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恭喜您了!”


    趙昊聽完始皇帝的聖旨,整個人都是懵的,呆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眾臣在向他恭賀。


    眾臣見趙昊沒有搭理自己,也識趣的退出了大堂。


    等趙昊回過神來的時候,堂內隻剩下丞相王綰和嬴戎在靜靜等著他。


    “老丞相,皇叔公,我要上戰場了嗎?”


    趙昊呆呆的問道。


    王綰微微一笑,輕聲安慰道;“公子不用擔心,陛下隻是讓您擔任南海監軍,並沒說讓您上戰場,依老臣猜測,應該是希望您協助夏太醫,救治王翦!”


    趙昊有些懷疑的道:“真的是這樣嗎?”


    “應該是這樣,否則陛下不會讓任囂,趙佗總管南海軍政,讓公子擔任監軍之職!”


    “南海監軍.”


    趙昊沉吟了幾聲:“這南海監軍是不是跟我長兄的九原監軍一樣?”


    “這”


    王綰語塞,下意識看向嬴戎。


    嬴戎捋著胡須沉思片刻,忽地笑道:“這南海監軍可與九原監軍不同,九原監軍雖然也是監軍,但軍政方麵主要由蒙恬決斷,而南海監軍則可以相機處理南海軍政,公子可明白這代表什麽?”


    “代表什麽?”


    “代表你可以隨時接管南海軍政!”


    “啊?”


    趙昊表情一詫,心說始皇老爹這是弄啥呢?!自己可不想多管閑事啊!


    那南海趙佗活了一百多歲,人老成精,自己怎麽可能鬥得過他?


    就在趙昊惶惶不安的時候,王綰上前拍了拍趙昊的肩膀,又道:“公子,這是好事,說明陛下對你已經寄予厚望!”


    “嗬嗬。”


    趙昊幹笑一聲,不知該說什麽好。


    但是,下一刻,他又想起什麽似的,看向嬴戎:“皇叔公,剛才是怎麽回事,你怎麽來了,還有那涇陽君,到底什麽來頭.”


    “這”


    嬴戎麵露猶豫之色,扭頭看了眼王綰,歎息一聲,道:“他是你祖父莊襄王的私生子.”


    “莊襄先王?”


    趙昊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道:“不對啊,他不是孝文王的私生子嗎?”


    “誰告訴你的?”


    “我九兄公子良!”


    “嗬嗬,明麵上,他確實是孝文王的私生子,但實際上,卻是莊襄王的私生子!”嬴戎笑道。


    “這怎麽可能!”


    趙昊愕然道:“我祖父不是隻有兩個兒子嗎?怎麽又多了一個私生子?”


    “這件事乃咱們嬴秦宗室的醜聞,你祖父即位三年賓逝,與酒色脫不了幹係。陛下即位後,多次下令損毀有關莊襄王後宮的記錄,就是維護莊襄王的聲譽,如今知道這件事的人,寥寥無幾.”


    “呃”


    趙昊無語,不由道:“難怪他叫你皇叔,難怪老丞相不願跟我透露他的事,以我父皇的秉性,怎麽可能認這個弟弟.”


    “他現在的身份是孝文王的私生子,因為孝文王私生子眾多,沒多少人會懷疑.”嬴戎道。


    趙昊道:“那他在朝中結黨營私,我父皇為何不懲治他?”


    嬴戎道:“華陽太後死之前,曾囑咐你父皇,善待莊襄王的血脈,你父皇雖然對趙姬恨之入骨,但對莊襄王和華陽太後,頗為敬重”


    趙昊道:“就算如此,也不該放任他不管吧.”


    “不是放任不管,而是沒有確切的證據.”


    “那大田令?”


    “大田令已經死了,現在是死無對證!”


    “這”


    趙昊再次語塞,禁不住抬手扶額,歎息道:“好吧,都怪我”


    “怪你?”


    贏戎一愣:“這麽說,大田令的死,真與你有關?”


    “嗬嗬。”


    趙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轉移話題道:“我很好奇,皇叔公來鹹陽的用意?”


    “老夫來鹹陽的用意,公子難道還不清楚嗎?”


    贏戎笑著反問。


    “哦?皇叔公的意思是,你已經考慮清楚了?”


    “老夫的孫子雖然死了,但公子,不也是老夫的孫子麽”


    “皇叔公您.”


    趙昊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就連一旁的王綰,都露出驚愕的表情。


    什麽情況這是?


    嬴戎這是要幹什麽?


    他跟公子昊之間有何牽連?!


    難不成他們.


    想到某個可能,王綰不禁心頭一緊,眼觀鼻鼻觀心,仔細聆聽。


    卻聽嬴戎笑道:“老夫的孫子乃國士,老夫自然鼎力相助,從此以後,雍城宗室與公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好家夥!


