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我臉色大變玩味的笑了笑,仿佛是愚弄我得逞的頑劣,“所有的終身法器若是想要合一都是要以身體為代價交換的。”


    “交換之後你的生活也不會有什麽影響,你的力量不靠那張黑符也可以發揮數倍,不過相對應的,你要用血來養它。”


    “使用陰陽術逆轉陰陽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應該懂吧?”


    我抿了抿唇,點頭。


    低等的符咒發動的時候依靠的是人的念力,高等的符咒需要施咒者本身的血液作為媒介。


    而骨扇我自從拿到之後便沒有發揮出它的全部威力,這個我還是知道的。


    “要用哪裏的骨頭?”


    “左邊第二根。”


    左邊第二根......


    那就是......


    我震驚的看著屈安,沒想過妖怪居然也玩這一套。


    左邊的第二根肋骨,最貼近心髒。


    我忘了實在哪裏看過的,當時隻覺得這是無稽之談,最為貼近心髒保護心髒沒錯,但是你還能把他拆下來沒錯?


    現在還真的有妖給拆下來了。


    “你們妖怪不是不老不死嗎?怎麽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誰告訴過你妖怪不老不死?我們隻是壽命太長並且生長緩慢,但是並不是不長。”


    “在我們人類看來都差不多,你們所謂的有限的生命在我們眼裏其實是無限的,夠我們好多輩子,甚至可以看一個王朝興衰。”


    “所以,你應當知道人妖相識深交代表著什麽。”


    一方離去,一方孤獨,隻剩下灰色的殘破的回憶嗎?


    怎麽想都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情。


    屈安不喜歡這個話題,正巧我也不是很喜歡。


    “我明天要出任務,換骨之後可以立即動身嗎?”


    “修養六個時辰左右就可以了。”他手指輕輕在骨扇上麵撫摸,“剛剛和宿主合一的法器很不好控製,你要多加小心。”


    力量一下覺醒不好控製嗎?


    “你以為我一直是靠什麽使用沒有完全認主的法器的?”靠的不正是我的控製能力嗎?


    “子衿,你比林家小子或許更適合當此大任。”


    我點了點頭,“就算不是適合,現在當此大任的也隻會是我。”


    沒得選擇,那麽做好就對了。


    “罷了,你就安心的睡一覺吧,慕溫閻那裏我會幫你說明的。”


    我沒有任何征兆的脫力,身子前傾眼看就要摔倒,奇怪的是我沒有任何力氣擺脫,在落地前一秒我突然眼前一黑,隨後便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


    有感應,但是口不能言指不能動,沒有禁止的大概隻有思維了。


    最起碼讓我講最後一句話說完也好啊!


    所以說,妖怪都是自說自話的生物。


    “你若是自己不乖乖的,就會陷入痛苦的。”


    我感覺意識似乎被拉住,瞬間有了十分困乏無力的感覺。


    罷了罷了,我還不想自討苦吃。


    我順著那意識放鬆自己,漸漸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就是那個被我留下獨守空房的貓妖,不知明日會是什麽表情。


    不知是不是習慣了這麽多日的同床共枕,夏日裏沒有被人摟在懷裏忽然感覺有些寒氣往上冒。


    我費力的想睜開眼,卻發現完全是徒勞。


    感官恢複,身體遲鈍。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不過很明顯我身邊的不是慕溫閻。


    “不躺夠六個時辰你是不能動的,現在最好再乖乖的睡一覺,想的越多隻能讓融合越不順利罷了。”


    若是往常我定會轉身就去再睡一個回籠覺,但是何奈今天是睡覺睡到自然醒,還真是一點困意都沒有。


    再加上,被人命令和觀看著睡覺的濃濃不爽之情。


    “噗哧。”


    耳邊響起的聲音似乎是童聲,十分清脆。


    “小主子,你的身上有好濃的妖怪的味道。”聲音頓了頓,似乎對我十分有興趣,“啊不對,你的血液裏麵也有妖怪的血液。”


    “好久沒有這麽舒服的血了,味道好的想讓咱一口吸幹你。”


    惡魔嗎?


    啊不對。


    屈安說了骨扇嗜血,若是骨血相融那麽自然就可以讀到骨扇的意識。


    千年的武器經過使用,也漸漸的有了自己的意識便成了法器。


    “落螢?”我嚐試著在心中和她對話。


    若是對話平等,那麽自然是叫名字而不是叫別稱了。


    “小主子,你身上的味道十分合咱的心意。”


    “合到想一口將我喝幹淨?”


