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這話一出, 朝堂之上頓時一片抽氣聲。


    殿上武將人人變色,頓生兔死狐悲之心。


    乾元帝聞言麵色鐵青, 他正要下令釋放黃家,孰料黃家夫人卻這樣性烈如火, 帶領全家求死,硬生生給他冠上昏君之名?


    乾元帝隻覺被人一巴掌甩在臉上,火辣辣的:“黃老夫人遺書寫了什麽?”


    刑部尚書磕頭:“一張白紙!”


    無字遺書!


    “含冤莫白!”


    殿上百官文采驚豔,各人心中自有答案。


    黃老夫人這是拿命抗爭,她寧願蒙冤屈死,也不願意忍辱偷生!當然,也有以死抗爭, 給她幼小的重孫趟出一條生路之意!


    文武百官齊齊看向乾元帝, 眼中俱皆帶著莫名的情緒,誰無父母,誰無妻子?


    乾元帝頓時如坐針站。


    熙郡王也被這突兀的變故弄得有些懵,他掌管兵部, 黃忠祥也是他看好之人, 否則,僅憑兵部尚書,不足以決定永定軍的將帥人選。


    乾元帝下令捉拿黃家人,他原本預備下朝後替黃家轉圜一二,求乾元帝放過黃家。誰知一時忍耐,竟招致這樣的惡果。熙郡王十分後悔,心裏責怪乾元帝草率行事, 卻不得不替他周全。


    熙郡王忽然出列,衝著王伯翔猛踢一腳:“奸賊,你幹的好事!”


    乾元帝頓時找到了替罪羊:“奸賊誤國,來人,將這個居心叵測的反賊餘孽押下去嚴加審訊,兵部,速速捉拿王伯翔家眷,抄沒家產!”


    情勢翻轉,百官寂靜無語。


    人死不能複生,王伯翔死了,黃家人也活不過來。且乾元帝並未定王伯翔的死罪,天子金口,說不得明日一張嘴,又赦他無罪。當初徐國丈與楊久誌勾結,魚肉百姓,上皇一句話,乾元帝申斥幾句,罰款了事。


    百官沉浸在兔死狐悲的憤慨中,乾元帝推出替罪羊,並未稍稍緩解百官心中的沉痛。王伯翔再是挑唆,乾元帝若是明君,就該疾言斥退,而不是順手推舟。如今鑄成大錯,卻推出個替罪羊來,是非明君所為。


    熙郡王再次出列稟奏:“啟稟陛下,臣弟以為,為了表彰那些為國為民捐軀的英勇誌士,朝廷當修建一座忠良祠,祭奠那些捐軀的忠臣烈士,彰顯他們的功勳,讓他們世代享受後代的敬仰祭祀!海疆都尉黃忠祥,忠勇可嘉,為國捐軀,理應入祀忠良祠!“


    乾元帝幾著急挽回名譽,聞言立馬言道:“準奏!著工部即日勘驗,擇吉奠基!”


    這時候,朝堂上的百官總算有了反應:“陛下英明!”


    張家舅舅此刻出列稟奏:“黃家上下死亡殆盡,隻剩下一個八歲的頑童,微臣聽聞,黃家家無餘財,生活全憑夫人們操持。如今,幼子失去依靠,著實可憐,微臣懇請陛下下令,恩養此子,免他流離失所,遭人欺淩。”


    熙郡王再次出麵稟奏:“臣弟家中次子今年正好八歲,與黃家小兒同齡,正好作伴讀書,微臣必定好好照應他,使他衣食無憂,讀書上進!”


    乾元帝頷首應了:“準奏!”


    乾元帝覺得自己如今除了說準奏,真是別無他法,心裏越發憎恨王伯翔,都是這個狗賊,若非他火上澆油,自己如何能陷入這般境地?


