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這個工部右侍郎主管虞衡清吏司,兼管大夏兵器研究院。


    掌製造、收發各種官用器物、核銷各地軍費、軍需、軍火開支,主管全國度量衡製及熔煉鑄錢,采辦銅、鉛、硝磺等事。


    進入六月後,大夏與薩摩藩的第二次火器交易已經到了尾聲,千田剛一不愧是賈琮的“好朋友”,以三千五百兩一門的價格,購買了三百五十門火炮。


    火炮的價格比之前還要高出五百兩,但千田剛一還是覺得值。因為這次的火炮是神武大將軍炮2型外貿版,射程、威力都要超過外貿初代版。


    附帶購買元祐2型燧發槍一萬支,單價一百二十兩。加上火炮火槍所需火藥、彈丸等物,總計三百壹拾貳萬零八十四兩白銀。


    大家都是朋友嘛,賈琮大氣的將零頭給抹了,隻跟千田剛一收了三百壹拾貳萬銀子,並且還邀請其去妙音坊看戲聽曲吃了頓飯。


    他請客,千田剛一付錢!


    薩摩藩這個狗大戶銀子真多,賈琮琢磨來琢磨去,這三百萬兩白銀還不能把薩摩藩的口袋掏幹淨,故而從工部的廢棄圖紙中找出來一堆水師戰艦的設計圖。


    在好一頓的忽悠下,千田剛一的心火熱起來。


    “永豐伯對外臣真是太貼心了,您說個價,薩摩藩買了!”


    於是乎,去年從倭國本土送來的七百多萬兩銀子除了零頭,盡數進了大夏戶部的銀庫中。


    城南十裏亭下,賈琮親自送走了不停抹眼淚的千田剛一一行。


    望著逐漸遠去的千田,賈琮都忍不住感慨起來:“唉,這千田剛一真是……太實在了,我都不好意思繼續忽悠他。聶郎中,你說下次咱們要不要稍微給便宜點?”


    隨同而來的禮部的聶朝儀撇嘴道:“伯爺,銀子都裝進口袋了,咱再說這些話就有些不要月……呃,有些那啥了。再說了,那些火器、戰船都是咱們的人沒日沒夜一錘子一錘子敲出來的,多收點錢怎麽了?能賣給他們那是咱們瞧得起他!”


    “這年頭說什麽仁義那都是虛的,隻要能給大夏帶來利益,坑的就是‘好朋友’。如今倭國內亂,他們打得難解難分,對火器的消耗速度劇增。物以稀為貴,下次來,價格統統翻倍。不買?可以,咱們就賣給薩摩藩敵對的勢力。”


    “正好這幾天肥前藩與肥後藩的人要來,下官先拿他們試試水,看能不能多賺幾百萬兩銀子。唉,這哪哪都要花銀子,司裏還等著米下鍋呢……”


    身後那兩個禮部主客清吏司的官員聽到這些,對視一眼後苦笑起來。


    完了,他家的郎中大人徹底被永豐伯帶歪了,好好的一個溫潤君子現在隻要一開口就是銀子、利益。


    聶朝儀怨念頗深,他覺得賈琮還是不夠狠,這一趟才賺了“區區”五百萬兩銀子。


    倭國內部如今都快打出狗腦子了,薩摩藩急需補充火器,這時候不翻個兩三倍價錢,這不是敗家子嘛。


    大夏身為宗主國,維護藩屬國和平安寧天經地義啊。仗如何才能打不起來?當然是倭國各藩的實力均衡才行。


    既然薩摩藩有了大夏的火器,那其他藩也應該有。


    嗯,就應該如此,看來工部的工匠們又要沒日沒夜的敲錘子了!


    想到此處,聶朝儀警覺的看向賈琮:“伯爺,咱們先說好,這一次肥前、肥後兩藩的人過來,您就安心呆在家裏別出來,一切都交給下官來處理。”


    哈?


    “你要幹嘛?”


    聶朝儀神秘的笑了笑,在賈琮耳邊小聲說道:“一單生意賺五百萬兩太少了,下官打算在肥前、肥後兩藩的身上賺這個數……”


    賈琮看著聶朝儀伸出來兩根手指,整個人都驚呆了。


    “兩百……不對,兩千萬?”


    好家夥,這廝是想把肥前、肥後兩藩一次性榨幹嗎?


