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兩個時辰,一行人抵達鐵石礦。這是一個已經荒廢了的礦場,應該是鐵礦石采盡,而伴生礦中的金屬礦石即無人認識、又無法提煉,自然就不知道其價值,也就不會花費時間精力來開采。


    毛遂在前麵引路,他輕車熟路帶著眾人深入礦區內部。白山一路和他有說有笑,兩人混的很熟了。下到礦洞內,穿過幾條地下礦道,一路光禿禿都是岩土泥漿,沿路灑在地上的鐵石渣顯示這裏曾經是個鐵石礦,如今隻是個采完的廢礦。


    轉了幾道彎,前麵沒無路了。蘇佑看到被挖開洞的盡頭露出的岩石全是銀灰色,麵上一喜,走上前撫摸這些帶著銀色斑點的礦石。他不確定這就是鋁土礦,因為沒親眼看過,但已有些期待。神識發現礦石裏麵的金屬結構確實和鐵不同。再用手掂了掂,感覺比同樣大小的鐵礦石要輕,他心裏已有了八成把握。


    蘇佑轉頭對孫天賜和孫天恩道:“二位少爺!我覺得這種礦土內的金屬就是我認識的鋁。我也是小時候偶然聽張師傅提起過這種鋁金屬,鋁的質地和硬度都比鐵要低,更容易塑形,也不會生鏽。如果能提煉出來,結合我們的模具工藝,可以廣泛用於生活中,打造成五金工具、鍋碗瓢盆等器皿,甚至輕甲。還能替代一些銀製的昂貴飾品,市場需求非常大。


    兩位少爺頓時來了興趣,他們已仔細察看過這種銀色礦石,雖未見過,但也確定並非鐵礦石。


    孫天恩道:“你有把握將這種金屬提煉出來?”


    蘇佑答:“確實有些把握,我們可以先帶一些礦石回去試驗。這個礦場原先是屬於誰的?我建議把它買下來,一旦證明是鋁土礦,即可著手開采。”


    孫天賜沉吟起來。他對蘇佑的信心沒有孫重元那樣足,雖聽蘇佑說的有板有眼,但如果不能提煉,就沒有價值,買下來一個廢礦有什麽用?


    孫天恩湊近低聲道:“這裏現在是個廢棄的礦山。稍微運作一下,估計花不了幾個錢,試試也無妨!”


    孫天賜一想也對,就同意了。他通知隊伍用隨身的布袋裝取盡量多的礦石,帶回商樓。


    半個時辰後,一行人馬馱著礦石袋,返回紫金城。眾人一路疾馳,果然在天剛黑時回到萬刃商樓。依蘇佑要求,將帶回的礦石放入器造坊的一間工坊內。蘇佑打算明天開始嚐試提煉,到時邀請幾位少爺來現場觀摩。


    打發毛遂回去。蘇佑就準備去秘室練功。孫天恩跟上他,語帶調侃道:“聽說昨日開始,由林伯和秋老負責訓練你,這二老一向難打交道,又不通情理,我們兄弟自小沒少受他們的迫害,到如今還有陰影,你自求多福吧。”


    他看了看蘇佑還沒有消腫的左臉頰,道:“我這裏有一瓶傷藥,你肯定用的上,哈哈哈!”


    原來這些個少爺也沒少受二老的虐待,蘇佑感覺好受了點。


    孫天賜沒有調笑蘇佑。他和三少爺孫天澤都有乃父之風,未來都是要管理一個商樓的,所以平時都是一副嚴肅的樣子,輕易不會顯露內心想法。


    三代少爺們一大堆,所以都是按長幼順序稱呼。孫天賜是大少爺,孫天恩二少,孫天澤三少......。


    孫天賜出聲道:“我和你們一起去秘室吧。秀琇已經進入金二十四室了,我還在二十三哩,可不能落後自己妹妹太多。唉!秀琇實乃孫族三代第一人,可惜不是男兒身,否則必是未來族長繼承人的不二人選。”


    蘇佑不知道他為何再提起孫秀琇。難道他看出了什麽,是想提醒自己和孫秀琇的差距,還是擔心自己會占用她的功績點?


    蘇佑當然不會要孫秀琇的修煉資源。他已有獲得功績點的計劃,但在成功之前,拿不出實物也無法證明,他自然不會現在就吹噓在做的產品。


    他向大少爺詢問秘室的濃鬱元氣是如何產生的?


