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造坊的夥計們都發現蘇主管心情非常愉悅,他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一路上不時和碰到的人打招呼。器師們的心情也都變好起來,做事也更有勁了。然後他們鬱悶地意識到,不管蘇主管心情好還是不好,他們工作都得幹勁十足!


    蘇佑把各個工坊手上在抓的項目負責人,主事們都分別傳喚來他的工作室。商討工作,聽取進度報告。同時觀察他們,特別是模具、日化、冶煉這幾個項目的負責人。這些人除了從黃金城分樓來的,其他就是樓主安排的人手,應該都是可靠的。蘇佑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之人,隻好先放到一邊。


    好在他一直是將項目拆開來安排給下麵人做,不虞被人輕鬆看懂。他也不需做解釋,隻是叫他們照做,當然有心人肯定也能通過一些材料和器具窺.探到部分項目內容,這是無法杜絕的,隻要不會被人輕易偷學去了就行。


    現在器坊最急的就是模具製造,因為外頭接了不少訂單,工作必須加快,所有模具坊全員開動,都在忙碌的工作,核心技術即使是拆開的,也很難保證不會被有心人獲取部分機密信息。雖說看懂了部分也很難仿造出來,但大量的器師花些時間鑽研,也是能窺得一二個中奧秘的。他把這個擔憂告訴姬長風,讓他把好關,核心部件盡量安排分樓過來的自己人來操作。


    日化和鋁金屬的冶煉,蘇佑反而放心些。潛紅煙的傳信中沒有提到這些東西,說明四海商樓還不知道。那就排除了毛遂、左榮生等人的懷疑了。暫時隻能邊走邊看了,總得想個法子讓萬刃知道有人在為四海通風報信,才能找出內奸,以絕後患。


    咦,可否直接把潛紅煙的消息直接告訴孫秀琇,她即使對消息來源有疑問,但應該會相信。實在不行,就這樣做,蘇佑決定過一段時間,就讓孫秀琇將這個消息報給樓主。


    蘇佑計算著還有半個月,就是和卓全鈺決鬥的日子。他也是最近才搞明白這個世界的日曆法,鑫浩與雲澤國相同,按年號今天是永曆一零二一年十二月四日。是延續兩國分裂前還是同一個國家時的年曆,那時國家叫永昊,所以是永曆。


    而天川國是另一種年曆,一種從有日曆記錄開始算起,不按朝代年號,萬曆今天是二零零九年十二月四日,包括雲澤鑫浩兩國的大多數人喜歡使用萬曆。而蘇佑來到這個世界時,他記得是農曆二零零九年七月二十五日,他來到這裏已經將近半年了,竟然和萬曆的年月一樣,出奇的巧合!萬曆就相當於他世界的農曆。


    還有二十多天就要過年了,也是蘇佑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年!


    孫天恩和白山兩人一起走入蘇佑工作室,孫天恩笑道: “前日說好一起喝酒,正要來請你們二位,路上正巧碰到白副主管,就一起過來請蘇主管了!”


    蘇佑笑道:“怎敢讓二少爺親自過來,你著人通知一聲就行!”


    “那怎麽行,你蘇主管如今在總樓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我必須親自來請!” 孫天恩說一會兒還有他家的幾個族兄族弟一起來。


    蘇佑道:“二少爺還是直呼我們兩人的名字吧。”


    三人就說著笑,去往孫天恩的護衛樓等候。


    蘇佑來到衛樓,想起肖健也是護衛隊中的一名副領隊,就問孫天恩,肖健對肖母照顧的可好?


    孫天恩沉吟道:“肖強隊長的母親來到商樓時,就有護衛通知了肖健,他當天就將她們母女接走了!那晚大哥還代表商樓去看望過肖母,並備上了慰問禮物。當時兄長問過肖母,商樓可以為她們母女在任何地方置辦宅子,膳養她們,但她拒絕了。隻說想先暫住在肖健宅內,我們隻好尊重她的選擇。”


    他拍拍蘇佑肩膀,“你做了你應該做的,事事豈能盡如人意。肖健之所以有此舉動,你上次也見到過。五叔因何為難你,我們做晚輩的不好置評,不過昨日家族會議上,五叔誇獎了你對商樓的供獻,或許他以後不會再針對你了。對了,肖強的小妹才十二歲,肖強父親過世後,其母另嫁一楊姓男子,才有了楊嬋,已經安排她在商樓私塾學堂讀書,過兩年再讓她到布坊作工也好。”


