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兄!那個妖巢,恐怕要出大問題啊!」


    羋星璃說這話的時候,不僅聲音在抖,就連身體都在抖。


    嬴無忌看得眼暈,趕緊讓她打住:「說了多少次,沒有外人在的時候,要叫我烏雞哥!」


    說著,便給她們倒了兩杯清茶。


    示意她們坐下說。


    這些天,羋星璃很少出現,每天都在跟楚國那邊在高強度互動。


    巫霜序也消失了許久,想必也在聯係楚國那邊的同門。


    「咕都咕都!」


    羋星璃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神情當中滿滿都是凝重。


    嬴無忌察覺到情況不太對,趕緊問道:「究竟什麽情況?」


    「那些妖……」


    羋星璃沉聲道:「沒有被顓頊印壓製!」


    嬴無忌有些迷:「啥意思?顓頊印破開了?」


    「不是!」


    一旁的巫霜序解釋道:「她的意思是,那些妖可以在中原境內自由行走,行動並沒有被顓頊印壓製,或者說受到的壓製很小。」


    丟!?


    嬴無忌眉頭一跳。


    瞬間就明白了什麽意思。


    過往數千年,中原一直有妖族活動的軌跡,其中不乏大妖,但卻基本上沒有掀起過像樣的風浪。


    按理說,大妖至少相當於兵人境,威力不可能這麽小。


    歸其原因,就是因為顓頊印形成的陣法籠罩整片中原,對除人族以外的所有生靈都造成壓製。


    好比禽獸魚蟲,隻要吸天地之靈氣,便有機會成精。


    但如今天下,禽獸魚蟲何止萬萬,卻一個成精的都沒有。


    即便是外域已經修煉化形的妖,在中原實力也會下降一個等級,所謂大妖,其實根本發揮不到兵人境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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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咬碎了,不管是從已知情況,還是從動機,還是從最終得利情況看,幕後黑手都是周王室。


    但官身這玩意兒玄之又玄,根本拿不出任何證據。


    除非周王室或者妖族主動承認,否則根本不能證明這件事情。


    百餘大妖,以及不知道多麽龐大的妖群。


    而且是接近全盛狀態下的實力。


    那可是百餘位兵人境,足以相當於楚國所有軍隊的一半了。


    並且按被捕的那個妖的實力計算,平均實力也要高出一截。


    莫說能不能攔住。


    就算真攔住了,恐怕也要付出天大的代價。


    如果這個妖巢真要跟楚國死磕,楚國很有可能傷筋動骨,一蹶不振。


    嬴無忌看她這般模樣,笑著安慰道:「其實你大可不必那麽慌,雖然我也覺得這件事跟周王室脫不開幹係,但妖巢未必會跟你們死磕,畢竟妖族智慧也不低,除非他們有十足的把握破了楚國的顓頊印,不然不可能跟你們死磕的。」


    羋星璃重重地點了點頭:「希望如此吧!」


    嬴無忌問道:「現在楚國高層什麽態度?」


    羋星璃聲音有些低沉:「不跟炎國打了,過些天就會從邊境撤軍,到時重兵布防在顓頊印周圍。現在妖族還沒完全把布防探索出來,隻要讓他們一直摸不清,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


    「的確如此!」


    嬴無忌笑著點了點頭:「等會我就去求見父王,跟你們一起將這個消息散播開來,聯合起來向周天子施壓,讓他收斂點。」


    雖然不知道周天子在打什麽算盤,但想要完全拿著妖族當槍使是不可能的。


    現在的周王室。


    隱隱有種狗急跳牆的趕腳。


    若真是一次都不敲打,鬼知道以後能做出什麽更過分的事情。


    倒也不用擔心姬姓諸國不配合,雖然妖巢現在隻對楚國有威脅,但隻要顓頊印一出問題,整個中原都會麵對妖族的壓力。


    「好!」


    羋星璃微微鬆了口氣,但緊皺的眉頭還是沒有舒展下來。


    嬴無忌笑嘻嘻道:「莫擔心!若真能讓妖族在人族中原為所欲為,別說人族王朝沒麵子,就連顓頊帝的麵子都不知道往哪擱了。」


    這道理,還真不假。


    羋星璃卻還是輕歎了一聲:「話是如此不假,但你知不知道我們楚國還發生了一件事。」


    嬴無忌咧了咧嘴:「我指定不知道啊!」


    羋星璃揉了揉太陽穴:「做出撤兵決策的時候,屈景昭三家聯名上朝,請求將顓頊印周圍的土地封給他們,說有他們在,可保顓頊印千年無虞。」


    ….


