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又飛到了三十三天外,這雲彩可真像棉花糖……


    距離兜率宮隻需要再撲騰十來下就可以飛過去了,九轉金丹就在眼前,加油賈小三,你是最胖的!


    咦?我怎麽撲騰了半天沒前進一步呢?


    「這小子,又胖了!」


    劉恒拎著小黑胖子,任其劃拉著手腳。


    四皇子劉弘蹲在迷糊的賈琮跟前,仔細傾聽小胖子嘴裏的醉話,露出古怪的表情:「父皇,琮哥兒還在嘀咕什麽九轉金丹、兜率宮老君什麽的……」


    「兜率宮?九轉金丹?我知道,我知道,是京裏最新的話本《西遊記》!」


    熊孩子劉碩立馬跑來,側耳去聽……


    賈琮一把薅住他的臉蛋,捏來捏去:「嘿,李狗蛋……不對,哪吒,你也來偷太上老君的金丹?走,咱們一起去大鬧天宮吧!」


    老爺子看著一片狼藉的太液池畔,額頭青筋不斷跳動。


    喝醉的賈琮等人統統被敲了腦瓜,讓人扔給了各家的家長。


    被抬到宮門前的賈琮,迷迷糊糊的趴在赦大老爺的背上,迷瞪著雙眼盯著天上的圓月,似乎在從圓月中尋找兜率宮的影子。


    宮宴中喝多了的人不少,往日勾心鬥角的文臣武將,這會竟然在宮門前勾肩搭背,有不少文臣在吟詩作賦,關於中秋的詩詞不絕於耳。


    迷糊的賈琮突然手指圓月,吟唱起來。


    「中秋月。月到中秋偏皎潔。偏皎潔,知他多少,陰晴圓缺。


    陰晴圓缺都休說,且喜人間好時節。好時節,願得年年,常見中秋月。」


    原本正跟赦大老爺扯閑篇的幾位老帥,突然驚訝的看向在賈赦背上撲騰的小黑胖子。


    奇了,賈恩侯的崽兒又作詩詞了!


    英國公張嶽猛地一拍賈赦的肩膀:「恩侯,我好像聽到你兒子做了一首中秋詞!」


    馮唐看了看張大了嘴巴的兒子馮紫英,湊上前小聲說道:「老國公,不是好像,是真的,我覺得比那些酸儒的詩詞更好!」


    其餘圍在周圍的武勳們紛紛點頭……


    「俺也是這麽覺得……」


    「俺也一樣!」


    哈哈哈哈……


    「魏老匹夫人呢?走了沒?」


    張嶽立馬攥住了賈赦的胳膊,平日裏的威嚴一掃而光,張揚的拉著賈赦就往文臣方向走。


    內閣首輔魏慶和身體終於好些,此時剛剛坐上軟轎準備回家,軟轎的四周圍滿了大大小小的官員,突然聽到一旁傳來響亮的大笑聲。


    「魏老匹夫,快來看我們粗鄙武夫家的文曲星!」


    不少官員被大笑打斷了拍首輔大人的馬屁,剛打算嗬斥,一轉身卻見蟒袍玉帶的老公爺,拉著渾人賈赦擠了過來。


    賈赦背上的小胖子還張牙舞爪,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麽天兵天將、土雞瓦狗爾,大鬧天宮什麽的……


    魏慶和溫和的看向擠過來的武勳隊伍,頷首應道:「張大腦袋,你家出文曲星了?」


    咚!


    張嶽往賈琮腦瓜上一敲,迷糊的賈琮一把攥住他的手指,張嘴就準備咬去。


    「這個不能吃……」


    躲開賈琮的白牙,張嶽揪了揪小胖臉:「好侄孫,把剛剛的中秋詞再說一遍……」


    「禦貓賈琮,恩侯啊,你家這孩子作了中秋詞?」


    魏老爺子立馬來了興趣,之前小胖子可是有過神乎其技的炫詩詞之舉。


    據說,天授鎮國詩詞,力壓滿園群賢。


    賈赦別看懟天懟地,可麵對魏慶和,氣勢上明顯弱了大半截。這位可是三次登上首輔之位,桃


    李滿天下的大賢。


    「魏相,這孩子剛剛的確吟唱了一首中秋詞,是不是他自己作的,晚輩就不知道了。」


    「是嗎?」


    魏慶和的興趣更濃了,正要細問,卻見其背上的賈琮衝他咧嘴笑了。


    「老君老君,金丹練好了嗎?給我一葫蘆唄,我拿烤鴨跟你換!」


    魏慶和低頭看了看自己長長的白胡子,哈哈大笑起來。


    他想到剛剛宮裏賜下的果品點心,尋了一個最大最圓的鄯善瓜(哈密瓜),拍了拍說:「好孩子,這麽大的金丹想不想要?把你剛剛作的中秋詞念一念,我就給你。」


    「中秋詞?原來神仙也過中秋節啊!」


    賈琮這會滿眼隻有哈密瓜大的九轉……九十轉金丹,絞盡腦汁回想著自己什麽時候做過中秋詞。


    想不起來了怎麽辦?那就再作……抄一首吧!