    雍城宗室居然占公子昊這一股,那鹹陽宗室豈不是完了,雍城宗室要崛起了!


    就在王綰震驚得無以複加之時,趙昊深深看了眼嬴戎,平靜問道:“那大田令之事,是否與皇叔公有關?”


    “是。”


    嬴戎坦言點頭,沒有多言。


    自從趙昊將嬴皓帶離雍城,他就一直在關注趙昊,當他得知嬴皓被趙昊關在牢中,並未虐待的時候,他就知道,趙昊肯定會處死嬴皓。


    他不可能為了嬴皓,帶領雍城宗室歸順趙昊。


    因為這樣的歸順,不符合雍城宗室的利益,最終隻會論為趙昊的附庸。


    所以,趙昊達不到目的,嬴皓必死無疑。


    但大田令的事,又給了雍城宗室一個契機。


    因為趙昊想讓大田令背後的涇陽君與雍城宗室鬧矛盾,而雍城宗室對涇陽君了如指掌,根本不可能與涇陽君鬧矛盾。


    所以,雍城宗室合理的利用了這個契機,在涇陽君與趙昊針鋒相對的時候,暗中助力趙昊,賣他一個順水人情,並成功加入他的陣營。


    至於嬴皓,正如趙昊之前對他說的,從始至終都是爺爺的一枚棋子。


    這種權貴家庭,哪有什麽真正的感情,無非是利益罷了。


    想到此處,趙昊眉頭微皺,略作沉思,隨即躬身一禮:“昊,拜見皇叔公!”


    “哈哈哈!”


    嬴戎仰頭大笑。


    一旁的王綰暗歎一聲,心說陛下在搞什麽?這要是成了還好,帝國雙璧,這要是不成,大秦禍亂之源啊!


    哪有一下子培養兩個儲君的!?


    他不信始皇帝對趙昊接觸雍城宗室,一無所知。


    “老丞相,皇叔公,昊奉父皇之命,馬上要去南海了,還有點事沒處理,昊就先告退了.”


    趙昊見嬴戎笑得開心,王綰眉頭緊鎖,嘴角微微上揚,轉瞬即逝,然後朝二人拱手行禮。


    “公子且去,有什麽需要,盡管派人來雍城找老夫!”


    嬴戎捋著胡須,露出滿意的笑容。


    “多謝皇叔公!”


    趙昊再次拱手,然後朝王綰點頭示意,隨即離開了丞相府。


    目送趙昊離去,王綰眯了眯眼睛,沉聲道:“你到底打的什麽主意,連孫子都不顧了,那可是你唯一的親孫子”


    “嗬嗬。”


    嬴戎搖頭一笑,隨即感慨似的道:“你以為雍城宗室,真乃老夫一人說了算?”


    “這”


    “他們被陛下趕到雍城,本就不甘心,有此機會,何不放手一搏?識時務者為俊傑啊!老丞相.”


    王綰:“.”


    嬴戎:“.”


    兩人對視,皆是不語。


    半晌,嬴戎苦澀一笑,緩步出了丞相府大堂,徒留王綰愣在原地,欲言又止。


    第二天,趙昊要去南海擔任監軍的事,已經傳遍全城。


    有的彈冠相慶,有的惶恐不安,有的長舒一口氣,有的甚至馬不停蹄的來到趙昊身邊,請求跟趙昊同行。


    但趙昊都沒管他們,而是來到了韓生府邸。


    如今,木炭與石碳的競爭依舊在繼續,對麵富山商行的刀疤男,似乎一點也沒有放棄的打算。


    趙昊因為要去南海,擔心自己若不在鹹陽,底下人不懂商戰,會致使刀疤男借助涇陽君的力量,死灰複燃。


    所以,準備給富山商行致命一擊。


    “公子今天來見下官,可是臨別囑咐?”


    趙昊應著韓生的示意,坐下喝了口茶,閑聊幾句,然後才聽韓生好奇追問此行的目的。


    自從韓生被趙昊委以重任,擔任稅務局局長,韓生便一直將自己當作趙昊的心腹,對趙昊言聽計從。


    如今,趙昊要去南海擔任監軍,按照他的本意,自然也想跟趙昊一起去南海。


    但趙昊沒有跟他提示,他也不敢貿然詢問趙昊,隻能旁敲側擊。


    卻聽趙昊笑道:“我們與富山商行的競爭,該告一段落了。”


    “公子的意思是”


    “之前,我不知道我們的真正敵人是誰,所以一直壓著對方打,現在知道了,自然要露出自己的獠牙,一擊斃命!”


    “原來如此.”


    韓生恍然點頭,隨即若有所思的追問:“公子昨日被老丞相召見,莫非與此事有關?”


