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殺人,何況賈琮要走文武雙全的路子,名聲絕對不能有汙點。


    老太太先聲奪人,不但在宮門前兩巴掌打得錢家老太顏麵盡失,更是誅心般的將屎盆子扣在了東平郡王府的頭上。


    我侄子孫子為什麽要打你錢家的人?還不是你們欺負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兒子跟「鳳凰蛋」寶玉。


    你說你家子侄都受了傷?你東平王府十個人打我侄子與孫子兩個人,還打輸了,有臉提?


    至於說廢了你家孫子的命根?抱歉,我孫子年紀小,那金瓜又大又重,手滑了!


    今年的中秋注定了是一個不眠之夜,東平郡王府本身就已經不受宮中待見,如今錢康時父子倆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更是雪上加霜。


    魏氏也是人老成精的人,在看完昏迷不醒的兒孫後,腦子終於清醒過來,一拍大腿暗叫不好,連忙喊來族中各支的族老,討論當下的局勢。


    同時特意派人四下出動,前往酒樓茶館、煙花之地去傳播賈敬、賈琮的凶殘之名,想要用輿論往寧榮賈家的身上潑髒水。


    可惜賈家的老祖宗比她更精,還在回家的路上時就已經讓親兵火速回府。


    不到半個時辰,金吾不禁的中秋夜就已經平添了好幾道關於東平郡王府、寧榮兩府以及中秋宮宴的八卦。


    赦大老爺不畏生死萬裏奔襲升龍府,解了廣西的危機;寧國府賈蓉、賈薔跟隨榮國侯在南疆叢林中,跟南越猴子做著生死周旋;政老爺為了將貪官汙吏的證據帶回京城,一路被賊人截殺;璉二爺先是殺的倭寇哭爹喊娘,隨即又奉旨鎮守金陵,盡顯忠君愛國。


    正如文安縣主在慈寧宮所說,如此忠貞之族,宗祠中忠烈的牌位都快放不下了,也是你錢家能辱的?


    百姓的心裏有一杆秤,寧榮賈家名聲也有差的時候,可人家沒有幹過傷天害理的事啊。


    赦大老爺紈絝的名聲響徹整個京城,可人家除了宅在家裏玩女人外,最多就是揍一揍貴人,可從未欺負過我們老百姓。


    璉二爺就更好了,待人溫和,見誰都會問聲好。當了好幾年的花花公子是不假,可人家去青樓妓館都是花了銀子的……


    不像東平王府,老的小的哪一個不是欺男霸女,甚至嫖了人還要拿走人家姑娘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銀子。


    東平郡王府,我呸!


    一夜輿論戰,京城的風向連拐彎都沒有出現過,一邊倒的偏向了賈家。


    政老爺與寶玉除了臉上的青紫外,基本沒受什麽傷。


    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榮禧堂用完了午飯,鴛鴦就送來了二狗子搜集來的情報。


    賈琮看完了各處流傳的八卦,差點沒笑破了肚子。


    老太太聽完了賈琮的講述,也被這越來越奇葩的八卦給逗笑了。


    她挑了挑眉,嗬嗬一笑:「錢家這算是自作自受,咱家可從未說過半句錢家的不好,隻道了咱們家的委屈。錢老太這一次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越往咱們家潑髒水,百姓對錢家的觀感就越差。人啊,就怕對比!」


    「祖母威武!」


    人老成精,老太太理智起來,還真是智壓四方。錢老太這回算是栽到老太太手裏了,這一招就是敬大老爺都未曾想到的。


    短短一夜,東平郡王府的風評可以說是急轉直下。


    本就已經沒啥好名聲的錢家,院牆上被讀書人寫滿了諷刺謾罵的詩詞。


    沒辦法,政老爺如今可是讀書人眼中的青天賢達,敢為讀書人對抗學閥的勇士。


    打賈青天,那就是斷他們這群讀書人科舉之路的惡徒。


    雖然我等讀書人一無權二無勢,但我有筆啊。刀不了你東平


    王府,還罵不死你?


    於是乎,不僅僅是「發奮塗牆」,就是京城的戲園子裏麵,都已經在排練最新版的《女幹佞傳》了……


    賈琮跟黛玉請了一天假,優哉遊哉的上了街。


    哪裏人多他就往哪裏鑽,笑的嘴巴快咧到耳朵根了。


    他在南池碰到了常服便裝的未來二姐夫,一同去了南池邊上的茶樓聽故事。


    說書先生今日沒有說《榮國侯萬裏奔襲升龍府》,反而一拍驚堂木說起了最新版的《女幹佞傳》。


    賈琮聽到了精彩之處,一呼一聲精彩,直接賞了十兩銀子。掌櫃眯了眯眼,小聲囑咐讓店小二送上了一壺好茶與點心,並未點出其身份。


    「有意思,連說書先生都編了新故事在諷刺錢家。」


    柳湘蓮點了點頭,要不是他昨夜中途退場去護送宮中賜給各家重臣的瓜果禦膳,錢坤能不能活著離開宮中都是未知之數。


    辱我柳湘蓮之妻,真當鴛鴦劍不利?等錢坤傷好了,他定會扔給東平王府一張戰帖,不死不休的那種。.z.


