃邊聊”,李大偉割下一塊肉來,分給王福利,酒也倒了一半給他。


    王福利驚喜的有點頭暈了。就著‘美酒’,李大偉對這點不認可,吃著美味,在外大半年的辛苦仿佛都沒了。越聊越深入,李大偉算是弄明白了,王福利其實並不算他們一夥的。


    王福利頭腦靈活陽光敏銳,白手起家,走南闖北,十幾年下來也略有資產,有妻有娃有店鋪。沒成想,天災人禍,兵荒馬亂,被兵匪給搶了,僥幸保住了性命。四處借貸籌措了一筆錢,買了些鹽等生活必需品,到這深山中與山民交換,就是賭一把。


    成功了可以有東山再起的本錢,失敗了那就命都沒了,與他同行的有三人,一個掉下懸崖屍骨無存,一個與山民發生爭執被殺了,他見機得快逃出來,在路上碰到現在的‘吳金柱’一夥,結伴而行。


    與‘村老’交易,當然可以利潤最大化,他毫無疑問被撇開了,隻能在這外圍轉悠。這個容易理解。


    李大偉還聽到一個消息,這次的趕圩會有很多人,是難得的一個機會。因為本地的王‘巴哈土司’的三兒子‘霸都’會來,明天就會到,應該是組織軍隊對付兵匪,順帶替他的父親‘選妃’。


    這點酒哪夠喝?原來山中土霸王的生活還是有可取之處。人多熱鬧,他們是幹吃幹喝幹聊,瑤民們在歌唱,‘小幺妹’來邀請李大偉去跳舞,上輩子都沒被女孩子這麽‘追’過,沒有虛榮心那是扯淡。


    想了想,婉拒了,獲取信息是首要的。向‘小幺妹’推薦了王福利,可以找他換東西,絕對的不吃虧。王福利的確是一個有決斷的人,立馬拍胸脯說,他們可以先問問其它‘行腳商人’再過來,他這兒可以多換一半。


    沒邀請到李大偉,有這個意外驚喜‘小幺妹’還是很開心,立馬跑出告訴自己的朋友,很快,那邊傳來一陣歡呼聲,更熱鬧了。


    李大偉笑道:“王大哥,你不怕血本無歸呀”


    “大偉兄弟見笑了,山外亂,他們明天去問就會發現所有的東西都貴了,換不了多少東西”隨後歎了口氣,“做這種買賣,隻要能活下命來,貨物不丟養家糊口還是可以的”


    “哦,你這有什麽?要不我也換一點”李大偉想了想自己還真缺一些針線啊等生活用品,“呃~我用這種鹽跟你換”


    “咳~大偉兄弟說笑了,你的這些鹽可以把這所有的東西,包括我都換過去。”王福利被嗆著了,“你需要什麽,我這有的你盡管拿。”


    “你說的啊,那我就不客氣了”李大偉調笑道,“現在天黑了不好找,明天我再看。”


    “呃,大偉兄弟,有個問題你別介意啊”,王福利借了點酒意說道,“你應該不是幹我們這行的吧?”


    “何以見得?”


    “太多地方了:憑你用的鹽就沒必要這麽跑,別人都會求到你頭上的;你一身打扮怪異,也算是獵人打扮,但全身皮膚白淨,不是那種討生活的;你不會當地的語言,跑這種買賣是行不通的;你豪俠仗義,即使是商人也是豪商不會是做小買賣的;還有你一些動作上的細節...稍微留意能看出來”


    “那王大哥認為我是幹什麽的?”


    “不好猜,本想著你是大富人家或者官家子弟,不過你打獵的水平太高,咱吃的這個不是撞到樹上,是一箭入眼吧,真正的百步穿楊。”


    “不猜我是官兵嗎?”


    “嗬嗬,如果官兵都是大偉兄弟這樣,早就四海升平,天下太平嘍”隨後低聲道,“本來瑤漢關係還可以,都是這群兵匪禍害的。”


    “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現在不合適,如果有機會你會慢慢知道的”


    “大偉兄弟見笑了,我就這麽一說,沒有探聽你秘密的意思”


    “能碰到一起就是緣分。咱倆投緣,你放心,這種鹽我能弄到,出山後如果你需要可以找我。”


    得到李大偉的承諾,王福利大喜過望,站起來又從馬背上的筐子裏拿出一個壇子出來,尷尬的道“我突然想起來我還剩下了一壇子酒”


    “哈哈哈”李大偉大笑起來,毫不介意。養家的男人之間這些都懂。之後就是扯閑篇。男人聊天,要是不聊女人就是菜不放鹽。


    “剛才那個小阿妹很喜歡你,長的也很水靈白淨,找你唱山歌了嗎?”王福利開始了八卦。


    “唱了一路!”


    “你就沒點想法嗎?”王福利指指遠處的某個地方,“像他們那樣深入的交流感情”。


    “呃~瑤漢不通婚,並且人家才多大呀。”


    “大偉兄弟欺負我不懂啊,看這小阿妹的打扮,已經過了16了,這次來‘趕圩’就有著找阿哥的心思。隻要她願意,又不用讓你負責”


    “牲口啊,這麽小你們也下的去手?”


    “這又怎麽了”王福利對李大偉的反應很奇怪,“咱們漢人年滿14就允許通婚了”


    “你...你們,唉算了,夏蟲不可以語冰,我娶的妻子得年滿二十”李大偉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最起碼超過十八”


    “超過二十沒結過婚的不好找啊”王福利嘀咕了一下,“大偉兄弟,你現在多大了?”


    “我?”李大偉自己有點懵,不知道怎麽算啊,加上之前的得超過五十了。估摸了一下,“19了...吧”


    “呃~我的大女兒出嫁了。二女兒年滿14了,最近正在找婆家,要不讓她為你再等幾年?”


    “你二女兒是你親生的嗎?”


    “當然,那一年我就沒出遠門”確定了是親生的為什麽很傲嬌呢?


    “那就算了”


    “為什麽?”王福利跟不上李大偉的節奏


    “隻能娶一個妻子,所以我還是希望我的妻子漂亮些,要是你親生的,長的像你,那...還是算了吧”


    “為什麽隻能娶一個?這是你們家族的規定?不對呀,越是大家族娶得越多呀”


    “呃?”李大偉一拍腦袋,現在年代不一樣,唐朝房玄齡的妻子不讓他再娶得一千古名詞‘吃醋’,妒婦的典型啊,唐太宗禦批的。


    “二女兒是小妾生的,長的像她媽,當時可是附近有名的美人”


    “厲害,她們不吵架爭寵嗎?”宮廷劇看多了,這個問題李大偉一直很好奇。


    “爭寵?哦,大偉兄弟說話真是耐人尋味。發妻很是賢惠,操持整個家務,小妾還算明事理。”隨後,王福利歎了口氣,“後來家道敗落,就開始不得安寧了,家裏還有一個小兒子4歲,我這豁出性命出來也是沒辦法。”


    貧賤夫妻百事哀。換個話題,“王大哥,你這出來這麽久,有阿妹對你唱山歌嗎?”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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