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仍然是睡日上三竿,劉交揉著亂糟糟的頭發,從屋裏走了出來,看了看日頭,滿意的點了點頭,比昨天起的早了一點。


    劉季正坐在院子裏吃著大棗,看到劉交從屋出來,笑著招呼道:“起來了,感覺身體好些了嗎?”似乎完全沒把昨晚的是放在心上,也可能因為弟弟昨晚的話,浪子回頭了,誰知道呢。


    “好多了。”劉交隨口答了一句,是啊,比昨天起的早多了,撇了眼擺在石桌上的青衫,有些詫異,又有點慶幸,昨日光顧著宣泄怒火,都忘了交代劉季去把衣服送去,還好他還有記得。


    劉季順著劉交的眼神,明了他在想什麽,便解釋道:“我早上把衣服給他送了去,他問我你為啥沒去。”一切表現的就似一個模範青年。


    “還拿回來幹嘛,直接焚了就是。”看著沾了嘔吐物的長衫,劉交皺了皺眉頭略帶嫌棄的說道,不說嘔吐物了,光是林立那半把年沒洗澡的戰績,都能嚇住他,更何況他還有點小潔癖。


    “別呀,這好好的為啥要焚了,你不要,給我。”劉季連忙說道:“多好的料子啊,這我也隻是在張縣長和王大哥那邊見過。”


    “那你就收著吧?”劉交無所謂的說道:“然後呢,你怎麽回答的?”


    “什麽?”這邊劉季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然後回道:“我跟他說你頭被打了,腦子有問題。”


    這話聽得劉交滿頭黑線,但又找不出毛病,搖了搖頭,也不再理會劉季,徑直了往外走去,他今天準備去沛縣看看。


    “你準備去哪?”劉季在後麵問道。


    “沛縣。”劉交頭也不回的說道。


    他能在沛縣待的時間隻有一年,主要是熟悉並融入這個時代,重點在於禮製和法律。


    在沛縣,算得上是一個天然的主場了,可以讓他放心的去熟悉,去融入,犯點錯了,還有劉季、蕭何一幹人幫忙擺平,再也沒有比這裏更適合的了。


    再然後,再然後他就離開沛縣,畢竟人不能一輩子蹲在沛縣,當然,這話隻是相對於他這種從現代穿越而來的人來說。


    若擱在其他人身上來說,在一個小縣城蹲一輩子都是在正常不過的了,畢竟故土難離一說一開始就根植在了這個時代的人心裏,然後再一代代的傳下去。


    第一站他已經想好了,他準備先去鹹陽看一看十二銅人,然後拜會一下他的老師——浮丘伯,接著一路向北,看一看正在修建的長城,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千古傳唱的孟薑女哭長城,看一看是否真的如同故事裏說的那樣神奇。


    “老伯,您這是要去哪啊?”在村口攔了一位趕著牛車的老人家,劉交笑著問道。


    “你說什麽?”老人聲音很大。


    “我說,老伯,你這是要去哪裏啊?”劉交同樣大聲的回道。


    “哦!哦,我這是要去縣城。”聲音不減,老人如是說到。


    “巧了。”劉交笑著說道:“我也是去沛縣,要不咱倆搭個伴吧,路上也好有人嘮個嗑。”


    “搭伴?中啊。”老人高興的說道,很少有人願意跟他嘮嗑,都嫌他嗓門太大,明明是他們聲音太小了,像個娘們。


    得到同意,劉交麻利的坐到了牛車的另一邊,大聲問道:“老伯,這裏麵裝的是什麽啊?我可以靠在上麵嗎?”


    “靠吧,沒事,這裏麵裝的都是今年新打的糧食。”老人大聲說道,可能是第一次有人主動找他嘮嗑,所以話多了點,也沒等劉交接話,就繼續說道:“我準備把它們賣了,然後換成陳麥。”


    坐在搖晃的牛車上不同於昨日,昨日的車隻能站著,而且旁邊還有個臭著臉的司馬令。


    現在可隨意多了,挪動了一下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後麵的麥子上,然後問道:“好好的新麥為什麽要換成陳麥?”


    “這你可不知道了吧,一鬥新麥可是能換一鬥半的陳麥呢。”老人得意的說道。


    這個說法劉交倒是知道,但誰讓他腦子有糊,現在聽了馬上反應過來,並表示道:“那老伯你可真聰明。”


    就這樣,一路上兩人扯著大嗓門的吼著,劉交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煩,他覺得這很有意思,一種新奇的體驗。


    直到劉交嗓子有些幹啞的時候,沛縣也到了,揮別老漢,劉交一人漫步在沛縣,有種前世遊覽影視城的感覺。


    現在是正午十分,但因為一天隻有早晚兩頓飯沒有午飯的原因,路上行人並不少,時不時的還能看到一兩個大家閨秀,開放的風氣得以讓她們出來遊玩,而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待在家裏當宅女。


    理所當然的,她們吸引了劉交很大一部分精力,看多了職場精英、封麵女郎,再來看這種古香古色的美女,倒是有一種別樣的韻味。


    少不了的,惹來了不少白眼,誰讓他看見漂亮的就一直盯著人家看,當然,其中也不乏一兩個覺得劉交俊俏且膽大的姑娘拋來媚眼,反倒是讓劉交鬧了個大紅臉,逗的人家花枝亂顫,媚眼拋的更加勤了。


    到頭來,劉交隻好落荒而逃,隱約的還能聽見姑娘的調笑聲:“小姐,你看那良家子害羞了,咯咯。”


    一路沒有目的的亂轉後,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獨特的大嗓門,恩,不是老伯的。


    “不賒不賒,沒錢還想吃肉。”


    轉過彎去,正看到樊噲將一個小個子推出小鋪,那人狼狽的踉蹌了兩步才站穩身形,回頭不忿的說道:“他們可以,為什麽我就不能了?”


    “你誰啊,我們認識嗎?就想賒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呸!”樊噲很不屑的說道,完了還吐了口濃痰態,度極其惡劣,不過這話說的也在理,都不熟還好意思賒賬。


    “你……你……”小個子指著樊噲渾身顫抖著說道,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瞅他這模樣,一幫正在小鋪裏吃肉的人立馬起哄道。


    “喲嗬,這小子還不服。”


    “樊哥,教訓他。”


    “你們猜他能撐多久。”


    “……”


    顯然,樊噲也有這樣的打算,捏著關節,猙笑著走向那人。


    看這情形,小個子哪還敢待在這裏,立馬轉身就跑,邊跑還邊喊著:“你跟我等著。”身形頗為狼狽。


    “呸!”樊噲又吐了口談,然後說道:“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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