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享用,你小子少在這裏胡說八道!”


    嬴政沒好氣的瞪了趙昊一眼,心說這逆子怎麽什麽都知道?


    自己之所以馬不停蹄的來這裏,就是聽說他招了全城的婦人,以為他要行那荒唐之事。


    畢竟婦人經驗豐富,遠非那些二八少女能比。


    豈料趙昊撇了撇嘴,理所當然地道:“兒臣身為監軍,征用一批婦人,難道也有錯?”


    此言一出,非但始皇帝嬴政傻眼,就連跟在他身後的趙佗,任囂等人都傻眼了。


    要知道,這監軍之職可不是誰都能當的,而且監軍的權力也非同小可,特別是嬴政在旨意裏明確表示的權力——


    監軍可以不用上奏朝廷,直接處理軍政大事。


    這是什麽概念?


    就跟先斬後奏沒什麽區別!


    然而,在趙昊這裏,竟成了他征用婦人的理由。


    任囂忍不住開口道:“公子身為監軍,雖然有權征用任何人,但公子身份尊貴,如此大批量的征用一群婦人,難免會惹人閑言碎語,對朝廷和皇室的聲譽,都會有不利影響!”


    “嗯?”


    嬴政愣了愣神。


    他本想親自管教這個不聽話的逆子,沒想到任囂先忍不住對趙昊進行教育。


    這可是好事!


    要知道,南海三巨頭,除去剛剛卸任的統帥王翦,就任囂,趙昊,趙佗三人執掌軍政大權。


    如果任囂和趙佗因為趙昊的身份,對趙昊百依百順,他反倒不放心讓趙昊留在這裏,現在任囂不顧趙昊的身份,當著他的麵教育趙昊,他自然樂見其成。


    可是,誰也沒想到,這位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公子昊,竟歪著頭看了任囂半晌,忽地笑道:“任郡守這話,恕本公子不敢苟同!”


    “哦?”


    任囂輕笑一聲,問道;“公子欲跟末將辯解嗎?末將願聞其詳!”


    見趙昊直接跟任囂叫板,嬴政頓時來了興趣,揮揮手讓趙高將搖搖椅抬過來。


    他想聽聽,這個逆子究竟能說出什麽花來。


    然而,趙昊並沒有跟任囂做口舌之爭的打算,直截了當的道:“本公子曆來主張的是,事實勝於雄辯,既然你們懷疑本公子招一群婦人有損聲譽,那本公子就帶你們去看看,那群婦人在做什麽!”


    “這”


    任囂還未開口,趙佗先皺了皺眉,心說任郡守今日怕是要陰溝裏翻船。


    果不其然,當趙昊帶著嬴政等人來到後院的時候,一群婦人正忙碌的坐在院子裏縫縫補補。


    隻見一個類似於吊籃的東西,上麵係著幾根繩子,連著一塊大布,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的。


    而那些婦人,便是在縫製那塊大布。


    “這東西有什麽用?”


    嬴政知道趙昊總是能弄出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懶得去猜,直接朝趙昊詢問道。


    趙昊嘿嘿一笑:“父皇,這東西名為熱氣球,至於它的作用,請允許兒臣給你賣個關子,到時候,保證讓你大開眼界!”


    “熱氣球?”


    嬴政仔細打量了一陣,沒發現這東西有什麽特別,於是不以為然地道:“什麽大開眼界,不過一玩物罷了”


    “玩物?”


    趙昊有些不高興,撇嘴道:“我可以讓他飛到空中,俯視整個南海,父皇還覺得它是玩物?”


    “這”


    任囂,趙佗等人聞言,不禁臉色微變。


    剛才他們隻是驚訝趙昊將所有婦人關在內院,縫這樣的破布,有點玩物喪誌,現在聽趙昊說這東西能飛起來,頓時震驚萬分。


    無論哪個時代的人類,都有一個飛天夢。


    但飛天這種事情,對這個時代的古人來說,還是太過遙遠。


    “陛下.”


    任囂立即想提醒嬴政。


    嬴政抬手阻止了任囂,因為他也有一個飛天夢:“這東西真能飛起來?”


    “不能飛起來,我做它幹嘛?”


    趙昊有些好笑的反問了一句嬴政,然後抬手指著熱氣球,又道:“父皇別以為它隻能飛,若遇到攻城戰,敵方堅守不出,我軍隻需要放飛熱氣球,在高空偵查,就能將城內的情況一覽無餘,能知道敵方的兵力分布,糧草情況,甚至他們的防守陣型!”


