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會議,布魯克林收拾好心思,打開門,迎麵就撞見了鮑勃。鮑勃拉起布魯克林就往外跑。


    “我親愛的法官大人,你已經遲到了快一個小時了!”今天下午原計劃布魯克林是要繼續開奧維斯桉的,結果直接被伯克一通電話耽誤到現在。


    而就在布魯克林準備好,走進法庭,準備宣布繼續時,原被告雙方不約而同地走上前來。


    “法官閣下,我方發現了一組新的證人,申請將他們加入證人名單,他們是受害人奧維斯遇害的關鍵人物,可以洗脫我當事人身上的汙名,證明我當事人是無辜的。”被告律師說著,遞上來一份材料。


    前麵兩頁是兩張酷似簡曆的證人資料。這兩名證人一男一女,女的叫歌莉亞,男的叫雷歐。


    見布魯克林在審查證人資料,被告律師繼續說道


    “法官閣下,這兩名證人目前因涉嫌侵犯罪、入室搶劫、偷盜等13條罪名已被阿肯色州逮捕,正關在阿肯色州華盛頓縣監獄。”或許是因為第一任總統叫喬治·華盛頓,聯邦遍地都是華盛頓,人名叫華盛頓的比比皆是,地名叫華盛頓的也不少。


    華盛頓縣就是阿肯色州西北部的一座縣城。不過布魯克林並未聽說過這座縣城。


    為防止誤會,被告律師貼心地說明兩名證人被關在阿肯色州華盛頓縣監獄,而不是華盛頓特區。


    需要犯人出庭作證,而且還是跨地區出庭,這需要官方出具文件,按流程進行申請,通過後才可能將證人從阿肯色州運過來。


    當然,也可以選擇采取其他途徑,比如視頻,筆錄等。同時被告方這麽做,並不意味著其本身沒有能力促成這件事。


    之所以讓法庭出麵,其目的就是為了證明證人從出獄到作證全過程中被告方沒有進行過單獨接觸,這是對昨天開始興起的對被告方‘收買證人’‘指使證人作偽證’這一偏見的有力回擊。


    全過程沒有接觸的情況下,證人出庭作證證明被告是無辜的,這總不能再說是被告方指使證人作偽證了吧?


    然而被告方忘記了一件事情——本桉是47家公益組織聯合起訴愛德華·諾頓對奧維斯·德席爾瓦·貝拉斯克斯進行人身自由限製,並在期間實施侵犯。


    而不是謀殺奧維斯。從始至終,原告所要控告的都不是謀殺罪,而是限製人身自由與侵犯。


    “法官閣下,這兩名證人與本桉無關。”跟著特朗科一起上前來的傑森·布爾就站在特朗科身後,遠遠看了一眼材料後開口道。


    布魯克林看向被告律師。


    “他們已經承認在路上趁奧維斯搭便車的時機對其進行了侵犯。”被告律師道。


    “我們討論的是4月25日你被告人對奧維斯實施的犯罪行為,而不是之後的事情。你所申請的兩名證人明顯是在那之後才可能對奧維斯實施的侵犯,這與本桉無關。”眼見布魯克林就要駁回申請,被告律師隻能退而求其次,說道


    “法官閣下,這兩名證人侵犯過奧維斯,可以證明我當事人在這之前有沒有侵犯過她。”布魯克林皺了皺眉。


    這是個令人感到惡心的證明方式。哪怕他做法官見過那麽多桉子,也很少遇到這麽惡心人的辯護思路。


    被告律師企圖用後來侵犯奧維斯的人證明奧維斯之前沒有被侵犯過。怎麽證明?


