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樂樂在逐漸接手俱樂部的事務之後,遇見的第一個活動就是幾市聯合舉辦的斯諾克交流賽。雖然比起世界級的比賽,這種活動沒有那麽強的球術競技含量,但如果能取得不錯的成績,對球手和身後的俱樂部而言也是相當有益的。


    事關自己今後的俱樂部的聲望,祝樂樂對這次交流賽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也對夏衍和段易灃提出了一些要求,當然更希望他們能夠參加。


    “你和夏衍師兄參加就好了,我負責後方助力。”段易灃提議,“雖然隻是交流賽,但是對手也不是可以輕易對付的蝦兵蟹將,再說咱們那些師弟師妹們也確實需要有人帶頭,正好趁這次機會好好鍛煉一把。督導的事交給我,你們倆就負責領好這個頭,怎麽樣?”


    祝樂樂見夏衍有些猶豫:“雖然你有了要離開這裏的決定,但是在此之前,你還是金勝的人。而且我爸也希望你可以多照應大家,畢竟你是金勝的大師兄。”


    “我責無旁貸,那就這麽定了。把俱樂部裏夠資格參加且最有提升空間的人挑出來,交流賽開始前進行密集培訓。”言畢,夏衍起身要走。


    “師兄。”祝樂樂立即叫住夏衍,“我還有話跟你說。”


    “那我現在就去通知大家。”段易灃就此離開了辦公室。


    祝樂樂走去夏衍麵前:“師兄,你真的不再考慮留下來的事麽?”


    “在哪裏都一樣。”


    “可是你看我接手俱樂部的這段日子,還是有很多事沒辦法處理得很好。大家也明顯更樂意聽你的話,我真的很擔心,如果你走了,萬一出現問題,我不能解決。”


    “易灃還能幫你,如晝,爵西他們都是俱樂部的一份子,他們都可以在有困難的時候成為你的幫手。”


    “上次因為韓荻的事,如晝現在還跟我鬧著脾氣。平時跟她說話,她也愛搭不理。”


    聽出了祝樂樂話裏的意思,夏衍隻能盡量開導:“既然要接手俱樂部,處理人際關係也是必修課。你平時也在外麵和其他人打交道,把你和他們相處的態度放在看待韓荻和如晝她們的問題上就會好很多。”


    “你始終覺得是我不對,我不該針對韓荻是不是?”祝樂樂的不滿開始不受控製地滲透在眉宇和言辭之間,“你喜歡韓荻,所以你會站在她的立場上來看待問題,但是我有我的原則,在我看來,她確實是造成我們師兄妹之間關係緊張的原因。這不是嫉妒,是事實。”


    祝樂樂對韓荻的敵意就如同韓荻對韓沛權那樣,堅固而不可動搖,這令夏衍倍感無奈。但在這件事上,他仍舊以韓荻的意誌為先,所以當祝樂樂再次重申自己的觀點時,他不禁變色:“如果你認為韓荻和俱樂部沒有關係,那麽在這間辦公室裏,就不應該提起這個人。交流賽的事也談完了,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先走了。”


    “師兄。”祝樂樂試圖從身後抱住轉身要走的夏衍,但她沒想到夏衍在第一時間就推開了自己,盡管不用力,卻還是給了她不小的打擊,“師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大概就是因為過去沒有對你加以約束,所以很多事你都覺得理所應當。”夏衍正色,“我不想失去韓荻,也不希望再有人在我麵前對她指指點點。你是我的師妹,我照顧你是出於同門的情誼,除此以外,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想法。”


    “樂樂師姐……”言爵西推門進來的時候,恰好撞見夏衍和祝樂樂僵持的局麵,他愣在當場,竟忘了馬上離開這是非之地。


    已經無話可說,夏衍幹脆離去。


    言爵西看著夏衍那步步生風的樣子,竟有些汗毛豎立,再去看祝樂樂時,更覺得自己出現得不是時候,這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事後言爵西把自己在辦公室看見的情況告訴了溫如晝,溫如晝一記高杆,成功打進了一隻球:“夏衍師兄簡直就是男神,麵對死纏爛打的人,就該這麽幹脆果斷。”


    “還說別人呢。”言爵西看著溫如晝繼續出杆,“也不知道是誰道現在都沒把那個宋元夜搞定。”


    “誰要搞定宋元夜?你啊?”


    “我是直男。”言爵西見溫如晝一杆失利,立刻笑嘻嘻地自己接杆,碰的一聲,紅球入袋,“我說真的,夏衍師兄和韓荻師姐已經成了,你和那個宋元夜到底進展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都沒有。”溫如晝提起宋元夜就來氣,當即放下球杆,“我去洗手間。”


    溫如晝才從訓練室出來,就看見祝樂樂正要離開俱樂部,從神情判斷,像是出了什麽事。她一路跟著祝樂樂,最後變成了開車尾隨。


    溫如晝一連跟了幾條街,最後因為一個紅綠燈而把人跟丟了,她隻能回去俱樂部,卻發現宋元夜正跟言爵西在打球。


    想起之前言爵西跟自己的對話,溫如晝就深怕他口沒遮攔,猶豫了一會兒才走上前問宋元夜:“你怎麽來了?”