    “這”


    嬴政眨了眨眼睛,他還真沒想到這裏。


    卻聽趙昊又道;“假如位置調換,我軍被包圍,同樣也有大用處。比如我軍被圍困在城裏,道路堵塞,消息阻截,無法派人求援,便可以放飛熱氣球,向附近求援.”


    說到這,頓了頓,又似笑非笑的看著嬴政:“敢問父皇,這還是玩物嗎?”


    “呃”


    嬴政尷尬的咧了咧嘴,隨即一本正經地道:“這麽說的話,此物確實有點用處!”


    任囂不由激動起來,嘴唇都有些發抖的浮想聯翩:“若此物真能成功,定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事啊!”


    “敢問公子,這熱氣球什麽時候能造好?”


    趙佗禁不住插了一句嘴。


    趙昊看了眼他,沉吟了幾聲,道:“如果快的話,可能要兩三天,慢的話,需要半個月,我也說不準!”


    “就算需要半個月,末將也覺得值!”


    趙佗興奮附和。


    其餘眾將紛紛表達自己的觀點。


    “不錯,有此神器,吾等的視野將再也不限製眼前的叢林!”


    “那些越人賴以生存的就是這片叢林,一旦他們沒有地利優勢,拿什麽來阻擋我秦軍!”


    “哈哈哈——!”


    眾將哄然一笑。


    趙昊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提醒道:“你們可別高興得太早,熱氣球並非是萬能的,如果風向不對,很容易被風吹到敵人軍營!”


    “這”


    眾將的笑聲嘎然而止,不由扭頭看向嬴政。


    隻見嬴政大手一擺:“無妨!打仗講的是天時,地利,人和,哪有什麽是一帆風順的,我們大可以選個風向好的時候放飛熱氣球;


    就算天有不測風雲,我們也能在風向改變之前,做好應對之策!”


    “陛下聖明!”


    眾將齊齊拱手。


    趙昊心中狂翻白眼,但也沒有反駁嬴政的話。


    因為嬴政說的是事實,沒有什麽是一帆風順的,就算解決了熱氣球的方向問題,新的問題依舊會出現,隻能審時度勢,出現什麽解決什麽。


    眼見眾人被自己的話折服,嬴政滿意的笑了笑,然後準備轉身離開後院,但是,就在他轉身之際,一股從未聞到過的酒香竟撲麵而來,使得他的腳步為之一滯。


    “這是什麽酒?”


    嬴政下意識問了一句。


    趙昊微微一愣,恍然反應過來道;“差點忘了,該開午飯了!”


    “嗯?”


    嬴政聞言一愣。


    卻聽趙昊笑著招呼道;“父皇和諸位將軍,也一起用餐吧!”


    “謝公子!”


    眾將也不推辭,跟著趙昊來到前院。


    隻見原本擺放搖搖椅的位置,已經被仆人擺滿了一桌美食。


    趙昊率先走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嚐了一口清蒸海魚,感覺味道不錯,才朝嬴政道:“父皇,快來嚐嚐這海魚!”


    “陛下,老奴”


    趙高聽到趙昊的話,下意識詢問嬴政,要不要試毒。


    嬴政抬手製止了他,心說我兒子還會害我不成?然後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一塊海魚放進嘴裏,果然無比鮮美。


    緊接著,又端起桌上的酒聞了聞,發現這味道跟自己剛才聞的一模一樣,然後一飲而盡。


    “這酒不錯,回頭送些過來!”


    喝完一杯,嬴政也不客氣,直接朝趙昊吩咐道。


    趙昊笑著點頭,稱:“是!”


    這時,趙佗也跟著喝了一杯,不禁滿臉驚訝地問趙昊:“這酒是公子釀造的?”


    “跟那熱氣球一樣,像這些從來沒人見過的東西,除了這小子,誰還能做得出來?”


    沒等趙昊開口回答趙佗,一旁的嬴政就替他回答了。


    任囂歎了口氣:“公子真是天賦異稟,令人好生羨慕啊!”


    “嗬嗬。”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擺手道:“你們想喝也可以問他要!”


    “多謝公子賜酒!”


    眾將一臉開心地朝趙昊行禮。


    趙昊也不吝嗇,直接笑著應了下來:“好說,好說!”


    本來始皇帝帶著眾將來,是打算來興師問罪的,結果看了熱氣球,又吃了美食和美酒。


    什麽罪不罪的,都不存在。


    等到菜過三巡,酒過五味,嬴政和眾將都有些微醺的時候,趙昊才疑惑的詢問嬴政:“父皇,您來南海怎麽不通知兒臣,可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你小子還好意思問,父皇不是派你來救治老將軍嗎,怎麽老將軍的病情越來越重?”