    「哈?」


    嬴無忌被逗樂了:「他們這是為國分憂,還是趁火打劫?」


    羋星璃反問:「你說呢?」


    嬴無忌:「……」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屈景昭三個家族都不弱,雖然喜歡內鬥,但也算不上內鬼。


    可說他們滿門忠臣良將,還是有些太過了。


    這種行為,隻能用「無利不起早」來形容。


    而且還能從中看出一種對妖族的輕視,覺得區區妖族的威脅能頂得住,隻要封土拿到什麽都好說。


    估計也是因為乾黎變法,兩國貴族的權力被削弱太慘。


    未雨綢繆。


    趕緊來一波文藝複興。


    為了對抗變法,已經有些魔怔了。


    跟乾黎兩國相比,完全是兩個極端。


    嬴無忌有些無語


    :「然後朝堂情況怎麽樣?你父王同意了麽?」


    羋星璃攤了攤手道:「本來沒想同意,但在我的勸說下,最後同意了。顓頊印所在的城池還是王室直屬,周圍三座城過些天就會分封出去。」


    嬴無忌不由咋舌:「你還真是個賭怪!」


    屈景昭三家賭的是妖族不敢輕舉妄動。


    羋星璃賭的是妖族能給屈景昭三家迎頭痛擊。


    若真那一天***。


    打疼了,變法開始。


    打不疼,楚國照舊。


    就看這妖巢給不給力了。


    反正從目前情況來看,還是很給力的,破開顓頊印的法寶都給他們煉製出來了。


    這次這麽大動靜,不可能無的放失。


    羋星璃無奈道:「就這樣吧,累了!我倒是想看看那幫孫子究竟有幾斤幾兩!」


    嬴無忌不由莞爾,這位大楚女公子雖然性子有些流氓,但素質其實還不錯,有些不配當自己這個嘴臭怪的朋友。


    「孫子」這兩個字能從她嘴裏蹦出來,毫無疑問是破防了。


    現在估計正攢著勁兒,等屈景昭三家塌方,然後帶著一身變法的本領回去搞事情呢。


    他思索片刻,右手一翻,便有一道流光從玉鐲中飛出,化作一本厚厚的冊子落在手上。


    「諾!給你的!」


    「這是……」


    羋星璃有些好奇,這冊子很厚,但封麵上一個字都沒有。


    接過一看,一雙眸子頓時亮了許多。


    嬴無忌笑了笑:「我那位姓羅的老丈人臨行前,將自己在新地實施新政的見聞全都整理下來,送到了我姓趙的老丈人手中。另外還有一個抄錄本,送給了魏家家主。


    本來已經打算不外傳了。


    不過我看你要給我兒子當乳娘的份上,我跑到我老丈人那裏撒潑打滾,幫你抄錄了一份。


    隻是我這個人向來不解風情,要是沒送對,你可以還給我,我再給你選另外一份乳娘禮。」


    說著,便準備伸手去取。


    「想得美!」


    羋星璃眼疾手快,飛快揣進自己懷裏,結果……更鼓了。


    ….


