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痕這采花賊又偷了人家姑娘什麽東西,搞得人家大動幹戈的。


    二十一撇了撇嘴,低聲冷笑自語:“該不會又是和別人說好一起泛舟遊湖,賞賞風花雪月,談談人生理想,拜個堂、成個親、生個胖娃娃吧!”


    這可不關她的事!


    二十一關上房門,隻想遠離這些事。


    正要囑咐仙若不要出門,忽然就聽見身後“刺啦”一聲,接著是“劈劈啪啪”木頭斷裂的響聲。


    二十一回過頭,就看見身後的門斷成了三、四塊,咚咚掉地,頓時愣住了,看著外麵的人。


    那精致的女子手裏拿著一根銀針,銀針上穿著透亮的絲線,她正緩緩地將細線纏繞在針線包上。


    “……”二十一低頭看那碎成幾塊的門,斷裂處有著整整齊齊地切口。如果二十一沒猜錯,應該是那女子用手中的針線給絞斷的。


    外麵的老板看這一幕看得清楚,哪裏還敢心疼自己的門,還是心疼自己的命要緊,連忙往後院跑,留下這一屋子來勢洶洶的人。


    仙若走了過來,看到這一幕,也是一驚,“呀!門、門呢?”


    精致的女子輕移蓮步,搖曳生姿,走向二十一,一臉和氣的笑,“妹子,姐姐方才聽見你說了幾句耳熟的話……”


    耳朵這麽好?二十一瞪著眼,說不出話來。隻恨自己嘴多惹事!


    “妹子,姐姐錦紡繡主,錦文繡。不知妹子是個什麽來頭?”她一上來就自報家門,上下打量二十一和仙若。


    她眼光在二十一身上轉了一圈,視線最後落在了她身後的仙若身上,一雙美目打量著仙若,那種肆無忌憚、毫不掩飾與楚無痕如出一轍。


    二十一下意識地擋在仙若身前,道:“我沒什麽來頭,無名無姓。”


    聽見二十一這麽說,錦文繡笑了起來,“妹子,那姓楚的王八羔子給你灌了多少迷魂湯,你要這樣護著他?”


    “……我討厭那人,沒必要護著他!”二十一如實地說道,皺著眉頭,有著明顯厭惡的神色。


    說話間,旁邊的門打開,喬揚帆從屋裏出來,首先注意到的事二十一的房門。


    “哇!師父,這門、門招惹你了?”喬揚帆首先想到的是二十一用了在同隴用過的招數——大羅金仙腳。看到這門的下場,喬揚帆背脊頓時一麻!


    二十一嘴角抽搐了一下:喬揚帆,你是眼瞎嗎?大廳裏這麽多人,都沒注意。


    接著,屋裏出來了一個眼不瞎的。


    ——沈墨洲從屋裏出來了。


    他看看錦文繡,看看大廳裏一堆打手,又看看地上的木塊,最後看看二十一和仙若,自己人都在原地打了一個圈兒。


    沈墨洲最終將視線落在氣勢洶洶、又精致的錦文繡身上,“這位姐姐……”


    “嗯?”錦文繡眼睛一掃沈墨洲,有些驚訝:“沈家公子?”


    “……”沈墨洲一愣,“我們認識?”


    錦文繡笑得嫵媚,“沈家公子,你不認識姐姐我,但你總知道錦文繡吧!你沈家家大業大,與我錦紡生意來往頻繁,你爹我可是年年見,你這一張臉皮子,可與沈老爺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呀!”


    沈墨洲當然聽說過錦紡錦文繡,回過神來,便拱手行禮道:“原來是錦姐姐,失禮、失禮。”


    喬揚帆見了,也連忙跟著行禮。


    二十一看這場麵和認親戚沒區別,她剛想拉著仙若往屋裏退,錦文繡又說了一番話:


    “沈家公子,你可知道你爹正在到處找你?”錦文繡柳眉揚起,有些看好戲的模樣,“他可是付給姐姐我三千兩定金,讓我尋你的下落來著,你說……”


    沈墨洲臉色微變,垂下手來,看著這滿屋子的人。


    這逃,可真是沒地方逃。


    他一個人逃得了,但是二十一他們三個逃不了。


    二十一一聽連忙出了門檻,扯住沈墨洲的袖子,打斷錦文繡的話:“不行!”


    “哦?”錦文繡一雙漂亮的杏眼,又將目光落在了二十一身上。


    “女先生……”沈墨洲微微有些愕然。


    錦文繡看著這兩人,眼神很是曖昧,“嘖嘖嘖,杭州城將沈家少爺大婚出逃的事傳得風風雨雨,這其中一個版本就是私奔了!”


    “墨洲哥、師父……你們、你們兩個是私奔出來的啊!”喬揚帆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瞎說什麽!”沈墨洲嗬斥道。


    二十一也被羞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辯解的話來。


    仙若也跟了出來,走到錦文繡麵前,一臉認真地說道:“這位姑娘,你不要聽那些風言風語,事情不是這樣的。”


    “哼。”錦文繡譏嘲地勾了勾描得精致的紅唇,妖嬈地走到沈墨洲跟前,帶來一股香風。“姐姐我也是拿錢辦事的人,沒道理不帶著你和姐姐我一起走吧?”


