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來的正是時候,堂姐醒了!”


    看到武堯安循月沒有了前幾日那般冷漠,反倒是難得的給了個笑臉,武堯安把這都歸咎於尉遲醒來的緣故。


    “當真是醒了?你沒騙我?”武堯安說著拽起循月的手,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去尉遲的房間,就將循月拖了回去。


    “少卿自己去看就好,要是那個趙籮想來也可以。”循月說著掙脫武堯安的鉗製,她頭一次發覺這人手勁這麽大。


    “我剛從堂姐那出來,她精神頭很好。昨日當值的下人偷懶,醒了一晚上都沒發現。今早我去才發現,堂姐讓我給她去拿點吃的。”


    “嗷嗷,那你去,你去。順便給我也拿一些,最近處理公務比較忙都沒來得及吃飯。”武堯安說完邁著飛步向尉遲臥房的方向走著。


    循月歪了一下頭看著武堯安一扭一扭的身子心中暗暗發誓:等她大婚的時候一定要多折騰折騰眼前這位主!


    “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武堯安一進來直接伸手懟在尉遲額頭上,一臉關切的問著。


    “小傷小傷...”


    尉遲尷尬的將自己手中的糕點放回了桌子上,她哪敢說自己是因為蹬被子著才發熱的,隨後稍微坐直看向武堯安。


    “少卿大人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看看你,大理寺的事情暫且還不勞煩寺正”武堯安想起剛剛循月的話,將那塊糕點拿起來又放回尉遲手中。


    “沒什麽事情,就是來看看你。”


    尉遲點點頭也沒客氣,又吃起了手中的食物,既然對方沒什麽事情,那還是先填飽肚子要緊。


    得快點養好身體,眼看循月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總不能這副模樣,雖然說腿上已經開始結痂,可現在還不能用力。


    “你要不去我府上住吧?這循月要大婚,鄂國公府上上下下忙的要命也沒工夫照顧你,去我那裏還能好的快一些。”


    見尉遲吃的香,武堯安也忍不住拿起一塊糕點吃了起來。


    尉遲低下頭思考了一下,她本就要離開朝堂,還是不要再惹些不必要的麻煩為好,索性拒絕道:“我好得快,等我吃飽了就可以下床活動,大人不必操心。”


    說罷,尉遲又看了一眼武堯安手中的聖旨,補充著:“想必大人剛從荊州回來,定有朝政需要處理,那再下就不多留了。”


    看到對方的目光後武堯安也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聖旨,不用她這位少卿出手,那公主府裏的人早就已經被控製了起來。


    眼下武堯安也不是很著急,但看著尉遲這般疏遠難免有些不開心,正打算拍拍屁股走人,循月端著水果從屋外走了進來。


    “是在說我大婚的事情嗎?過兩天爹娘都會來,會有人照顧的。”循月本想著說句話幫兩個人解圍,沒想到反而讓尉遲改了口風。


    “什麽時候到長安?”尉遲低著頭,說話聲音悶悶的。


    老國公所生三子,因為就剩循融的父親還活著,所以幾個孩子小的時候為了公平,便都記在了他名下,循月也就管循融的父母也以爹娘相稱。


    “啊?大概就這兩天吧...”循月說著順勢坐到了旁邊。


    再次抬頭,尉遲一副狗腿子的模樣看向武堯安。


    “少卿大人是不是還有事情要忙?我身為大理寺寺正怎麽能在家養病,況且我這腿好的也差不多了,能走路!”


    ???


    武堯安看著尉遲,又看了一眼盯著自己看的循月,眼神在兩個人之間來回徘徊,最後還是木訥的點了點頭,心裏卻想著,這尉遲這又是怎麽了?


    “你們慢點。”


    循月扶著尉遲有些擔心。這個姐姐她還是了解的,現在不從家跑出去,等爹娘回來那就是一段難熬的日子,看來還是過不了那一關。


    一上了馬車尉遲就是一副拒絕對話的模樣,閉著眼,拄著刀,表情有些凝重,看來是在忍著腿傷。


    可憋了一路,最後武堯安還是沒忍住,看著尉遲那失了血色的臉龐試探的問道:“還疼嗎?”


    “無礙,就是有些不適應,過幾天就好了。”尉遲說完又輕輕咳了兩聲,抬眼看著武堯安,“這幾日就麻煩大人了。”


    “客氣什麽!”武堯安擺擺手“不過我要先去高陽公主府,你要跟我一起去嗎?還是你先回府。”


    尉遲沉思片刻有些虛弱的回答著:“一起去吧。”


    武堯安現在可是長安城裏最炙手可熱的權貴,想攀附於眼前這位的更是數不勝數。


    尉遲想了一下,就算是自己現在腿傷了不能動武,這武堯安的性命在長安城應該不會受到什麽威脅。


    “也好!”


