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方村。


    袁家。


    袁母從長河村回來之後,就把情況跟丈夫與女兒說了。


    “這麽看,他們母子倆並不是在演戲?”袁父驚訝地道,他一直覺得,蔡柳氏與蔡俊澤是在演戲,以此方法來壓他們家要求的聘金。


    現在,他們拉出了比蔡家更有錢的城裏的大戶,蔡柳氏竟然不為所動,而蔡俊澤卻是很焦急,由此可見,他們母子倆應該不是裝的。


    真要裝,在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蔡柳氏應該也會變得焦急才是,結果,她沒有,就說明了問題。


    其實,袁母跑到蔡家跟柳舒琳說這個事,就是一次故意的試探,主要是想看看他們一家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演戲!


    事實上,截止目前,閆家並沒有抬什麽聘禮過來,不過袁母在吹噓而已,以此來讓蔡家覺得緊張。


    隻有讓他們感受到事態的緊張,他們才能暴露真實的麵目嘛!


    當然,對袁母來說,隻要他們這邊點頭,閆家將聘禮抬來,也是遲早的問題!所以,這麽吹一吹,也在情理中!


    “他們演不演戲,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閆公子相中咱們小娥,是想要咱們小娥去當正室,還是……妾室?”


    袁母顯得有點憂心忡忡。


    柳舒琳的提醒,倒是讓她為此犯起了愁。


    “哼,要是妾室,我才不去!”袁小娥擺出自己的立場!


    她堂堂祿方村村花,還有俊澤哥哥的追求,她憑什麽去給人家當妾?


    她可沒那麽傻!


    袁父皺起了眉頭,沉默了一下,道:“要不,等下次閆家派人過來,咱們問問?”


    “這事,咱們肯定得問清楚!”袁母目光顯得無比深沉,“絕不能不明不白的!”


    袁小娥也是擔心的,道:“娘,萬一閆家是要我去當妾,我們不接受,再去跟蔡家談,因為今天的這個事,蔡家會不會不跟咱們談了?”


    “這個……”袁母也有點後悔了,這次的試探似乎有點冒進與過火了,把蔡柳氏惹惱了不見得是什麽好事,甚至有點自絕後路的意思……


    “有什麽關係?既然蔡柳氏不是裝的,她對此事該有意見還是會有意見!關鍵是,蔡俊澤怎麽看!”袁父倒是不怕,“隻要蔡俊澤心儀你,就夠了!反正,蔡柳氏自己不是說,隻要蔡俊澤自己能夠掙到錢,就不會阻擋他娶咱們家小娥嗎?”


    聽父親這麽說,袁小娥也不由鬆了口氣。


    也是,隻要俊澤哥哥心中還有自己,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


    “問題是,蔡俊澤能夠掙到那個錢嗎?”袁母反問了一句。


    “他現在就還隻差三十兩了。”袁小娥道,“就他最近的運氣,說不準哪天就能把這個錢湊齊了!”


    “但願他能湊齊這個錢。”袁母歎了歎,“這樣,要是閆家那邊不如咱們意,咱們也好有個退路。”


    對袁母來說,閆家才是首選!


    至於蔡家,備胎而已!


    當然,這個備胎,也是極為優質的……


    蔡俊澤今日無精打采了一天,在店裏也沒幫上什麽忙。


    他滿腦子都是小娥被縣城裏的某大戶人家看中的事情。


    小娥自己應該不會接受這個婚事的吧?


    對,她一定不會接受的!


    我才是她的摯愛!


    她心中隻有我!


    隻是,袁父、袁母那麽貪婪,萬一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壓迫小娥嫁給那個什麽大戶人家,那可怎麽辦?


    越想,他就越煩躁!


    “關門回去了!”


    賣完最後兩個包子,柳舒琳將鋪子裏的一切打理好,轉頭去喊蔡俊澤。


    蔡俊澤懶洋洋地從店鋪裏的那張椅子上起身,柳舒琳瞪著他:“不就一個女人而已,至於如此嗎?”


    真想給他一個耳光,讓他清醒清醒!