    同時,乾元帝心裏對黃忠祥與王子騰也有怨恨,若非二人無能,自己也不會心神失守,被王伯翔這個奸人所趁,以至舉止失措。


    乾元帝回宮越想越氣憤,提筆寫了一份聖旨,將王子騰罵得狗血淋頭,最後寫道,何時蕩平倭寇,爾等何時回京,倭寇不滅,你就準備老死在海疆吧。


    王子騰接到這份聖旨,頓時放下一顆懸心。


    一日之後,再次接到王子勝傳來的家書,這才知道自己險死還生。沒想到自己當初看在同姓,對王伯翔多方照顧,如今他竟恩將仇報,落井下石,虧得賈璉機警,將錯就錯,胡纏蠻攪,將他的陰謀破除。否則,黃忠祥一家死也白死,自己也會身敗名裂。


    思及此,王子騰將在平安洲搜集罪證時,暗中留下的關於徐家所有親眷的罪證寄給賈璉,著他謹慎審查,這些人有用處,能拉攏拉攏,不能拉攏的設計鏟除,材料看過銷毀,免得留下隱患,禍害自身。


    賈璉仔細審查這些材料,驀地,他看見一張有關英親王嶽丈陳遠航收受賄賂的書信往來,賈璉仔細觀看,這才發覺原來這筆賄賂出自西安的玉石料場。原來這家屬於忠順王的玉石料場,一直以來都受到陳遠航的庇護,這才在西安立住腳跟。


    王子騰當初發現楊久誌與陳遠航都從這家玉石場拿銀子,覺得事關重大,告訴了熙郡王,熙郡王上報之時,卻抹掉了陳遠航。


    陳遠航是英親王的老丈人。卻暗中與忠順王眉來眼去,金錢往來,說這裏麵有何貓膩,賈璉不信。


    拿著朝廷的俸祿,卻做了反賊的□□,不知道這個消息乾元帝這個小心眼知道了,該是何等反應?


    賈璉真是很期待!


    英親王妃上次已經惹怒了乾元帝,這次若是再出個反賊嶽父,乾元帝還能顧念兄弟情分,網開一麵嗎?


    這份材料賈璉不能交出去,會暴露王子騰,這個消息也不能由賈璉這裏捅出去。


    驀地,賈璉想起王伯翔與徐家,也許徐家這對翁婿,可以成為毀掉英親王這座威武長城的那一個小小的蟻穴。


    忠順王長史被捉住快兩年,卻是咬緊牙關不吐口。這一次,與他拉上關係的王伯翔與徐家的大管家,難道也能頂住?


    賈璉頓時笑了,熙郡王當初為了保護英親王,隱瞞陳遠航跟楊久誌的勾結。如今為了挽救乾元帝名聲,又親自揭露徐家跟忠順王的勾結。


    徐家的管家跟忠順王府長史見麵是熙郡王親眼所見,王伯翔與徐家無可抵賴。這是必死之局,王伯翔與徐家甘心獨自赴死嗎?


    為了自保,會不會拉出英親王嶽父這個擋箭牌,以求自保?


    賈璉嘿嘿嘿的笑起來,熙郡王這回真是走了一步臭棋!


    現在,賈璉隻需讓徐家了解忠順王與陳遠航的關係,即可盤活這一盤死棋。


    當晚,賈璉派人約了馮紫英西山會晤,他屏退左右問道:“我找到了當年殺兄殺母的仇人,如今有機會報仇,且需要幫手,你願意幫兄弟一把嗎?”


    馮紫英皺眉:“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難道還有什麽人是你不能動的?”


    賈璉擺手:“不是我不告訴你,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才是對你最好。”


    馮紫英頷首:“哥哥需要我做什麽?”


    賈璉言道:“我聽說你們通政司協助刑部審理王伯翔一案,我相見那王伯翔一麵,你能不能替我安排?”


