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佑身軀巨震,緊接著心中一痛,也忍不住大口的喘息。秦紫煙居然是真的將一縷情愫係在自己身上!


    秦紫煙麵容淒美,她有些心疼蘇佑,又有著鼓足勇氣吐露心聲的惶然,忐忑不安道:“我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給你添麻煩了吧!”


    蘇佑迎上她有著哀怨卻又動人心弦的眸神,似能從中讀到她的心聲。看著她逐漸變成緋紅色的玉容,有汗水從她的額頭冒出。精致的蛾眉輕擰著,現出痛苦之色。蘇佑大驚,衝前扶住她的身體。關切道:“紫煙,你怎麽啦?你現在不要胡思亂想了,需沉心靜氣。”


    秦紫煙搖搖頭,聲音微顫:“請讓我把話說完。不傾吐出來,我心中難過。我知道我是個壞女人,害人不淺,讓你難堪了吧!”


    蘇佑畢竟是個現代人,剛才雖然因為她的表白而顯得慌亂,這時豈會聽不出她是在等自己表態。遂扶著她的身子,就如同抱著她,發現她的身體越來越燙,滿布紅霞的臉上有濛濛煙霧,汗水滴落。


    感覺她的身子在輕微地抖顫,蘇佑心如撕裂般難受,因她的愛慕而生出的喜悅和她病發的痛心,兩種感覺同時襲至,悲喜交加。淚水控製不住湧出,蒙了眼睛,秦紫煙的樣子就變得模糊看不清。隻是感覺秦紫煙仍是緊盯著他,等他答複。


    蘇佑心中悲痛,卻語氣喜悅:“知道你喜歡我時,我心裏很是開心,還忍不住的竊喜。心中滿是自豪,帝都最美麗的大才女愛上了無名小子蘇佑。”


    秦紫煙臉上現出欣喜,像發著光,由內而外綻放出傾世絕美。她的美是含蓄的,非孫秀琇那般驚豔的美,需要細細的品,越品越好看,越品越著迷。蘇佑此刻即迷醉又心痛。癡望著她道:“我在樂書坊初見紫煙時,驚為天人!我當時就在想,這是哪家小姐?如此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我即一見傾心,心生愛慕。當欣童說我以後當了她的姑父,要替她好好管著她的紫煙姑姑時,我心花怒放!當時好想縱聲大笑以抒胸中得意,你不知道我憋的多麽辛苦。”


    雖然知道蘇佑說的是討好自己的話,秦紫煙仍心甜如蜜,旋又心中絞痛,又顫抖起來。蘇佑大驚擁住她,兩人臉差點貼在一起。


    秦紫煙很留戀在他懷中的感覺,喘了幾口氣,羞澀地掙紮起身,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笑容,神態嫵媚動人。嬌聲道:“騙人的,秀琇的美才會讓你驚為天人。” 旋又露出淒苦神色:“我知道秀琇也喜歡你!”


    見蘇佑似有話說,秦紫煙玉手掩住他的嘴,又不好意思地挪開。嬌羞道:“你不用解釋,我隻會為她高興。我曾在想,世上什麽樣的男子才能配的上秀琇,什麽樣的男子才會讓秀琇心動。原來我們姐妹竟對同一個男子生出情愫,我的眼光竟和秀琇一般的好。”


    秦紫煙玉手輕撫蘇佑的麵頰,胡須紮的她的手心癢癢的。溫柔淺笑道:“我曾問秀琇,你留胡須之前的樣子好看還是現在的樣子好看?你猜秀琇怎麽回答?”


    蘇佑淚珠滴落到秦紫煙的臉上,想搖頭說不知道,又覺得她需要的不是這個答案。遂答道:“都好看!”


    秦紫煙忍俊不住“噗嗤”笑出,麵頰現出兩個梨渦:“臭美!” 玉顏美至驚心動魄,將她獨特的美麗,毫無保留地向蘇佑呈現。這刻的美直追孫秀琇,蘇佑心神皆醉。


    她又伸出手,拭抹掉蘇佑臉上的淚水,道:“秀琇說你留須前的樣子更好看。我就想,你臉上沒有胡須會是什麽樣子?”


    蘇佑再也止不住狂湧的淚水,金元氣倏忽出現在臉上,貼著麵部輪廓滑過,滿麵須髯即離麵飛落,現出蘇佑如刀削般清俊的臉龐。


    秦紫煙眼眸又是一亮,現出驚喜道:“嗯,是紫煙喜歡的樣子,果然胡須遮住了你好看的麵部線條!”


    蘇佑的淚水完全止不住,如決堤般往外冒,沿著光潔的麵頰滑落,心中的悲痛也是壓不住的往外冒。


    秦紫煙柔聲道:“不要難過,紫煙很快樂,我活了二十三年,從沒有像今天這般快樂。我知道你二十二歲,我比你還大一歲。”


    見她顯露嬌羞,蘇佑沒有糾正自己其實是二十歲,心裏念著“女大三,抱金磚”,卻無法衝淡悲傷的情緒。


    秦紫煙玉容現出回憶的嬌美神色,問道:“玉笛帶在身上嗎?”


