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姑娘來了之後又走了,也不知道是淩啟真的知道什麽,還是這個姑娘做了什麽,總之在幾次傷口裂開和愈合後,大師姐懷裏的小師弟終於清醒了過來。高挑女子看了一眼還有些戰戰兢兢的少年,將懷裏這個渾身是血的家夥交到了一旁有些急不可耐的老三,隻是歎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麽就離開了。


    “大師姐,謝謝。”文學女看著背上劍匣閃身到空中的高挑女子,擺了擺手喊道,然後看著這個看起來無比虛弱的少年有些沒好氣地說道:“小師弟,你在夢境裏到底看到了什麽?”


    “沒有什麽,隻不過是自己心中一些妄想罷了。”淩啟看著天空上那漸漸遠去的身影,笑了笑站起身來,在三師姐的攙扶下坐在了棋桌的一邊,拿起一顆白子放了下去,棋盤上的白子似乎又有了活路,可是在幾十步後又會失去所有的眼,再次變為死局。


    “小師弟,你知不知道?”景語夕小心翼翼問道,卻對上了少年有些平靜的眼神,在一種奇怪心理作用下,文學女坐到了淩啟的對麵,將死了白子。


    “是她來過吧!”淩啟想起夢境中忽然的場景破碎變成了他有些熟悉的房間,就明白了應該隻有那個有些死腦筋的小狐狸來過。回想起那段經曆,淩啟有些感慨,看著麵前逐漸失去規則支撐而快要消散的大師姐,淩啟歎了口氣,打碎了這個幻境,隱隱約約間似乎有著那個女孩欣慰的笑聲,讓本來有些淡然的淩啟覺得有些煩躁。


    淩啟最終選擇了拔出劍匣的劍,刺向了那個正在換衣服的大師姐,看著麵前這個高挑女子的笑容和撫摸向自己臉龐的右手,淩啟總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心裏不斷提醒著自己這不過是幻境,但想到自己拔出劍時的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淩啟隻能低下頭不再去看女子有些傷感的眼神。


    淩啟當然知道麵前這個女子不是什麽大師姐,不過是大師姐借著他對這方世界的記憶拚湊出來的女子,隻不過因為夢境是由大師姐構造而成才會變成她的模樣作為自己的心魔。也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斬斷紅塵了,想到那個紅衣的狐狸,淩啟搖了搖頭,恐怕自己的債又要加上一筆了。


    景語夕看著麵前這個陷入沉思的小師弟,想要出聲提醒就被一旁的師傅拉住,回頭看到師傅那噤聲的手勢,又將目光看向小師弟。少年此時已經將大師姐那一部分的功法融入了進來,本來在體內四散的靈力結晶逐漸融化然後變成了一道道小小的漩渦,感受著終於變得正常的身體,淩啟擦了擦額頭不存在汗水輕笑了兩聲。


    還沒等淩啟高興,就感受到一陣柔軟的觸感,感受著身上這數十道禁錮術,淩啟笑了笑對身後的眼鏡女說道:“三師姐,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厲害嗎?”


    “有多……”還沒等景語夕說完,懷裏的小師弟就閃身離開了,看著站在十米外樹上朝著自己微笑的少年,文學女沒來由地覺得惱火,對著樹上的淩啟命令道:“下來。”


    淩啟看著有些不太對勁的三師姐,跳下樹來賠著笑說道:“那個,師姐,你的功法融入進來之後,你的禁錮術對我來說就是一根可有可無的細線約束,稍微用點力氣就會掙斷。”


    “你繼續說,師姐我這點批評還是能接受的,你的意思就是說我的禁錮就是廢物對吧?”景語夕的情緒有些失控得莫名其妙,淩啟絕對不相信自己這點挑釁就會讓這個文學女不能接受,隻是一時理不清楚原因的淩啟想起了那個渣男友人常掛在嘴邊的“永遠不要和女人講道理”才反應過來,滿臉賤兮兮地跑到三師姐身後,捏著纖弱無骨的肩膀低聲說道:“師姐,這樣的力道還滿意嗎?”


    “淩啟,我在和你……輕一點……你為什麽要……太輕了……”本來就有些宅女氣息的三師姐哪裏經過這種陣仗,直接在淩啟熟練的按摩下逐漸迷失自我,最後甚至從儲物袋裏拿出一張床躺了上去,讓淩啟的內心一陣腹誹,自己這個三師姐到底是多不上進才會帶這個玩意。


    淩啟本來還有些擔心師傅會不會製止這種沒有意義的打鬧,回頭看到道袍女子已經把還在藥堂的四師姐拉了壯丁,看著在遠處立起的兩座山峰,淩啟忽然有些擔心照師傅這麽折騰最後不會變成什麽七彩山鎮蛇妖吧。