    他摸了***口藏著的一枚金釵,琢磨著一會去榮國府該如何安慰未婚妻子。


    兩人一邊聽著《女幹佞傳》,一邊扯著閑篇。不想中途茶樓衝進來一個人,衝著一桌興奮的喊道:「有大熱鬧,王二哥、劉三哥,快走快走,靖王衝進忠信王府把忠信王吊在王府門口,抽的那叫一個慘啊……」


    賈琮與柳湘蓮驚愕的對視了一眼,隨後讓桌上扔了顆銀豆子,轉身就出了茶樓往小時雍坊趕去。


    忠信王府已經是過去式了,首輔大人的打王鞭可不是吃素的,宗正寺與禮部早就摘去了掛在王府門簷上的匾額。


    被貶為庶人的劉忭被圈禁府中,往日門庭若市的忠信王府如今蕭條的很。


    不過今日就不同了,賈琮與柳湘蓮趕到此處時,早就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


    銀子開路,兩人擠到最前頭後,舉目望去,王府大門上掛著一個人,正被抽的哭爹喊娘。


    新鮮回爐的靖王劉怡手中的鞭子一下一下往劉忭身上招呼著,每一鞭子都用上了十成十的力,直到劉忭被抽的暈厥過去。


    最後還讓人提來一桶冷水,將其潑醒後冷冷說道:「今後若是讓我聽到半點關於你不安生的流言,你就不必活著了。」


    隨後將鞭子扔給了身後的親兵,吩咐道:「放他下來,叫人好好醫治。」


    這位殺氣騰騰的王爺一轉身,幾乎所有圍觀的百姓齊齊後退了一步。


    年輕人或許不知,但稍大點的都聽說過皇室中的這位殺神。


    那是真的敢殺啊,遼東的***早些年最怕的就是這位,遼河邊上不知道被這位立了多少座京觀。


    「賈琮?很閑?那正好,隨本王去趟義忠親王府……」


    不等賈琮回應,劉怡就一把揪住賈琮的脖頸,將其提溜到了跟前。緊接著看了一眼柳湘蓮,身旁的親兵給其說了下柳湘蓮的身份。


    他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一番後,讚了一聲好兒郎。


    「柳家二郎,你也來吧。」


    昨日夜宴,義忠王府沒有人入宮。


    因為義忠王太妃李氏,前些日子被皇帝一紙詔書賜死了。


    雖是賜死,但皇帝還是給留了體麵,沒有當眾說出李氏的罪行。


    禮部與宗正寺雖然沒有出動,但皇帝還是讓內廷以先太子庶妃的規格,將其葬於皇陵邊上,算是全了體麵。


    賈琮看著緊閉的王府大門,好奇問道:「二爺,您難道準備將劉燁這狗東……呃,也抽一頓?」


    「嗬……確實是個狗東西!」


    劉怡一揮手,親兵立


    刻上前敲門。


    隻聽劉怡冷冷一笑:「這才幾年,一個個都忘了當初血的教訓,父皇跟陛下不好動手,那就我這個當哥哥、當皇叔的來做!」


    嘎吱……


    王府的大門很快就打開了,不過劉怡連大門都沒進,直接讓親兵動手,將居家守孝的劉燁綁了出來。


    不等劉燁說話,這群親兵就熟練的將其吊在了大門上。


    劉怡手持鞭子,啪啪甩了兩下:「老十三這調教人的手段不錯,綁人的手法很熟練嘛……」


    賈琮心中吐槽:怪不得綁人綁的這麽熟練,原來是忠順王府的人。


    「二叔,侄兒可沒得罪您啊,您這是……」


    「啪!」


    嘶!


    賈琮看著都疼,劉怡這鞭子甩得力道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血痕。


    劉怡嗤笑一聲:「我可當不起你的一聲二叔,你連龍椅上的四叔都看不上眼,更何況我這個圈禁皇陵的二叔了。」


    「啪!」


    又是一鞭子,劉燁的眼神中已經沒有了驚疑,反而是冷哼一聲咬牙沒有喊疼。


    「很好,還算有骨氣!」


    劉怡又是一鞭子下去,冷笑道:「本王跟你明說了,你皇爺爺有舐犢之情,你四叔念你爹的情,數次饒了你。但本王不一樣,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三個也是殺。過幾日本王就要去遼東了,今日我便給你們幾個立個規矩——把你們的念頭都給我收起來,敢露頭,死!」


    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三個也是殺!