    禮部的官員向來給人一種恪守禮儀、溫潤君子的形象,但實際上禮部的人要是切開了看,一個個都是黑的。


    特別是主持外交的禮部官員,就沒幾個善茬。


    太宗時,時任禮部員外郎夏之策奉旨出仕高昌,不料正值高昌內亂,叛臣鄔關明廢掉高昌幼王,在鐵木耳汗國的支持下自立為王,宣布奉鐵木耳為宗主國,背叛天朝,並且扣押大夏使團。


    夏之策在龍禁衛密探的拚死營救下,逃出高昌。


    按說這個時候他應該想辦法回國請求朝廷出兵平叛,可夏之策那會才二十五六,正是年輕氣盛時。


    想到那些為了解救自己死在高昌的大夏勇士,一氣之下持節往西域走了一圈。


    以一人借西域十二國大軍,組成八萬聯軍直撲高昌。隻十日就攻破了高昌王城,斬殺悖逆叛臣鄔關明,恢複了高昌鞠氏的王位。


    並且在高昌王城會盟西域諸國,重新製定了中原王朝與西域的宗藩體係。至此才有了大夏軍隊入西域駐防的先例,初步完成了大夏對西域的控製。


    夏之策回到京城後,被太宗皇帝一路提拔,曆任禮部員外郎、禮部侍郎、禮部尚書、內閣輔臣,逝後諡號文成,入太廟奉祀。


    對了,這位猛人的後人也猛的一批,其孫名曰夏令行,曾亦是擔任過禮部尚書,如今更是大夏內閣次輔、建極殿大學士。


    當初就因為韃靼汗對太上皇不敬,在太上皇會盟萬國時,單騎闖過韃靼汗帳砍過韃靼的重臣。


    回城的一路上,聶朝儀與有榮焉一臉崇拜的給賈琮科普著曆代禮部官員的光榮事跡,胸脯拍的啪啪響,給賈琮做著保證。


    “伯爺就是心太軟了,竟然給千田抹去了八十四兩銀子的零頭。這一回您盡管放心,肥前、肥後兩藩的人,回去時身上絕對不會有一文錢!”


    嘶!


    賈琮聞言深吸一口涼氣,大夏禮部的這群人,真是比資本家還要資本家!


    被聶朝儀喋喋不休的抱怨了一路,賈琮終究還是敗下陣來,苦笑著拱手道:“行了行了,我服了你了,都交給你,都交給你。正好最近紡織那邊的事比較多,火器這邊我就不管了,你放手去做。”


    夜間用膳時,賈琮將此事說給林如海聽,這位接了文老貔貅的大夏財神爺眼睛都笑眯了。


    “聶朝儀這個人操守、能力都是頂尖的,陛下曾與我說過此人,將來定有大用。”


    這一點賈琮也讚同,當初自己就是在聶朝儀的幫助下把倭國來朝的十一藩耍了個團團轉,嚇得倭國各藩紛紛求著大夏賣給他們火器。


    “戶部雖說暫時不缺銀子,但陛下有意推進四年義務教育,到時候要用銀子的地方很多,從倭人的口袋多賺些銀子也是好事,讓聶朝儀去試試吧。”


    林如海心中粗略計算了一下,若四年義務教育在全國鋪開,每年要投入的銀子絕對是數百萬兩以上。


    大夏的家底還是不夠厚實,多賺些銀子是對的。至於說倭人因戰爭而貧,關大夏什麽事。


    ……


    七月初二,上吉。忌開光、蓋屋,宜嫁娶、祈福。


    寧國府上輕車都尉、昭勇將軍、右武衛指揮僉事賈薔,迎娶德清長公主之女慶城郡主塗思琪。


    同日,賈蓉之妻秦氏因身體不適請來禦醫診脈,不想竟是有了身孕。


    聖人聞之大悅,以曹太後的名義賜下大量賞賜,並遣數名宮中老嬤嬤照看秦可卿。


    賈敬在仔細叮囑了賈琮之後,第二天就回了一趟城外玄真觀,將“出家為道”的賈珍吊在樹上狠狠抽了一頓。


    整整一個夏天,賈琮將心思幾乎都用在了羊毛產業的事情上。中秋節前,第一批從安北送來的羊毛終於變成了各種各樣的羊毛織物,出現在京城的各家商鋪中。


    柔軟暖和的羊毛衫立刻成了京城百姓的心頭好,價格親民,便是普通人家也能給家裏人置辦一件。


    當然,富貴人家也不會失了自己的身份,機器產的普通羊絨衫不夠華麗,那還有皇家紡織所產的精品手工羊毛衫,上麵金絲銀線的紋身,絕對夠彰顯貴族身份。


    僅這一批的羊毛產業生意,就給戶部送去了高達一百多萬兩銀子的商稅,而且讓安北那些牧民第一次有了足夠的銀錢來儲備糧食鹽巴舒舒服服的過冬。


    根據龍禁衛送回來的消息,安北各部的牧民幾乎家家戶戶都給二聖立了長生牌,就供在長生天神位的兩旁。


    皇莊收納的那些窮苦婦人也因在皇家紡織做工,賺了不少銀錢,算是能真正靠著自己的本事養家糊口了。


    八月十四,皇帝召集群臣,於奉天殿召開大朝。


    天剛蒙蒙亮,大夏門前就已經聚集了不少馬車。大夏逢一、五、十召開大朝會,昨日突然宣布今日要召開大朝會,定然是有什麽大事要說。


    故而今日一早,在京七品以上文武都是早早起來,沐浴熏香,穿戴整齊前往皇城。


    “咦?你看那邊……”


    原本正在圍成一團扯閑篇的官員們紛紛看向不遠處出現馬車,好奇的打量著。


    大朝會嘛,寧榮兩府隻要身上有品級的自然也要前來。


    不過林如海、賈政、賈璉、賈琮、賈蓉、賈薔以及寶玉都是騎著馬來的,他們的中間還護著一輛馬車。


    等車中之人下來時,宮前文武更疑惑了。


    隻見黛玉今日身著大禮服,戴珠翠九翟冠,身穿紅大衫、鸞鳳紋霞帔、金墜子,持玉圭,在賈琮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


    “文安公主怎麽來了?”