    “小娥是我最愛的女人,當然至於。”蔡俊澤無精打采地道。


    “她要是真的愛你,也不會同意嫁給那個什麽大戶人家。”柳舒琳朝他潑冷水,“瞧見了吧,一旦有比咱們家更有錢的人家來勾搭她,就能把她勾搭走了。嗬,這樣的女人,不要也罷!”


    “那肯定不是她想嫁給那個什麽大戶人家,而是家裏壓迫的,她也沒辦法。”蔡俊澤愁眉苦臉地道。


    “嗬,你倒是知道會為她找理由!”柳舒琳冷笑。


    “呂清燕當初嫁給我,不也是她家裏施壓的嗎?”蔡俊澤忽然道,“她喜歡的,一直都是牛家石!”


    呂清燕與牛家石之間的事,他是清楚的。


    在呂清燕沒嫁他之前,呂清燕就經常與牛家石眉來眼去的。


    奈何,牛家太窮了,呂家便沒有同意把女兒嫁給牛家石,而是同意了前來求娶、願出二十兩聘金的蔡家。


    然後,就有了這樁婚事!


    說起這個事,柳舒琳就不由皺眉。


    對她來說,這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當初,她是被呂清燕的表象蒙蔽了,以為她是個好姑娘,人又長得漂亮,還識字,這才跑去呂家談親的。


    哪裏想到,她的各種好,都是假象而已!


    骨子裏,又懶又傲!


    心中都是各種算盤!


    生了個兒子,都不怎麽帶的!


    都是她當時請了乳娘,帶的孫兒。


    之後,呂清燕還暗中與牛家石有來往……


    要不是陽兒在樣貌上有與兒子相似的地方,柳舒琳都有點懷疑,這是呂清燕與牛家石所生的了……


    見母親忽然不說話了,蔡俊澤就猜到她是在為這個事自責,不由道:“娘,我不是怪你當初讓我娶了呂清燕,我隻是想說,婚姻之事,有時候,不一定是我們自己能夠做主的。所以,我相信,小娥即使選擇了那個城裏的大戶,肯定也是她家裏逼迫的,而非她自願的。”


    柳舒琳:“……”


    “別跟我提她!”她一下走在了前麵,把兒子甩在了後麵。


    一聽他提袁小娥,她就渾身不爽!


    蔡俊澤皺眉,立刻跟了過來,道:“娘,你就那麽相信你的眼光嗎?你的眼光真那麽準的話,當初也不會看錯呂清燕了!現在,你又這般誤會小娥,總覺得她身上有問題,你這是偏見!”


    柳舒琳回頭,瞪了他一眼,道:“我承認,當初,是我看錯了呂清燕!但,我絕不會看錯袁小娥!”


    袁小娥還用看錯嗎?


    蔡家未來的“崩塌”,就有她的功勞!


    從某種意義上說,袁小娥與呂清燕就是一類人。


    結果,都讓兒子碰到了,這也不知道是啥運氣。


    蔡俊澤將目光看過一邊,喃喃道:“你總說小娥不好,但是,你又從說不出來,她究竟哪裏不好。”


    柳舒琳:“……”


    別說,她還真說不出來。


    畢竟,袁小娥目前為止並沒有什麽可說的問題。


    她對袁小娥的態度,全都是基於上一世的認知。


    見母親無話可說,蔡俊澤心中竟是忍不住想笑。


    嗬,沒話說了吧?


    “娘,肯定是因為呂清燕的事,讓你看誰都不像好人,所以才會對小娥有這樣的誤會,是吧?”他是這麽覺得的。


    “你懂什麽?”柳舒琳並不想解釋太多,主要也是解釋不來,“總有一天,你會看清她真麵目的!”


    “她要是能夠嫁給我,跟我同床共枕了,我當然就能夠看清她的真麵目了。”蔡俊澤神色輕佻地道。


    柳舒琳:“……”


    孺子真是不可教!


    之後,她不說話了。


    不想說,也無話可說。


    並在心中祈禱:那個城裏的什麽大戶,趕緊把袁小娥娶了吧!


    當天,下午。


    閆家派了個紅娘過來,再次催促袁家想好了沒。


    袁母趁機問:“陳婆婆,能否問一下,閆家公子要娶咱們家小娥,是要把咱們家小娥當正室,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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