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陳婆婆聽得袁母的詢問,微微一笑,道:“我們閆公子要娶小娥姑娘,當然是要娶她為正室啊。”


    聞言,袁母大喜,眼睛閃閃發光,道:“正室好!正室好啊!”


    然後讓紅娘在客廳等,與丈夫、女兒進了房間商量。


    “小娥,閆家又在催了,而且說娶你過去是讓你當正室的,要不,你答應了吧?”袁母滿眼期待地望著女兒。


    袁小娥稍作沉默,然後道:“那紅娘說讓我過去當正室,會不會是在騙我們?好讓我們答應?”


    袁母道:“怎麽會?嫁娶之事,可是大事,都談到這個份上了,怎麽會是在騙我們?不可能!”


    “紅娘一向善於各種忽悠,難免不會為了達成目的而胡言亂語,所以,這可不好說。”袁小娥還是有點謹慎的。


    之所以謹慎,說到底,還是因為她仍在糾結之中,沒有拿定主意,能撈一個借口是一個借口,能拖一下是一下。


    “小娥,你是不是不想嫁閆公子?”袁母感受出了女兒的用意。


    “沒有!”袁小娥否認,“我隻是覺得他們催得太緊,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催得緊,說明他是真的想娶你,能有什麽問題?”袁母皺眉,“你肯定是還在惦記著蔡俊澤那小子,所以,才會這般猶豫不決,是吧?”


    袁小娥被問到了心坎上。


    想了一下,她道:“我想跟那閆公子再談一次,然後再做決定!”


    袁母吸了口氣,然後歎了歎,道:“行,我這就去跟陳婆婆說。”


    轉身出了房間。


    到客廳。


    跟紅娘陳婆婆聊了幾句。


    陳婆婆點頭,道:“沒問題,回去後,我會跟閆公子說的,看看他有沒有空見小娥姑娘一麵。”


    然後,就告辭離開了。


    翌日。


    起來之後,蔡俊澤擺著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樣。


    “怎麽了?”柳舒琳問他,“昨晚沒睡好?”


    蔡俊澤揉了揉眼睛,“一夜都沒有睡著……”


    柳舒琳盯了他一眼,“是在想袁小娥的事?”


    蔡俊澤沒有說話。


    但瞧那神色,應該就是了。


    柳舒琳哼了哼,“沒出息!”


    早飯之後,柳舒琳還是叫他跟去了店裏,哪怕他偷懶著不想幫忙,也得把他放在身邊,隨時督看著。


    “娘,我去方便一下。”


    “去吧。”


    結果,他這一去,就沒有再回來。


    柳舒琳:“……”


    孽子!


    其實,在店裏期間,他去方便了幾次,都回來了。


    唯獨這次,一去不回。


    不過,柳舒琳也是心裏有準備的。


    去就去吧,自己總不能將他綁了。


    隻是,想啊想,還是覺得失望……


    蔡俊澤去了袁家。


    “你來做什麽?”


    開門的,是袁母。


    “我要見小娥!”


    蔡俊澤眼神厚沉!


    “她不在家。”袁母眼裏閃著光,“她出去了。”


    “去哪裏了?”蔡俊澤似乎有點不信,目光還往院子裏瞟。


    “城裏的那個大戶,派人過來將她接走,說是請她去城裏喝茶,然後跟她好好地聊聊。”袁母笑著道。


    “什麽?”蔡俊澤像是忽然被一棍悶在了腦袋上一樣,神情恍惚,眼裏掠過一絲不可置信。


    袁母笑了笑,道:“蔡俊澤,你就別再掙紮啦,你們家比不過這個大戶人家,小娥肯定會選這個大戶人家,所以,你趕緊死心吧!”


    蔡俊澤失神了片刻,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問:“那個大戶,究竟是哪一家?”


    袁母自然不想他去攪了這個事,於是道:“無可奉告!”


    說完,就關上了門,把他拒在門外!


    既然閆家說了要娶小娥去當正室,那,她也就不用跟蔡俊澤客氣了,畢竟,她已經瞧不上蔡俊澤了。


    能當城裏閆家的親家,幹嘛要當鄉下蔡家的親家?


