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太陽都曬屁股了,床上的人兒還在呼呼大睡。


    男的十七,女的二十四,都是龍精虎猛的年紀,那可真真天雷勾動地火。


    昨夜酣戰兩場,本打算洗完澡就睡。誰知公主故意撩撥,謝衍一時沒忍住,居然又來了第三場。


    年輕人,身體就是好啊。


    接近正午,朱棠溪才悠悠醒來,除了那裏有些疼,整個人都感覺神清氣爽。多年的壓抑,一掃而空。


    她側過身來看情郎睡覺,看著看著就笑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麽笑,反正就是很開心,還伸出手指去撥弄情郎的耳垂。


    那耳垂肉乎乎的,被撥來撥去真可愛。


    突然,朱棠溪把腦袋挪過去,用牙齒在耳垂上輕輕一咬。


    沒別的想法,就是頓生童趣想咬一下,她仿佛又尋回無憂無慮的少女時光。


    咬了一下,情郎沒醒。


    朱棠溪仿佛玩惡作劇的小孩子,盯著情郎看了一陣,突然又用更大的力道去咬耳垂。


    哎呀,咬出了牙印子。


    謝衍被疼醒了,睜眼便是公主那張近在咫尺的絕美臉龐。


    “餓了嗎?”朱棠溪問。


    我美團的。


    謝衍把她擁在懷裏:“有點。”


    朱棠溪突然又變得正經起來:“以後可不能再這般了,須得保重身體。”


    “姐姐,我以前看過一本古書,裏麵有很多好玩的遊戲。”謝衍貼到她耳畔低語,講述著各種奇門絕學。


    朱棠溪被熱氣呼得耳朵癢癢,越聽越覺羞恥,連忙打斷道:“你看的什麽壞書?怎能……髒死了!”


    謝衍說道:“我在舊書攤買的,看完就趕緊燒了,生怕被父母發現。好姐姐,我們下次試一試如何?”


    朱棠溪不僅耳朵癢癢,聯想到那些招式心也癢癢,又羞又惱捂住情郎的嘴巴:“不許再說了。”


    “哦,我聽姐姐的。”謝衍裝出沮喪的樣子。


    他已漸漸摸清公主的脾氣,這戀愛遊戲玩得越來越遊刃有餘。


    果然,朱棠溪聽他語氣失落,又有些於心不忍:“你喜歡那樣嗎?”


    謝衍還在扮小奶狗:“那些都是壞東西,姐姐不喜歡,我也不喜歡。我就是……就是有點好奇。”


    朱棠溪其實也很好奇,再加上想要哄小奶狗開心,於是吞吞吐吐道:“那……那我們下次……試試?”


    “姐姐真好。”小奶狗一臉得意。


    膩歪一陣,朱棠溪說:“六郎,我們都這般了,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婚事?”


    謝衍問道:“公主大婚是什麽流程?”


    朱棠溪說:“先要告知宗正寺,由宗正寺核查男方身份,看祖上或本人是否有作奸犯科之舉。核查無誤,便派遣官員說媒,驗對雙方的生辰八字。接下來就跟民間婚配差不多。”


    “那我給父母拍一封電報。”謝衍說道。


    朱棠溪竟有些緊張:“他們不會反對吧?”


    謝衍笑問:“他們有什麽好反對的?”


    “六郎這般年少出眾,我卻是嫁過人的……”朱棠溪的話裏透著一股自卑。


    “傻姐姐。”謝衍翻身把她壓住,用行動來表明心意。


    朱棠溪驚恐求饒:“真不行了,這時還疼呢,快起床去吃飯。”


    兩人耳鬢廝磨一番,才穿好衣服去洗漱。


    侍女們很快把毛巾、熱水、牙刷、牙粉端來,不但伺候著公主梳洗打扮,還把謝衍也當成男主人伺候。


    謝衍已經日漸墮落了,不再像以前那樣推辭,反而頗為享受這種被人服侍的生活。


    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謝衍啊謝衍,你不能再這樣……唉喲,真爽!


    伺候他的那些侍女也很高興,甚至還麵帶羞澀,偶爾故意跟他身體相碰。


    她們意圖很明顯,算盤珠子都快崩謝衍臉上了。


    謝衍開始擔心自己的身體,同時明白皇帝屬於高危職業。


    朱棠溪今天的妝容又不同,雖然依舊美麗無比,卻少了幾分端莊威嚴。完全就是一副居家打扮,更顯得溫柔嬌俏。


    吃飯之時,朱棠溪問:“什麽時候去給工廠選址?”


    謝衍說道:“我這兩日就去逛逛。”


    朱棠溪說:“等看好了地皮,我們一起去談。”


    “好。”謝衍笑道。


    製備水泥時,研磨步驟非常關鍵,但目前的水泥工廠都是人工研磨。


    另一個時空,球磨機是清朝末年發明的,輥壓機更是改革開放後出現的。


    謝衍暫時不打算再折騰,采用傳統人工研磨先糊弄著。


    今後有空又有錢了,再拉上一個機械專家,共同研究發明出一台研磨機器。既可以用來製備水泥,也能用於各種礦山和燒製陶瓷。


    下午,謝衍告別離去,朱棠溪依依不舍。


    她親自把謝衍送到街上,又安排馬車把謝衍送去電報局,自己則乘車直奔皇宮而去。


    一番等待,很快獲得太後接見。


    葉太後仔細打量公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你今日容光煥發,遇到了什麽大喜事?”