    賈琮似乎品出了其中的味,驚駭的盯著甩鞭子的劉怡。


    他若是沒記錯,昨夜在皇極殿,皇家父子貌似說過什麽了不得的秘事。


    昔年被賜死的老三劉悕……


    嘶!


    這瓜好大!


    柳湘蓮隻以為劉怡這番話,隻是替皇帝老爺來警告劉忭、劉燁這等野心勃勃的人,安安靜靜的冷眼看著劉怡一鞭一鞭將劉燁抽了個半死。


    等劉燁被扔回了王府,劉怡一揮手,「綁人抽鞭子」大隊重新出發,往都太尉統製縣伯王家走去……


    好家夥,劉二爺還真打算給京裏的這群人立規矩?


    這真的是……太霸氣了!


    賈琮感覺自己的偶像要變了,十三爺劉恪都想過「立規矩」,靖王劉怡太他娘的帥了!


    王子騰到底是朝中重臣,劉怡又不是他的兄長叔父,最終還是留了麵子,隻扔給了王子騰一把刀。


    刀是普通的禁軍製式佩刀,不過留下的話挺狠。


    「王子騰王伯爺,本王不是父皇,跟王伯爺沒什麽君臣情誼。你若跳的太歡,本王不介意用王爵換了你王家九族的命!反正,本王這個靖王當不當的,影響不大。」


    「哦,對了,聽說王伯爺在遼東有個外室,此去遼東,本王會好好幫王伯爺照顧照顧的!」


    王子騰沒有反駁,眼神毫無波瀾,看似極其平靜。隻是微微躬身,抱拳說了句臣領命。


    又一顆大瓜!


    賈琮驚呆了,柳湘蓮也驚呆了。


    王子騰這廝竟然在遼東有外室?


    離開了王家,賈琮實在抵不住八卦之心,湊到劉怡身旁:「二爺,王子騰真的有外室?」


    劉怡點了點頭:「不但有個外室,還生有一子。不過此事也是昨夜本王召集舊部,偶然聽說的。」


    賈琮歪著腦瓜,琢磨著其中的影響。


    這事對他沒什麽影響,但對二嫂嫂王熙鳳的影響就大了。


    王子騰是兄終弟及,當年這事其中的齷齪暫且不提,如今王家明麵的繼承人是王熙鳳的親哥哥王仁


    。這事早就在大都督府與禮部有過報備,如今王子騰有了兒子,那麽……


    嗬!


    有意思,有意思啊!


    劉怡警告完王子騰,一路不停的往京城轉了好一大圈。京中的皇親國戚、文臣武將,凡是摻和進奪嫡之爭的府邸,都一一「拜訪」。


    一柄柄刀劍被扔給了這些人,卻無一人敢在劉怡跟前說句硬氣話。


    等賈琮與柳湘蓮回了榮國府,才從老太太口中得知了這群人為何不敢跟劉怡叫囂的原因。


    大將軍王劉怡,唯二聽兩個人的話:當今聖人與先太子劉恂。


    便是如今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老爺,劉怡也隻是遵其是聖人老爺挑選的繼承人。


    拋開皇帝這個身份,劉怡若是看不慣老四某件事了,都會將其吊起來打。


    別人撂狠話大多隻是嘴上說說,這位真的會殺的人頭滾滾!


    「還真是比我爹跟忠順王爺還狠的狠人啊!」


    「你爹?」


    老太太笑了一聲,唏噓道:「你爹與忠順王至少還會顧忌一二,這位靖王爺那可是聖人親手磨出來的利刃!」


    要不然你以為這位當年為何敢一刀砍了老三劉悕的腦袋,甚至連劉悕一家十七口人,一個活口都沒留的。


    這話老太太沒有說出口,隻是叮囑賈琮今後麵對這位爺時,一定要謹言慎行,萬萬不可失禮。當然,也不能過於親近,不遠不近的相處就好。


    祖孫二人又說起了王子騰外室的事情,老太太臉上的神情就變得憤恨起來。


    那邊王家能把王熙鳳嫁給賈璉這個榮國府繼承人,還不是因為其親兄長是王家未來的繼承人。


    家族聯姻,身份的重要性往往要大於什麽情情愛愛。


    如今你王子騰有了兒子,王仁又教成了個文不成武不就的混混,你要幹什麽?那我賈家人當傻子?


    老太太越琢磨越氣,眼中露出一絲冷酷:「給你二哥去信,將這件事告訴他。鳳丫頭要是出了月子,趁著天還未轉冷,讓她帶孩子回京。還有,你安排人立刻北上,去遼東盯緊了王子騰的外室,尋機會將其控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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