    “嗯,是有些關聯,但不全是。”


    趙昊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正色道;”以後你要記住,咱們對待朋友,要如春風般溫暖,對待敵人,要如寒冬般殘酷。“


    “公子教誨,韓生銘記於心。”


    聽到趙昊的話,韓生微微一凜,當即站起來恭敬行禮。


    “好了,廢話不多說,你拿著這份圖紙,去給我將它做出來,從明日開始,售賣此物!”


    趙昊抬手朝韓生壓了壓,示意他重新坐下,然後從懷中拿出一份圖紙,放在桌案上。


    韓生詫異的看了一眼圖紙,不解道;“這是何物?”


    “木炭之所以比石碳好賣,是因為木炭比石碳更容易引燃,且用起來方便,否則木炭價格高於石碳,不可能競爭得過石碳!”


    “公子所言甚是,那此物”


    “此物名為蜂窩煤,它旁邊的是蜂窩煤爐,有了這兩樣東西,石碳不僅好用,還便宜.”


    趙昊指著圖紙解釋道:“木炭容易引燃,但不耐燒,石碳耐燒,卻不容易引燃,而這蜂窩煤,既容易引燃,又耐燒!”


    “公子此言當真?”


    韓生瞬間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圖紙。


    趙昊笑了笑,點頭道:“我趙昊,從不說大話!”


    “好,下官這就命人打造此爐子,明日開始預售!”


    “去吧!”


    次日清晨。


    孫小二如往常一樣,拉著板車去牛二家鋪麵拉石碳。


    有了之前的甜頭,他現在再也不去買木炭了。


    如今,家裏隻要缺碳,他第一時間就去牛二家鋪麵拉石碳。


    “牛兄,早啊!”


    孫小二剛見到牛二打開鋪麵,就笑著應了上去。


    牛二愣了愣神,隨即也笑著打趣:“小二,店裏的生意很好嘛,又來拉石碳了!”


    “牛兄見笑了,我阿父以前燒水,舍不得用碳,導致顧客老是抱怨水溫不夠,生意也稀鬆平常,自從這石碳的價格降下來,我阿父燒水做飯,從不吝嗇石碳,顧客也很少抱怨,生意自然就好了起來.”


    “哦,難怪你家的石碳比以前燒得快!”


    “這不是便宜嘛!”


    “哈哈哈,誰說不是呢!”


    “那今日也給我來一千斤?”


    “一千斤恐怕買不了”


    “怎麽買不了,這才剛開市,你家石碳就賣光了?”


    孫小二有些詫異的看了牛二一眼,根本不信牛二的話,於是故意降低自己的購買需求,道:“我也不多要,就五百斤如何?”


    “五百斤也沒有.”


    牛二笑著搖頭。


    孫小二當時就急了:““不是吧牛兄,我前幾天才給你”


    他本想說自己給了牛二好處費,牛二這樣做不厚道,但牛二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不言不語的盯著他。


    但凡他敢說出來,兩人以後的關係,怕是走到盡頭了。


    好在孫小二急中生智,露出討好的表情,又道:“牛兄,是不是小二得罪您了?小二給你賠禮道歉,您看行不?”


    牛二聞言,當即緩和表情,笑著擺手:“小二誤會了,不是我不想賣給你石碳,是咱們鋪麵不賣石碳了!”


    “啊?”


    孫小二愕然:“你們不賣石碳,那你們賣什麽?”


    說著,忽又想起什麽似的,試探道:“難不成是之前降價太狠,你們掌櫃虧錢跑了?”


    “這說的什麽話!”


    牛二聞言,下意識看了眼鋪子裏的掌櫃,低聲道:“我們是石碳司下麵的鋪子,怎麽可能虧錢跑路?”


    “那是什麽原因?你們不賣石碳,我家店該怎麽活啊!”


    “別急,別急,且聽我說”


    “牛兄.”


    還沒等牛二把話說完,孫小二就環顧四周,小心翼翼地塞給牛二一枚銅錢,帶著哭腔道:“您一定要給我想辦法啊,我家店還等著用碳呢!”


    “好說好說!”


    牛二收下手中的銅錢,滿臉對笑的應了一句,然後朝身後呐喊:“來人,將東西抬上來!”


    很快,兩名跟牛二穿著一樣的小廝,齊齊將一個造型奇特的爐子,抬到孫小二麵前,震得桌案轟隆一聲。


    “這是.”


    孫小二一臉疑惑的看著牛二。


    牛二笑了笑,故意賣了個關子,然後朝著不斷靠過來的百姓呐喊:


    “各位父老鄉親,快過來看一看,今日咱們不賣石碳,有新東西給你們看,快來瞧一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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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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