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特娘的捏老子鼻子,活得不耐煩了啊!”


    尹飛飛翻筋鬥從床上坐起,捏起拳頭就準備朝我身上砸來,不過當他瞪著的兩隻熊貓眼瞄到我身上時,這家夥才一臉不爽地鬆開了拳頭;我在想如果不是還戴著手銬,他可能都忘記了自己現在還被關在監獄裏。


    “媽的,你把這裏當自家別墅了啊,快點兒起來跑操了,不然一會兒還特娘的跑五十圈!”


    我鬆開手好意提醒了尹飛飛一句,不過這家夥並不買我的帳,又悶聲倒頭大睡。


    就在這時,兩個獄警雷厲風行地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正是昨天晚上值班的老朱。


    “起床了!你特娘的耳朵聾了啊?”朱獄警見尹飛飛還窩在床上,氣忿忿走到床邊後,連鞋都沒有脫,就直接踩在了尹飛飛身上。


    尹飛飛聽到叫罵聲,又一骨碌從床上坐起,正準備發飆,卻發現來人穿著警服,最重要的還是這家夥就是昨天晚上讓他跑五十圈那個惡魔時,這才連襪子也沒顧得穿,就從床上跳了下來。


    “站住!”


    正當我拉著尹飛飛準備走出監舍時,凶神老朱又一聲厲吼。


    我和尹飛飛同時回頭,睜大眼睛望著兩人。


    “小劉,這兩個家夥是新來的,昨晚忘了搜他們的身,你去看看他們帶違禁品進來沒有。”


    朱獄警對他身旁的那個一杠一星交代了一聲,那小子二話不說,慌忙過來搜我和尹飛飛。


    由於我們的手機和錢包在審訊室時就被搜走了,所以現在這個獄警連一毛錢也沒搜到。


    “朱哥,沒發現違禁品。”


    一杠一星用了兩分鍾時間,將我和尹飛飛全身上下才摸了個遍,最後搖頭向朱獄警作了匯報。


    我見朱獄警滿臉橫肉,肩上還是兩個杠,估計這家夥在監獄裏也混得久了,油水沒少撈,心中不免生疑道:這混球該不會問我們要好處費吧?


    還好現在上麵反腐倡廉搞得正緊,朱獄警也不敢為難我們,隻對著我們倆人屁股踢了兩腳,同時喝道,“快點兒給老子跑操去!再磨蹭,今天讓你們跑一百圈!”


    我和尹飛飛聽到一百圈那三個字,嚇得連滾帶爬。


    一口氣跑到放風場,發現原本空蕩的廣場忽然一下子就站滿了兩三千穿著牢服的犯人,那場麵好不壯觀。


    “你們兩個,哪個監舍的?怎麽不穿牢服?想進嚴管隊是不是?”一個眼尖的獄警發現我和尹飛飛在眾犯人麵前穿梭,便提著警棍迅速向我們兩人靠近。


    “報告警官,我們是八號監舍的!因為昨天晚上才從審訊室轉來,所以沒有牢服!”我知道在“圈兒”裏混就必須要守裏麵的規矩,所以現在也變得十分老實起來。


    “對對,沒有牢服。”尹飛飛也跟著附和。


    “站到東二區隊伍裏去,快點兒!”獄警聽說我們是新來的,也不再為難我們,指著他右前方的一片隊伍對我們兩人發布命令。


    我順著他手指的地方一望,碰巧就發現大塊頭鶴立雞群地站在隊伍裏,於是我們迅速往大塊頭站的隊伍跟前跑去。


    跑攏了才發現,阿狗,猴子,還有張麻子,都規規矩矩地站成一條線,開始像模像樣地做第九套廣播體操了。


    我故意在張麻子後麵,猴子前麵站了下來。


    張麻子並沒有回頭,很是認真地做著擴胸運動。


    猴子昨天晚上挨了我的揍,我插了他的列,他也不敢有怨言,很是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後麵的阿狗,大塊頭,也不敢插話。


    倒是我右手邊第二個小平頭,總時不時地用乜斜的目光看著我。


    好像我們以前讀書那會兒做的是第七套廣播體操,所以現在做起第九套廣播體操來,我基本都不會做,隻有照著張麻子的樣子,依葫蘆畫瓢。尤其是做到第十節跳躍運動的時候,屁股扭了起來,手上卻還戴著手銬,那樣子別提有多滑稽了,搞得我周圍的犯人都對我投來了譏笑的目光。


    此時張麻子似乎也才注意到了我的存在,這小子回過頭,用冷峻而深邃的目光掃了我一眼。


    漸白的日光下,我發現這混球臉蛋瘦削,一雙賊溜溜地小眼睛卻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個深藏不漏的家夥!據若西介紹,這家夥是七十年代出生的,而我看他的樣貌,仿佛才三十多歲,估計他沒進監獄前那些養尊處優的日子也過得多了吧。


    “喂,你也是八號監舍的啊?昨天晚上好像沒見過你!”