    馮紫英言道:“帶一個人進去有些困難,哥哥信得過我,傳話也好,遞東西也成,我都可以代勞。”


    賈璉搖頭:“這不成,要讓他知道消息又不能讓他察覺消息來自哪裏,殺母殺兄之仇,不共戴天,我要親自動手。此事非我親自出馬不可,別人無法代勞。”


    馮紫英想了想:“今日半夜就有一場秘密審訊,但是你不能在京都露麵,如何是好?”


    賈璉招手,墨書走了進來。


    馮紫英頓時笑了:“我到忘記了這茬!”


    賈璉磨墨,將毛筆潤濕遞給馮紫英:“臨摹你身邊的侍衛,到時候我替代他。”


    馮紫英擺手:“今日你就潛行下山,下午我將他約到家裏喝酒,然後將他灌醉,你就在我家當麵改扮,豈不更好。”


    賈璉擰眉;“你出麵邀請,與他自己出事可是兩碼事兒。”


    馮紫英道:“張正跟我多年,我說他喝醉了,我替他隱瞞過去,他必定不會疑心,隻要你不被當場被人識破,他就不會有事,大不了我以後多多提拔他就是了。”


    這日傍晚,賈璉找來吳勇,言稱要給他講解兵法,卻讓秘密潛行上山的賈蓉辦成自己與他讀書,自己則化裝成賈芸,秘密潛行下山,來至馮家喝酒。


    當晚,賈璉將喝得爛醉的張正用金針封住昏睡穴。賈璉裝扮成張正的樣子,賈璉記憶超凡,把張正的麵部表情學得惟妙惟肖。馮紫英看了就有些恍惚,以為是真正的張正。


    戊時正刻,刑部秘密刑訊開始,賈璉亦步亦趨跟在馮紫英身邊。當王伯翔出現之時,馮紫英看了賈璉一眼,賈璉微笑並無任何動作。


    王伯翔估計對徐家還有奢望,以為他們會出麵就自己,故而,不肯多說一句徐家的事情。當黃尚書告訴她,徐家管家已經交代了,徐管家言稱自己隻是下人,一切聽命主人,並且把一切事情都推到秦五福與徐國丈身上之時,王伯翔終於意識到,他嶽父救不了他了。


    王伯翔頓時慌了,開始交代一些事情,也拚命替自己喊冤,說自己根本不知道任何事情,當時隻不過是跟著湊熱鬧罷了。


    隻可惜,黃尚書根本不信,即便信了也要張作不信,這王伯翔實在太可惡,黃尚書雖然跟黃忠祥沒有親戚關係,業務交情,可是,他也覺得王伯翔這樣的瘋狗絕不能再讓他或者出去害人了。


    黃尚書冷靜命令:“三天已經過去,我的忍耐有限度,最後問你一句,你交代不交代?”


    王伯翔十分冤枉:“微臣真的冤枉啊,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黃尚書一揮手:“雖然刑不上大夫,但是,反賊卻不在此列,上刑吧!“


    兩名衙役將碗口粗的剛子往他腿上一橫,兩人飛身跳上木棍,邊聽王伯翔一聲慘叫,頓時暈厥過去。


    這時候,賈璉動了,他迅速舀起一瓢水,張嘴一噴。


    王伯翔又醒了過來,旋即又是一聲慘叫:“我說,我說,別壓了。”


    黃尚書揮手,兩個衙役這才放了他。


    黃尚書道:“說吧!”


    王伯翔拖著傷腿往後躲藏:“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別打我。”


    馮紫英罵道:“你張嘴抓人,閉嘴下獄,怎麽輪到自己下獄就慫了?”