    她臉上掛著掩藏不住的笑意:「也是!等魏韓兩家滾蛋之後,黎楚兩國就不挨了,就算我們變法成功,也對你們產生不了威脅。不過你能有這份心,夠兄弟!」


    嬴無忌嗤笑一聲:「我是那種把你當兄弟的人麽?」


    羋星璃挑了挑眉毛:「哦?那你把我當什麽?」


    說話的時候,還刻意咬了咬豐潤的紅唇。


    動作雖然有些生澀。


    但還真的有些撩人。


    「切!」


    嬴無忌撇了撇嘴:「我隻是覺得你們楚國貴族有些難纏,想著你趕緊回去把他們打垮了,然後我們吞並了你們楚國,也省得麵對這些麻煩。」


    羋星璃:「……」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忍不住都囔道:「你咋那麽能裝呢?」


    不過隻是被他小裝了一次。


    還真不影響她偶得至寶的心情。


    擺了擺手,抱著書就離開了。


    「天色不早了,回屋睡覺了!」


    雖然才堪堪下午。


    但她幾天幾夜都沒有睡好覺。


    該休息了。


    當然,睡前要先看看書。


    雖然黎楚國情天差地別,但很多細節處還是有不少能夠借鑒的地方的。


    嬴無忌能把這個抄錄本搞來。


    她很感動。


    僅僅當一個乳娘恐怕不夠還。


    嘖嘖……


    嬴無忌看向巫霜序:「巫指揮使,是不是還有大事商量?」


    「不是!」


    巫霜序神色平靜:「我明天就要去炎國了,缺一萬兩!」


    嬴無忌噎了一下。


    不是?


    你真把我當成提款機了?


    但瞅巫霜序一臉認真的模樣,感覺牛逼都吹出去了,現在反悔又有些沒有麵子。


    「你等我會兒!」


    說罷。


    便背著手來到書房。


    打開玄鐵箱上的陣法,然後取出一個木箱出來。


    「諾!裏麵是一千兩黃金,按現在的市價,比一萬兩白銀還多一些!」


    「多謝!」


    巫霜序拱了拱手就準備離開。


    嬴無忌叫住了她:「喂!巫指揮使,你好歹也是朝廷的官,為什麽逮著我薅羊毛啊?」


    巫霜序歪著腦袋想了想:「他們的錢,我不好意思拿!」


    「那我的錢你就好意思拿?」


    「你是自己人。」


    「別說,還真給我整挺感動。」


    「客氣!」


    巫霜序澹澹一笑,便抱著箱子離開了。


    真是風一樣的女子。


    但今天,這股風多了一絲金錢的腐臭味。


    肉疼!


    嬴無忌搖了搖頭,便去往王宮。


    到某個不起眼的院落,敲了敲門。


    「來了!」


    門的那邊,響起了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


    旋即,門「吱呀」一聲開了。


    薑樂清看到是嬴無忌,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容:「駙馬爺!快請進!」


    他們一家現在都在黎王宮住,無疑是被軟禁了起來。


    不過生活條件還算不錯。


    而且一家三口以前在齊王宮裏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隨時可能被殺,而且還生活在田氏的高壓之下。


    ….