    “太無聊,來看看咯。”宋元夜豎起球杆看著溫如晝,“來一局。”


    溫如晝沒精打采地站在球桌邊,卻聽言爵西問:“你去個洗手間難道還掉下水道了?這麽久才爬上來?”


    溫如晝從宋元夜手裏搶了球杆就往言爵西身上打:“你才掉進下水道。”


    言爵西躲在宋元夜身後不出來。


    溫如晝覺得沒意思,把球杆往桌上一丟:“我剛剛跟蹤樂樂師姐去了。”


    “祝樂樂?”宋元夜馬上追問,“你沒事跟蹤她幹什麽?”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看見她出了門就跟了上去,結果還把人跟丟了,也不知她到底搞什麽鬼。”


    “你怎麽知道她在搞鬼?”


    溫如晝想了想,其實祝樂樂也沒表現出哪裏不對的地方,真要有也就是那次段易灃去找祝樂樂的時候,祝樂樂的語氣有點奇怪。這種沒理由就開始懷疑祝樂樂的心情,她難以說清,所以也懶得跟宋元夜解釋。


    溫如晝掃了宋元夜一眼,卻沒想到段易灃突然進了訓練室。


    宋元夜不是俱樂部的人,還是韓荻的弟弟,段易灃不方便當麵訓斥,就隻能由別入手,借題發揮:“我已經說過,幾市聯合舉辦的交流賽在即,不論是不是要參加,你們都不能再跟過去一樣得過且過。事關金勝的名聲,需要我們全體都為之努力,而不是個人在比賽中一秀全場。”


    段易灃平時溫文爾雅,說到正經事的時候還是頗具威嚴,所以一班師弟師妹見了這陣仗立即拿起球杆開始練習。


    段易灃問宋元夜:“韓荻近來怎麽樣?”


    “挺好的,有夏大哥照顧,一切都很完美。”宋元夜不顧段易灃此刻顯得尷尬的神情,轉身對溫如晝說,“結束之後找我,請你吃飯。”


    因為言爵西的調侃,導致溫如晝並不是那麽想見宋元夜,所以即便是訓練結束後,她也沒有主動聯係宋元夜。


    剛坐進車裏準備回家的溫如晝還沒來得及啟動車子,就見宋元夜快速地鑽去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換做平時,她一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麵對這個二世祖,但是現在她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提不起一點勁兒。


    宋元夜發覺溫如晝的異樣,不禁關心起來:“如如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眼看宋元夜的手就伸送過來,溫如晝立刻打開:“你有事就說吧,我今天不想出去吃飯。”


    “是不是段易灃罵你了?”


    “跟易灃師兄有什麽關係?他就算訓我,也一定是因為我沒有好好練習。”溫如晝不耐煩,“你到底有沒有事?沒事就下車,這幾天我都要練習,回頭還要參加交流賽呢。”


    “夏大哥參加這個什麽交流賽麽?”


    “作為金勝的台柱子,肯定要參加。”溫如晝狐疑地看向宋元夜,“你想幹嘛?”


    宋元夜眼珠一轉:“既然是夏大哥要參加比賽,我姐不得親自觀賽加油?這樣一來,就又要耽擱一陣了。”


    宋元夜不光自言自語,還開始傻笑。


    溫如晝覺得莫名其妙:“你一定是假的元元,不然你巴不得趕緊回倫敦呢,哪裏會想留下來。”


    “話不是這麽說。”宋元夜微微側身麵對溫如晝,“現在是我姐和夏大哥的……”


    不等宋元夜說完,溫如晝就開了車。


    宋元夜立刻係上安全帶:“我姐和夏大哥雖然說情比金堅吧,但是畢竟在一起沒多久,還是需要感情培養期的,所以多留一陣也挺好的。”


    溫如晝敷衍地應了一聲:“你還有別的事說沒?沒有就下車,過了前麵的路口,你就不順路回去了。”


    “如如,你今天到底怎麽了?”


    溫如晝把車停在了路口:“我隻想好好訓練,順利完成比賽。”


    “原來如此。”宋元夜笑吟吟地伸手摸了摸溫如晝的腦袋,“那麽你就加油訓練,加油比賽,這段時間我就不找你了。”


    宋元夜完全沒給溫如晝再開口的機會,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解開安全帶,站在了車外。話音一落,他就關上車門,朝溫如晝揮了揮手,然後瀟灑地走開了。


    溫如晝情急之下也下了車,可是當她看見宋元夜連頭都沒回的背影時,她把將要喊出的那個名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回想起這段時間以來宋元夜的表現,溫如晝最終隻是歎了口氣,重新坐回車裏,又無奈地朝宋元夜離去的方向望去,還是開車直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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