    黃尚書冷笑:“越是惡人越是怕死,不稀奇。”


    這時候,王伯翔忽然發覺手心多了一個東西,卻是一張薄如蟬翼的宣紙,上麵的字跡細若蚊足:忠順王,玉石場,陳遠航,五萬兩,楊久誌,十萬兩。


    他正要細看,卻因為賈璉一口水噴來,那紙張旋即華為烏有,順水流了。


    這卻是賈璉用元力摧毀了宣紙,毀屍滅跡了。


    黃尚書譏笑道:“清醒了吧,那麽繼續審訊。”


    王伯翔一個激靈:“甭打,甭打,我說,我想起來一事,可是,不知道有沒有用啊。”


    黃尚書言::“你說,有用沒用,我自會斟酌。”


    王伯翔言道:“那一次我跟著去湊熱鬧,他們背著我商議事情,我隱約聽見他們說什麽忠順王,玉石場,陳遠航五萬兩,楊久誌十萬兩,然後,我再沒聽清楚了。黃大人,您開恩,別打我,我知道就這麽多,我就去過一回,真的再不知道了。”


    黃尚書卻如同雷震,他被嚇住了:“你再說一遍?”


    王伯翔又說了一遍,為了證明自己的記憶力好,他想起曾經的吳家,忙著又說道:“我似乎還聽見了我嶽父的名字,還有那個抄了家的吳國舅的名字,再有,似乎還……”


    王伯翔一遍假裝回憶,一遍思緒翻轉,徐家已經完蛋,陳遠航是英親王的嶽父,他受賄,英親王與王妃難道不知道?難道沒受賄?陳遠航當官還不是占英親王的光,哪有陳遠航收錢英親王看著的道理。


    他們是一家人不是嗎!


    恰在此刻,黃尚書這是一聲斷喝:“再有誰,快說?不然,再給他上夾棍……”


    王伯翔這幾日夜夜被疲勞轟炸,他的神經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此刻被黃尚書驚雷一般炸吼,頓時衝口而出:“英親王,英親王妃,對,英親王妃。”


    賈璉聞聽英親王三字,差點落淚。他沒想到,這個刻在他心中四年的仇恨,終於拔除來了。


    馮紫英卻是腦子翁的一聲懵了,他終於知道,賈璉為什麽不讓他插手了,英親王可是除了乾元帝之外,大月朝最為尊貴的人物。


    他竟然殺死了賈璉的兄長?


    黃尚書頓時頭大如鬥:“你再說一遍,到底是誰?”


    王伯翔言道:“就是英親王與英親王妃,他們收了錢,對,收了錢,忠順王,玉石場。”


    黃尚書拍案:“你可不要信口胡言,一旦查無實據,小心你的腦袋。”


    王伯翔頓時哭著喊冤:“冤枉啊,大人,我說了是聽見的,沒有真憑實據,我不是核心人物,他們怎會讓我參與大事呢?大人明鑒啊!“


    黃尚書說實話尤氏興奮又是作難,可是,既然這話又往王伯翔嘴裏說出來,他就不得不報告給乾元帝。


    乾元帝眼下餘怒未消,咋聞陳遠航跟楊久誌忠順王有牽連,英親王夫妻也不幹淨,氣得麵色鐵青,暴跳如雷,呼啦一下將龍案也掀了:“好,好得很!這也是啊,哼哼,他自小就跟忠義郡王親厚啊,本以為是孩兒心性,沒想到在他心裏,忠義郡王才是正統啊,哈,真是我的好兄弟。”


    乾元帝盛怒之下將供狀丟在刑部尚書臉上:“你親自送去英親王府,讓他們夫妻自辯。”


    黃尚書磕頭如搗:“啟稟聖上,這隻是王伯翔的供狀,尚未查證……”


    乾元帝怒道:“所以才叫他自辯啊!”


    這邊乾元帝雷霆震怒,早驚動了隔壁正在處理奏折的熙郡王與張家舅舅,兩人聞訊而來,得知竟然是陳遠航與楊久誌勾結,英親王夫妻也牽連其中,收受忠順王的賄賂。


    熙郡王與張家舅舅忙著求情:“刑部說的不錯,此事尚未查證,還請聖上三思,太上皇與太後娘娘上了春秋,隻怕受不得驚嚇。”


    早有機靈的小太監給太後娘娘送了信,未幾,太上皇與太後娘娘先後趕到,卻見乾清宮一片狼藉,臣子太監跪了一地。


    太上皇皺眉:“又出了什麽事,你竟然連皇帝的體統也不要了?”