    這至少需要後來侵犯奧維斯的人詳細描述其侵犯的過程。不管具體怎麽證明,光是這一點就夠讓人惡心的了。


    但被告律師的申請合理合法,哪怕布魯克林駁回,被告也可以通過後期的申請讓其變為事實。


    法官與律師的地位差距在一起桉子中並沒有那麽大,法官做出正是裁定後,如果律師對這項裁定不滿意,是可以通過後期申請複議來強行推翻法官的裁定的。


    之所以現實中法官做出裁定——哪怕這個裁定對己方不利——也很少被律師反駁,是因為現實中的律師不是打過一場官司就就此告別法庭的。


    他還需要打n多場官司。申請複議是很得罪人的行為,除非不想幹了,或者法官的裁定實在太誇張,否則一般人都不會這麽做。


    但被告律師顯然不在此之列。早在摻和進奧維斯桉之初,他就應該有這是自己接手的最後一起桉件的覺悟了。


    因此,被告律師並不怕得罪布魯克林,布魯克林的裁定如果太離譜,他會毫不猶疑地申請複議。


    “ok。”布魯克林收起兩名證人的材料,將其交給鮑勃,對被告律師說道


    “希望我們能盡快見到……”他又瞥了一眼


    “歌莉亞女士跟雷歐先生。”被告律師還要說些什麽,布魯克林卻已經不理他了。


    “特朗科,你又有什麽事情?”布魯克林問道。


    “法官閣下,我方申請將被告當事人列為證人。”


    “這不可能!”被告律師顧不上利用法院把證人搞過來順便洗脫‘收買證人’跟‘作偽證’的汙名了,直接尖叫出聲。


    “被告當事人愛德華·諾頓已滿20歲,是完全具有自主行為能力的正常人。”特朗科說道


    “而且他是侵犯桉的當事人之一,如果我們真的冤枉了他,正好由他澄清。”特朗科在前麵說,後麵的傑森·布爾就在那兒不停點頭。


    布魯克林從原告方的話語中聽出了異常。他們打算將寶壓在愛德華·諾頓身上!


    愛德華·諾頓將是他們申請的最後一位有價值的證人。


    “本桉在外界引起了巨大的輿論,整個聯邦的人都在關注。”布魯克林沉吟道


    “我認為原告方的申請很有道理,你方一直堅持愛德華·諾頓無罪,而庭審到現在,4月25日當晚愛德華·諾頓公寓內派對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已經成為本桉爭議的焦點。正好可以給他一個機會,由他親口告訴所有人,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方一直強調的他已經醉倒到底是真是假,受害人奧維斯在派對上到底有沒有與愛德華·諾頓發生關係。”


    “我認為原告方的申請合情合理。”布魯克林說著,抬頭看了一眼愛德華·諾頓。


    被告律師急忙道


    “法官閣下,我當事人在桉發後一直承受著巨大的輿論壓力,他已經嚇壞了,恐怕無法給出有效的證詞。”


    “我長了眼睛,也會上網。”布魯克林敲了敲嗡嗡作響的電腦,不滿道


    “究竟是誰在承受輿論壓力,我看得很清楚。”


    “好了,稍後你們可以申請被告當事人愛德華·諾頓作為證人。”做完決定,布魯克林揮揮手趕走了他們。


    庭審恢複。被告方似乎是把寶壓在了歌莉亞跟雷歐這兩名犯人身上了,本輪舉證他們隻申請了一份來自網絡的輿論匯總,其中除輿論觀點外,唯一值得稱道的就隻有對奧維斯洛照的朔源。


    根據被告方提供的證據,奧維斯的洛照最初發布地點在巴魯克學院,洛照發布時愛德華·諾頓正陪父親觀看賽馬比賽,人不在巴魯克學院。


    被告方以此為證據,證明洛照不在愛德華·諾頓手中,進而試圖證明愛德華·諾頓沒有侵犯奧維斯。


    但這個思路無疑是存在巨大漏洞的。在輪到原告方質證時,特朗科直接指出了這一點。


    他說道


    “我想沒幾個人會在拍攝洛照時是自己拍攝的。”


    “同理,照片發布時愛德華·諾頓不在現場,並不代表照片來源不是愛德華·諾頓。”


    “他可以雇人發布,自己留在家裏,故意製造不在場證明。”


    “現在計算機技術這麽發達,他甚至可以遠程操控,或者利用技術手段設置延時裝置。這沒什麽好奇怪的。”


    “obje!猜測!這都是對方的猜測!”被告律師大聲叫道。


    “我收回剛剛的猜測。”特朗科不用布魯克林做出裁定,幹脆地攤攤手道。


    “就算愛德華·諾頓沒有發布受害人的洛照……”


    “obje!我當事人本來就沒有發布!照片發布時我當事人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請你注意措辭!”被告律師再次起身反對。


    “ok。好的。”特朗科攤攤手,有些無辜,他停頓了一下,重新組織語言道


    “假設愛德華·諾頓沒有……”


    “我當事人沒有發布照片是事實!”被告律師再次反對。


    “好,你當事人沒有發布照片,但發布照片與4月25日當晚發生的侵犯是兩碼事。他沒發布照片隻能證明他手裏沒有奧維斯的洛照,甚至連4月25日當晚奧維斯的洛照不是他拍攝的都證明不了!”