    馬蹄聲響起,其他人到了。孫天恩介紹時,一個十六七歲的粗壯少年已一拳擊在白山胸口,才朗聲笑道:“昨天我輸的不服氣,你隻是占了火元氣的便宜,下一次我定會戰勝你的。” 原來他就是孫天碩。


    孫天恩再介紹另外兩人,一個是孫天佑,他年級和蘇佑差不多,二十左右,其父孫重陽排老四,確是白金城分樓之主。然後孫天燁是個和孫天碩差不多大、身形偏瘦的弱冠男子。其父孫重越,排名老七,烏金分樓之主。這幾個少爺具是族內三代中的重要人物了。


    除了孫天碩比較爽朗活潑,另兩人無論長相和言行都文靜多了。孫天佑隻是在介紹時,說了一句我們名字中都有個“佑”字。


    他們六個人乘坐一輛由兩匹神駿白馬拉著的豪華馬車,黑檀木車身上雕禽畫獸,鑲金嵌玉,馬車在四騎護衛下奔出府門大街。半個時辰後,他們到了。蘇佑白山一看,嘿!又是仙音樓,兩人不著聲色對了個眼色。看來這仙音樓已是帝都豪門公子們飲酒作樂首選之地了。


    護衛待在一樓活動,並看護好馬車,結束時再一起離開,六人往二樓去。


    蘇佑見孫天碩、孫天燁皆一臉興奮,看樣子他們不常來這種場所。想想也是,他們也就十六七歲,而孫天佑表現的相當老練,他麵帶微笑,神態瀟灑,雙目在廳堂內女子身上逡巡,看來已是青樓熟客!


    迎客堂內早有仕女接上來,然後其中一個高挑貌美的女子在前麵領六人上樓,她步履輕擺,搖曳生姿,香風盈鼻!


    “這不是幾位孫兄嗎?”


    幾人聞聲回頭,來人蘇佑也認識,又是那馬千裏,這次多了他弟弟馬千行。這馬家公子不會是住在這裏吧?次次都能碰到他。


    “原來是千裏、千行兄弟!” 孫天佑先行打招呼,看來與他們很是相熟。


    馬千裏笑容滿麵,“人生之喜就是尋歡作樂的時候喜逢知己!見到各位孫兄太好了,哦!還有蘇兄、白兄,我們在傳奇殿下的宴會上見過。兩位即將與四海卓家決鬥,我在此提前祝你們旗開得勝,讓卓全鈺知道人外有人!”


    蘇佑心想他的‘人生之喜’怎麽聽著那麽像人生四鐵中的一起幹過啥......,他上次來時,馬千裏坐在前席近舞台,又忙著給美女送禮物根本沒注意到蘇佑,後來蘇佑又提前離開了。


    馬卓兩家本身關係就不太對付,馬千裏又對卓全鈺上次搶到董水仙的頭籌,心恨難平,他自然站在蘇佑這邊,希望蘇佑能一挫卓全鈺的威風。雖然他不太看好蘇佑,但話得說的漂亮!


    孫天恩笑道:“馬兄眼光不錯,蘇佑、白山當然會擊敗卓全鈺、羅業明!既是喜逢知己,你我今晚不如一起,可好?”


    馬千裏笑道:“正有此意,都不要搶,今晚我請!”


    孫天恩自然不允,馬千裏擺擺手,請孫天恩他們先行,前麵那美女麵上始終含著笑容,耐心恭候一旁,這時繼續引路。


    應該是眾人中年紀最小的馬千行,此時湊上前道:“美女姐姐怎麽稱呼?”


    蘇白忍不住笑了,上次在宴會上,這小子就表現的異常早熟,滿場找美女敬酒,當時就認為他長大後風流定尤勝其兄,看來不用以後,現在就不落於兄長了!


    眾人上到二樓,馬千裏早訂好靠前的貴賓席位,八人入座,享受侍女奉上的美食佳釀。看周圍席位早已坐滿的人,不用說又是一個無比熱鬧之夜。


    青樓、酒肆、食坊皆是聚人場所,也是大多數人晚間消遣之所,而集娛樂酒食於一身的青樓,更是受富人們地追捧。確實是縱酒歡歌,醉生夢死的好地方。當然也是情報的最佳收集之所,試問酒醉情迷後的人們,什麽話說不出來。


    到是沒看到飄音,這時穿梭在席間,與各公子調笑打俏、噓寒問暖的女子,蘇佑卻不認識。他看了一眼白山,白山搖了搖頭。蘇佑不知道他搖頭是何意?也不管他是不是會錯了意,蘇佑開始著眼打量廳內的人,發現沒有一個是他認識的。