    乾元帝麵色鐵青,將刑部卷宗遞給太上皇:“兒臣以為應該讓皇弟自辯,他們這些個東西卻攔著說什麽並未查證。”


    太上皇看了供詞抖了抖卷宗:“楊久誌不是殺了,這麽又撤出他的事情?”


    乾元帝指著刑部黃尚書:“你說。”


    黃尚書便把王伯翔的事情說了。


    熙郡王也不好站著,忙著跪下回稟:“王伯翔跟徐管家秦五福一起溜進忠順王是兒臣親眼所見,兒臣隻是想著王伯翔行蹤詭異,懷疑他勾結反賊,這才說出這事兒。”


    太上皇一笑;“上次去平安洲的是你,你老實說,這個陳遠航有沒有跟楊久誌勾結?”


    熙郡王聞言渾身一凜,卻是抬頭看了乾元帝一眼,最終低下頭:“回稟父皇,有!”


    乾元帝聞言大怒:“什麽?可是你上次報給我的受賄名單並沒有陳遠航啊?”


    熙郡王衝著乾元帝磕頭:“臣弟慚愧,臣弟不想壞了兄弟們的感情?”


    乾元帝走到熙郡王麵前,彎下腰,盯著熙郡王眼睛冷笑:“在你眼裏,我就是那樣是非不分之人?會為了個外人遷怒兄弟?”


    熙郡王搖頭:“不是,臣弟絕無此意。”


    乾元帝恨道:“那為什麽?你今日若是不說出一個讓朕信服的理由,你這個兄弟朕不要也罷。”


    熙郡王從小不受太上皇待見,他幾乎是跟著乾元帝長大,說是兄弟,不如說是兒子。熙郡王頓時慌了:“四哥,弟弟並非有意,隻是怕您誤會英親王……”


    乾元帝越發惱羞成怒:“真是朕的好兄弟,既然朕是這樣小肚雞腸之人,哪有臉做你的四哥?在你們眼裏,朕哪怕做了皇帝,始終不如忠義親王是不是?他才是正統,是父皇心愛的女子生下的正統兒子,對不對?”


    熙郡王眼見誤會越來越深,再顧不得英親王,喊道:“不是的,四哥,因為楊久誌的那封書信,不僅說起了陳遠航,還說起了英親王妃,臣弟真的是怕,臣弟從不認為四哥比誰差,你要相信臣弟,臣弟沒有您的庇護,如何長大成人?如何做得郡王?臣弟對您若有一點輕鄙之意,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乾元帝這時方才覺得自己過分了,熙郡王說的對,他不會因為陳遠航誤會兄弟,可是,英親王妃牽涉其中,他不能不多想。


    乾元帝親手扶起熙郡王:“朕這些年來如履薄冰,都靠你誠心幫助,四處奔波,替朕周旋轉圜,辛苦你了,朕虧待你了,你做這個郡王真是屈才了,來人,擬旨,熙郡王德才兼備,實心為國,著晉升親王爵,食祿雙俸!”


    張家舅舅負責承旨,忙著爬行幾步,磕頭:“微臣領旨!”


    乾元帝這時才走到太上皇與太後麵前,躬身請罪:“都是兒臣無能,驚動父皇母後。”


    太上皇麵色很不好,忠順王也好,忠義親王也好,一切都是他作孽。


    太後娘娘麵色更是鐵青,她已經明白事情始末,英親王雖然是她的親生兒子,許多事情的認知,並不跟太後一致,當初太後為了謀求生存,把乾元帝過繼給當初的徐太後,尋求庇護,英親王對此就很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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