    “許是財相順道護送過來給娘娘請安吧。”


    “不像,這會才什麽時辰,請安也不可能來這麽早。”


    “你說,會不會是也來參加大朝會?”


    “嗯?嗯?嗯?”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大夏可還從未有過女子參加大朝會的先例!


    黛玉在林如海的帶領下走到幾位內閣大佬跟前,福身問安。


    “諸位閣老晨安!”


    周炯笑嗬嗬虛扶一把,和藹的說道:“殿下晨安,第一次來參加大朝,會不會緊張?”


    天呐!我聽到了什麽?文安公主真的是來參加大朝會的?


    四周的文武官員紛紛側目,一個個驚訝的看向黛玉這邊,由竊竊私語逐步變為哄哄鬧鬧的大討論。


    黛玉環顧四周看了看,萬眾矚目之下,她的確有些緊張了。


    “大相公說的是,晚輩這會手心都出汗了。不過能有幸為國朝出力,為生民百姓做些實事,晚輩還是很激動的。”


    周炯衝著黛玉眨了眨眼,小聲安撫道:“說實話,當初老夫第一次參加大朝時也緊張的很,差點鬧出大笑話來。還有永豐伯,殿下可能不知道,永豐伯第一次參加大朝會時,他一個武勳子弟竟然跑到文官隊列中去了,讓人笑了很久。”


    一旁的賈琮捂臉:“老爺子,這事就別提了哈,那不是當初我還小嘛,不懂這些。”


    “那行,不說這個。還有一事永豐伯肯定沒跟殿下說過,元祐五年鐵網山圍獵,陛下賜了永豐伯龍禁衛千戶一職,他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皇帳前替陛下站崗……”


    嘶!老倌,這事你也要說?


    果然,見黛玉來了興趣,周炯不顧賈琮的求饒,悠悠說道:“那會陛下因一事大怒,摔了手中的茶盞。永豐伯聞聲衝進皇帳大喝一聲有刺客護駕……然後前腳絆右腳,自己把自己絆倒了,平地趴在了地上,硬生生把自己摔哭了!”


    啊啊啊啊啊……


    賈琮無法去堵國朝宰執的嘴巴,隻能“無能狂怒”的想要去捂黛玉的耳朵,卻被賈璉哈哈大笑揪住了脖頸。


    黛玉還真是第一次聽到賈琮的糗事,亮晶晶的眼睛變成了月牙兒,衝著賈琮捂嘴笑出了聲。


    幫著賈琮回憶完過往,滿足了惡趣味的周老爺子這才撫著長須跟黛玉說:“大朝會也就是那麽一回事,殿下未來要做的事肯定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甚至是挫折。不要怕,此事利在當代、功在千秋,殿下將來必會名垂青史的!”


    咚、咚、咚……


    恰此時景陽鍾響,宮門緩緩打開。


    已經不那麽緊張的黛玉再次給周炯福身一禮,聲音清脆悅耳:“多謝大相公的指點,晚輩謹記於心。”


    ……


    因從無女子入宮參加大朝的先例,殿禦史也懵逼的厲害,思來想去隻好將黛玉的位置放在了宗室隊列的前排。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諸卿免禮,平身!”


    皇帝駕臨奉天殿,一番高呼萬歲之後,他威嚴的說道:“諸位愛卿應該很疑惑,為何今日朕會將你們喊來宮中,又為何會將文安招來奉天殿,與諸卿一同參加大朝會……”


    說道此處,劉恒的目光往黛玉的方向看了看,微微點頭。


    隻聽他繼續說道:“那是因為國朝要做一件利在當代利在千秋的百年大計,元祐朝的今日將因此載入史冊名傳青史。”


    “朕決定,自今日起,大夏正式開始推行義務教育,凡我大夏子民,無論男女,年過七歲即可免費入官學讀書……”


    “一切所需費用,皇家內庫出六成,戶部出四成。”


    “禮部設義務教育司,由太子主管,文安為禮部義務教育司郎中,輔佐太子管理義務教育司一應事務。”


    “各部寺衙門必須全力配合義務教育司,盡快將義務教育推行全國。”


    “聖人雲有教無類,諸卿皆為聖人門徒,如此盛事,豈可言後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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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吟詩葬花的林黛玉要進化啦,大女主搞事業的林妹妹各位讀者老爺愛不愛?


    今晚就先更到這兒,明日繼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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