    現在至少安全了。


    雖然同樣是人質,但黎國至少是將把一家送上薑齊王座當成目標的。


    除了不能亂跑,其他是各種禮遇。


    嬴無忌側身看了看她的臉,笑嘻嘻道:「喲!氣色不錯啊!」


    「承黎王室照顧!」


    薑樂清笑容滿麵,以前在臉上揮之不去的愁雲,早已經徹底煙消雲散。


    嬴無忌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


    隨她一起便進入了會客廳。


    「爹!駙馬爺來了。」


    薑樂清沒有叫「父王」,據說是齊王薑禦要求的。


    會客廳。


    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人正在作畫。


    聽到薑樂清的聲音,連忙起身,衝嬴無忌深深做了一個揖:「見過駙馬爺!」


    嬴無忌趕緊扶起他:「伯父乃一國君王,萬不得行此大禮!」


    「唉!」


    薑禦直起身子,慚愧地擺了擺手:「無非就是一個傀儡罷了,那擔得起‘君王,二字。」


    嬴無忌打量他了一眼,他的衣著雖然稱不上粗布麻衣,相較於尋常王公貴胃,也能稱得上十分樸素了。


    雖然是五十多歲的年紀,但身材微微有些句僂,加上斑白的兩鬢,和滿麵的愁容,看起來至少有六十來歲。


    整個人周圍的氣壓都有些低沉,一舉一動都帶著齊王宮當傀儡多年留下的痕跡。


    但好在目光頗為和善,外加很有書卷氣。


    讓


    人感覺並不難相處。


    嬴無忌看向書桉,發現畫卷上坐落著樓台宮闕,看建築風格像是齊王宮,薑齊底蘊深厚,建築看起來比黎王宮貴氣不少,隻是這幅畫的畫風很奇怪。


    本應該清雅別致的閣樓,卻像海麵孤立無援的扁舟。


    隻是一眼,就能感受到畫者的絕望。


    「見笑!」


    薑禦忍不住輕歎了一聲,猶豫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駙馬爺,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成全?」


    嬴無忌微微一笑:「但說無妨!」


    薑禦有些不好意思:「聽樂清說,此次為了解救我們一家,駙馬爺付出了不少代價。而樂清曾經加害過你,你卻也沒有太為難她,而後更是助她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駙馬爺雖然年輕,卻有悲天憫人之心。


    出手相助雖有政治因素,卻也有憐我一家困苦之意。


    我雖被囚禁在齊王宮,卻也經常聽說駙馬爺的才名。


    此畫乃是我一生至暗時所作,曾數次試圖題詩,卻執筆情怯,久久不敢落筆。


    如今離了囚籠,卻再也寫不出當時心境。


    所以鬥膽,向駙馬爺討一首詩來。」


    嬴無忌:「……」


    以前就聽說,齊王一身才學,稱得上書畫大家,若非身份所困,肯定早已成了人人頌慕的才子。


    就連這不堪回首的過往,他都想留下來。


    也不知道是才子之心作祟。


    還是不願忘記這段國恨家仇。


    ….


    愣神間,他看到另一個人影接近。


    是一個容貌姣美,卻滿目悲戚的婦人,眼神有些晦暗,但比起前幾日,多了不少光彩。


    她便是薑樂清的母親,儷姬。


    這一對恩愛的夫妻,算是被田侯折磨得遭老罪了。


    儷姬見到嬴無忌,衝他行了一個禮,目光便轉向了畫作之上。


    嬴無忌輕歎一聲:「伯父盛情相邀,那小子便托大,替伯父寫出心中所想。」


    說罷。


    提筆落墨。


    夫婦倆和薑樂清都盯著畫作旁空白的地方。


    看到嬴無忌寫下的內容之後,神情中又是驚喜又是悲痛。


    薑禦聲音有些嘶啞,情不自禁地念道: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凋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好!


    好詞!


    好詞啊……」


    沒來得及用更多的詞句去誇讚,夫妻兩已經無語凝噎。


    雙目之中淚光閃動,不知是為故國悲戚,還是為自己晦暗的人生傷感。


    薑樂清眼眶也有些發紅,見父母已經說不出話了,便開口說道:「多謝駙馬爺贈詩!」


    嬴無忌輕歎一口氣,沒有多說什麽。


    以前抄詩是為了裝杯。


    這次是真的想送。


    「失態了,失態了!」


    薑禦抹了抹眼角濁淚,小心翼翼地將畫收起來,認認真真地給嬴無忌道了一聲謝。


    這才問道:「聽聞駙馬爺明日就要啟程前往新地,今日光臨,可是有什麽事情吩咐?」


    「吩咐談不上!」


    嬴無忌笑道:「就是父王有些事情要交代,派別人來,怕你們一家不自在,所以就讓我代為轉告。」


    薑禦趕緊說道:「請講!」


    跟別的黎國人打交道,的確不如跟嬴無忌自在。


    可能是……樂清跟夫婦倆提他提得多的原因?