    “當然有道理!”沈墨洲淡淡笑。


    “哦?”


    “我爹隻給了你錢,讓你尋我的下落,並沒有要你將我抓回去。”


    錦文繡哈哈一笑,“沈家生意就是好做,果然是一分錢一分貨。”


    這語氣,是不打算動沈墨洲了。


    “錦姐姐突然光臨這裏,想必是有要事要辦吧!”沈墨洲淡淡地提醒她。


    “當然!”提起這事,錦文繡就臉色一黯,道:“姐姐是來抓賊的!”


    說起這事,錦文繡的怒火就直線上升,一口銀牙咬得咯蹦兒響,舉著手裏的銀針,臉朝二十一的臉上一湊,惡狠狠地威脅道:“小妹兒,楚無痕那個小賊呢!”


    “……”二十一被嚇得登登地往後退了兩步。


    “欸!”沈墨洲輕輕壓下錦文繡舉著銀針的手,道:“錦姐姐問她,不如問我!”


    “你知道?”


    沈墨洲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你可知道那天殺的偷了姐姐錦紡的鎮店之寶——花錦雲繡?”


    “這我就不知道了。”沈墨洲老實地回答,“不過楚哥昨日來通知過我,今日會有一位友人過來,不知道是不是錦姐姐你?”


    友人?二十一在旁邊瞪了瞪眼,偷了人家東西也稱呼別人“友人”?


    楚無痕可真是臉皮厚呐!


    “嗬!楚哥?就那毛小子也配讓人叫哥?”錦文繡仿佛聽到了什麽冷笑話一樣,“哈哈哈,他就是讓全天下的人叫他哥哥,在我麵前,他也得叫我姐姐!”


    沈墨洲不說嫌話,隻是彬彬有禮地說道:“錦姐姐,楚哥人不在這裏。”


    錦文繡揮了揮手,“來人!”


    “是,繡主。”立刻有人上來恭候著。


    “把這店裏無關的人全都攆出去,今天這店子是姐姐的了。”錦文繡下令道。


    “是。”


    “讓廚子去準備早點,趕了一整夜的路,弄點好吃的!”


    “是。”說著,錦文繡帶來的人,有一半就開始忙活起來。


    錦文繡眼神一瞟,示意那四人往大廳來坐,說道:“你們幾個,來陪姐姐吃飯,等那姓楚的小賊來了,你們就可以走了。”


    話裏別的意思,就是你們都是姐姐的人質了。


    二十一不情願,不過看沈墨洲的表情也沒什麽異色,就拉著仙若,跟著進了大廳。


    五個人一張桌子,沈墨洲和喬揚帆坐一邊,二十一和仙若坐一邊,錦文繡則是一張太師椅,妖嬈嫵媚地靠坐在一方。


    廚子麻利地上了一桌子豐盛的菜,錦文繡對著桌子一揮手,大氣地說道:“全都是姐姐錦紡帶出來的自家廚子,四位放心吃,絕對沒有人下毒。”


    說完,她命令手下的人全出去守著,空蕩的屋裏,就隻剩了這五個人。


    二十一端坐著不動,但是旁邊的仙若的眼睛已經開始放光了。


    “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錦文繡得意地笑了笑,臉色沉了一下。


    隻見錦文繡拿出剛剛的針線,捏在兩指之間,將針彈了出去。銀針帶著線,好像長了眼,讓人眼花繚亂地左右前後的穿梭一陣,最後針落回錦文繡的手中。


    此時定睛一看,線已經圍成了一個“籠子”,五個人坐在這“籠子”裏,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人出不去。


    “錦姐姐的飛針銀線果然厲害。”沈墨洲這話是誇讚,但是表情卻沒有任何稱讚的樣子。


    “哼。”錦文繡捏著手裏的針,語氣中帶著淡淡地鄙夷,“行走江湖不得不防。沈公子可知道,楚無痕號稱‘偷遍天下’,但有兩樣他摸也摸不到!”


    沈墨洲笑而不語,等她說完。


    她捏著蘭花指,舉著手中的銀針,“一是姐姐我這錦紡繡主手中的繡花針,這二嘛……”她話語一頓,“那就是神醫急不得的那三根奪魂針!”


    奪魂針?


    二十一脊梁骨一直,眼珠子瞪了瞪。


    那三根金針現在可是在她手中,急不得還回來後,她就隨手扔在馬車角落裏一個多月了。


    仙若聽到了這寫話,也好奇地轉過頭來,看著二十一:“二十一,那……”


    “啊!仙若,吃飯!吃飯!”二十一連忙打斷她,拿起筷子往她碗裏夾菜。


    沈墨洲瞥了瞥二十一手忙腳亂的動作,也不動聲色,拿起筷子,淡淡地說道:“錦姐姐與我們說這些,我們也不懂,我們幾個畢竟不是江湖中人,對於我們來說,還是吃飯填飽肚子比較重要。”


    錦文繡微微皺了皺精致的柳眉。


    “對對對!”喬揚帆見狀,一邊附和,一邊拍馬溜須道:“雖然我們不懂,但是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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