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念端應下,白止星眸漾開喜意。


    他清冽冷峻的麵色稍稍柔和,一手托住念端,輕聲道:“在下提前謝過先生恩德。”


    今日目的達成,卻也不虛此行。


    念端靠在白止強健的胸膛上,妍美玉容上掙紮中帶著一絲別扭,她側垂螓首,青絲遮住半邊嬌顏,低語道:“可以放開我了吧?”


    該死的混蛋,抱上癮了嗎?


    白止笑了笑,他鬆開錮著念端的手,扶正她的身子,溫聲道:“在下情急之下冒昧出手,得罪了。”


    念端慌忙連退兩步,她一手揉著被捏的通紅的手腕,絕美鳳眸裏仍帶著驚顫之色。


    微抿薄唇,念端嬌豔欲滴的朱唇泛起幾分慘白,她猶豫半晌,方才抬眼一瞥白止,又匆忙落下目光。


    整理一番因掙紮而弄的散亂的衣裳,她素手攏過鬢角垂落的發絲,撇頭道:“你很過分。”


    雖然這個時代沒有禮教的束縛,但白止對她的輕薄,仍是對女子名節的很大折辱。


    尤其是……,念端夾了夾玉腿,裙擺之下的觸感令她羞憤難止。


    白止瞧著念端窘迫緊張,卻又強裝鎮定的表情,心湖微微一動。


    這女子本是冷豔絕美的長相,卻偏有一種醫家女子出塵脫俗的聖潔氣質。


    魅惑與聖潔於一身相交融,別有一種勾魂奪魄的魅力。


    此刻她緊張中帶著點怯懦的表情,更能刺激男性心底最原始的征服欲和保護欲。


    白止星眸漸漸柔和,他看著念端,輕道:“我可以負責。”


    “你做夢!”


    念端猛然抬頭,脫口而出,目光對視白止燦若星辰的眸子,又瞬間慌亂低頭。


    開什麽玩笑,抱一次不夠,還想來個長期的嗎?


    白止眉頭緊了緊,這女人,當真是剛烈性子,油鹽不進。


    他上前一步,迫近念端,強健的身材帶來極強的壓迫感,雄性霸道的荷爾蒙氣息撲麵而來,令念端呼吸微微停滯。


    “你,你要幹什麽?”


    白止盯著她的狹長鳳目,冷雋麵龐看不出任何情緒,直看到念端神色慌張,幾欲逃離時,他才清聲道:“我沒想到,鏡湖醫仙卻也是個口是心非的人。”


    念端倔強抬頭,不服輸道:“我沒有口是心非。”


    白止嗤笑一聲,他臉上漾開戲謔之色,目光輕掃念端裙下衣擺,道:“是嗎?我看你在我懷裏的時候,表現的更真實一點呢。”


    “你!我……”


    念端想要反駁,一時間卻無話可說。


    被白止錮在懷裏的時候,那驚人的觸感給了她從未有過的心悸。


    那種酥麻的感覺,令她情不自禁就……


    想到自己那羞人的反應,她玉容再度染上煙霞之色,她咬緊薄唇,恨恨的瞪一眼白止,垂目不語。


    嗬,悶騷的女人。


    白止心底戲謔,這個女人固然長得冷豔,氣質出塵,卻是個內媚十足的悶騷女。


    不過是在懷裏抱一抱,蹭一蹭,她的反應就如此驚人,令白止也是頗為震驚。


    看來日後的端木蓉,多少是受了這個女人的影響。


    “念端仙子”,


    念端抬頭,白止的稱呼令她錯愕中又滿是羞意。


    白止溫潤一笑,他眸色愈發柔和,溫煦道:“我的承諾一直有效,仙子記在心裏。”


    看著少年清雋俊逸的麵龐,方才他冷如冰霜的樣子已徹底散去。


    念端鳳眸神色複雜,微不可查的點點頭,不肯言語。


    白止亦微微頷首,他眸子一掃遠處窗戶下偷看的端木蓉,嚇得她登時縮回小腦袋。


    目光收回,白止溫煦看向念端,道:“今日天色漸晚,明日晨時我過來接你可好?”


    “好!”念端低應一聲。


    白止點點頭,退後一步,拱手一禮,道:“明天見,念端仙子。”


    語罷,他轉身離開,緩步退出山穀。


    身後,


    念端目送著白止離開的背影,眸中霧色層疊,看不清情緒。


    她玉手握緊胸前襦衣,怔怔的佇立原地,心緒飄飛不知何處。


    “師父,他欺負你了嗎?”


    端木蓉清脆的聲音在耳側響起,念端陡然回神,她玉手鬆開襦衣,長舒一口氣,瞥一眼蓉兒,輕道:“沒事,隻是談一筆交易而已。”


    端木蓉秀眸眨了眨,她清秀小臉兒泛起迷惑之色,疑聲道:“抱在一起能談什麽交易?”


    念端神色一緊,冷豔玉容羞赧可見,她素手一擰蓉兒瑩白耳朵,冷聲道:“你長本事了端木蓉,居然學會背後偷看了。”


    “哎呀”,


    端木蓉吃痛,她慌忙求饒:“師父我錯了,我隻是怕那個壞蛋欺負你,才不放心偷看的。”


    念端聞言峨眉舒展,她鬆開端木蓉,眸子落在端木蓉臉上,冷聲道:“你認識他?怎麽認識的。”


    對於白止這個心黑無恥的混蛋,念端的心緒頗為複雜。


    她本該是要厭惡甚至恨他的輕薄的,可是無端的想起被他擁在懷裏的感覺,念端卻如何也提不起恨意來。


    她想起少年溫潤的笑臉,和臨別時的一句承諾,一時間心緒難平。


    端木蓉揉一揉疼痛的耳朵,委屈道:“前日去山上的時候遇見過他一次,我跟他也不熟。”


    念端心下稍定,白止這樣的“壞人”,她可不願意讓端木蓉貿然與對方接觸。


    頓了頓,等端木蓉抬首,她才泠然道:“那個家夥很危險,你以後離他遠一點。”


    “知道了,師父。”


    端木蓉乖巧應道。


    其實那日林間驚鴻一瞥,那個俊逸中帶點壞的少年,在她孤獨的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過端木蓉素來乖巧,師父的吩咐她不敢不聽,隻好壓下心中的一抹不情願,乖巧答應下來。


    山抹微雲,天連衰草。


    穀中晚風漸涼,斜陽的最後一抹餘暉也漸漸散去。


    樹影婆娑,枝葉隨風搖曳,沙沙聲摩挲作響。


    暮色下,白止身姿欣長的背影漸行漸遠,消失在穀口深處。


    念端望望端木蓉,眼底溢滿了慈愛溫柔之色。


    她瞥一眼穀口白止離去的方向,轉身牽起端木蓉的小手:“蓉兒,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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