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手炮其實算起來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火器,黃昊在《宋道》書裏,將其定位為火藥製成的法器,一次性裝藥後以三道保險封裝,擊發之後十步之內殺傷力極強,但卻不能再次裝填,也算是給主角小小的開了個外掛。


    而當時之所以這樣設計,而不是一上來就給主角上火槍的緣故,是因為黃昊的小說風格比較偏重於接近史實,本來他就最瞧不起那些“屌絲膨脹流”的穿越文,所以自己的小說當然要遵循實事求是,一步一個腳印的原則來爬科技樹,而真實的曆史上,的確是先有火炮後才有火槍,雷火手炮的設定也是有鑒於此的一個安排。


    可是,不論是事前還是如今,他都萬萬沒想到,這條來自下江的糖船之上,居然意外出現了四支雷火手炮,須得知道他在小說裏安排的可是隻有《宋道》的主角,也即是如今大宋“遼王”黃傑的直屬親衛和身邊極親近之人才能持有,本不應該出現在這糖船之上的才是。


    也罷!如今也不說什麽應該不應該的廢話,也就說當那老者拿出雷火手炮指著黃昊的一瞬間,黃昊不但額上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並且恍惚間他的生平也如電影一般在眼前浮現,前世的種種倒也不用廢什麽話,如今在黃昊眼中回放得最為強烈的卻不是什麽奇怪的畫麵,而是新婚翌日早晨,楊三娘披散了頭發,滿臉含羞來喚黃昊起床時,黃昊的睜眼所見。


    某些劇情由於起點最近不讓寫的太詳細的緣故,所以對於新婚以及新婚之後的婚內生活,黃昊本來也都是準備一股腦的一筆帶過,可誰知道如今卻也一股腦的全都湧現了出來。


    “呔!老狗隻管放炮便是!我等若是誰人皺了眉頭,便是你這老狗養的!”也就在黃昊正被瀕死體驗所觸發的記憶回放糾纏著的時候,耳邊倒是聽得黃二杆子一聲爆喝,跟著就覺得胸口被一隻大手攔住,隨後就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自己身前。


    這身影自然也不是別人,正是黃昊的便宜老爹黃二杆子,也就聽得他接著喝道:“爾若是不敢放炮,還不束手就擒?”


    也不知是被黃二杆子的氣勢所逼,還是終究那老者沒有放炮的勇氣,雙方再次僵持了怕有五六息的時間後,終於也才瞧見那老者歎息一聲,突然揮手就把手中的雷火手炮往身後的湖中一拋,那金屬短棍一般的雷火手炮便噗通一聲沉入了水中。


    見得老者丟了手中火器,護著他的三個護衛也是互相對視一眼後,也齊齊把手中已經發射過的雷火手炮反手拋進湖裏,隨後也才聽得那老者長歎一聲,上前一步朗聲道:“諸位好漢,老夫乃是黃州黃家之人,好漢若要財貨和老夫的性命,隻管取走便是,莫要害了我家這幾個護衛,都是下苦的人家,且放他們一條生路,如何?”


    “黃州黃家?”聽得老者自白身份,黃二杆子他們都是一驚,頓時麵麵相窺。眾人雖然都是在洞庭湖上打混的水匪,可並不當真是什麽耳目蔽塞的鄉人,如何不知黃州黃家這個名號意味著什麽。


    然而,也就在眾人都自愕然的瞬間,突然也就瞧見那老者如發現了什麽千載難逢的機會一般,迅速伸手如懷掏出了一把什麽東西,將手一撒後便徑直往黃二杆子撲了過來,隨著他的手臂一揚頓時就有白灰撲麵而至,黃昊等人急忙閉眼閃避。


    “快走!”老者一聲爆喝之後,居然好似下山的猛虎一般撲在了黃二杆子的身上,也不顧自己五、六十歲的身子骨兒,居然摟著黃二杆子的身子便是一個跤術裏的抱摔,兩人身子一斜便摔了個滾地葫蘆。


    然而也在這時,白灰彌漫之中就聽得湖麵上連著噗通幾聲水響,待得白灰散去之時,那還見著三個護衛的身影。混亂中,到是潘虎最新反應過來,見他先是推了一把依舊有些愣神的黃昊,跟著便迅速撲到黃二杆子身旁使了刀柄敲在老者的後腦勺上,將老者直接敲得暈厥過去,跟著便也聽他喊道:“護衛跳水逃了,莫要留了活口!”


    此時雖然紅日未出,但天色已然透亮,自然瞧見船邊湖麵上水花翻騰,白家兄弟還有鍾九、何貴聽得潘虎招呼之後,當即二話也不多說,各自將兵器咬在口中後便也魚躍著直追下水。


    而此時黃昊也才完全的回過神來,急忙去瞧自家便宜老子的情況,便也見得黃二杆子赫然躺在甲板之上,肚腹中間居然直挺挺的插著一把刀刃入服即將沒柄的匕首!