    嬴無忌語氣輕鬆:「其實就是薑齊的歸屬權問題,前幾日我們在暝都安邑做了不少調查,已經確定了薑諶的存在,而且正在走向台前,聽說還在跟人造小孩。


    如今的薑姓,不少都是他拉來的,所以威望不小。


    若薑齊真被他那一脈掌控,恐怕很有可能葬送整個薑姓。


    所以我們的意思。


    是扶持樂清大妹子取代他。」


    「可是……」


    薑禦有些遲疑:「樂清怎麽能……」


    嬴無忌笑了笑:「若想要成為真正的女帝,她的性子的確不太適合。但如果隻是想讓薑姓過上好日子,那便已經足夠了。所以就看幾位,想要薑齊重歸強國之列,還是為後人謀尋安定的生活了。」


    「這……」


    薑禦不由苦笑一聲:「諸強崛起,這天下哪還有薑齊的氣數?黎國變法我們早有耳聞,若黎王願善待我們的薑姓,便是當了黎國的臣民又如何?隻是……樂清無甚根基,又如何能服眾?」


    ….


    沒有心理障礙就好。


    薑齊的氣數的確已經無了。


    薑太淵能續上薑姓血脈,已經十分了不起了。


    但可惜。


    血脈規則本來就是強弩之末,在變法麵前不堪一擊。


    這一家人能認清這些,殊為不易。


    嬴無忌笑道:「這個不用擔心!薑姓臣民已經在暝都安邑定居,但從黎國這邊拿的錢糧,也不過剛好達到盟約的最低水平,隻夠溫飽,遠遠沒有達到我們黎國的預算。


    這幾日,雙方因為這個問題,反複扯皮了許久。


    但他們處於弱勢,扯不過我們。


    再過一段時間,等他們夠壓抑夠憤滿的時候。


    樂清大妹子就能出場了。


    隻要操作得當,你就是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神女。


    等人心收攏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取代薑諶並不難。


    但究竟如何做,才能將人情最大化,這點需人指導。


    而且需要樂清大妹子全力配合才行!」


    薑樂清:「……」


    一時間,她有些慌神。


    「樂清!」


    薑禦低聲催促。


    薑樂清趕緊點頭:「我願意!」


    被推到台前爭權讓她很害怕。


    但為了薑姓臣民,她願意去。


    嬴無忌滿意地點了點頭,笑著拱了拱手:「幾位大義!既然已經這麽決定了,那過些日子,就有父王派的老師上門,到時聽那位老師的便可。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我們送你!」


    一家人起身相送。


    嬴無忌即將踏出院門的時候,卻聽到後麵有一個聲音。


    「駙馬爺!」


    「嗯?」


    他轉過頭,看到薑樂清好像有些緊張。


    薑樂清嘴唇翕動片刻,才發出聲音:「你何時才能從新地回來?」


    嬴無忌想了想:「可能一兩年吧!」


    「哦……」


    薑樂清神色有些複雜,撐起一副笑容:「一路順風!」


    ……


    嬴無忌優哉遊哉回到駙馬府。


    太陽已經有了西垂的趨勢,戲班、書局還有白家都需要大規模搬遷,所以花朝和白儀都不在。


    羋星璃又睡了。


    駙馬府就剩嬴無忌一人。


    當然。


    還有一隻白毛狐狸。


    他到家的時候,白毛狐狸正趴在客廳桌子上睡得香。


    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這麽多覺。


    一點都不忌諱睡覺的地點。


    嬴無忌抱起她回了臥房,雖說在她妖身的時候,生不出什麽邪惡的心思。


    但當抱枕還是很舒服的。


    一想到以後去新地的生活,他心裏就美滋滋的。


    新地建設才剛剛出了一個輪廓,除了陰山要塞外,整個新地隻有一個地方能稱得上城池。


    這座城池就是以後新地的中心,甚至有可能會成為以後黎國國都的候選。


    但現在,稱之為城池相當勉強。


    有城。


    有池。


    除了一批製式的民舍和衙門,隻有兩座能夠稱得上是建築的建築。


    ….


    一個,是大黎學宮。


    另一個,就是剛剛起一個架構的行宮。


    一人一座府邸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到時候,太子府和駙馬府都會搬到行宮裏麵。


    那不全是我的人?


