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林無法理解,為什麽汽車的座椅要采用木頭材質的,就像他無法理解小約瑟夫為什麽對自己這麽熱情一樣。


    到達酒店後,小約瑟夫並沒有離開,也沒有跟他們分開,而是幫布魯克林辦理入住手續,順手在電梯裏打了個電話,通知他的‘牌友’今晚的牌局取消。


    對方應該是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讓小約瑟夫一陣皺眉,然後直接掛斷電話。


    “額……我知道這附近有個酒吧不錯,要去試試嗎?”小約瑟夫有些尷尬,摸著鼻子問道。


    布魯克林看了一眼他的鼻子,搖頭拒絕


    “從你的動作來看,這家酒吧應該並不怎麽樣。”摸鼻子,掩飾尷尬。提酒吧,轉移話題。


    所以,這家酒吧大概率隻是小約瑟夫臨時想到的,他可能自己都沒去過。


    小約瑟夫聳聳肩


    “好吧,你的眼光還是這麽厲害。”回到房間裏,小約瑟夫依舊沒有離開,而是自顧自坐下,開始詢問。


    “奈莉還好嗎?換男朋友了嗎?”


    “雷還好嗎?上次還答應教我練槍呢。”


    “鮑勃還好嗎?聽說他離婚了。”


    “韋伯斯特還好嗎?聽說他成你的助理了!”


    “帕特裏奇·阿爾傑農還好嗎?我早告訴他他需要多運動。”


    “傑瑞還好嗎?”小約瑟夫問道


    “上次溫士頓先生來波士頓,我拜托溫士頓先生幫忙帶給傑瑞的禮物,他收到了嗎?”布魯克林覺得一段時間不見,小約瑟夫徹底化身話癆了。


    嘰嘰喳喳問個不停。應付著回答完畢後,布魯克林問道


    “你呢?有什麽規劃嗎?”約瑟夫·帕特裏克·肯尼迪三世,也就是小約瑟夫的父親,是哈佛校董會成員,曾經做過眾議員,現在是聯邦駐北愛爾蘭經濟事務特使。


    這個人給布魯克林留下的印象扁平且空洞,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布魯克林想知道肯尼迪家族的態度。


    小約瑟夫想了想,道


    “我想跟你一樣,成為一名法官。”布魯克林挑挑眉,等待下文。


    “我跟爸爸談過這個,他並不看好我的選擇,不過他承諾,在出問題之前他都不會插手,讓我自己弄。”說著,小約瑟夫咧嘴笑了起來。


    能自己主宰命運,哪怕隻是幾年,對小約瑟夫來說都是幸福的。布魯克林跟著笑了笑,實際上並沒有什麽情緒波動。


    小約瑟夫在e..y實習那麽久,大約瑟夫連個電話都不聯絡,就已經幾乎表明了立場。


    現在不過是從小約瑟夫口中得到確認而已。還有亞當斯家族的小家夥中途退縮,亞當斯家族也毫無表示。


    布魯克林在心中默默盤算著。這些隻有幾十甚至隻有十幾年的家族,一個個都開始學起了歐洲貴族做派,以為自己是大家族,擺出了大家族的排場。


    ‘大家族’應該是看不上自己的。畢竟自己隻是法學院議會議長。隻是聯邦地方法院的法官而已。


    或許對他們而言首席不首席的,都不重要。不是大法官,他們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布魯克林抬頭看了看小約瑟夫,沒有把這種情緒帶到他身上。而是點點頭,給小約瑟夫提了幾個建議,然後兩人就小約瑟夫後續的職業規劃細節展開討論。