    嬴政放下酒杯,紅著臉反問趙昊。


    趙昊微微一愣,扭頭看向閻樂;“你之前不是說,老將軍的元氣有所恢複,回鹹陽應該沒問題了,這是什麽情況?”


    “我”


    閻樂張了張嘴,正欲接口,忽聽一旁的趙佗率先開口道:“老將軍說自己命不久矣,懇求見陛下最後一麵,是末將代老將軍發的急報!”


    “哦?”趙昊挑眉反問:“這麽說的話,老將軍在騙我父皇?”


    “不可能,老將軍不可能欺騙陛下,因為末將曾被老將軍交代臨終之言!”


    “不錯,末將也被老將軍交代過!”


    “還有我”


    眼見王翦的心腹將領,紛紛為王翦正名,趙昊不禁滿臉疑惑的追問:“既然你們都不覺得老將軍在騙我父皇,而我又確實聽說老將軍的病情有所好轉,那老將軍讓我父皇來南海,到底所為何事?”


    “這”


    眾將微微一愣,旋即將目光落在嬴政身上。


    嬴政頓時覺得一陣尷尬。


    他很想說王翦找自己是為了求爵。要不是自己看在他命不久矣的份上,真不想答應他。


    但是,這件事不能當眾說出來,得以後回鹹陽再頒布旨意。


    稍作沉默,嬴政隨意放下手中的筷子,扭頭朝趙昊道:“你來南海這段時間,可有過問軍事?”


    “這”


    趙昊語塞,心說怎麽扯到自己身上了,不是在說王翦嗎?


    然而,還沒等趙昊反應過來,嬴政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怎麽,你來南海這段時間就鼓搗那些?正事一點沒幹?”


    “不是的父皇,兒臣不是不想幹正事,是不知道該怎麽幹,兒臣雖然有很多想法,但對打仗卻一竅不通,隻好,隻好鼓搗這些.”


    趙昊越說越小聲,到最後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而趙佗和任囂則互相對視,紛紛替趙昊開脫。


    “陛下,公子來南海擔任監軍,也不是隻做這些,屠睢帶領的那支海軍,目前就在接受公子的訓練方法,效果還不錯.”


    “是啊陛下,公子對海戰頗為熟悉,想來應該大有作為”


    “如果是海戰的話,兒臣還可以勉強一試,畢竟海戰比陸戰簡單,可是陸戰,兒臣恐怕還不及諸位將軍!”趙昊忍不住插嘴道。


    雖然嬴政在聽趙佗和任囂的開脫,但趙昊的話也沒有錯過,隨即擺手示意趙昊不要亂說。


    趙昊見始皇老爹朝自己擺手,滿心疑惑,自己好像沒說錯啊,海戰確實比陸戰簡單。


    畢竟真理隻存在大炮射程範圍之內。


    隻要自己占據優勢位置,就可以利用戰船大炮之利,對敵人進行一頓狂轟亂炸,根本沒有任何技術含量。


    而且,大秦現在還沒有大炮,如何防禦大炮的攻擊,還是個未知數,完全可以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始皇老爹非要讓自己領兵出征,趙昊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領幾首戰艦,裝上大炮,對沿岸的越人一頓狂轟濫炸。


    然而,趙昊順著始皇帝的目光看去,一眼就看到眾將義憤填膺的表情。


    他們這是怎麽了?


    不會真覺得陸戰比海戰簡單吧?


    眼見趙昊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嬴政不由歎息一聲,低斥道:“你小子整天不學無術,你莫非不知道南海的水軍屢次被越軍打敗?”


    “這”


    趙昊語塞。


    自從他安排屠睢訓練水軍,他就一直以為大秦的水軍很厲害,自己隻不過是幫他升級裝備。


    沒想到,大秦水軍居然屢遭敗仗。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難道越人的水軍比大秦的水軍都厲害?


    不應該啊!


    “好了,這事先不談!”


    嬴政似乎知道趙昊不清楚南海水軍的情況,擺手示意他不用在意,然後轉移話題,朝趙昊道;


    “你且說說你的打算,老將軍執意留在南海,你有什麽辦法,既能讓老將軍安心養病,又能讓他留在這裏!”


    趙昊想了想,道:“南海中部天氣悶熱,濕度也很重,不適合養病,如果老將軍執意留在南海,最好去北部的壽郢,而且馬車顛簸,最好走水路!”


    “走水路去壽郢?”


    嬴政皺眉,隨即看向眾將:“你們覺得如何?”


    “我願護送老將軍去壽郢!”


    屠睢第一個站出來表態。


    趙佗眼中精光一閃,轉瞬即逝,隨後端起酒杯,不動聲色的放在嘴邊,抿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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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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