    我見張麻子回頭看我,便麵帶微笑,假裝熱情地跟他打了一聲招呼。


    這小子隻斜了我一眼,又繼續做他的廣播體操。


    娘的,太不給老子麵子了!


    我默默地牽了一萬頭草泥馬從心中走過。


    不過,我並不心急,我知道對付這種家夥就必須要有耐心!


    廣播體操做完,我們就被獄警帶回監舍整理內務,看來,現在的監獄都實行了軍事化的管理——如果不是看著那深一色的勞改服,我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部隊裏。


    這時,監舍裏的燈也統一亮了起來。


    我見張麻子跳上床,麻溜地將被子折成了豆腐塊,自己就充當起牢頭的角色,嬉笑走到阿狗身邊,命令道,“狗哥,去折下你被子。”


    “馬上就去——”阿狗望了張麻子一眼,張麻子並沒有看他,這家夥見我用灼灼的目光盯著他,這才灰溜溜地爬到床上折起了被子。我心中不禁納悶:難道阿狗他們做事還要看張麻子臉色?莫非我來這裏之前,他是裏麵的牢頭?可到現在,我怎麽也看不出一點兒苗頭來?


    尹飛飛見我使了傭人,這小子也對猴子瞪了一眼,猴子心領神會地又折起了他床上的被子。


    恰在這時,朱獄警又提著警棍走進了我們監舍。


    我見這家夥黑著臉,慌忙拍了尹飛飛的屁股一下,暗示他跟我一塊兒站定,向這家夥行禮道,“朱警官好!”


    “你們兩個怎麽不整理內務?”


    朱獄警見我們兩人站在筒道裏(行話,就是監舍的過道裏)毫無事幹,而其他四名犯人卻在一聲不吭地折被子,這家夥臉色更黑了。


    “報告警官,我們昨天晚上才被押過來,這裏麵還沒有我們的床,所以不需要整理被子!”


    尹飛飛學著我的樣子打了一聲報告,本以為朱獄警會對他虔誠的態度大加讚賞,熟料這家夥陰笑著對他道,“既然這樣,你去把門角的馬桶刷幹淨!快點兒!”


    “啊——”尹飛飛聽到這話,差點兒沒哭出來!


    “啊什麽啊?我的話你還聽不明白嗎?給你五分鍾時間,刷不幹淨今天別吃早飯!”


    “是!”尹飛飛本想不聽指揮的,不過這小子見我不住地對他擠眉弄眼,這才硬著頭皮走到馬桶跟前。


    猴子聽到朱獄警讓尹飛飛刷馬桶,這家夥一個沒忍住,竟“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你特娘的笑什麽笑?他是新來的,還不知道廁所在哪兒,你帶他去廁所邊刷,快點兒!”朱獄警見猴子幸災樂禍,於是走到這小子身後,對著他的屁股又踢了一腳,猴子又哭喪著臉走到了尹飛飛麵前。


    我吸取了兩人的教訓,一句話也不敢說了,直挺挺的站在筒道裏,企盼朱獄警盡快離開我們監舍,豈料這家夥斜著眼睛看了我一番後,又自言自語道,“我聽秦副獄長說你是審訊室裏的刺頭——”


    “不敢,我最老實了朱警官——”朱獄警所說的秦副獄長,估計就是昨天晚上帶我們進監獄的那個老警察,也就是柳冰口中的秦叔叔了。我聽這家夥把那老警察搬了出來,就知道他要對我下手了,又趕緊認了慫。


    不過這家夥並不準備放過我,隻聽他道,“既然你這麽閑著,那我就給你找點兒事做。回頭,看見你背後牆上印的監獄規章製度了嗎?在吃早飯前給我背下來,一會兒我來檢驗,背不下來今天一天就別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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