    蘇佑一愣,就從懷中摸出玉笛。秦紫煙接過道:“嗯,這玉笛是我親手製成。我在你來到樂書坊的三天前,即是我滿二十三歲生日的那天置於樂架上。我想好隻售三天,如果三日內沒人買走,我就收回。然後你在第三日冬至那天來到樂書坊並買走了它。你那天不但帶走了玉笛,還帶走了紫煙的心。”


    蘇佑一震,原來這玉笛還有故事,難怪那天聽到她報價時,還因太便宜覺得奇怪,以為撿到了漏。現在才知道秦紫煙是將心願寄托在玉笛上。他覺得感動又好笑,原來知書達禮如秦紫煙也會迷信,也相信虛無縹緲的緣份之說。


    “你知道嗎?你那天教欣童數字的計算方法把我震驚到了,所以當欣童口無遮攔說出那句話時,我其實也是心中竊喜。那一刻,我知道你就是我的緣定之人!此後,我就忍不住思念你......。”


    兩人相擁著互訴愛慕之情,歡喜與痛楚交纏,秦紫煙的聲音漸低沉,身體也沒有氣力,靠蘇佑擁住才沒有滑倒。蘇佑突然摟緊秦紫煙,將一縷神識探入她的體內,管不了那麽多了,他心慌意亂地要去探查她的身體。


    秦紫煙道:“正是因為我身體的原因,也是因為你買走了這枚玉笛,我無法控製的喜歡你。我知道對不起秀琇,但我隻是想享受這刹那擁有愛人的感覺。你要對秀琇好,她外冷內熱,情感隻藏於心中,我看的出她其實對你用情至深。你得到這天之驕女的芳心,更加心中歡喜才是!”


    蘇佑心痛無語,隻是茫然聽著秦紫煙的說話。自己何德何能,何其幸運?能得到這個世界如此絕世女子毫無保留的愛。


    秦紫煙續道:“你做的木蘭情這首歌真好,木蘭的故事也是生動傳神。竟以這樣的教學方法來激勵學生,又樂趣無窮,聽說那些個以前都不愛學習的學生都因你的課下定了要好好學習的決心。紫煙自覺遠不能比,卻無比自豪。我也收到你寫給秀琇的詩。我自認的才華和你比起來,如螢光之於皓月!你能做首詩給紫煙嗎?”


    神識在她心髒轉了好幾遍,並沒有發現心髒的異樣,蘇佑心傷神亂,根本集中不了心神。深吸了幾口氣,慢慢冷靜下來,搜腸刮肚要找一首讚美她的詩。吟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秦紫煙雖因難受而蹙著眉,仍顯出個沒好氣的神色,“盡哄人,哪有那般傾城傾國的美麗?你根本就是敷衍,沒有認真作詩!”


    她一反常態,嬌媚無比,蘇佑心中一酥,繼續在腦海翻找,突然心領神會道:“我想到兩句切合紫煙的美的詩句: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


    秦紫煙立即眼眸閃亮,喃喃重複這兩句詩。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輝,勇氣陡增,低聲道:“蘇郎太有才了,紫煙自愧不如。你將我的名字隱於詩中,清“秦”、紫、煙。太好了,這是蘇郎送給紫煙的詩,紫煙獨有的詩!”


    秦紫煙聲音又低沉下去,臉龐如火焰般的紅,嬌軀滾燙,胸口急劇起伏,更是大口喘氣。


    蘇佑手忙腳亂安慰她,轉移話題,不讓她多想。秦紫煙搖頭道:“修士曾說,我需靜心忘情,否則活不過三十。我不想做一個沒有思想、沒有情感的木頭人,這樣活的再長久,又有何意義?即使飛蛾赴火,也義無反顧!”


    蘇佑猛地一震!徹底明白了。原來如此,她選擇了不向命運低頭,遂選擇用生命去愛。想咒罵是哪個無良修士敢下這樣的妄語,心中卻有一股懼意產生,手腳都忍不住顫抖。


    紫煙探手想要撫摸蘇佑的麵頰,玉手卻輕輕顫動,蘇佑忙將臉貼到她手掌。紫煙道:“秀琇念過:‘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這首詩給我聽,這詩太美太貼切了,她的美麗隻有在瑤台才可以得見。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


    蘇佑此時心中被紫煙占據。聽她話中之意,認為那是自己寫給孫秀琇的詩,不無羨慕自己將秀琇比作瑤台仙女。無暇後悔要在寫詩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他雙目含情注視著紫煙,愛憐道:“紫煙在我眼中同樣是從仙界下凡來打救我這個世俗小子的仙子。‘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秦紫煙“嗬”地張開檀口,秀眸亮勝星華。又開始大口喘息。


    蘇佑立即心慌意亂,無暇責備自己再次激發了她的病情。捧起她的臉,見她呼吸微弱,似已昏迷不醒。蘇佑病急亂投醫,下意識湊上她的嘴,做起人工呼吸。


    捏住她的瑤鼻,嘴對嘴吹了幾口氣,再按壓了幾下胸口。再側耳貼到她的唇邊,感覺到她如蘭氣息增強了一些,心中一鬆,才憶起她氛香的唇瓣,胸口柔軟的觸感。


    暗責自己堂堂動神修士,竟會使用普通的急救方法,可不是要趁機占她便宜!他神識掃向她的心髒位置,福至心靈,這次他運用的是火神識,就清晰地感應到她心髒內的火元氣,其驚人的濃鬱讓他想起白山的火玉。似乎她心髒內貯存的火元氣與火玉極其相像,飽脹火元氣至純至陽,乃自由無意識之火元氣,也就是並沒有被人煉化過。


    但這時飽脹的火元氣似乎正在逐漸變得穩定,她的身軀也沒有之前那麽滾燙,臉上的紅暈竟有所減弱,也不再冒汗了。


    明顯突然的好轉,讓蘇佑高興之餘又不解,這是什麽原因?難道是自己人工呼吸起到不可思議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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