    朱棠溪羞澀低頭:“請太後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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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太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如此。他父母那邊可知道?”


    朱棠溪說:“此時已去發電報了。”


    葉太後說:“他父親既在做官,自然家世清白不用再審查。宗正寺那邊,我會打個招呼,盡快選吉日給你辦妥,莫要大著肚子出嫁才好。”


    “不準取笑我!”朱棠溪羞惱道。


    “好好好,不再開玩笑,”葉太後卻是笑得更燦爛,“你那個小郎君,可是真能折騰。這兩個月來,借助他那天平,學界出了很多成果。六月的學刊,論文都排不下了,又專門出了一期特刊。”


    朱棠溪與有榮焉,得意洋洋道:“六月的化學期刊我已看了,正刊有三分之一引用他的分子論文,特刊有九成以上引用他的分子論文。”


    葉太後說:“老會長為此專門派人來求見,說要改變學士授予製度。學士今後要分文理。文學士又細分為文史和藝術,理學士則細分為學術和技術。若不這樣改,你那小郎君都不知道該怎麽拔升。”


    文學士當中,文史類包含經學、史學、金石、考古等等,藝術類包括書法、繪畫、雕刻、音律、辭章等等。


    研究社會思想和經濟的,其實屬於經學範疇!


    中國曆史上,儒學經曆過好幾次重大變化,每一次都是社會劇變帶來的儒家自我革新。


    儒家那些聖賢經典,必須符合新的政治、經濟結構,否則儒生們無法自圓其說。


    隨著大明社會的工商業發展,市民階層迅速崛起,小農經濟遭到衝擊,資本家和士紳既融合又對立。世界地圖被逐漸探索出來,不斷有新的科學成果出現……


    如此種種,都在引發五花八門的新思潮,甚至有人鬧著要重新注解四書六經。


    一派學者幫著資本家說話。


    一派學者幫著小商人、小作坊主說話。


    一派學者幫著傳統士紳、農民說話。


    一派學者幫著廣大市民階層說話。


    比如,二程的洛學就在回魂,“存天理,滅人欲”再次被拿出來,並且還跟現在的科學發展相結合。


    吃飯穿衣、結婚生子是天理,錦衣玉食、妻妾成群是人欲,這隻是“存天理,滅人欲”的基礎解釋。


    更深刻的解釋,天理乃一切社會和事物的客觀規律。人欲應該受到理性支配,不能讓外物淩駕於自我意誌之上。生命的意義,也不要局限於享受,而是應該拓展到更廣大的時間與空間。


    他們這套說法在針對什麽?


    針對驕奢淫逸、揮金如土、妻妾無數、奴仆成群的權貴和富豪。


    針對無底線盤剝農民和工人的現象,針對汙染天空與江河的工廠,針對越來越大的貧富差距。


    信這一派學說的士人非常多,他們通過“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順序,提倡先潔身自愛。不貪汙,不納妾,不穿華服,不住豪宅,不欺壓弱者,同時還要求家人也這樣做。


    當朝的那些改革派,有很多都是信這一套的,他們在修身、齊家、治國方麵做得很好。


    但掌權之後,似乎有些微妙變化!


    他們繼續堅持不貪汙,卻通過改革工商,讓親屬“合理合法”的謀取更多利益。


    “你們那個水泥廠,可得嚴格守法啊,”葉太後提醒道,“最近工商改革,要收煙囪稅和廠地稅,但那些工廠主們都不配合,還買通驗查官吏試圖蒙混過關。僅在東西兩京轄地,就已重罰了六家廠礦,被巡察禦史彈劾了二十多個品官。還有一個巡察禦史被彈劾的,說是收了工廠主的錢。”


    朱棠溪問道:“改革遇到阻力了?”


    葉太後說:“清查廠礦的煙囪和占地麵積,又不是清丈全天下的田畝。朝廷不怕鬧出亂子。清查田畝可能會搞得天下大亂、農民造反,可那些工廠主誰敢造反不成?一個停業整頓,就能把他們給嚇得求饒。”


    朱棠溪說:“謝六郎是正人君子,他還自己掏錢,給李家的水泥工人置辦口罩防塵呢。謝六郎若把水泥廠辦起來,肯定奉公守法,不會讓人抓住把柄。”


    葉太後取笑道:“正人君子卻等不及大婚?”


    朱棠溪臉頰一紅,護著小奶狗說:“是我自己要給的。”


    葉太後樂不可支:“曉得你膽子大,這種事卻也不必拿出來炫耀。”


    朱棠溪還就是要炫耀:“六郎製出的新水泥,被他命名為秦國水泥。不是商號的名字,也不是商品的名字,而是這一種水泥的名字。今後不論哪家工廠、哪個商號,他們生產賣出的都是秦國水泥。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那是六郎送我的禮物!”


    葉太後聽得一陣沉默,良久才感慨:“這般哄人的手段,哪個女子受得住?難怪你被迷得暈頭轉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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