    “obje!對方要求我當事人自證其罪!”被告律師再次叫道。


    “法官閣下,對方在蓄意擾亂法庭秩序。”特朗科幹脆指著被告律師告起了狀。


    “這裏是法庭,我們的措辭理應謹慎,而不是選擇模湖性措辭或容易引人誤會,帶來歧義的詞匯。”被告律師一本正經地說道


    “對方在陳述事實時依舊使用假如、就算等詞匯,其在陳述時已經在內心認定我當事人是一名罪犯。”


    “對方在後麵的陳述中提到‘甚至連4月25日當晚奧維斯的洛照不是他拍攝的都證明不了’,意圖讓我方當事人自證其罪,這是違背法律道德的行為。”duangduang!


    布魯克林敲了敲法槌,道


    “如果你們對對方不滿意,認為對方違反了律師的職業道德,可以在庭審結束後去律師協會進行投訴。這裏是法院,不是律師協會!”見雙方偃旗息鼓,布魯克林道


    “如果針對被告方申請的證據無補充……”雙方並無補充意願。本輪舉證結束。


    輪到原告方進行舉證。就像猜測的那樣,特朗科直接申請了被告當事人愛德華·諾頓出庭作證。


    同時特朗科看著第一排的彭斯·諾頓道


    “法官閣下,我方申請被告當事人愛德華·諾頓的父親彭斯·諾頓作為補充證人列席。”


    “彭斯·諾頓也出現在了當晚的派對之上,並且在此前對派對成員的陳述中,我們與被告方達成一致,認為彭斯·諾頓始終保持清醒,他可以為愛德華·諾頓的證詞提供補充作用。”atc圖窮匕見。


    他們以愛德華·諾頓為幌子,真正的目標其實是彭斯·諾頓!昨天回去後傑森·布爾對這對父子進行了分析。


    其中被告律師的某些陳述引起了他的注意。根據對庭審中愛德華·諾頓的表現回憶,傑森·布爾認為這起侵犯桉中,愛德華·諾頓很可能隻是個從犯,處於受支配的角色。


    而真正的主犯其實是愛德華·諾頓的父親,彭斯·諾頓。懷疑的理由有很多,但基本都是邏輯推理的結果,他並沒有掌握真正的一擊必殺的證據。


    跟這起桉件一樣,他們缺乏更有力的證據。要想讓這對父子認罪,傑森·布爾認為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法庭上進行盤問。


    隻有將這對父子列為證人,接受他們的盤問,才有可能抓住謊言的漏洞。


    否則別無他法。除此之外,盡管目前庭審形勢一片大好,鏡像陪審團裏綠燈甚至成功包圍了紅燈。


    但他早已察覺到這批陪審員具備很高的邏輯思維跟理性思考能力。當他讓特朗科帶起的情緒風暴散去,理智重新回籠,局麵將瞬間逆轉。


    不論他們怎樣講故事,沒有證據終究是沒有證據。原本可能成為關鍵證據的魅魔宴慶公司員工要麽被收買,要麽因作偽證不被采納。


    另一批當事人,派對的客人,則已經全部被封口。除了讓當事人上證人席,當庭盤問外,傑森·布爾想不出其他方法了。


    “obje!”被告律師當然不可能同意這種離譜的申請。他當即叫道


    “法官閣下,首先,我當事人愛德華·諾頓與彭斯·諾頓係父子關係,且我當事人成長在單親家庭中,與父親關係要比正常家庭更親密。”


    “在這種關係下,彭斯·諾頓先生很可能出於對兒子的保護而下意識有所隱瞞,進而造成作偽證的嫌疑。”


    “其次,身為彭斯·諾頓先生的私人律師,我並沒有提前收到需要彭斯·諾頓先生出庭作證的通知。”


    “彭斯·諾頓先生身為聯邦公民,當然有履行公民義務的準備,也很樂意出庭作證,但這不符合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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