    嬴無忌一想到這些,就美得冒泡。


    摟著白毛狐狸就睡過去了。


    迷迷湖湖中做了不少夢。


    兒孫滿堂是基本操作。


    最吸引人的還是那張足以容納五六個人的床榻。


    翻雲覆雨,美得冒泡。


    這個夢境,無比真實,嗨得他想發瘋。


    但情至濃時。


    他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不對啊!


    我就是頂級控夢大師。


    自從掌握了天狐入夢之術,就再也沒有做過夢。


    可這回,不但做夢了。


    夢境還是失控的。


    而且這細膩濕潤的觸感。


    不對!


    嬴無忌猛得睜開眼,然後就看到了一個皮膚雪膩的少女,正伏在他的胸膛上。


    白止笑嘻嘻地看著他:「公子!我侍寢,你滿意麽?」


    嬴無忌:「……」


    白止:「……」


    四目相對。


    白止還是如之前的那個少女,眼神很清澈,但又感覺有些笨笨的。


    臉上還帶著一種「快誇我」的笑意。


    嬴無忌沉默了好一會兒,幽幽說道:「愣著幹嘛?繼續啊!」


    「哦,哦!」


    白止如夢方醒。


    重新揚帆起航。


    良久。


    良久。


    嬴無忌揪住她的尾巴:「你這算是徹底蘇醒了?」


    白止趴在他身上打著盹,夢囈一般:「是的呢公子……」


    「挺好!」


    嬴無忌鬆了口氣,其實之前白止就能時不時地幻化成人形,但那隻是幻化。


    這次覺醒對於她至關重要,必須要長久保持原身,才能充分覺醒。


    說起來,這種情況也奇怪。


    因為白止是第一個以妖身修煉人族功法大成的妖。


    按照白儀的說法是,蠻荒時期,因為高度族群化,人族體魄先天脆弱,很多妖獸的幼崽落地就能跑跳,但人族卻需要到周歲左右。但人族肉身卻有著驚人的潛力,胎蛻的修煉法,讓人的精氣神都有了追平妖獸的潛力。


    一些靈胎品階高的,甚至能超過妖獸。


    就比如現在讓嬴無忌去撞陰山要塞,效果一定比牛牛牛好,就算撞不塌,也能擊穿一個洞口。


    再加上真氣與神魂,還有各種各樣的法術,以及強悍無匹的族群協


    作,能輕輕鬆鬆強過大部分種族。


    所以才會招致萬妖圍攻。


    後來的事情便是天人族崛起。


    人族的胎蛻秘法,一直是妖族追求的。


    而白止就因為特殊原因,明明帶著狐族的王族血脈,但體魄卻隻是普通水平。


    後來又因為各種特殊的原因,被送到了嬴無忌身邊,修煉人族功法,很快就到了三重十一層,然後卡在瓶頸上了許多年。


    直到後來,消化了三道百家氣運,又吞了許多牧野碑的血晶。


    又半沉睡了這麽久。


    終於凝成了第一個妖胎。


    嬴無忌也不知道能夠對標人族的幾品靈胎,但他感覺應該已經跟自己的靈胎品階接近了。


    隻是。


    現在他卻從白止身上察覺不到任何奇特的氣息。


    就好像她還是以前的笨蛋小侍女,基本上沒怎麽變過,甚至連一點妖氣都聞不到。


    奇了怪了。


    不過看她應該是困了。


    明天再問。


    卻不料。


    「騰!」


    莫名其妙的。


    白止忽然坐起身來。


    一臉興奮地看著嬴無忌:「公子!公子!我們去開啟妖脈吧!」


    嬴無忌:「!


    !」


    ~~~


    讀者,請聽我解釋。


    最近屬實有些倦怠期,坐電腦麵前九個小時,才不到八千字。


    想調整一波精神狀態,所以申請最近更新字數靈活點。


    狀態好了,還是一萬。


    狀態不好,也不會低於七千。


    (づ ̄3 ̄)づ


    想喝胡辣湯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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