    “我去!”黃昊險些又要呆滯當場,但他也就是驚愕了一下下之後便也擺脫了身上的僵硬,急忙撲到黃二杆子身前便也低喝了起來:“爹!爹你感覺如何?”


    黃二杆子的感覺如何,此時倒也瞧不出來,也就瞧見他臉色激紅,一臉疼痛表情,口中直直抽著冷氣。


    此時,未下水的幾人倒也緩過神來,都自撲來查看黃二杆子和一旁坐在地上抱著膀子的楊亭,稍後便是楊老爹也上了糖船。


    隻是,眾人來看黃二杆子的神色都是不善,便是楊老爹來了之後卻是先與楊亭包紮了起來,跟著來瞧黃二杆子時卻是一個勁的直搖頭兒,而黃昊也不知為何腦中突然一片混亂,隻是傻傻扶著黃二杆子的身子,對身邊的事情渾然不覺。


    也不知過得多久,再次聽得船邊水響時,白家兄弟倒是先回來了,二人與潘虎道:“我等追上了一個,已經殺了。不知鍾九、何貴可得了手?”


    潘虎搖頭答道:“鍾、何兩位還未轉回!”


    跟著卻是扭頭又看了黃二杆子一眼,低聲道:“頭目怕是不成了!”


    那白龍一聽,頓時瞪眼呲牙,左右一瞧便也瞧見那先前傷了黃二杆子的老者已經被捆了手腳丟在一邊,當即便拿刀架在那老者脖子上,喝罵道:“若是頭目沒了,便殺了這老狗給頭目陪葬便是!”


    “白龍!休要傷了他性命!”哪知道也在這時,麵色因為應激而紅潤得好似關公一般的黃二杆子,卻是中氣十足的喚了白龍,接著:“不管怎說,他始終是黃家的人,萬萬不能傷了他性命!”


    聽得黃二杆子這般說話,白龍也不敢逆了他的意思,便也放下了刀。隻是左右來瞧時又是惡氣叢生,與黃二杆子道:“頭目,王徳沒了!你叫我如何與家中娘子交代?”


    王徳與白龍都是東湖村人,且兩人還是姐夫與小舅子的關係,方才圍攻那老者與護衛的時候,楊亭左手膀子先中一發落了個重傷,隨後王徳挺身而出又擋了兩下雷火手炮,如今早沒了氣息。


    黃二杆子奮力想要坐起,卻是被楊老爹硬著按倒,便也隻能歎息一聲與白龍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怨不得誰來!”


    說完這話,他倒也是想起了如今淚流滿麵扶著自己發愣的黃昊,便伸手一個耳光抽在了黃昊麵上,喝道:“木頭,發什麽木愣!”


    “啪”一聲皮肉脆響,自打瞧見黃二杆子中刀便不由自主發愣的黃昊也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雖然在這瞬間他也沒搞明白為什麽自己會突然如此的發愣,但清醒過來之後也瞬間徹底擺脫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


    左右一看,黃昊便也看見了已經包紮好肩頭坐在一邊的楊亭,以及不遠處匍匐在地血流了差不能有兩個平方麵積的王德,還有潘虎此時則一手舉著火把,一手用刀在破開甲板上擺放著的貨箱,至於楊老爹卻是滿頭大汗的正在用布團按壓黃二杆子的傷口,此時到沒見他暈什麽血。


    “拔不得!”也就在楊老爹打著膽子準備幫黃二杆子拔出匕首的時候,黃昊急忙跳了起來,在伸手攔下楊老爹後,他急忙望向潘虎、白龍他們,急道:“我爹這傷瞧起來不礙大事,各位叔伯還請設法盡快開船,回華容縣尋了傷科大夫救治才是!”


    聽得終於回了神的黃昊這般說話,楊老爹和白龍倒也是認同,畢竟黃二杆子雖然腹部中刀,可並沒有流太多的血,而且看起來內出血也不太嚴重,應該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不過也就在他們兩人起身準備張羅著升帆起航的時候,卻聽得潘虎卻是罵罵咧咧高喝道:“虧了!虧了!你等且猜猜船上運的是勞什子?”


    說著潘虎揮手丟過來兩樣東西,一個是長五尺寬三尺的麻包,割破一瞧裏麵裝的是壓成塊狀的木炭,另外一個是長三尺寬一次的細麻布袋,割破之後露出的卻是一些淺土色石粉末,潘虎恨恨道:“船上暈的全是土硝!”


    這話說來,眾人都是瞪得牛眼碩大,白龍的弟弟白虎悶哼一聲便跳了起來,一把將那老者從甲板上扯起,掐著脖子將他舉起後抵在桅杆上,喝罵道:“老狗!你賣糖收的銀子哪兒去了?某分明瞧見你賣糖收了好幾千兩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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