    布魯克林建議他來紐約,小約瑟夫卻說,紐約有一個忒彌斯就夠了,他也要成為一座城市的忒彌斯。


    他想去芝加哥,或者洛杉磯。他給的理由也很充分,聽說芝加哥犯罪率超高,洛杉磯的夜晚超級混亂。


    用小約瑟夫的話來說就是堪比哥譚,蝙蝠俠不能離開哥譚——布魯克林瞪著手舞足蹈的小約瑟夫,腦子在快速運轉,翻閱著聯邦地圖,試圖找到這個叫哥譚的城市。


    站在後麵的哈裏森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俯下身子低聲在布魯克林耳邊說道


    “boss,哥譚是一部漫畫裏虛構的城市,設定上,這座城市到處都是犯罪。”布魯克林恍然大悟,點點頭。


    然後欲言又止。他很想說,到處都是犯罪的城市很罕見嗎?聯邦也到處都是啊……布魯克林沒有打擊小約瑟夫的積極性,隻是告訴他跟熟悉的人一起工作會更輕鬆。


    這個話題斷斷續續進行到淩晨一點多,小約瑟夫才打著哈欠去隔壁的房間休息。


    翌日。布魯克林與小約瑟夫告別,搭乘飛機返回紐約。一來一回之間,兩天時間就這麽沒了。


    布魯克林這趟簡短的波士頓之行跟前幾次相比收獲並算大。分化了安東尼跟‘高級議員’們,徹底掌控住了安東尼,並將希瑟·格肯推給安東尼解決。


    這意味著哈佛最後一點兒不確定因素被解決已經提上日程,很快,哈佛議會將徹底被布魯克林掌控。


    有關安東尼的處理,布魯克林還沒想好。就像對待伯克一樣。布魯克林終究不是‘科班’政客。


    安東尼跟伯克表現出的能力讓他非常喜歡,兩人在真正被他掌握後,布魯克林有點兒舍不得把他們當做一次性消耗品了。


    他有一種像對待洛佩斯·米切爾森一樣對待他們的衝動。但一想到曼哈頓酒店會議前後自己被他們逼迫的狼狽樣,布魯克林又恨不得加倍報複回去。


    對安東尼的態度就已經說明了一切——沒錯,他就是在報複!當初安東尼跟伯克幾乎堵死了他所有的路,逼著他跪地求饒。


    他咬緊牙關,豁出命去,才掙得一線生機,最終反敗為勝。現在他也想讓安東尼跟伯克嚐嚐他當初的痛苦。


    當時的他,可不是認輸投降就能安然度過的。他一認輸,輸掉的就是一切。


    現在理智回籠,布魯克林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小氣,太過分了。在這種糾結的情緒中,時間緩緩流過。


    紐約事件眼看就要結束,布魯克林與安妮的婚禮也已經提上日程,哈佛走上正軌,希瑟·格肯一反常態地安靜下來,不知道憋著什麽壞……就在這樣平靜的日子裏,布魯克林在安妮的陪同下,挑選了一身黑色禮服,趕往教堂——不是他的婚禮,他今天要去參加別人的婚禮。


    婚禮的新郎他還認識。車上,布魯克林握住安妮的手,輕輕捏了捏。安妮穿著一套墨綠色的晚禮服——以布魯克林的眼光來看,這套晚禮服簡直難看的要死——此時正低著頭,盯著手腕上的珠寶。


    布魯克林低聲問道


    “不舒服嗎?”安妮揚起臉,搖搖頭。她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哈裏森,出聲道


    “我隻是沒想到……”說到一半,她似乎找不到一個準確的形容詞來描繪,於是隻能搖搖頭。


    哈裏森手握方向盤,眼觀鼻鼻觀心,專心開車,好像一尊機器人。布魯克林保持沉默,不方便發表意見。


    他能有什麽意見?他受邀去參加自己嶽父的婚禮,他能有什麽意見?馬克·米來畢竟才61歲,身居高位,有錢有權,續弦很合理吧?


    他直到現在才續弦才是令人驚訝的事呢吧!新郎與新娘之間差將近四十歲、新娘比新郎的女兒還小,這也不是什麽震驚的事情吧?


    至少馬克·米來愛好正常——一直喜歡20多歲的姑娘——他沒沾染上某些惡心人的癖好,就已經很不錯了。


    對布魯克林來說,至少未來的嶽母是個女人,而不是男人或者變性人。


    況且從了解的情況來看,這位新娘顯然段位不怎麽高超。布魯克林猜測,她是憑借肚子裏的孩子討得馬克·米來歡心,讓馬克·米來同意跟她舉行婚禮的。


    換句話說,馬克·米來唯一看中的大概是未婚妻的‘子宮’。而布魯克林對此是喜聞樂見的。


    他不是喜歡用傳統的老式手法捆綁利益嗎?如果馬克·米來再有一個孩子,局麵就翻轉過來了。


    馬克·米來今年61歲,就算他身體再硬朗,等這個孩子成年時,已經是80+的高齡。


    他根本來不及將自己的政治財富交給自己的孩子。甚至他還得求著布魯克林跟安妮幫他照顧好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的出現,將讓馬克·米來徹底被綁死在布魯克林這條船上,而不是現在這樣,保持著若即若離的合作關係。