    武堯安挑挑眉,將身旁木盒裏的卷宗拿了出來挨個看著,上麵一一記載了公主府的近況,以及與荊王書信的證據,還有禁書藏匿的位置。


    如果不是在公主府安插人手,這些又豈是一朝一夕能知道的?看來不隻一個人想對公主府動手。


    “荊王...”


    喃喃一聲後許是發現不能在長安城提著個名字,武堯安改口道:


    “荊州的那些反賊不日便當斬首,長安城裏的已經控製起來,就是這高陽公主太過於瘋癲,眼下很棘手。”


    尉遲看著武堯安這副模樣沒有搭話,說道高陽她心中突然想到了什麽。


    那個當初在獄中被殺害時寫下‘公主害我’的采花賊,還有那個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杜勒。


    有到如今的局麵好像都有一雙手在推動一般,推動著她們去查公主府。


    尉遲抬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武堯安,見對方依舊在自言自語的思考便又低下頭無聲的虛歎了一口氣。希望現在自己的想法是多餘的。


    “看我做什麽?下車了。”武堯安趁機拉扯了一下尉遲的手,隨後從馬車上下來,伸出手準備扶著尉遲下車。


    “你剛剛在想什麽?”一下馬車武堯安就扶住了尉遲,兩個人跟隨者護衛進了高陽公主府。


    雖說這案子已經交由丞相全權審理,但實際上也就是讓丞相最後敲章定奪而已。


    實際上辦案的還是武堯安,眼下來公主府也不過是秉旨看看,這高陽公主整日裏在搞什麽,順便查查有什麽其他的線索。


    “我哥哥宅子裏還有一個四輪車,也是供腿腳不變之人使用的。要不讓管家取過來,你這腿就別走路了,我看著都費勁。”


    見尉遲沒說話,武堯安便當她默認了。


    “你說這公主府跟國公府比如何?”許是沒想到在這麽中心的地段還能有如此風景,武堯安脫口就問了出來。


    聽到聲音尉遲停止了腦袋裏那些奇怪的想法,抬頭看著眼前的景色,喃喃道:“當真受寵。”


    尉遲這話倒不是跟鄂國公府比,國公府雖大,可大部分都是家裏人習武用的地方,到沒有這裏講究。


    其他的公主府她也有幸去過,樣子都差不多的皇家製式,但大小連這裏一半恐怕都比不上,更別說這院子裏的山間擺設。


    隻見武堯安遣散了侍衛,兩人又走了一會,走到無人之地時尉遲才再度開口:“如若日後你發現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你會怎麽辦?”


    “嗯?”武堯安緊了緊被風吹散的披風,一時間沒反應出對方是在說誰。


    “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如果不想國公府,大可以一直在我的宅子裏住下去,就是地方小了一些。如果不想在長安,我在江南老家還有一處宅子。”


    武堯安想了想很孩子氣的用手比劃著。


    “應該要比這公主府還要大一些,後院還有條小溪穿過,運氣好的話還能插幾條魚吃吃,風景也要比這裏好一些,四季如春~”


    看到對方那明媚的笑容尉遲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搖搖頭。心中卻突然湧現出一絲酸楚,如果到那時也不知道這小豆子能不能抗下來。


    或許...自己可以在長安多留些時日,那樣就算真的到了最差的地步,自己再不濟也能講講江湖事給對方解解悶。


    嗯!就這麽定了,反正自己現在腿傷未愈總是要等一些時日的。這般想著尉遲又點了下頭,肯定著自己的想法。


    “你這到底是要住還是不要住?怎麽一會搖頭一會點頭的?”


    武堯安看著對方那副模樣歪著頭眨了兩下眼睛,伸出手貼在武堯安的額頭上試了下溫度。


    “沒問題啊?難不成昏迷的時候被鬼上身了?要不要我去把南山的道長找過來給你看看?”


    “我沒事。”尉遲說著將武堯安的手從臉前拿下來。


    隨後又看了一圈冷清的公主府,地上的落葉顯然有幾天沒有清理了,便開口問道:“這公主府裏的人呢?”


    “一早就抓起來了,沒問題的轉賣,有問題的按律法處置,整個院子裏就剩下高陽公主,還有她的那幾個貼身的仆人。”


    “高陽公主也在?她不是應該在丞相那裏嗎?”尉遲有些吃驚的微微睜著雙眼,這武堯安到底要幹什麽?當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小點聲!”


    武堯安將尉遲拉到了一旁,轉頭看了眼不遠處守著的侍衛,又轉回來小聲解釋著:“我就想知道當年那個辯機的事情,放心吧,把她留在這裏是正常手續,已經像丞相請示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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