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聽了金武的話,不由默默地哭了起來。


    “俗話說得好,打在兒身上疼在娘心裏,那女人那麽惡毒,把你害成這樣,你怎麽還聽她的話?”


    金武看了一眼豆豆,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豆豆,小姑娘家的都是爹娘的心頭肉,慕染晴根本就沒把你當人看,你不明白嗎?”


    兩人並肩而行,天牢裏冷冷清清,一片昏暗,豆豆還是第一次進天牢。


    她不動聲色地四下張望,看著那豆粒大小的煤燈忽明忽暗,心裏毛毛的,竟是觸得慌。


    走了許久,豆豆終於走到了慕染晴被關的地方。


    慕染晴披頭散發,一臉麻木地蜷縮在角落裏。


    豆豆看到慕染晴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一瞬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豆豆從未見過娘親如此失落的模樣。


    慕染晴一個箭步衝到門口,伸手就要去抓豆豆。


    “豆豆,事情辦得怎麽樣?”


    她真的很想知道,魏清莞到底怎麽樣了。


    豆豆心中百感交集,看向慕染晴的目光,帶著幾分迷茫。


    “我……我”


    她吞吞吐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慕染晴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命不久矣,臨死前見不到魏清莞倒黴,心中不悅。


    她抓著豆豆的手,焦急地問道:“你沒得手?”


    看著慕染晴焦急的樣子,豆豆差點哭了。


    “她,她……”


    慕染晴急得團團轉,隔著門欄,搖晃著豆豆的肩膀。


    “不弄死她,她不會放過我,我們母女都得死,你何必對敵人手下留情,她該死,她該死!”


    看著慕染晴那張猙獰而瘋狂的臉,豆豆第一次懷疑起她來。


    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她的娘親?


    她是不是真的愛她?


    豆豆腦子裏閃過一連串的問號,她是真的看不懂自家娘親了。


    金武站在一旁,拍著豆豆的肩膀道。


    “豆豆,愛你的人,都會擔心你的安危,可是她從來都不關心你的安危,她都一天一夜沒見到你,也不問問你發生了什麽,有沒有傷心難過,有沒有遭到欺負!”


    “殺人這麽大的事,她還讓你去做?”


    金武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她完全不擔心你,因為她知道你是陛下的女兒,就算你犯下再大的錯,陛下也會原諒你的!”


    豆豆心中一滯,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


    慕染晴對金武怒目而視。


    “關你屁事,滾開,滾開!”


    金武攤了攤手。


    “我根本就沒想過要插手這件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完,金武就離開了,把豆豆留在天牢裏。


    慕染晴看到金武離開,隔著圍欄詢問豆豆。


    “快告訴我,那個魏清莞究竟是怎麽回事?”她急著要知道結果。


    事已至此,慕染晴實在是忍無可忍,她很想知道,魏清莞到底是什麽下場。


    豆豆雖然年紀小,但是經過這幾天的事情,她心裏還是有很多疑問。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卻沒有急於將實情告訴慕染晴,反而反問道:“你真的不在意我的死活嗎?”


    慕染晴有些不耐煩了。


    如果是以前,豆豆絕對不會多問一句,隻會乖乖地聽話。


    慕染晴看得出來,豆豆對她起了疑心。


    她冷然道:“我當然關心你了,所以我才會問你關於魏清莞的事。”


    “因為隻有她死了,我們才能有好日子過。”


    豆豆已經分不清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了,所以她脫口而出。


    “娘親,我沒有對魏清莞下毒,我看她是個好人,對我溫柔體貼得很,她也承諾不會殺我們母女。”


    她欣喜地說道:“我們今天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娘親,我隻想我們母女能幸福地在一起,我不想去殺誰。”


    她天真無邪地眨了眨眼,可愛至極。


    “娘親,我們母女離開青州,去別處逍遙快活,如何?”


    慕染晴的臉色,驟然陰沉到了極點。


    “豆豆,我跟你說得話,你從來沒聽進去對嗎?”


    豆豆搖著頭,語氣很堅決:“我隻想我們母女好好的,我不想傷害別人,更不想殺人。”


    “娘親,而且我害怕,殺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哭求著。


    “既然魏清莞肯放過我們,那我們就好好的過日子不好嗎?再說了,我們幹嘛要殺好人,說書先生不是說過,知錯能改嘛。”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有道理。


    “既然魏清莞已經知錯,那我們又何必殺她?我們不能原諒她嗎?”


    慕染晴簡直要抓狂了,她養大豆豆,就等著她去傷害魏清莞。


    她要看魏清莞痛苦,一蹶不振。


    卻沒想到,這孩子竟然告訴她,她不想對魏清莞造成傷害。


    “住口!”慕染晴忍無可忍,怒然道,“你饒得了她,我饒不了她!”


    麵對慕染晴的怒火,豆豆嚇得說不出話來。


    “你沒嚐過我的痛,你憑什麽代替我去原諒她!”


    豆豆瑟瑟發抖地說道。


    “因為我隻想我們好好的活著。”


    “誰想活啊!”慕染晴完全瘋了,她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豆豆身上。


    誰知道豆豆竟是根本不想殺魏清莞,這激怒了慕染晴。


    慕染晴怒不可遏,一把掐住了豆豆的脖子。


    “既然你不想殺她,那就隻能殺你了,留你一命也沒有什麽意義。”


    為了找魏清莞報仇,五年來她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現在自己成了階下囚。


    她隻是希望豆豆可以讓魏清莞痛不欲生。


    可是豆豆不願意找魏清莞報仇,她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反正都是要死的,還不如將豆豆幹掉。


    讓魏清莞嚐嚐喪女之痛。


    這樣反而還能讓自己快樂!


    慕染晴使出吃奶的力氣,死死掐著豆豆的脖子,臉上的表情猙獰可怖。


    “即便你不願殺魏清莞,那我就殺了你,你死了,她們都會痛苦!”


    想著魏清莞會因為失去女兒而傷心欲絕,連求生的勇氣都沒有了,慕染晴忍不住笑出聲來。


    “魏清莞,我殺了她,那你們一家人永遠無法團聚。”


    豆豆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她無法理解,她的娘親為什麽要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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