    “你已經知道秘室內的元氣是由相應藥丸製造出來的。這不是你用十個功績點換到的那種下品丹丸,隻是一些次品、藥渣而已,所以才能從市場大量采購。但即使這樣的殘次丹丸也價格不菲,自然不能在各地商樓大量建造修煉秘室。除了總樓,其他分樓的秘室數量非常有限,像黃金分樓隻有四金、一火、一水,六間秘室。隻供族內弟子使用,實在是丹藥太耗錢了。我們孫族上上下下子弟過千,每日固定支出何其龐大,要養活這麽大個家族,各大商樓之主都為家族生意操碎了心。他們分心於商業經營,無法專注修煉,所以目前無一人突破鑄神。”


    說到這裏,孫天賜微頓,有些沉重道:“正是有了叔伯長輩們的犧牲,才為我們三代子孫創造了修煉條件和資源。三代中最有天賦的幾個就是秀琇、天恩、天雄、天恒、天碩,以及秀畫。我和天澤、天越等人天資不夠,以後注定要接手商樓事務。”


    似心有不甘又無可奈何,他歎了口氣道:“所以,族外人員基本是不會賞賜功績點的。一般為商樓做出貢獻的夥計、器師,都是獎勵金銀。高職位的主管,或者做出重大貢獻的人員才有機會獲得族內的培養和指點,甚至得到劍技秘籍。這些,自有考核辦法。像你們兩人能獲得功績點的可是鳳毛麟角!所以功績點這種獎勵方式很少外傳,商樓內知道的人不多,你們也不要外傳。”


    說完,他還看了跟在後麵的白山一眼。白山忙點頭答應。


    ”另外!你以十功績換得一枚下品丹丸,是賺了極大的便宜。族內弟子每人也隻有一次一比十的兌換機會。如果可以隨意兌換,十五功績點換一枚我都願意,實在是換不到啊。”


    孫天賜說一番話,即有他個人的感慨,也是安兩人的心。畢竟兩人已證明了對萬刃的作用,自然希望他們能安心留在萬刃,萬刃也沒有虧待他們。


    原來如此!蘇佑和白山當然不會有什麽不滿。蘇佑能理解孫族對孫秀琇的期望,她身上的壓力也不小。


    四人邊走邊說,就到了議事堂大樓。推開通往地下的巨大石門,幾人下到負一層。二老早就在等在此,此時林伯一臉眯笑。就好像看到羊的狼,那表情讓一旁的孫天賜也一陣惡寒,他趕緊一揖,往下層的修煉室而去。


    蘇佑被林伯笑的寒毛豎了起來,白山苦著臉和孫天恩往另一間練功室行去。原來白山昨天也在這裏練功,怎麽他身上沒受傷,難道樓主和二少爺特別關照他?


    蘇佑擔心小白真得落入萬獸門之手,那他肯定要和萬獸門起衝突。他和小白之間已建立深厚感情,還在小白神海種下魂印,他是不可能放棄小白的。想到可能要和強大的萬獸門為敵,他生出危機感。他心裏不由浮現幾個名字:靈刀門和卓家是明確了的敵人,他們背後還有四皇子撐腰;殺死陰屍,發現其背後可能還有來自西方的神秘敵人;破壞了一起針對姚傳奇兄妹的刺殺,又意外得罪了一個殺手組織和背後策劃此次刺殺的某個勢力。如果再因為小白得罪萬獸門,他不止是腹背受敵,簡直四麵皆敵。


    蘇佑更迫切想要提升修為,對二老的畏懼不由減弱。


    今天是先戰鬥,結束後才去火室。先出手的依然是林伯,和昨天一樣,林伯沒有廢話,立馬對蘇佑展開進攻。


    蘇佑沒有好的應付辦法,仍然選擇繞場遊鬥,不於林伯硬拚。他不敢使出風元氣,隻是將從水幕秘技中學到的水係身法運行到極限。


    林伯見蘇佑這次一上來就施展水元氣,看出蘇佑打算以身法閃躲,他也不覺意外,不疾不徐追在蘇佑身後。幾圈下來,林伯看透蘇佑身法上的變化,提前在他下一個落點截擊。蘇佑能移動的空間被壓縮,戰鬥又開始一麵倒,蘇佑挨了幾劍,叫苦連天。


