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染晴抓著豆豆的肩頭,用兩人可聞的聲音告訴她。


    “豆豆,他肯定不會跟你說實話的,他心裏隻有魏清莞一個人,他一切都要聽她的。”


    她的語氣,充滿了怨毒。


    “你要是聽信她的話,那你可就死定了!今夜,他們會殺了我們,你明白了嗎?”


    五歲的豆豆,完全不懂大人們的鬥爭,但她知道什麽叫死亡。


    她哭喊著,衝著夜少衍喊了一聲:“不要殺她,她是我娘親,我想要娘親,我不要離開娘親。”


    夜少衍氣急敗壞,痛心疾首道。


    “豆豆,她又不是你娘親,這世上,怎麽會有虐待孩子的娘?”


    豆豆也是一臉的茫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相信誰。


    她抬起頭,看了慕染晴一眼。


    慕染晴捏著她的肩頭,痛心疾首道:“我打你,也是為了你好,要不是你身上有傷,他們也不會收留你,更不會想把你帶回去。”


    “這五年來,你一直跟著我,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找你,你也知道,娘親時日不多了,護不了你。”


    她說得很誠懇,一副完全是為了豆豆好的模樣。


    “豆豆,如果我不打你,他也不會心疼你,也不會把你接回去。”


    豆豆眼淚汪汪的,一時間也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夜少衍勃然大怒,對慕染晴恨之入骨。


    “慕染晴,你怎麽能如此對待一個小孩子?”


    慕染晴一把將豆豆推到一邊,朝著夜少衍走了過去。


    “那你殺了我呀!有本事殺了我!”


    夜少衍被氣得雙眼通紅,幾欲滲出血來。


    他強忍怒氣,厲聲喝道:“滾開。”


    慕染晴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意,用口型對夜少衍說道。


    “隻要你不弄死我,豆豆永遠都會聽我的。”


    她這是在挑釁。


    夜少衍縱然心中恨到了極點,也隻能強忍著怒氣,笑眯眯地看著慕染晴。


    “把這個女人,帶到地牢去。”


    侍衛們想要上前將慕染晴拿下,卻被豆豆攔了下來。


    “別碰我娘親,別碰我娘親!”


    夜少衍隻好走過去,將豆豆抱在懷裏。


    “豆豆,你別激動,你聽我說,這件事跟她說不一樣,她在騙你,你是清莞和我的女兒。”


    他將豆豆抱在懷裏,低聲對她說道。


    但是,豆豆卻在瘋狂地掙紮著。


    “放手,放手,我要去找娘親。”


    慕染晴見豆豆失魂落魄,嘴角露出一絲旁人看不出的得意笑意。


    夜少衍沒敢把豆豆抱得太緊,生怕把她弄疼了。


    豆豆嚎啕大哭。


    “你們太壞了,我想要娘親,我想要娘親。”


    豆豆的哭聲在黑夜中回蕩,震耳欲聾。


    慕染晴卻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她沒有反抗,乖乖地跟著侍衛走。


    豆豆卻發瘋了,對著夜少衍的臉又抓又撓。


    夜少衍的臉很快就被抓破了,盡管很痛,但他還是把豆豆抱得更緊了,不讓她亂動。


    “娘親……”


    正當豆豆傷心欲絕之時,魏清莞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魏清莞看著夜少衍臉上的抓痕,眼眶不由得一紅,連忙跑了過去,將豆豆抱在了懷裏。


    “豆豆。”


    豆豆看到魏清莞,眼神頓時變得猙獰可怕,凶神惡煞地盯著她。


    “你這個臭娘們,搶了我爹,還想害死我娘,我恨你,我恨你……”


    魏清莞心裏已經有數了,夜少衍既然能找出豆豆住的地方,那豆豆肯定是她的女兒沒錯。


    看著豆豆凶神惡煞的眼神,魏清莞整個人都蒙了,不知道該怎麽辦。


    夜少衍生怕影響到魏清莞的心情,對她笑道:“清莞,小孩子嘴上說的話,可不能當真。”


    魏清莞哪能不知道她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呢。


    正因為豆豆一無所知,魏清莞才覺得心痛,她怎麽就沒發現,慕染晴躲在青州呢?


    若是早一點找到慕染晴,自己的女兒也不會受那麽多苦,更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現在,豆豆對她恨之入骨。


    魏清莞氣急敗壞,整個人都在顫抖。


    回頭一看,慕染晴正笑著看著她,像是在嘲笑她愚蠢。


    魏清莞很想上去弄死她,但又做不到,現在豆豆還需要她,她不能弄死她。


    她沒有理會慕染晴,反而是蹲在了豆豆的身前。


    “豆豆,你娘親是我,慕染晴不是你娘親。”


    但豆豆並沒有聽進去,反而衝著她“呸”了一聲。


    “賤人,少來這套,我討厭你。”


    魏清莞簡直不敢相信,一個五歲大的孩子,竟然會說出這種惡毒的話。


    俗話說得好,父母是孩童的鏡子。


    父母如何,子女如何。


    豆豆,就是慕染晴調教出來的。


    魏清莞氣得渾身發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慕染晴遠遠望著魏清莞,見她一臉無奈,心裏說不出的快意。


    魏清莞強忍著怒氣,揮了揮手,示意侍衛把慕染晴帶走。


    夜少衍和魏清莞帶著豆豆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豆豆鬧了一個通宵,非要出去見慕染晴不可。


    魏清莞身心俱疲,心底泛起了一種難以承受的恐慌。


    夜少衍生怕魏清莞發瘋,把她摟得更緊了些。


    “清莞,你放心吧,豆豆還小,等她再大一些,自然會明白我們的難處,也會明白我們的好。”


    魏清莞一臉茫然,一臉的麻木。


    “她能明白嗎?”


    夜少衍深深歎息一聲,柔聲道:“隻怕,還得再下點功夫才行,要對她用愛去包容,要讓她覺得我們很好。”


    魏清莞心裏酸酸的,她怎麽也沒想到,慕染晴的女兒,居然是她的女兒。


    如今,豆豆隻認得慕染晴,不再認得她,甚至還恨上了她。


    作為一個母親,魏清莞感覺到了無力,也很崩潰,深深地依偎在了夜少衍的懷裏。


    “少衍,這可如何是好?”


    夜少衍把她摟得更緊了,親昵地在她耳邊說:“放心吧,有我在。”


    魏清莞頭痛欲裂,這會兒隻能靜下心來。


    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哭累了,豆豆不再說話了。


    魏清莞推門而入,看了她一眼。


    房門一開,豆豆就從魏清莞腳下一溜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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