    “咱就是說說,胃口沒有那麽大喝不下的。”


    “若是你表現好的話,血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人體的血液有再生功能,再加上骨扇的需求不大。


    我的身體應該負擔的起。


    “真的嗎?小主子你太好了!”那邊的聲音帶著小孩子的雀躍,隨後向我邀功,“咱也會保護好小主子的心髒,成為小主子的第二根肋骨的。”


    由一柄扇子和我說這句話真是怪怪的。


    不過也不是不可忍受的地步。


    “落螢,你還記得你上一個主子嗎?”


    “咱作為法器期間是不能有除了當代主人記憶之外人的記憶的。”她頓了一下,“不過咱知道你是咱的小主子就行了。”


    妖骨......


    我一直以為當年和妖怪相戀的是一個女子,所以留下來的是男妖怪的骨頭。


    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


    “小主子,咱不能隨便讀你內心的想法,不過你想傳達給咱的咱都可以接收到。”


    為了保護主人的隱私嗎?


    也對,若是武器成了監視器,大概誰都不會想和法器締結終生契約了。


    “若是下次我想叫你的話,怎麽做?”


    “如果是戰鬥的話,叫咱的名字然後從身體裏抽出咱就可以了。”


    “對我的身體沒有影響嗎?”


    “咱和小主子簽訂契約就是為了在身體裏有一席之地方便使用和互相了解,不會給小主子造成什麽影響的。”


    “我知道了。”


    身體似乎有了些力氣,應該是六個時辰快要到了的原因。


    “對了小主子,關於你的身體咱有一句話要說。”


    發現身體裏的妖蠱了嗎?


    “講。”


    “小主子的月事,大概是來了。”


    “......”


    真還真是出門見‘紅’啊。


    我的日子一直說準不準,每次來時雖說不會十分疼痛但是也並不適合劇烈運動。


    尤其是......在要去除妖的時候。


    血腥味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而我一向是盡可能避免麻煩的發生。


    “所以小主子,咱勸你最近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晚幾日出去的確可以處理好林家的事情,但是我更偏向於早去早回,“你沒信心?”


    “咱隻是擔心小主子的身體,若是除妖咱絕對不會輸。”


    絕對啊......


    我不喜歡過於自負,但是法器是不會說謊的。


    若是說謊,主人一定會有所察覺。


    “對了小主子,這附近有一隻十分強大的妖怪正處於暴躁階段,小主子一會兒要不要收拾他的時候試試咱的實力?”


    強大的妖怪?


    這裏個結界裏可以稱為妖怪的,出了屈安之外就是慕溫閻了吧?


    難不成......綠眼妖怪將通知那貓妖的事情給忘了?


    “你先去歇著吧,我有事再叫你。”


    “咱的確也是有些乏累了,打探了小主子的身子一晚上。”


    “......”


    打探?


    “那咱先去休息了,小主子再見。”


    稚嫩的童聲消失,我感覺身體能動的地方更多了。


    先是手指,隨後是手掌,再之後是手臂,隨後是脖子,眼睛。


    我睜開眼,正好看到綠眼妖怪斜靠在一旁,不知是不是被我的盯得有了察覺,從書中抬頭看我。


    “六個時辰未到,你還不能動。”


    他淡淡的撩了撩眼皮,將書翻了一頁,“不過看來你們聊得十分愉快,法器和主子合得來真是再好不過了。”


    我眨了眨眼,能轉動的幅度還很小,我將視線可觸及的地方掃視一圈,算是確認了我自己的所在地。


    屈安那張詭異的毒床上......


    我上次還記得他說過這裏有劇毒,為何如今又會讓我躺在這裏?


    不過身體暫且沒有什麽不適,似乎也沒有必要深究。


    待全身終於都可以動彈的時候我跳下床,胸口沒有任何的疼痛,就是衣服穿的有些不太整齊。


    我用白眼瞟向不動如山的屈安,後者微微抬頭瞟了我一眼,“子衿,不要這樣看我,你小時候的不少衣服都是我幫你換過的,你的身子我也不知道摸了多少次。”


    我怎麽就忘了這個妖怪是個老變態?


    我背過身子整理衣服,聲音冷下來,絲毫不抑製自己的不爽,“請不要把幼兒時期和我現在相提並論好嗎?”


    “你無論是什麽年紀在我麵前,都是個幼兒。”


    他單手撐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看著我,我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


    “法器寄主是不會留下任何疤痕的,不過那個陣眼可要保護好,那是你和落螢之間的聯係。”


    我身上多出的像是文字又像是圖畫的印記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躺過的床,白玉的顏色,中間也沒有任何東西活動的跡象。


    即使是這樣,床中間的部分看起來也是模糊不清。


    “我昨晚沒有回去的事情你通知慕溫閻了嗎?”


    我在門口冷冷回眸,果然看到他拍了拍腦袋,隨後對我展顏一笑,“我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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