    蔡俊澤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外麵嚷道:“袁大嬸,你們就這麽任小娥讓別人帶走,就不擔心她會出事嗎?”


    隔著門,袁母道:“有什麽好擔心的?這光天化日的,還能出什麽事不成?”


    又道:“你們以前在交往的時候,不也是經常私下見麵?”


    蔡俊澤蹙眉。


    這個時代,風氣其實還是挺寬鬆的。


    男女大防也沒有那麽嚴重。


    未婚男女私下約見,並不是什麽稀奇之事。


    縣城。


    此刻,閆百生正邀著袁小娥在茶樓喝茶。


    他們這是第二次見麵。


    第一次是閆百生到袁家。


    這次,他把袁小娥請了出來。


    “小娥姑娘,這茶如何?”


    “好喝,很好喝!”


    “這可是咱們當地最好的秋錦茶。”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秋錦茶啊!我還是第一次喝呢!”


    “你要是喜歡,以後,隻要你想喝,隨時都可以有得喝。”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不過,有個前提。”


    “什麽前提?”


    “那就是,你嫁給我。”


    “呃,這個……”


    “隻要你嫁給我,別說秋錦茶,任何你沒見過的好東西,吃的,用的,穿的,玩的,我都可以給你弄來。”


    “這個事,我能好好想想嗎?”


    “小娥姑娘,從我第一次讓紅娘到你家說媒,你已經想很久了。”


    “因為我們接觸得還是太少了嘛……”


    “婚姻之事,還有大婚之前,雙方都沒見過麵的呢。我們這已經是第二次見麵了,不算少了。”


    “閆公子,我能問你一個事嗎?”


    “何事?”


    “我若嫁給你,我真的是正室?”


    “當然!”


    見她眼裏閃爍著遲疑,閆百生笑了笑,道:“我花重金娶你,怎麽會讓你當妾?”


    袁小娥想了想,覺得也是,她要是當妾,閆家不會花重金娶她的,再有錢的人家,也極少會花重金納妾。


    “那我便安心了。”袁小娥羞澀地低眉道。


    “你這是等於同意了嗎?”閆百生眼神閃了閃。


    袁小娥抿了口茶,默然著,沒有直麵回應他。


    閆百生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掌,就有下人端了個錦盒過來,在袁小娥麵前打開,“這些首飾,送你的。”


    袁小娥目光看向錦盒裏的首飾,發簪、釵、步搖、玉玨、瓔珞……瞧那質地,都是極好的首飾,她從沒見過、也沒用過這麽好的首飾!


    都把她的眼睛看直了!


    見得她的反應,閆百生很是知足。


    因為敗家子不在,柳舒琳便早早地關了店鋪的門,來了趟縣城。


    嗯,她打算來買幾部書,帶回去,讓這廢物兒子好好地讀一讀。


    她去了縣城唯一的書肆,問掌櫃:“掌櫃的,我想買幾部看了後有助於人修身養性的書,有什麽推薦的?”


    掌櫃的看到柳舒琳,有點驚訝。


    因為很少有婦人進店買書。


    不過,有生意,他當然要做啊,於是,問:“你買書,自己看的,還是……送人的?”


    柳舒琳也是識字的,她父親就是個教書先生,但,在很多年前已經過世了,她就是在父親的熏陶下,不僅識字,還寫得一手好字。


    隻是,在嫁給蔡遠山之後,她就很少接觸看書、寫字這些事了。


    “嗯,送人的。”柳舒琳道。


    掌櫃便挑了幾部,拿到她麵前,道:“這些書,都符合你的要求,你要全買,還是挑其中的一兩部?”


    柳舒琳看了看,掌櫃一共給她拿了九部書,看著封麵上的書名,她沉思了一下,然後做了選擇,道:“要這五部吧。”


    一下買五部,也是壕!


    掌櫃滿心歡喜,給她將書包好,“一共是十兩。”


    平均下來,每部二兩!


    這也是為什麽,很多人買不起書。


    因為,真的貴!


    柳舒琳倒也不心疼這個錢,為了管教這個敗家子,她無所謂這些自認為是有意義的開銷。


    準備離開,無意間,她瞥見臨近的書架上有一部封麵寫著“孫子兵法”的書,竟是莫名的怦然心動……


    “掌櫃,這部,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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