    “上麵一點,對,就那,輕一點。”淩啟手上的討好還沒有結束,隻是少年看著這個毫不忌諱這種有些親密接觸的三師姐,腦海裏有個荒唐的想法,隻是想起自己明明早已明說的態度,搖了搖頭甩掉了這個不現實的想法。


    “小師弟,那個紅衣女孩和你是什麽關係?”床上躺著的眼鏡女有些忐忑地問道,隻是忽然意識到自己態度有些古怪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不想說的,就當師姐沒有問過。”


    淩啟聽著這個問話,麵色頓時古怪起來,手上的力氣輕了幾分,眼鏡女咳嗽了幾聲才反應過來,輕聲回答道:“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她覺得欠我一份人情,但我覺得她已經償還過了,算起來不過是討債的和躲債的罷了。”


    “小師弟不覺得她很漂亮嗎?”躺著的景語夕越來越搞不清楚自己的心理,捂著自己的臉蛋輕聲問道。


    “師姐你忘記了我的回答了吧。”淩啟看著這個看不懂態度的三師姐,笑了笑說出了自己的回答。


    景語夕想起這個小師弟的態度,有些失落,可是想起那個紅衣女對師弟的那個快要滴出水的眼神,又有些懷疑地回頭瞪了一下按摩工,讓淩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隻能微笑著繼續這份工作。


    景語夕感受著布在四周的感應陣法上熟悉的氣息,歎了口氣爬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師弟你還是去繼續完善那份功法吧!”說完就帶著那張床閃身離開了,隻留下了那個滿臉疑惑的少年。


    身後傳來的幾聲咳嗽讓淩啟反應過來,回頭看到一個背著一把重劍的男子,一個手裏拿著畫卷的書生和一個正吃著藥丸的青年。看著三人有些奇怪的眼神,聯係到剛才三師姐走得飛快,淩啟咳嗽了一聲問道:“那個,幾位師哥,剛才你們看到了多少?”


    男子和書生對視了一眼,又將目光看向了還在吃著藥丸的青年,讓這個有些懶散的家夥不得不停下手裏的動作,撓了撓頭發說道:“也沒來太早,就大概從你領悟大師姐那一部分功法開始,我們就在外麵等著了。”


    淩啟有些愣住,腹誹了一句這不就是從頭看到尾了嗎,不過也沒有糾結什麽,我的態度擺在那裏,又何必在意這些不敢相信的東西呢,又有些自嘲地想到自己都算不得一個真物,還求什麽真實哦!


    淩啟咳嗽了一聲,然後問道:“那個幾位師哥,我需要做什麽嗎?”


    背著重劍的男子看著這個挺拔的少年,抽出了重劍說道:“接下我的一招,我的那部分就在這一劍裏。”


    淩啟點了點頭,隨後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壓力撲麵而來,看著這個眼神忽然變得殺氣騰騰的師兄,淩啟隻覺得自己應該沒得罪這個男子吧。深吸一口氣才重新將目光放到了那把重劍上,這把重劍給淩啟的感覺卻意外的不是勢大,而是鋒利,淩啟有些疑惑,眼裏的金芒大盛,沒有錯,就是鋒利,是一種無物不斷的鋒利。


    淩啟看著麵前這個男子,鄭重問道:“師哥你修過她的劍法嗎?”淩啟口中的她是一個如今隻存在記錄裏的女子,她的姓名已經沒有人記得清楚了,隻是留下了一個謫仙的名號。天上謫仙,天下無仙,據說當年這個女子想要直接斷了這方世界的仙路,遭到了天下人的反對,這個女子隻是用一夜斬盡一州仙來表示態度。淩啟當時看到這個記錄在群仙記的女子,感歎道這樣的女子才是真正的仙時,還被一旁的無名峰峰主笑話,峰主隻是說著謫仙自己曾說仙路就是斷的,所以這不過是一個殺伐劍道的普通女子罷了。


    如今看到自己這個師兄手裏的劍招有著一絲斬斷的道,這才有些按耐不住問出,不過看到這個男子點頭之後又搖頭,讓淩啟又有些疑惑。旁邊的書生看著這個還沒有動作的小師弟,提醒道:“師弟不妨接下這招,然後自行體會如何?”


    “好。”


    淩啟也不敢懈怠,這一劍給他的死亡感覺越來越明顯,明明這個男子隻是將重劍微微抬起,就已經給了他十足的壓迫感。淩啟抬腳落下,一道道法陣從淩啟的腳下擴散開來,一旁的書生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躲在閣樓向這裏看過來的眼鏡女又有些惆悵,歎了口氣將目光又放回了少年身上。


    淩啟看著有些單調的陣法,有些無奈地抬起右手,連掐三十六道劍訣,隨著一道道劍影浮現,淩啟感受到男子給自己的壓迫感逐漸減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又是一腳踏下,劍影便逐漸變得凝實起來,少年的心中有個大膽的想法,看著麵前這個表情逐漸變得凝重的男子說道:“小師弟也有一劍,還望師兄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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