    要想達成這一目標,布魯克林要做的隻有兩件事。確認孩子是馬克·米來的,以及讓馬克·米來將全部的父愛傾注在這個孩子身上——如果他有父愛這種東西的話。


    懷著這樣的心情,布魯克林與安妮雙雙抵達。馬克·米來的婚禮,邀請的人自然不會少,夫妻雙方的親戚朋友——大半都是新娘的親戚跟朋友,新郎邀請的賓客基本都是同事或盟友。


    與其說這是一場婚禮,倒不如說這是一場馬克·米來舉辦的交誼酒會。


    布魯克林與安妮分開,各自端著酒杯穿梭在人群之中。兩人目標清晰,分工明確。


    很快,安妮就收獲了一大摞名片與邀約。布魯克林則遊走在人群之中,將賓客們一一分類。


    聊了一會兒,布魯克林喊住一個跟在馬克·米來身邊見過很多次的士兵,詢問馬克·米來在哪兒。


    從他走進宴會到現在,還沒見到馬克·米來露麵呢。倒是那位新娘,他見到了。


    她正跟朋友們在一起,穿著一套婚紗,肚子高高隆起,有說有笑,一臉幸福與驕傲。


    布魯克林隻看了一眼,就沒有再往新娘的方向看。倒是其他賓客,又不少人都在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新娘,從他們時不時發出的刻意壓低的y蕩笑聲能判斷出,說的絕對不是什麽好話。


    “布魯克林。”不等那位士兵回話,布魯克林就依稀聽到似乎有人在喊自己。


    他四下看了看,最後仰起頭,發現二樓欄杆處,馬克·米來正衝自己招手。


    布魯克林衝剛加入十幾分鍾的小圈子的其他人道了聲歉,上到二樓,來到馬克·米來身邊。


    馬克·米來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雪白的襯衫,看起來精神矍鑠,年輕不少。


    隻是他脖子上深紅色領結鬆鬆垮垮的,破壞了這股精神。馬克·米來似乎也感覺領結不對勁兒,笑著跟布魯克林握手後,將酒杯放在欄杆上,用力扯了扯,最後幹脆將領結扯了下來,衝布魯克林抱怨道


    “這玩意兒是誰發明的?難受死了。”布魯克林瞥了一眼馬克·米來的領口,接過領結,幫馬克·米來係上,調整鬆緊度。


    “你覺得她怎麽樣?”馬克·米來鬆鬆垮垮地站著,背對著布魯克林,剛要轉動脖子,就被布魯克林製止了,他隻能盡量斜著眼睛,往下方示意,問道。


    “誰?”布魯克林問道


    “現在呢?”


    “還是太緊了。”馬克·米來不自在地轉了轉脖子,抬手指向站在朋友中間,正捂著嘴巴笑得開心的新娘


    “她。”布魯克林順著馬克·米來的胳膊看了一眼,手上一抖,差點兒把馬克·米來勒死。


    馬克·米來咳嗽起來,將係好的領結又扯了下來


    “你想勒死我?看上她了?”一邊咳嗽,一邊還不忘開玩笑。布魯克林撿起領結,有些粗魯地把彎腰咳嗽的馬克·米來扶起來,繼續係領結。


    “在我們的文化裏,這種倫理玩笑是不能開的。”


    “尤其是你跟我,以及你跟她這樣的關係。”


    “這個鬆緊度可以嗎?”馬克·米來嚐試轉動了一下脖子,點點頭。


    “你係的可比那個碧池舒服多了。”說著,他嘿嘿的笑了起來。


    “她又不是安妮的母親,不存在倫理關係。”


    “可她是你的妻子。”布魯克林嚴詞拒絕。馬克·米來有些無法理解,他指指下方三五成群談笑的男士們,低聲道


    “我不理解。就現在,我們下麵的這些人裏,至少有十個人是在討論她的,至少五個人還在硬著。”


    “整個宴會的男人裏,至少三分之二對她硬過,或幻想過跟她打牌。”布魯克林也有些無法理解馬克·米來的腦回路。


    這樣說自己的妻子,真的好嗎?


    “她其實功夫一般。”馬克·米來已經開始聊兩人相識的過去了,他咂摸著嘴回憶道


    “而且她吸d。”


    “所以我隻跟她打過幾次,新鮮勁兒過去後就再也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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