    「瓊樓玉宇。分明不受人間暑。尋常豈是無三五。惟有今宵,皓彩皆同普。


    素娥閱盡今和古。何妨小駐聽吾語。當年弄影婆娑舞。妙曲雖傳,畢竟人何許。」


    詞是好詞,四下的文臣武將無不驚訝的看向賈赦背上的小胖子。


    魏慶和本身就是博覽群書的詩詞大家,自然聽出了這詞的確是個新詞。


    不過這詞中之意,與這小胖子真心不搭。


    他點評道:「筆勢流動,空靈清超,盡顯中秋團圓之渴望。今日老夫所聞之詩詞,唯此作最佳!」


    「大相公,琮哥兒方才作的,不是這首!」


    魏慶和驚疑的看向說話的少年,馮唐連忙上前抱拳道:「大相公,這是犬子紫英。」


    「神武將軍家的好少年,頗有將門風采。」


    魏慶和微笑的誇讚了一聲,詢問道:「小將軍可記得禦貓之前所作?」


    馮紫英也是文武雙全之人,本身就好詩詞,回想了一下,與一旁的友人對了對,湊出了全篇。


    「中秋月。月到中秋偏皎潔。偏皎潔,知他多少,陰晴圓缺。


    陰晴圓缺都休說,且喜人間好時節。好時節,願得年年,常見中秋月。」


    「好節、好景、好詞、好願!」


    魏慶和讚歎有加,連說四個好字。


    他向賈赦招手,待其背著兒子上前後,伸手搭在咧嘴笑的小胖子腦瓜上,搓搓腦瓜:「是個好孩子,天授其才!」


    天授其才,這是魏老爺子對賈琮驚世駭俗的表現定性。


    這個定性徹底壓製了四周的竊竊私語,實際上自賈琮在梁園用詩詞打臉諸多文人墨客後,說他抄襲他人的聲音就沒停過。


    可惜賈琮的這些詩詞,均是前世詩詞大家所作,這輩子都還沒出現呢。


    故而傳言隻是傳言,今日被文壇魁首,大夏宰相定義天授,誰還敢再多言?


    而且還有一點,天授宿慧這種事兒,在當下的世代,還是極有市場的。


    榮國府出個天生宿慧、天授其才的小胖子,貌似也沒什麽不正常……


    羨慕與嫉妒的眼神讓赦大老爺笑眯了眼,這會更有勁去背崽兒了。


    「老君、老君,我的金丹,我的金丹!」


    伺候老相爺的老仆從魏慶和的手中接過金黃的鄯善瓜,遞向賈琮。


    小胖子美滋滋的抱著辣麽大的金瓜,張嘴就想吞下去……


    這金丹怎麽是苦的?


    賈琮幽怨的看向白胡子老君,魏慶和愣了愣神,「好孩子,回家去皮再吃,更美味!」


    「還有這講究?」


    賈琮迷茫的抱著金瓜,點了點頭。用腦瓜蹭了蹭赦大老爺的鬢角:「爹


    ,趕緊回家,兒子從老君這討到金丹了,咱爺倆回家吃金丹,飛升三十三天!」


    「我辣麽大的一顆金丹呢?」


    賈琮抱著金瓜睡了一夜,早晨起來迷迷瞪瞪的盯著金瓜看了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z.br>


    哈密瓜是挺好吃的,可哪裏比得上九轉金丹?


    他仔細回想著昨晚的經曆,燒烤、喝酒、拜把子……


    然後自己好像又去了三十三天,先是跟李狗蛋大鬧天宮,然後遇到了白胡子的太上老君……


    對了,老君讓他作什麽中秋詞,換來一顆巨大的九十轉金丹……


    所以,老君呢?金丹呢?


    賈琮盤坐在床榻上,盯著懷裏的瓜發愣。


    喝斷片了啊!


    嘎吱一聲房門打開,赦大老爺背著手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走到床邊,往乖兒子的腦瓜上一拍。


    「三兒,走,爹帶你去見見世麵!」


    賈琮不為所動,傻傻的盯著懷裏的瓜……


    「爹,這瓜哪裏來的?」


    赦大老爺的嘴角抽了抽,自家崽兒昨夜好像有點傻,要不要幫他回憶一下?


    等赦大老爺幫賈琮回憶完事情的經過後,小胖子用毯子將自己蒙了起來,死活不願意出門見人。


    「爹,兒子深深覺得學識不夠,近期打算頭懸梁錐刺股,埋首苦讀一段日子。什麽走親訪友出門的事,您帶寶二哥去吧!」


    正當小胖子與赦大老爺爭奪毯子的時候,寶玉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


    「琮哥兒,快快起床,快快起床,幫我看看我抄寫的對不對?啊,大伯……」


    隻見寶玉揚著手中的紙張,上麵寫著的正是賈琮昨夜作的那兩首詞。


    緊接著,小院已經傳來了嘰嘰喳喳的嬉鬧打鬧,賈赦衝寶玉點了點頭,重新變回威嚴的大老爺,摸了摸寶玉的腦瓜就出了屋子。


    算了,崽兒臉皮薄,過兩日再帶出去炫娃吧!