    孫天恩靠坐在蘇佑的左手,他隨手指著廳內的人,報出他們的家族、姓名,以及經營何業。也有的是官員子嗣,還有從外城慕名而來的商賈,各行各色的人齊聚,喧鬧聲此起彼伏。


    孫天恩指著一個胖些頭戴金冠、錦袍玉帶的公子道:“這是帝都巨賈陸錦連之子陸延慶,他家主要經營布莊,乃鑫浩最大的布商。陸家一直是皇布的供應商,因其家族有女在宮為妃嬪,甚得皇上喜愛,陸家就包攬了皇布供應多年。這次卻被我們搶了宮中明年的采買訂單,他對我們萬刃當是懷恨在心。”


    他笑嘻嘻的說,語氣中透著得意,“陸家的嬪妃已不那麽受寵了,當然主要還是我們萬刃的布匹無論在質地還是織藝上都勝過了陸家的布,否則我們也搶不走他家的訂單。”


    他們在談論時,馬千裏也加入進來,他說陸家與卓家聯手,由卓家負責織造,陸家負責銷售,兩家壟斷鑫浩布匹市場多年,幸好有萬刃殺入。萬刃織出的布更加精美,還廣開布鋪,把價格打了下來。這些年卓陸兩家把布料服飾價格漲到天上去,使得民怨載道,他認為萬刃奪得皇布訂單,就是皇室對卓陸布匹的一次打壓。


    陸延慶感受到他們的目光,並隱隱聽到馬千裏故意提高話音,看了過來,他冷哼一聲道:“原來是孫家、馬家的少爺,你們也莫得意,布匹行業水深的很,可不是誰進來都能分一杯羹,你們以為走了二皇子的門路就能虎口奪食,將來你們會後悔的!”


    廳內大多數人都靜下來傾聽,孫家幾少爺當然嗤之以鼻,揶揄一番。蘇佑到是心中一動,現在是人都知道萬刃走了二皇子的門路才獲得皇室訂單,給人感覺孫族已是二皇子的人了。是否二皇子故意為之,從而將孫族緊緊綁到他的戰車上?他想到在白雲鎮器鋪,黃金城分樓時,萬刃就一直在趕皇室的兵器訂單,好像其中也有二皇子的影子。


    馬千裏也許看到這點,故意大聲說出,挑釁陸延慶,不知道他出於什麽心思,這馬千裏也不似表現出來的二世祖形象。他又與白山交換了個眼色,白山麵色一動,似乎有所領悟。


    孫天碩嘴上更是不饒,“你們陸家長年占著皇布,不也是走了皇妃的路子!”


    孫天恩不由皺起眉頭,孫天碩這話等於坐實了人們的猜測,這種靠二皇子照顧才有生意的感覺可不太好。


    果然,陸延慶狠狠著瞪了孫天碩,馬千裏噙著笑容。蘇佑和白山看在眼裏,馬千裏是在故意挑撥孫陸兩家仇恨?順水推舟,讓人們相信孫族已經是二皇子的人了。那是否馬家也是支持二皇子的?


    蘇佑感覺陸延慶有幾次在看他和白山,馬千裏說陸卓兩家聯手,那陸延慶就應該認識自己二人,得小心了。


    隨即他又心中一動,為何不以身作餌?給對手製造機會,他們一旦動手,孫族看到對方的目標是自己和白山,這樣孫族就不難猜到卓家知道了他們二人在萬刃的地位,從而想到萬刃有人在向對手提供信息!


    確實是個好主意。但他又怕弄巧成拙,誰知道對手會否請出動神後期甚至鑄神高手來對付自己,如果對手認為萬刃近期的大變化都是二人的功勞,殺了二人就等於斷了萬刃的臂膀,真有可能出動超卓高手來取他們的命,那就玩大了。還是太冒險了,不要誘敵不行,反而丟了小命,除非請到二老或者族長這樣的高手來貼身保護。


    馬千行不而耐煩的聲音響起,“我說哥,那董水仙什麽時候出來!” 幾乎同時孫天碩的聲音也響起,“台上是蘭桂姑娘,怎麽沒見到飄音姑娘,莫非她不在?” 眾人嘲笑他們兩個小小年紀、就起色心的聲音打斷了蘇佑的思緒。


    周圍人見沒有熱鬧看了,回到各自的話題,廳內又嗡嗡作響,大多話題都是和馬千行和孫天碩一樣,談得正是董水仙和飄音。


    蘭桂也是調動氣氛的高手,節目安排的井然有序,一個勝過一個,讓賓客看的如癡如醉,當董水仙登上舞台後,氣氛達到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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