    蘇佑一邊閃移,一邊思索。可惜這裏沒有水,或者可燃之物,否則若能馭水火輔助戰鬥,就不會這般狼狽。


    他開始偷偷發出水幕劍技。他的水元氣最強,趁林伯不識此技,竟被他偷襲得手,讓林伯也鬧了個披頭散發。


    不過蘇佑知道自己修練還不到位,做不到快速釋放水幕,水布的束縛力也不夠。如果是生死相搏,林伯根本不會給他發出水幕的機會。林伯給他施展的時間是出於好奇,想一嚐水幕秘技的威力。試過後,林伯再不會給他機會,蘇佑又挨了一頓揍。


    或許是考慮蘇佑昨天的傷勢還沒好,林伯今天下手不重。蘇佑感覺今天的進步沒有昨天大。中場休息時,他故意說在這種環境下比鬥他的水火二氣沒有用武之地,否則三氣配合作戰,不會輕易輸給林伯。


    林伯一瞪眼:“我讓了你,你小子不識感激還在這裏信口雌黃,秋老待會兒好好修理他。”


    蘇佑見話已湊效,轉移話題道:“水火元氣可以馭水、馭火,那金元氣是如何馭控金屬物質?”


    他想到x戰警電影中的萬磁王,萬磁王可以控製任何金屬,大到飛機大炮,小到體內含有一丁點金屬元素也能被他吸出來。


    二老對他的問題,都會認真解答。秋老猜到他的想法,道:“金元氣當然可以控製金屬,隻是展現的方式不同。”


    他抓起一把劍,手一抖,劍攜一道耀目黃芒射往蘇佑胸口。蘇佑忙側身,欲抬劍抵擋時,長劍在空中忽地輕跳,斜射蘇佑麵部,在蘇佑變招擋之前,它又斜飛往向,從蘇佑頭頂掠過,掉到遠處地上。


    講道理,不如擺事實。這一演示,蘇佑就懂了。秋老可以控製長劍在離手後做兩次變向,其中還能加速。


    林伯見蘇佑作思索狀,笑道:“你小子身兼水火二氣,自鳴得意。金氣不能和水火簡單對比,水火至柔無形,人貼身馭之,其主要是憑元氣在馭控,對神識的要求並不太高。而金氣則不同,馭使的皆是有形之物,操控難度是水火的幾倍不止。以你現在明後修為,一根針離手,你都休想讓它改變一丁點兒方向。”


    這話怎麽聽著別扭,你們是忌妒我的水火吧。蘇佑表麵當然不敢不服氣,難道非要去應證讓飛針轉向?做到了,也沒啥好炫耀的。


    見他服氣,林伯又道:“如果將長劍碎成粉末,金氣也能輕鬆將其馭成任何形狀。”


    這點,蘇佑到是認同。但如果單從馭物方麵來說,他認為水火實要勝過金。也許到了更高境界,金氣才能展現其優勝之處吧。


    秋老道:“聽說卓全鈺和羅業明自與你們約戰,就很少出門。都在全力為一個月後的決鬥作準備,你不要輕視對手。卓全鈺天資聰慧,二十二歲踏入動神時,還在帝都傳過一陣子。很多人都將這位卓家的天才弟子排在新秀榜的前列,認為他未來必定能成就鑄神。經過三年的沉澱,他已是動神初期巔峰。你修為雖遜色於他,但你有三係優勢,如能在這一個月再突破一係動神,將大增勝算。”


    林伯也道:“鑫浩新秀榜的天才足足有百位之多。這個榜上二十歲的動神就有好幾位。兩年前,秀琇成為十七歲的動神,蓋過了一眾天才,成為了新秀榜第一人。十七歲的動神,這在鑫浩曆史上也是曲指可數。我孫族總算出了一位天縱奇才,族內將傾盡全力培養秀琇,她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二老分別不著聲色刺了一下蘇佑。言下之意,你二十三歲才突破,天賦不算最好。新秀榜上比你更早突破動神的人大有人在,你得戒驕戒躁,更加努力才是。而且眼下孫族就有一座你無法超越的高山。


    蘇佑掃了一眼二老。你們這是鼓勵我還是打擊我?我又沒自認是無敵天才,也沒放鬆努力啊。


    蘇佑假裝聽不懂他們的話。繼續“挑釁”道:“我可是三係修士。如果在練功室置入合適的水火材料,我三係同馭,你們豈敢稱必勝。”


    林伯氣的追著他滿場跑。我們已經手下留情了,用的還是無鋒鈍劍,你還敢提條件,剛才那些話難道是白說了?你這個榆木腦袋,聽不懂,我就打到你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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