    賈琮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於宮門前醉酒作詞,得了大相公的肯定與稱讚。


    這個消息經過一夜的醞釀,終於在八月十六的早上成為京城最火的八卦之一,僅次於東宮將立的傳言。


    黛玉已經見怪不怪了,她跟賈琮青梅竹馬,小胖子是什麽樣的人她清清楚楚。


    小胖子之前跟她說過,他曾夢見另一個世界,大相公所說的天授其才,黛玉甚為讚同。


    「可惜了,琮哥兒清醒的時候作不出詩詞……」


    寶玉又一次仔仔細細的謄抄著兩首中秋詞,遺憾的長歎短噓,幽怨的盯著被姑娘們打趣的紅小胖。


    為什麽是紅小胖呢?被姐姐們打趣羞的。


    「三爺,宮裏來了聖旨,老爺讓您與寶二爺趕緊去前院。」


    小丫鬟如意稟報,算是將賈琮從姐姐們的魔掌中救出,拉著幽怨的寶玉衝出了小院。


    聖旨不聖旨的,對寶玉來說根本不重要。


    眼看就要到前院了,他還是一副幽怨的表情,如同深閨怨婦一般,幽幽說道:「琮哥兒,我請你喝酒吧。」


    賈琮打了個哆嗦,連連討饒:「嗐,寶二哥,不就是詩詞嘛,等閑下來我再給你抄……作幾首,別這麽看著我,好可怕!」


    香案上的青煙順著風打著旋嫋嫋回轉,賈政欣慰的拍了拍賈琮的肩膀,帶著寶玉等府中男嗣離開了前院。


    賈琮看著手中的明黃聖旨,他疑惑的看向送走內侍的赦大老爺。


    「爹,咱們大夏有東宮六率嗎?兒子這太子左衛率是個什麽官?」


    赦大老爺接過兒子手中的聖旨,嘖嘖稱奇。


    他解釋道:「當年你爹我都沒當過東宮六率的官,沒想到你小子竟然開了先河。這東宮六率自太宗朝後就沒有再設,上一個太子左衛率還是太祖朝的。」


    「按照舊製,太子東宮六衛率分太子左右衛率、太子左右司禦率、太子左右清道率,諸衛率各領軍府三至五不等。」


    「東宮十率府中的太子左右監門率府、太子左右內率府不統府兵。此為太子直屬的親兵,由其直接掌握。」


    「左右率府設左右衛率各一人,正四品;左右付率各一人,從四品,職掌太子東宮的兵仗和護衛事宜。」


    「左右長史各一人,正七品,領判諸曹、府事。錄事參軍事一人,執掌印鑒。倉曹參軍事、兵曹參軍事、胄曹參軍事、騎曹參軍事各一人,均從八品,分掌文官簿、武官簿、器械、公廨等物。」


    赦大老爺一口氣將東宮六率的舊製講完,唏噓道:「三兒,東宮未立六率先置,看來二聖對四殿下的期望很高啊!不過四殿下頗有先太子的風采,聖人與陛下都寄予了厚望,昨夜二聖可是讓最有分量的宗親子弟陪四殿下行祝酒,複立東宮六率雖然驚世駭俗,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賈琮點了點頭,昨夜在奉天殿上的情形曆曆在目,龍首宮中劉緣他們幾人的言辭猶在耳邊,宗室中有分量的王府怕是已經收到了二聖的旨意,力推四皇子劉弘入東宮了。


    他有些忐忑,自古站隊是個危險的活,哪怕這位未來的太子儲位穩固的很,可先太子如何?寧榮賈家也不是差點家破人亡?


    老龍王都還在龍首宮盤著呢,竟然把幼龍苗苗插了秧?


    「那兒子該如何做?」


    「害怕了?」


    赦大老爺卻沒有賈琮的忐忑,反而哈哈大笑。


    「知道昭武四十九年,魏慶和再次拜相時跟聖人說了什麽嗎?」


    賈琮疑惑的搖了搖頭,隻聽赦大老爺神秘的在其耳邊說道:「好聖孫,大夏可旺三代!」


    「要不然你以為聖人為何撇開寵了二十多年的劉忭,力推性情不定、清冷的倔老四登基?」


    「要知道那會的倔老四剛因為甄氏欺辱曹太後,差點拎著劍砍死老爺子心愛的甄氏……」


    嘖嘖嘖……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


    賈琮嘖嘖稱奇,赦大老爺領著乖兒子往榮禧堂慢慢走著,叮囑道:「四殿下年歲尚輕,你也還小,二聖是不會給東宮太大的權力。故而,你當下的任務隻有一個,陪著四殿下讀書習武……」


    皇極殿中,劉弘乖巧的聽著自家老子的教導,太上皇陪坐一旁。


    等皇帝說的口幹舌燥時,老爺子點頭說道:「弘兒,你爹安排的很恰當,武勳這邊有賈家、張家和曹家,文臣這邊爺爺再給你挑幾個人,東宮的人馬也就差不多了。」


    ?月票??推薦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紅樓禦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橘貓不是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橘貓不是貓並收藏紅樓禦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